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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小景同自己的师尊,也这般……这般逾越的话。
林惊鸿万万不能接受!
在他眼中,越无尘是他二哥的师尊,把二哥从小养大,就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小景又怎么能同宛如父亲一般的师长,如此这般搂搂抱抱?
越无尘也知道这很不妥,惹人说闲话。
下意识就要将小景推出去。
可小景死死抱住他,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很可怜的模样。
越无尘曾经推开过林景,结局就是林景受冤而死,尸骨无存。
现如今,他又怎么忍心推开小景?
可即便再不忍心,为了道宗的清誉,也为了小景的名声考虑。
越无尘还是狠下心肠,一根根地把小景的手指掰开,将人推了出去。
小景脚下一软,一屁股就坐倒在地。
他显得很茫然无措,环顾了一下四周。
很快又抬头,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师尊”。
可是越无尘为了避嫌,并没有理会他。
反而是沈清源实在看不下去了,冲过去跪倒,拱手求道:“师尊!师弟他是无心之失!他本就六识不全,生性单纯,不懂师徒之间,不可搂抱。这是弟子的错,身为大师兄没有教导好他,才让他犯下这等无心之失。请师尊允许,让弟子代替师弟受罚!”
“这里没你的事,你先退下。”
越无尘冷声道,暗暗思忖,要如何收场才好。
怎么样才能做到顾全大局的同时,又能让小景不受委屈。
可思来想去,只要他顾全大局,势必就要让小景受委屈。
玄真长老见状,立马明白越无尘不忍心处置徒弟,索性便道:“我宣布,这次试炼成绩作废,没有最后的胜出者,来日再重新举行试炼!”
此话一出,小景猛然抬起头来,还没说什么,林惊鸿便挣脱开来,上前一步厉声道:“凭什么作废?说作废就作废,这般儿戏的?小景做错了什么?他不就拿了把破铁剑?明明说好了,试炼公平公正,可你们看看,你们大家都给我好好看看!”
林惊鸿快步走了过去,将掉落在地的斩霜捡了起来,满场绕了几圈,故意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他大声道:“先违反试炼规则的,应当是秦朝才对!说好了公平公正,可他却偷偷使用了玄门上等法器!此前,我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同小景对打,居然还用七星阁的剑术!”
“这公平吗?哪里公平了?这也能叫作公平?”
林惊鸿把剑往玄真长老,还有其余几个长老眼前晃了晃,更加大声道:“看清楚了没?这是什么?这是玄门上等法器!秦朝违反规则的时候,怎么就没人站出来呢?怎么就没人指责他?”
玄真长老道:“你莫要胡言,试炼并无规则明确说,不可以使用上等法器!至于秦朝使用了七星阁的剑招,的确是他的不是。”
话锋一转,他又道:“但无论如何,常轩争强好胜,重伤同门师兄弟,还伤了他同门大师兄,这是不争的事实。”
其余长老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我在台上看得清清楚楚,试炼时,一方掉下高台,便算作输了。可孽徒不仅不收手,反而还追下来伤人!”
“如此争强好胜,顽劣不驯!”
“按照门规,应当废除他的修为,逐出师门。但看在他刚入门,又六识不全的份上,可以轻罚,但必须让他认错!”
“对,必须要认错!正好他师尊在此,还不速速认错?”
小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别人羞辱他的母亲,他只是在维护母亲而已,又有什么错?
至于他当众抱住自己的师尊,那又有什么错?
师尊都能跟林景不着寸缕地抱在一起耳鬓厮磨,他就连抱一下,都要被师尊推出去么?
小景抬头,望着越无尘的背影。
看着他那满头的白发,以及冷硬的侧颜。
突然之间,心头涌起了滔天的委屈。
小景咬了咬牙,特别想知道,师尊到底是要顾全大局,还是要他这个好不容易才带回山的徒弟。
“师尊,您也认为,是弟子的错吗?”
越无尘不答,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小景今天的确行错了事。
不仅仅是因为伤害同门师兄弟,还因为同他这个师尊举止过于亲密。
若是不处置小景,恐怕……恐怕还会引起更多的猜忌和流言蜚语。
不管是当初的林景,还是现如今的小景。
身上总是笼罩着“断袖”的名声。
好似头顶的乌云一般,无论如何也散不干净了。
区区一次试炼,越无尘完全没当一回事,输赢都无所谓,只要小景平安无事便好。
可是,小景好似太看重输赢了,为了赢,甚至不惜重伤同门。
越无尘即便再偏宠他,也决计不能容忍。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可辩解的。
但他又迟迟不忍心当众处置小景,不忍心看见小景发红的眼睛。
“什么破门规?我看就是欺软怕硬吧!别以为只有秦朝背后有七星阁护着,小景也有!”
林惊鸿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和小景之间的关系。
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他只在乎小景会不会难过。
会不会受委屈,受欺负。
当即丝毫不顾他大哥对他使眼色,上前挡在小景面前,林惊鸿满脸认真,一字一顿地道:“他是我林剑山庄的人!他的身后站着的是整个林剑山庄!谁敢欺负他,就是欺负到林家的头上!”
此话一出,林墨白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周围也响起了议论声。
甚至有人出声询问:“常轩是你什么人?他背后凭什么站着的是林剑山庄?”
此话一出,林墨白赶紧呵斥道:“惊鸿!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林惊鸿知道小景不愿意承认是他二哥。
也不敢当众逼迫小景承认,索性便道:“他是我的恩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曾经从邪道罗素玄的手中救过我!”
“他同罗素玄之间,没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以自己的生命起誓,常轩和罗素玄之间,不是你们说的那般不堪!”
立马就有人问了:“那当初拜师大典,他当众袒护罗素玄,同罗素玄离开,又怎么说?”
“那是因为罗素玄也救过小景!”林惊鸿沉声道,“小景性格单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分明。他事后不也回来请罪了?一罪不二罚,不是你们道宗的规矩么?何必还要旧账重翻?”
“走,这地方我们不待了,你随我回家去!”
林惊鸿一手拉着小景,作势要将人带走。
立马有几十个道士围了上来,不许他们离开。
事情闹成这样,已经很难看了。
林墨白自然恨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能硬着头皮替小景求情道:“越宗主,惊鸿说得是,许是秦朝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惹了小景如此失常。如若不然,等人醒来,再做定夺也不迟?”
“何必那么麻烦?还等人醒?那在他醒之前,难道就一直让小景跪着?”
林惊鸿可是知道的,道宗动不动就拿门规压人,从前就因为一点点小事,就罚他二哥跪长阶,守长夜。
眼下哪里舍得让小景受这种委屈。
当即二话不说,林惊鸿大步流星地走至了秦朝面前,不顾旁边的弟子阻拦,一脚踩在了他的腿上,呵斥道:“醒醒!快给我醒醒!”
林墨白见旁边的长老要出声训斥,遂抢先一步,假模假样地训斥道:“惊鸿,不得无礼。”
秦朝被生生踩醒了,醒来后,又看见了林惊鸿。
当即气得咬牙切齿道:“林剑山庄的少主,竟然这般狂妄自大,待我回了七星阁,必定要同我父亲说明真相!此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去吧,等令尊大人来了,我也正好同他说道说道,七星阁是怎么开宗建派的!”林惊鸿的脾气一向不好,嚣张惯了,做事从来不计后果,这次也不例外。
根本不顾及什么身份体统乱七八糟的,一心一意就是不能让小景受了委屈。
当即就厉声呵斥道:“说!你对小景都说了什么!”
秦朝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是我受了伤,受了天大的委屈,难道不应该处置小师兄?”
“你放屁!小景是什么脾气,我比你清楚多了,若不是你说了什么,他绝对不会如此失常!”
林惊鸿道,他心想,即便错在小景,那也不能让小景认了,否则小景之后在道宗就抬不起头了。
可偏偏秦朝的嘴硬得很,根本逼问不出来。
林惊鸿刚要继续逼问,便听小景道:“够了。”
“小景?”
“我说,够了,不要再继续争执不休了,此事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来结束。”
小景攥紧拳头,面对着越无尘缓缓跪下,缓缓道,“师尊,是弟子错了。”
越无尘听罢,转身看向了小景,略一思忖,才道:“只这一句话么?”
小景:“师尊,他羞辱我,我一时气不过,所以才……”
“即便如此,上有门规,还有师长在此,何须你亲自动手?”一个长老从旁道,“你眼里可还有门规和师长们了?”
“因几句口角争论,便出手重伤同门,如此暴戾恣睢,并不适合当道宗的弟子。”另一个长老道。
“谁想当什么破道士了?不当就不当!谁愿意当,谁就当罢!”
林惊鸿才不想看见小景受这份闲气,当即拉着他就要走。
可拉了几下根本拉不动小景,他就急了,低声道:“走吧,小景,算我求你了,跟我回林剑山庄好不好?我真的会好好照顾你的,我对天发誓,小景,你就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小景置若罔闻,攥紧了拳头,缓缓呼了口气。
原本他以为,他说出了真相,就能得到宽宥。
可是并没有。
既然如此,他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
到头来结果还不是一样的?
小景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憋着股劲儿,就想看看越无尘要怎么处置他。
就想知道,越无尘在大局面前,到底是顾他,还是顾全大局。
许久之后,越无尘才开口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无论如何,你对同门师兄弟动了杀念,便是你的错。”
只这一句话,小景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他终究是比不得门规的,比不得宗主的威望,比不得很多很多东西。
在大局面前,师尊还是舍弃了他。
就和方才一样的,再一次毫不留情就把他推开了。
小景也没说什么。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只是好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趁乱把秦朝的舌头割掉。
既然注定最后受罚的是自己,索性就把罪名坐实了才是啊。
“这不公平!凭什么只罚小景一个人?凭什么?”林惊鸿怒道,“当时,如果不是断情护主,小景现在已经被秦朝一剑捅个对穿了!”
“你们不都看见了吗?不也看见了吗?”
林惊鸿的目光环顾一圈,又落在了沉默不语的林墨白身上,他道,“大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大哥,帮小景说句话啊!”
林墨白沉声道:“这是道宗的门中之事,林剑山庄不好随意插手。”
林惊鸿:“不是随意插手,我们是深思熟虑之后才插手的!大哥,他是小景啊,他是小景!”
“无论他是什么景,越宗主才是他的师尊,既然越宗主都如此说了,那就照越宗主的意思处置便是了。”
林墨白心道,越无尘比他在意小景更甚,如果连越无尘都觉得小景该罚,那小景也不委屈的。
罚一罚小景也好,让他长长记性,以后行事便不会这般莽撞了。
“不行,我不答应!”
林惊鸿又去拉小景的手腕,满脸恳切地道,“你跟我走!”
“林公子,多谢你为我求情,但我既然已经拜入了道宗,便是道宗的弟子了。此生绝不背弃师门,背弃师尊。”
小景将手腕抽了回来,垂着浓黑的长睫,一字一顿道:“弟子认罚。”
“好,罚你去后山跪长阶,守长夜,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向为师请罪。”越无尘如此道。
小景拱手应了声“是”,而后也没再去看别人了。
自己一个人就往后山走去。
才走几步,气血一阵翻涌,鲜血顺着齿缝溢了出来。
他害怕被人看见,赶紧抬手擦掉了。
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这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