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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给男的空手撕裂,就是给女的挥舞虎头龙身拐杖摧倒。
这两人一上阵,官兵禁军就如同摧枯拉朽,只“十六剑派”的人还能勉强挡住一阵子。
除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年轻人。
粗眉。
大眼。
这青年一直用一块干净的纯白色湿毛巾抹脸。
他一面揩脸(脸上的汗?),一面向前走。
他前面正是那一大群向外冲拥而至、戴着面具的劫囚悍敌。
他好像浑然不知。
他只顾抹脸。
一面前行。
——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反其道而行的样子,直行终有路似的,义无反顾地走去。
他仿佛就当前面没有人。
第五章 血染破板门 一触即有所应
他前面当然有人。
但谁都不能挨近这个人。
因为挨不近去。
一靠近他的人(不管有没有对他动手),都倒了下去。
他一直都用左手抹脸。
他右手一直都闲着。
也空着。
只见他的手(右掌)发出一种七彩斑斓的浅紫色,然后在别人一挨近他的刹瞬之间,他的手(尤其肘部)仿佛动了那么一下下,那种反应好像已不是一般人的反应,也不是学武高手的反应,而是一种在传说里“一羽不能加,一蝇不能落,一触即有所应”的境界,完全像是心意一动,丹田之气就立即抖决,爆炸般地发出了内劲,已经把来敌击倒、消灭。
所以他继续前行,也没理会什么,也不大理会别人对他怎样。
他径自前行,步十几,已站在回春堂的正中,搬了一张向着大街正中央位置的竹椅,便大咧咧地坐了下去。
他依然用湿布揩脸。
大力地揩。
不过,从他自行刑队中、龙八身旁长身而出,一直走入回春堂里,坐了下来,倒在他“彩紫光华”掌下的人,更少也有十六个。他的衣衫、白巾,也染红了。
当他走入回春堂时,堂里的雄豪全已掠了出去。
他们都旨在救方恨少、唐宝牛。
然而唐、方二人看到这种情形,直着嗓子大喊不已:
“要小心!”
“别惹他!”
“这小王八蛋是‘惊涛公子’吴其荣!”
那年轻人把白湿巾徐徐抹了下来,露出了:
一双浓眉。
一对星目。
还有笑容。
牙齿细而白,就像是两锭银子,搁在口里。
只是,唐宝牛和方恨少这么一喊,至少有四名“劫囚”的高手,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在这老是不停抹脸的年轻高手身上。
一个是率领这次破板门“劫囚行动”“发党”方面群豪的“一叶惊秋”花枯发。
他知道“惊涛先生”不好惹。
但一定要有人制住他,至少,也得缠住他。
他是这次“劫囚”行动破板门方面的三大领袖之一,他一定要有所行动,他别无选择。
另两人就是那如狼似虎的男女长者。
他们当然就是:“不丁不八”——
陈不丁。
冯不八。
他们两人自从上次在花枯发寿宴受辱以来(参阅《一怒拔剑》),对蔡京、龙八、刑部、白愁飞等派系的人,已可谓恨之入骨,这次他们一听此次行动是劫救方恨少、唐宝牛(尤其是他们当日受制之时,也欠下方恨少相救的人情),立即放下一切,毅然参加,他们旨在为雪当日的仇辱——他们只恨昨夜诛白愁飞之役,花枯发怎么没通知他们能适逢其会,格杀那姓白的狗杂种!
他们夫妇当然知道吴其荣是“当世六大高手”之一,惹不得。
但他们一向最喜欢去惹不可惹的人。
他们会这样想,除了因为他们悍强、任性、好斗的性子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武林辈分高,凡有重大的战斗,理应卸不下肩膊。
还有一人,却不如是。
他在武林中算不上有什么地位。
他的武功好像也不太高(虽然他自己似乎并不知道)。
哦,对不起,不是他,是“她”。
“她”一上阵亮相,只见一刀温柔得十分凌厉、凌厉得相当温柔的刀光掠了下来,刀未到,她已戟指“惊涛先生”吴其荣大骂道:
“你这算什么?!成天抹脸,没面目做人乎?戴上人皮面具怕穿帮吗?!让本小姐好好拆掉你的假面具,看看你的真面目!”
这些人里,没戴上面具,或全无青布蒙面的,就她一个。
因为她“大小姐”不肯戴,也不认为有什么好遮掩的。
大家都拿她没办法。
——遇上了她,谁也没办法。
除了这四大高手,转而回到回春堂,合击吴惊涛之外,其他高手,都在一名绯巾蒙面但腰身窃窕(因而可以肯定是女子)的高手破阵冲锋之下,继续冲杀向方恨少与唐宝牛这儿来。
龙八脸色铁青,眼色却已急出了脸,他向仍在沉醉于自己断指中的多指头陀催促道:“大师,该出手了吧?”
——他不只指的是多指头陀,也在奇怪“七绝神剑”怎么个个都成了泥塑似的,对这喊杀连天的要害关头,好像个个都不闻不问,事不关己、己不关心似的。
这样的话,请他们来干什么?比只狗都不如!
“你别紧张,他们跟菜市口那儿的方应看小侯爷、米苍穹米公公一样,是用来对付一个人的。”多指头陀又伸出了他的左手食指,放到他肥厚的唇边晃了晃,“你放心,好戏总在后头,洒家不相信那个人就忍得住不来这一趟。”
这时候,雾仍未散去,但血已开始染红了破板门。
第六章 霹雳手段 霹雳神捕
破板门这儿,菜市口那儿,全起了血战,全为了要救方、唐二人,且全都在等一个人——
王小石啊王小石,你在哪里?
你到底在哪里?
在别野别墅里坐镇的蔡京,心里也正好在问这一句话。
当然,他要王小石出来,他要迫王小石出现,都不怀好意。
片刻前,“托派”负责人黎井塘与两名佩剑手下飞骑入别墅,表示那干乱贼匪党真的以为方恨少和唐宝牛是押往菜市口斩首,所以已经动手救人了。
——好极了,只怕他们不来!
——来了就走不了了!
他早已胸有成竹,分派人手,既来了就绝不放过,务要一网打尽。
他也向来是个斩草除根、除恶务尽的人。
但他还是很有点不满意。
因为有一个他最注重的人,还没有出现:
王小石!
只要王小石未来,那一切部署,都没了意思!
——就像画龙而忘了点睛。
他费了那么多的功夫,花了那么大的劲儿,为的就是把这个时来风送膝王阁、时势造英雄,身兼“象鼻塔”塔主和“金风细雨楼”楼主的王小石,一举成擒,擒不了,就当即杀了,总不成让他连“六分半堂”总堂主和“迷天七圣盟”总盟主都当上了时才铲除他吧!
可是他还没来。
他仍没出现。
蔡京觉得很遗憾。
简直还若有所失。
直至“顶派”领头的屈完,又带两名心腹弓箭手打马赶至。
果然,那干乱匪盗寇也不易诳,另一队人跟踪到破板门,还是前仆后继地去找唐、方二人!
可是……
不过——
王小石竟然还没有现身!
——这怎可以?!
那还了得?!
——这倒意料之外!
虽然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今日那股匪寇就算不全军覆灭,至少也得元气大伤——要是皇上今日批下把大内高手任他调度,他还可担保杀得一个不剩;就是那诸葛老王八先行启奏圣上,卖了不知什么样儿的乖,居然使皇上龙颜大悦,批了他的奏本,一个大内高手也不许遣派,连禁军中的亲兵和御前侍卫,也不许他派出皇宫,使他只好尽遣自己军中亲信和京师武林中的实力,实行以绿林人物对付江湖帮会,他自己也得坐镇较接近破板门和菜市口等地的别野别墅,第一时间收集战情,便于策划分派,调兵遣将。
他已稳操胜券。
但他一向老奸巨猾,虽已胜券在握,但并没有因此得意忘形。
他反而加倍小心。
他一早着人监视诸葛先生。
——那诸葛老鬼好像准备赖在皇宫里不出来了。
(好在宫里也有我的心腹,再说,皇上也宠着我、厌着他,谅他也搞不出什么个龙腾虎跃来!)
——这一次,他要京城各路豪杰好好看一看他的霹雳手段!
不过,他的霹雳手段仍未施展,那几个给那些伧夫俗子村夫愚妇奉为“霹雳神捕”的四只诸葛小花所豢养的走狗,似有所异动。
今日未破晓前,他们在发生所谓“王小石狙袭诸葛先生”事件之后,便离开了神侯府。
蔡京当然不会认为他们这几个擅造作的家伙是出动去捉拿王小石的。
可他也没想到:这四人竟会明目张胆地来了别野别墅附近。
——难道他们敢与自己直接交锋?
——他们竟敢目无王法得连一国之相也敢太岁头上动土吗?
——就算他们豁出来要闹事,但一向老谋深算的诸葛正我会让他门下四个最得意的徒弟一次过把他的政治本钱耗尽吗!
不可能。
——那他们所为何事而来?
蔡京早有防范,亦布好了局。
他一早吩咐自己四个儿子:蔡鯈、蔡絛、蔡翛、蔡鞗,一对一各缠住一名捕,表面上是请教公事,实际上,只要四捕一有异举,便可马上知悉;四捕想要玩啥把戏,就算化装易容,也撇不开他的四个孩子;他这四个儿子不见得是什么乘风破浪、翻天覆地的人物,但只要一个把住一个,便等于废了“四大名捕”,那就是大用了。
他谅他的四个儿子也不致有遭人杀害挟持之危——他们若在冷血、无情、铁手、追命身边出了事,“四大名捕”还能在江湖上混吗?八百个罪名他都栽得上去了。
他只仍是不明白:“四大名捕”今晨那儿不去的,偏要来他坐镇的这儿一带!
动机是……
理由是……
他一时也想不出来。
他想不出来的还有王小石的动向。
他已安排菜市口一阵中以米苍穹和方应看盯死王小石。
——假如王小石出现于菜市口,米、方、王三人便得决一死战。
这一战无论谁死,对他都一样有利。
所以他只运筹帷幄,任由他人决死千里。
——如果王小石现身破板门,“七绝神剑”、多指头陀和“惊涛先生”都正候着他呢!
他在“破板门”那儿布了较多的高手,主要是因为他曾跟王小石朝过面、交过手;他知道王小石虽然年轻、驯品、纯,但并不易诳、绝不易受骗。
他不相信王小石会把自己的实力消耗在菜市口那儿。
只有破板门才真的有人犯:
唐宝牛、方恨少——这两人已成了他手上的“饵”。
想到这儿,他不禁很有些志得意满。
看来,他不但在政权政争上把敌手一一斗倒,到而今满朝几乎鲜有人(除了诸葛这老王八)能与他为敌,连武林豪杰、绿林英雄,在他手上,也照样任意戏弄,纵控自如。
他得意起来,便张开了口,仰首吃了一粒葡萄。
当然不是人人都可以在这种时候、这种方式吃得了葡萄的。
蔡京却能。
而且,除了葡萄之外,桌上有的是奇肴异果、山珍海味。
而且,喂他的是美女。
还有他的妾侍。
不是一个,今日在他身边的,就有三个。另外还有十二个正在曼妙地奏乐跳舞,只怕迟早都会成了他的妾侍或情妇。
除了这一个,那是他特别钟爱的一个女儿:蔡旋。
就算在这种玩乐的时候,他也防范森严。除了别墅里遍布高手之外,他身边还有两个“数字”,只要这两个“数字”所代表的人在身边,就万夫莫当,千军万马亦无足惧。
其中一人瘦瘦长长,阴阴寒寒,仿佛是鬼魂而不是真的人。
这人虽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他的包袱:他包袱里是当今之世最可怕的兵器,但谁也没见过那是件什么兵器。
看过他打开包袱的人都已经说不出那是什么,而且已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他就是“天下第七”。
公孙十二公公曾笑谓:“‘天下第七’的可怕,是在他肯自认是‘天下第七’。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反而不可怕,因为那只是不自量力、无知之辈,但真的经过精密估计,能排到当今‘天下第七’的人,试想,天底下只在六人之后,这种人实在可怕。”
不过,当时大石公却有补充:“‘天下第七’固然可怕,但一爷更惹不得。”
一爷是谁?
——一爷是御前带刀侍卫的领头。
他带的是什么刀?
一把很长,很长,很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