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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听从小镜的话,为彼此的伤口涂药煎药。
接下来,小镜就道出天衣居士赴万玉观一事。
两人当然责无旁贷地赴万玉观。
他们及时赶到。
天衣居士因无法在织女受胁持下攻袭夏侯四十一,还受了重伤,正危急间,他的两个师弟来了。
夏侯四十一是何许人。
他一下子即放弃战斗,提出要求:
他可以放了织女,条件是他们也放他和三鞭道人一条生路,否则,他宁可杀了织女,力战到底。
天衣居士要求诸葛先生和元十三限答应下来。
织女虽穴道受制,但神智未失:“不可以,杀了他!”
天衣居士不能这样做。
“一定要杀了他!这畜牲!”
她受过凌辱,所以恨绝了夏侯四十一。
天衣居士仍然要求二位师弟答允条件。
诸葛先生一下子就看出了:织女对二师兄极为重要。
所以他立刻答应下来。
元十三限是因为小镜的目光。
那是央求。
——对元十三限而言,这是他唯一绝对服从的“命令”。
“你逃得了今天,”元十三限对夏侯四十一说,“你终究还是必死在我手上的。”
所以,夏侯四十一放了织女。
因此,夏侯四十一和三鞭道人得以安兵身退。
天衣居士也因而受了重创。
伤了筋脉。
他本来就先天体质嬴弱,经此一役,他对高深的武功就更加不能修习了。
织女跟天衣居士虽然误会冰释,织女对天衣居士为她负伤更感内疚,可是织女因受了夏侯四十一如此大辱,心里有了阴影,加上妊娠期的不安,性情也变得多疑易怒起来,动辄与天衣居士争吵不已,使许笑一十分懊恼。
他们五人聚在一起时,是“自在门”最有力量之际。
全盛时期。
他们为国杀敌。
为民除害。
为江湖打抱不平。
为武林主持正义。
——如果他们能这样结合在一起,为国为民为侠林做事,那是天下之福、黎民之幸。
可是,另一种僵局也逐渐形成了。
那是小镜和诸葛先生、元十三限的微妙关系!
元十三限喜欢小镜。
他在尚末见到她容颜前已给她的风姿迷住了。
诸葛先生也深爱小镜姑娘。
解开布袋的一刹,那惺忪的女子仿佛早已在他的怀抱里睡了几个恬静的百年!
爱情的可怕是:易发难收。
爱情也总是不讲究来龙去脉。
诸葛先生喜欢她,因为她不仅是他的红粉,也是他的知音。
无论琴棋诗书画、刀枪剑戟,茶酒歌舞、礼仪经典,诸葛先生跟小镜都一谈不能底止,有她在,他日丽中天般的生命里有了她的温柔夜晚,她的寂寂长夜里也有了他的灿华烛照。
他生命了她的夜晚。
她柔情了他的亮。
可是他的心思比森林还要隐蔽。
因为元十三限。
元十三限深爱小镜。
自从见到小镜之后,他不再那么桀敖不驯、那么孤僻暴戾,他平和了、温和了、人也和气多了,就算愤怒时也可以开心着的。
因为小镜是他命途多舛时暂摆放一边的温柔。
这柔情他是与生俱来的,只是他给不得志冲昏了神智,一时遗忘而已。
他是能够成为一个好人的,就算仍然不得意——但他不能失去小镜。
那也许是他最重要的向好的、向上的、向善的最后一个(也可能是唯一的一个)机会。
故而成了僵局。
第二章 人心大变5 迷局
元十三限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输给诸葛先生。
——再这样输下去,自己也不认为自己仍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了。
甚至连人都不是了。
一个人不能老是输下去,输久了,会觉得自己是个不会赢、不能赢、没有资格也不值得赢的人了。
一旦如此,胜利就与他绝缘了。
——就算我在事业上不如他,难道在爱情上也不及他吗?
怎么?!
元十三限自信样子长得比诸葛先生好看。
他高大。
诸葛矮。
他俊。
诸葛只有一张带点女性化的脸。
他也自觉武功远胜于诸葛。
而且他对小镜情有独钟、深情专注。
诸葛却一向都有很多女人。
诸葛小花一向都风流蕴藉。
——他原名“正我”,但他不喜欢这名字,他嫌它太“正”了,也太“自我”了;他自号“小花”;因为他喜欢“花”,他说过:“为了看一朵漂亮的花,那人一生便不算白活;每天只要看见一朵花,那一天便没有白过。”
天衣居士却正好跟他相反。
他原姓“许”,原名“笑一”,他却认为自己的人已太懒闲散漫,应该改个比较庄重一点的名字,所以叫做“国屯”。
元十三限没有别号。
亦无绰名。
因为他不让人为他乱取。
——取得不贴切的他不高兴,取得贴切的他不承认,所以取名的人都给他杀了,绰号自然也流传不下去了。
以他这种人的脾性,是败不得的。
但他却常败给诸葛先生。
所以在爱情这一环节上,他更败不得。
因为已失败不起。
可是,可惜的是,一个输不起的人往往就是个赢不得的人。
真正的赢家多常是不怕输的人。
诸葛确然本性风流,人以为他主持正义,性情定必古板保守,其实不然。
日后,他之所以能多年来在这好玩贪乐的皇帝身边任事,扶植国家精英、保存民族元气,便是因为他能从善如流、能投人之所好但又不损己之原则的性情所致。
他有很多女人。
艳名四播的青楼女子,名动京师的大家闺秀,剑胆琴心的江湖侠女,温柔可人的小家碧玉,他有的是她们系于其身的柔情千缕。
但他只对小镜姑娘动了真心。
真情。
坏就坏在这里。
当你动了真情,就不能轻松对应。
因为你已经放不下。
所以玩不起。
一个玩不起的浪子就不是浪子。
诸葛先生不是浪子。
他是个智者。
——可是,一个放不下的智者,也绝对不是个真正的智者了。
诸葛先生曾经很崇仰一位武林前辈。
——这前辈姓李,原是一位探花,他惊才艳羡,有绝世的武功,也有绝顶的才情,从情怀到人格,都令他心仪不已。
但他一直都“不佩服”这位“小李探花”用情的态度。
“小李探花”为了报答他好友的救命之恩,竟把他心爱的女人拱手让给了好友,自己黯然离去……
——这是啥玩意儿?!
这看来寂寞、伤情、潇洒,其实,这只是最最无聊、自私、自以为好汉的做法!
——那女人成了什么?
货品?礼物?还是一个不想要了的包袱?
他这样做,换回来的不是伟大,而是“痛苦”:
三方面的“痛苦”。
——他自己的,女友的,救命恩人的。
“小李探花”是个了不起的武林前贤,他每一刀的风华,每一举措的风采,都成了典范。
但不是他的用情。
——在“情”字上,他造作、自私、一厢情愿,连个市井卖猪肉、街上扫地、井边打水的的阿猫阿狗都不如。
诸葛先生常为“李探花”惋惜。
他可不会这样子。
——真要爱一个人,就得为他痴为他狂,不要推来让去的,误人害己。
没想到,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却仍是成了迷局。
当局者迷。
这是个道道地地的迷局。
诸葛先生深爱小镜姑娘。
但他知道有一个人爱得比自己更深,更不能失去小镜。
那就是元十三限。
他的师弟。
他希望他的师弟能有成就。
——他一向认为元四师弟会比自己出色。
他也不想再打击元师弟。
——再要有误会,只怕这一生一世都解不了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打算把小镜让给元十三限。
——爱不是财物。
——它不是“身外物”。
——爱在心中。
——爱是不能让的。
不过,他却以为元十三限对小镜而言,比自己更为合适。
因为自己风流不羁。
小镜绝不能容忍这些。
她是水一般的女子。
禁不得浊。
受不住搅扰。
元十三限则对情认真、专注、深刻不移。
再说,自己立意既在人世间跑一遭,就打算为国为民尽点心力,但人逢乱世,光只是要完成这一小愿,只怕就随时得付出生命的代价;他虽然深爱小镜,但仍不可能为她而弃绝江湖、隐身山中。
——她跟他在一起,只有涉险的份儿,不安定的遭际,说不准还有悲惨的下场。
元十三限则不会。
——只要有了小镜为妻,他相信师弟是个可以放弃一切的人。
小镜需要的是这样的男人。
元十三限是。
诸葛先生却知道自己不是。
何况,他再聪明绝顶,但在感情上仍有勘不破、看不透之处。
——或许是因为他那时候还太年轻之故吧!
——智慧,毕竟不同聪明,是要岁月和阅历浸透出来的。
他以为小镜姑娘也对元十三限有爱意。
——她对我那么好,可是对元四师弟也很好,她一定是难以取舍了吧?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使她为难、令他心伤呢?
他不了解小镜在他未直接表达心意之前,也不便明言她爱的只是他;她对元十三限好,那只是友情,此外,也因少女天生的矜持和心思,想以元十三限来激起诸葛先生的妒意!其实,她对两人的感情是分明不同的,不一样的;他们两人人在局中,看不出来,天衣居士可是瞧得分明。
所以有一日,他去问小镜。
他是去劝她。
他是过来人。
——他不想小镜因一时把握不住,把绝景推入了绝境。
他自己也深受爱情之苦。
他不愿自己欣赏和关心的人也受到祸害。
没想到他这一插手,却使大家都坠入了局里:
两个局中!
第二章 人心大变6 两局
第一个局是天衣居士许笑一为人布下的,但他自己也踩入了局里。
他去问小镜姑娘:你喜欢谁?
小镜姑娘反问他:你说呢?
他不假思索便答:诸葛。
答对了。
确是诸葛先生。
这点天衣居士看得很准。
旁观者清。
——虽然,元十三限的样子比诸葛先生要俊美多了。虽然,元十三限对小镜看来比诸葛先生用情还深。虽然,元十三限的机会要比诸葛先生好多了。——诸葛小花似有意避开小镜,元十三限千方百计去亲近小镜;但饶是这样,天衣居士仍然认为小镜爱的是诸葛。
——许是因为美丽女子总是易对浪子动情之故吧?不过诸葛也不算是个彻底的浪子,或是因为美丽女人总是不注重会去珍惜她的人,而总是较注重不注重她的人之故吧?可是小镜似乎不是个不懂珍惜所能拥有的和已经拥有的女子。而且,看来不动情的诸葛正我,在天衣居士看来,已不“正”不“我”,浑身上下活着,都只为了个小镜姑娘,几乎生死不理:所以像他那么个原是智能天纵的人,弄得神魂颠倒,硬要强作冷漠,却隐瞒得如此失魂落魄,连他在白须园里养的鹦鹉都能啄得出来、猞猁不必眨眼都看得到、狗不用鼻子也闻得到!
他深爱小镜,毫无疑问。
她也爱诸葛,虽然她多半时候只跟元十三限说话——这不是好现象,女孩儿家总找“兄长型”的人谈心,可是元十三限显然并不知道这一点,一味受宠若惊,只要小镜肯跟他聊天、要他做事、请他帮忙,他就开心得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刹那拥有。
不过,天长地久也只是无数个刹那聚合而成的,元十三限至少觉得当时幸福,那么,那时的确已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今天,她没跟诸葛说话,只跟我说话。
——今天,她跟我一起到后山去,研讨如何以剑招化为箭招,她并没有找诸葛一道。
——今天,她见我为她布解“七星正晌阵”,烈日如炙,汗落如雨,她用怀绢为我抹汗呢,啊,别说淌汗了,就算流的是血,也是不枉了……
他是这样想的。
真正的爱情本来就是一厢情愿的事,能恋爱只不过是一个变成两厢情愿的意外。
天衣居士却不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自告奋勇”地去问小镜。
多年之后,他也扪心自问:
——为什么要去管这一档子事?
主要他是关心:关心小镜,还有他两个师弟从恩怨变为情仇。
另外他也特别关心:关心小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