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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着血水。
──也就是说,如果从背后看去,“八大天王”高大名的背后,似是突然开了一个洞。
一个小孔。
一个人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在身上多了一个小洞。
──这也等于说,“八大天王”着指了。
白愁飞在“八大天王”将要击中他的前一霎,一指射穿了他的胸背,也同时把他的一切的攻势完全截断了──就好像一个人正在引吭高歌,来人一刀切断了他的气管一般──嘴巴可能还照样合几下,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
同时间,又哧了一声。
白愁飞右手中指射“八大天王”,左手无名指已隔空把刚向花府掠去的何小河射了下来。
何小河也意料不到。
她不是料不到自己断非白愁飞之敌,而是她始料不及,凭高大名的实力,竟然会连白愁飞的一指都顶不下来。
白愁飞那一指似乎没有杀她的意思。
但后面两指就是杀着凌厉。
这两指的角度更加殊异,白愁飞是倒卧在地上发指的。
左手拇指攻向张炭,右手尾指疾取唐宝牛。
这两指几乎等于攻向欧阳意意和祥哥儿。
因为祥哥儿与唐宝牛、欧阳意意与张炭正在激战中,这两缕指风是在欧阳意意、祥哥儿身边险险掠过,然后指风才陡然加剧,待张炭和唐宝牛惊觉时,已来不及闪,来不及躲。
张炭中指,弹身而起,飞扑向白愁飞。
白愁飞却轻巧地一让。
张炭扑空,擦袂而坠,瘫痪于地。
唐宝牛中指,大吼。
他仍手足挥舞,但已不成章法。
祥哥儿冷不防出足,把他钩倒,欧阳意意在他玉枕穴上硬来一记重击,唐宝牛便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白愁飞一招攻倒了四名敌人。
他只出手一次。
用了四指。
一指一个人。
不多也不少。
这就是白愁飞成名的“惊神指”。
白愁飞站了起来,舒然地拍了拍衣上的泥尘,抑不住有些得色,这四指就像画家的一幅精品,画出来之后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要喝一声彩:神来之笔!
刚才便是他的“神来之指”了。
一个人做了件登峰造极的事,当然会感到自豪。
是以他有点得意地拍打着手上的泥尘,笑问地上的何小河:“你是不是开始有些后悔了?嗯?”他扬起了一条眉毛,“你是不是有些害怕了?”
颜鹤发忽然上前一步,道:“楼主,这几人,恐怕都留不得。”
白愁飞脸色一沉,“谁说我要他们留下来?”
颜鹤发忙垂首道:“是。是属下多嘴,楼主高瞻远虑,料事如神,早已胸有成竹。”
白愁飞目光闪动,向祥哥儿和欧阳意意瞥了一眼,有点怫然地道:“你们的功力,实在还不足以……”
话未说完,远处人影一闪。
人影一闪的时候人已走近。
当发现人已走近的时候,人已到了眼前。
至少快到极点,全是颜鹤发在这一瞬间的感受。
来人着实是太快了。
快得令人看不清楚是谁。
如果那人不是蓦然停了下来,以便看清楚这儿发生的是什么事,大家就不一定看得清楚来的是什么人。
来的不只是一个人。
但只有一个人在施展轻功。
这人背上还有一个人。
一个受伤甚重、重得快要死了的人。
第三十九章 垂死天衣
来的人当然就是方恨少和“天衣有缝”。
仓惶奔逃的方恨少以及垂危的“天衣有缝”。
方恨少看清楚情形,“呀”了一声,诧道:“怎么你们都在这里!”
唐宝牛、张炭都是他的朋友。
好朋友。
他见到他的好朋友倒在地上,他就不能不停下来。
可是他一时竟忘了背上还有一个朋友。
也是好朋友。
──背上的好友已伤重,是绝不能停下来的。
白愁飞也“咦”了一声,道:“‘六分半堂’的人,怎么也送上门来了!”
方恨少怒道:“是你下的手?”
白愁飞负手看天,道:“也好。”
方恨少倒是一愣,“什么也好?”
白愁飞毅然道:“我早就想把你们这几个阻手碍脚的东西铲除掉了,偏是小石头当你们如兄如弟的。现在正好,我就来个一网打尽。看来,能把‘天衣有缝’伤成这个样子的,想必是‘天下第七’吧!”
方恨少愤然地道:“原来你跟‘天下第七’都是一丘之貉!乘人之危,算什么英雄!有种、要显威风,就到‘发梦二党’花府救人去!”
白愁飞眉毛一展,眼神一闪,显得有些急躁,“哦,你们是从花枯发寿宴处逃出来的?”
“天衣有缝”自方恨少背后有气无力地道:“他……就是这次阴谋的策划人。”
方恨少戟指怒道:“你!”
白愁飞笑了,“世上除了意外和体弱多病的人很难长命之外,还有三种人,也不易上寿。”
方恨少天生好奇,在怒愤中仍忍不住问:“哪三种人?”
“第一种是多管闲事,不识时务的人;”白愁飞道,“第二种便是,蠢得不能在弱肉强食的时势里,活下去的人。”
方恨少偏了偏头,倒是用心地聆听着。
“还有一种便是聪明得让人忌恨,使人不想他活下去的人,”白愁飞指着“天衣有缝”笑道,“你是第三种人。打从你一入京城,我就知道你志不仅在‘六分半堂’,而是另有目的。”
方恨少忽打断道:“等一等。”
白愁飞扬起一边眉毛看着他。
方恨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那我是哪一类人?”
白愁飞道:“你?”他抱肘哂道:“第一和第二种,都有你份!”
方恨少想了半天,勃然大怒。
“天衣有缝”却无力地道:“所以你不容我活下去。”
白愁飞深表同意:“像你这种人,一是为我所用,否则,足以教我寝食难安,非杀不可。”
方恨少忘了生气,近半年来,他跟“天衣有缝”常在一起,也不觉得对方有何可疑,怎么白愁飞如此忌之,当下便道:“他有什么目的?他是要在暗中保护温柔罢了!”
白愁飞看看他,直摇首,道:“我错了。”
这句话倒是令场中诸人一诧。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方恨少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圣人都有错,你倒是不必介怀。”
白愁飞道:“我是看错你了。”他顿了顿,接道:“你完全是第二种人,蠢到不能活下去了。”
方恨少怒极,白愁飞洒然道:“‘天衣有缝’跟你在一起已多时,你却一点也看不出他的底细,不是傻瓜蠢材又是什么?”
方恨少强忍怒愤,“好,你说来听听,他到底是谁?来京师做什么?”
白愁飞道:“他是洛阳温晚的手下大将。”
方恨少嗤然道:“这有谁不知道?”
白愁飞反问:“你可知道温晚是谁?”
方恨少一怔,道:“他……他是大官,也是武林名宿。”
白愁飞道:“不管在官场还是武林,他的撑腰者都是诸葛先生。”
方恨少这倒没听说过,但他就是死撑着脸皮,一副寻常事耳的样子,道:“这也不出奇。名侠自然帮着大侠,好官自然护着清官,难道还跟你这种欺世盗名无恶不作之辈同流合污不成?”
白愁飞索性不去理他,只向着“天衣有缝”问:“你既志不止于‘六分半堂’,也不只是为了温柔,你混入‘六分半堂’的目的,是不是要把‘六分半堂’纳入诸葛先生的旗下?”
“天衣有缝”想笑,但笑容方展,血都涌到喉头来了,他隔了好一会才说:“正如蔡京一党,早就想引发‘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及‘迷天七圣’做出殊死战,他们才来收编胜利的一方……你不也是给他们收为己用、助纣为虐吗?”
白愁飞眼色更厉,“除此以外,你还另有所图。”
“天衣有缝”道:“我还有什么图谋,你说说看。”
白愁飞厉色道:“你无法说动狄飞惊投效诸葛先生,按照道理,你早就应该把温柔劫回洛阳去便一了百了,但你仍留在京城,是不是……”
“天衣有缝”反而饶有兴味地问:“嗯?”
白愁飞厉声道:“……你是为了调查一件事!”
“天衣有缝”饶有兴趣地道:“你说说看。”
白愁飞道:“你在办案!”
“天衣有缝”道:“一点也不错。我查的正是翻龙坡的惨案。”
白愁飞倏然变色,“果然。”
随即又疾色问:“你是在查……”
“天衣有缝”无力的语音这时却出口如刀:“你!”
白愁飞仰天长笑。
方恨少嘀咕地道:“是不是所有的奸人,在说话之前,在狡计得逞之际,都得要奸笑几声到数十声不等,以示奸险?”
他这种话白愁飞当然不会去理会他。
“天衣有缝”也无力答腔。
倒是扑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张炭却应和了他的话:“白愁飞还不够奸。”
方恨少奇道:“哦?”
“你几时看过一个真正够奸的人会让你知道他的奸的?”张炭虽然躺在地上,一副窝囊得到了家的样子,可是神气就像在品评天下雄豪,而奸人又尽在他手中似的,“更何况是奸笑,连笑也装不出一点诚意,不如不笑,要当奸人,他?还差得远哩!”
白愁飞也不生气,只说:“你们错了。”
方恨少道:“刚才你才认错,怎么现在反倒是我们错了?”
白愁飞道:“你们故意岔开话题,拖延时间,想等人来救,这样白费心机了,拖延只对你们不利。”
这时只听得一个毫无生气的声音道:“确是不利。”
人就在枣树林里。
方恨少一听这个声音,内心里打了一个突,低声问背上的“天衣有缝”:“是……他来了?”
“他”当然就是“天下第七”。
没有人应他。
方恨少觉得背上更加湿濡。
淌下来的血水愈多。
──“天衣有缝”到底是已失去说话的力气,还是昏了,甚或是死了呢?
方恨少已感到后悔。
他后悔自己为何要停下来。
他停下来,“天衣有缝”就死定了。
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难保。
──一个“天下第七”已够可怕了,何况还加上了个白愁飞!
可是当方恨少看见张炭、唐宝牛倒在这儿,又教他怎么不留步呢?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利,眼睁睁地看着朋友兄弟去涉险遇祸,自己都可以不关心不理会的,这样的朋友兄弟,就不叫朋友兄弟了。
──江湖上的汉子通常管叫这种人孬种乌龟王八蛋!
方恨少当然不是那样子的人。
他一向认为,朋友可以用来煎的炒的炸的烹的,但就是不可以拿来出卖的;兄弟可以平时去激去迫去打骂,但就是不可以在他落难时有一丝轻侮。
因为人生一世,可以相交满天下,但可以刎颈相知、共患难、同富贵的生死兄弟,能有几人?至今余几?冲着这一点,他明知只要他放下背上的人,以他绝世的轻功,说不定就可以逃得过“天下第七”的追击,甚至连白愁飞也不一定会拦得住他——
可是他就是不能放下背上的包袱。
因为那是一份情义。
一份心里的良知。
但他也不能舍弃地上的人。
那是他的兄弟。
他的好友。
他的手足。
只是现在只剩下他一人能战。
其他的人都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而他面对的敌人竟有:“天下第七”和白愁飞!
就算是欧阳意意和祥哥儿,他也自忖未必能胜得过他们。
在这种局面之下,方恨少可以说是毫无希望。
连他自己也毫无指望。
他是个读书人,但又偏是那读书而不上京应考的书生,只为尔雅风流而读诗书,为人一向都有点心无大志、不以为意,而今经这一逼,反而激出了豪情,双肩一振,卷起袖子,抽出折扇,拨呀拨呀地扇了几下,好整以暇地道:“好,你们有种的都一起上来吧!姓方的要是怕了,就不姓方!”
白愁飞倒没料到这一介文弱书生居然不但有点胆色,而且还极有义气,点了点头道:“有志气,可惜争强斗胜,决死定生,凭的是实力,而不是志气。”
那枣林中的人道:“这两人的命是我的,谁也不许碰。”
白愁飞双手一摊,表示并不抢着动手杀人,道:“好,好,你要杀,便归你杀……”他心念一动,道:“不如,这另外四人,也归你老哥送他们一程好了。”
那冷冷板板的声音静了一会儿,才沉沉木木地道:“反正杀一两人不过瘾,多杀几人又何妨!”
白愁飞一笑道:“好,那就有劳阁下了。”他情知非要杀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