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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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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大将对垒时已消弥了一些,但仍未尽释怀,所以故意安排二人在一起轮值当更。不过,两人依然各司其职,各吃其饭,说话也没相互交谈,回来也一前一后的。
  蔡水择这样一问,何择钟支吾了半天,搔腮抓脑地只说出:
  “……好像是说:谁关谁的……”
  “她说……关起来谁都一样……”
  “不不不,她说:死了也不用我来救。”
  “对!我记得了,她说不出门了——”
  吴谅忍不住补充了下文:“温姑娘是说:她不出门也自有去处。”
  “什么?!”蔡水择叫了起来,张炭这才听清楚,跺足道:“只怕她已出门了!”两人立即施展轻功,赶上木塔,挨摊逐档地找,温柔都没有留在那儿,只曾经过。
  张炭、蔡水择分头找了五、六层塔,都伊人沓然。
  塔是圆形的,两人自走廊跑了一周,恰好遇上。
  张炭气喘吁吁。
  蔡水择鼻尖有汗。
  两人看了看对方的尊容,都知徒劳无功,只好挥汗。
  这几天气候回光返照,年关将近,却不下雪,反而寒到极了熬出一种燠热来。
  夕阳免费替大地万物镀上金红。
  却瞥见木塔檐映着樨树的绿叶。
  叶掌更晃晃,无人影。
  树后是红布街的围墙。
  红布街通向紫旗磨坊。
  紫旗磨坊隔壁是黑衣染坊,另有路通向破板门。
  黑衣染坊前就是蓝衫街。
  蓝衫街尾就是半夜街。
  蓝衫街也直通黄裤大道。
  黄裤大道贯通三合楼、瓦子巷、痛苦街,苦痛巷,也穿过绿巾巷。
  往绿巾巷直走,就是白帽路。
  白帽路直登天泉山。
  天泉山上,便是“金风细雨楼”。
  张炭和蔡水择对望一眼,两人心中同时都无声地说了同一个意思。
  所以两人都立时飞身下楼。
  目标一样:
  从红布街始,一路赶去白帽路。
  而且还要快。
  吴谅一见二人身影疾闪,鬼追神逐似地猛赶路,他立即就向何择钟抛下了一句话:
  “我跟他们去看看,你先守在这儿。”
  何择钟则莫名其妙,咕哝自语:
  “……明明到他们换班的,都去躲懒不成?却是换我一人独守。”
  世上有些事是天生的,需要天分。
  ——写作,演戏、歌唱,乃至从政,都得要有天分。努力可以有成绩,但难有大成。有天分不努力则如火上浇水,但有天分而加上努力则似星火燎原。
  ——一个人机灵与否,多也是天生的。
  后天的训练,可以增加机警,但难以机灵。
  或许,何择钟是个尽忠职守的人,可惜就不够机灵。
  或者,这样也好,不够机灵的人,会多了许多危机,失了许多机会,但却少掉许多烦恼,省却许多自命不凡。 
  
        


  第三章 像一个逗点的她19 机长 
  刚回到白楼的白愁飞,也刚刚发了一场脾气。
  因为他刚才收到一个讯息:
  不利于他的信息。
  他在苦痛巷谈判之后,在痛苦街头,已下了一个命令:
  “马上进行‘杀鸡行动’。”
  ——王小石既然不肯甘休,他就先把两件王小石亲人身上的“信物”割下来交予他手,让他心痛如绞,投鼠忌器。
  执行这项行动的是孙鱼一早安排下来的人:
  万里望和陈皮。
  问题就出在这两个人身上。
  这两人已经回来,但却“残缺不全”。
  ———残缺不全的意思是:
  陈皮几乎给人剥了一层皮。
  万里望的皮还在,但脸孔肿得像只猪头,最严重的是眼,伤得就像枚炸开的软核桃,一双招子别说万里了,恐怕连自己的手指还看不见。
  他们哭丧着脸向梁何报告。
  梁何一看,知道不可收拾,所以把他们直接赶去向白愁飞那儿汇报。
  ——自己搞砸了的事,自己去掮黑锅吧,免得楼主怪责下来,还要为这两个混账担罪受过!
  白愁飞一看这两个人的样子就冒火三千八百丈。
  但他强忍住。
  他要问清楚才发作。
  ——王小石重现京师之后,他的脾气好了很多,却也瘦了许多。
  主要原因是:对头已重出江湖了,他要是对他的部属再不好下去,只怕很多“金风细雨楼”的弟子都会改投“象鼻塔”去,这一点,他可输不起。
  不想输就要检点,收敛:
  自制,还有自抑。
  他瘦,就是因为忙。
  他有很多事要做。
  他已起步成功。
  现在他想飞。
  ——爬得越高,跌得越重,可是飞远比爬更快更高,他要是不忙着把武功练得更好一些把楼子里的事管得更严密一些把各路人物关系弄得更左右逢源一些……那么,掉下来,弄个折翅断腿的,可不是玩的。
  一个人要事事都管,而且样样都不放心,自然很容易便瘦下来了。
  他很留意这个。
  他觉得自己近日身体没那么好了,易染病,连伤风咳嗽也欺得了他。
  他已瘦得有点接近苏梦枕。
  他可不要像苏梦枕。
  他觉得自己长胖一些,会比较福相,局面也会比较稳。不过,瘦的时候,杀气却比较大,权威也比较重。
  对权杀威望,他还是十分注重的。
  他答应过自己:尽量不对部下发脾气,也不敢太严厉,他可不想把自己的人全免费送到王小石麾下去。
  不过这很难忍。
  他喜欢奖赏有用的、帮得了他的部属,对不讨他欢心又做不来要事的手下,他恨不得全杀光了事。
  尽管他心里是这样想,但怎么说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任性妄为。
  因为敌人正在等着他这样做。
  所以,他当然懊恼,而且,今天他本来还最后约晤一人,却因事不能如期见面,他已甚不悦,但他还得平心静气,去听陈皮、万里望遭人“殴打”的经过。
  万里望和陈皮原就领命赴八爷庄,要取王天六和王紫萍身上的一件“信物”。
  ——那“信物”是什么比较恰当呢?
  “当然要王小石看了痛心疾首,五内如焚,但又不敢轻举妄动的最好。”万里望东张西望地走进了蓝衫街。“你说,该是什么好呢?手指?分量不够。胳臂?怕老的熬不起。xx子,嘿,那可刺激了。不妨配上老的那话儿……”
  蓝衫街很静。
  ——它本来就很热闹,不少汉子都来这儿喧嚷嬉闹、喝酒聊天,不过,这时间他们各忙各的事,各干各的活。
  在这儿出没的汉子,不是窟工就是瓦匠,不然就是磨坊、染坊、织坊、酒坊工人,所以也多穿着粗布蓝衫——久而久之,这条街也自然叫做蓝衫街了。
  “我总觉得这样不大好。”陈皮对这项任务本来就不喜欢——不派他去跟一流高手比拼,而遣他去折磨所崇仰的高手之亲友,这算什么使命?!“打就打,死就死,抓人家老爹老姊做甚?”
  这时候,他们就发现街前出现一个人。
  ——一个穿蓝衫的魁梧汉子。
  这个人环臂而立,拦在街口,一点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以万里望的经验,只望一眼,就知道这人是冲着他们而来的。
  他马上回望。
  街尾也有一个人,扬着白纸扇,穿着白色长袍,儒生打扮,一摇一晃髻发在吟诗作对,施施然向他们走来。
  ——果然背腹受敌!
  他这回望向陈皮。
  陈皮却很振奋。
  ——又可以决斗了!
  这正合乎他的脾性!
  ——就算打败了,也总比去宰割无法反抗的老弱妇孺好!
  看到陈皮这般反应,万里望一个头四个大:他只感叹为何上头派给他这样一个勇悍不要命的拍档!
  ——他不要命,自己可还要保住性命的!
  来者一个渐渐行近,一个傲立不动。
  白衣书生干咳一声,正待发话,那高大汉子忽打锣一般地说:
  “我认得你们,你们今午暗算过我唐巨侠宝牛先师!”
  那白衣书生远远补了一句:“先师,通常是指死了的老师。”
  那“巨人”忙纠正了一句:“不是先师,是上师,也是大师,更是至圣先师的那个师。”
  陈皮冷涩地道:“你要干什么?”
  唐宝牛正待说话,白衣书生忽地已绕到了他们身前、唐宝牛身边,用折扇一敲唐宝牛手背,叱道:“不是说好由我代言的吗?”
  唐宝牛“哇”的一声揉着手,“给你去说,说老半天鸡下蛋还没到正文!”
  “谁说的?”方恨少白了他一眼,很少男子生得他那么白净漂亮,比美丽女子还秀气漂亮,“是我先发现他们匆匆经过的,敢情是又去干什么勾当!这机会是我发掘出来的,我是这机会的掌管,你只能跟着我发财,不可以僭越,知未!”
  唐宝牛只觉手背仍疼,啐道:“这算啥机会!只逮着两个下三滥!让你当个‘机长’也不见得风光到武则天那儿去!”
  这句话,本是要讥驳方恨少的,结果却触怒了陈皮。 
  
        


  第三章 像一个逗点的她20 机身 
  陈皮立即拔剑。
  万里望马上阻止。
  他想透过“谈判”解决事情——当没有较大胜算的时候。
  “你们想干什么?”
  “我要知道你们匆匆忙忙地要去干什么勾当?”
  “我们干什么,关你屁事?”
  “我的屁当然不关你事,可是,你们说什么砍臂断指的残暴事儿,我却听了几句,你们要什么?到底要害谁?”
  “……又不是杀你害你,你老娘又不在我手里,你挑什么梁子!”
  “好,那咱们就放手打一场,我们输了任由你,你们败了,就押去见‘四大名捕’,好好审一审,要不然,给我实话实说!”
  “这——”
  万里望还待说下去,可是却没有机会了。
  “好!”只那么一句,已拔剑在手的陈皮已出剑刺敌!战斗于是开始。
  战斗于焉结束。
  “新月剑”陈皮拼的是唐宝牛。
  ——他净选大的啃。
  可是唐宝牛身上纵然伤痕累累,但也决不好啃。
  唐宝牛跟他对敌,一反常态。
  他只守不攻。
  他闪开了陈皮的第一剑。
  也躲过了陈皮第二剑。
  又险险避过了陈皮第三剑。
  更在千钧一发间格开了陈皮第四剑。
  再在险过剃头的情形下让开了陈皮的第五剑。
  可是,第六剑又刺了过来。
  唐宝牛退无可退。
  避无可避。
  他突然大喝了一声。
  喝声来自他口里,但声音却自陈皮背后炸起。
  陈皮马上分心。
  分神。
  他回身。
  回首。
  唐宝牛就在这一瞬间出拳。
  ——出拳,不是打向陈皮,而是直擂向陈皮手上的剑锋去。
  剑锋折。
  剑断。
  一寸一寸地断。
  一下子,就折裂到剑锷上去。
  剑锷也为之碎裂。
  拳已直接打在陈皮虎口上。
  虎口迸裂。
  腕脱臼。
  臂折。拳眼已到了陈皮的胸口。
  陡然停住。
  ——没打下去。
  这一拳要真的打下去,只怕陈皮就得变成一块人皮了。
  陈皮颓然闭目。
  唐宝牛缓缓收拳,鼻子翘得老高。
  陈皮在这时候,对鼻孔朝天的敌手,大可有七种方式反攻、十一种方法挣出死角。
  但他没那样做。
  因为他败了。
  败了就是败了。
  ——愿赌服输。
  ——要打认败。
  他是光明正大的败了。
  ——只要败得心服口服,他就一定服输。
  因为他是“新月剑”陈皮,不是赖皮,也不是泼皮。
  ——一个自重的人不耍赖。
  怕失败的人永不成功。
  不怕失败的人就算失败了也是另一种成功。
  万里望和方恨少的战斗却刚好相反:
  不是方恨少败了,而是万里望打从一开始就跑。
  他一面飞舞铁莲花,务求把敌人逼得不敢近身,让他可以逃跑就好。
  ——既然一百个男人里,顶多只有一个算得上是条好汉的,能当上条汉子他已心满意足,但万一当名汉子要付出太大的代价时,他当只耗子也不致自形鄙陋。
  他的铁莲花旋舞劲密,能攻能守,给铁莲花砸着哪儿哪儿就砸成一朵大血花,就算给锋锐的铁索捺着,也必皮开肉绽、刮骨钻髓。当世之中,铁莲花旋得最好的,万里望至少可名列三名之内。
  他舞起铁莲花来,就像方圆丈八之内,生开了百来朵铁的莲花。
  只不过,无论他旋舞运使得多快多劲,漫天都是花影,但仍然是有空罅的。
  只要有一丝空隙(甚至那还不需要是个破绽),方恨少就可以了。
  至少,他的轻功就可以办到了。
  ——“白驹过隙”身法,是讲求小巧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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