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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光明怔了怔,嘴唇动了几下都没说出来话。
“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晏双声音温温柔柔的,很体贴地征求他的意见。
盛光明攥着手机,心想他如果拒绝,晏双一定会认为他没有风度,或是仍然介意他的过去……坦然一点吧,就当作是晏双最普通的朋友。
“……那就谢谢戚大夫了。”
戚斐云的车停在地下。
三人一起坐扶梯下去,盛光明与晏双并肩站在一起,戚斐云在他们前面。
盛光明回来的时候与戚斐云已经道了谢,戚斐云的态度非常大方自然,盛光明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小气,也尽量自然地作了回应。
盛光明买的东西太多,戚斐云直接打开了后备箱。
盛光明去放东西时,注意到后备箱里有条叠起来的毯子,看上去就和车内的脚垫没什么两样,稍微留意了一下。
“谢谢你啊,戚大夫,今天门口车真是难打。”
戚斐云独自坐在前排,边发动车边道:“跨年人多。”
他的声音回荡在车内,质感醇厚充满了磁性,盛光明忽得产生了一种危机感,怎么之前他没发现戚斐云的声音这么好听呢?
车内又安静下来。
戚斐云将车驶出车库,前头路上堵得厉害,几乎是寸步难行。
车内实在安静得有些尴尬,盛光明只好没话找话地调节气氛,“戚大夫怎么会跑到这个超市来买东西?”
他注意到戚斐云购物后拎的袋子也是小小一个,仿佛根本没买什么。
“见朋友。”
“这样啊……”
车内又没话了。
堵的车如长蛇一般蜿蜒前行,戚斐云似乎也感觉到了车内过分的安静,他按下车里的影音播放键,车内立刻响起了悠扬的古典乐。
盛光明道:“戚大夫很有品味啊,在车上都放这么高雅的音乐。”
“不是我的爱好,”戚斐云顿了顿,“有人喜欢。”
盛光明不知怎么,余光下意识地扫向身边的晏双。
晏双上车后就没再说话了,单手撑着侧脸一直在看车外,撑着脸的小拇指正跟着音乐有节奏地微微抖动着。
盛光明也不再主动找话题了。
低沉的、略带伤感的音乐一路在车内弥漫,三人谁都没有说话。
戚斐云将车一路开到盛光明新租的公寓楼下。
盛光明下车去拿东西,后备箱打开的时候,他又扫了一眼边上叠着的毯子,果然与车内的地毯是一样的材质款式。
这本来很平常,盛光明却不由自主地又觉得不平常。
他总觉得戚斐云与晏双或许……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拉下后备箱,盛光明抬起脸。
公寓楼梯上,已经下了车的戚斐云指尖正拿着一支点燃的烟,偏过脸对着晏双,嘴唇正在蠕动,他说的声音轻,盛光明没听清他说什么,就看见晏双摇了摇头,戚斐云笑了笑。
盛光明提着两袋东西走近。
“戒了?”
“嗯。”
戚斐云又说了句什么,他说的时候抬起眼正看到盛光明走近,于是收敛了口型,对盛光明道:“真巧,我朋友也住这儿。”
“是吗?”盛光明沉着道。
晏双上前勾住了他的胳膊,笑道:“快上去吧,我饿死了。”
三人一起进了电梯,戚斐云按下的却是与盛光明同一层的号码。
盛光明扭过脸看了他一眼。
戚斐云不明所以地回看了他。
盛光明道:“真巧,我们也住这一层。”
戚斐云点点头,“是很巧。”
盛光明站在两人中间,恍惚间有种时光倒流之感。
不同的是,晏双现在挽着的是他的手。
盛光明默默地凝了眼神。
电梯门打开,戚斐云拎着袋子去了最靠边的一间,按了门铃后,果然有人热情地招呼他进门。
盛光明看着他进了门,收回目光去开锁。
刚才在楼下,虽然对方看到他后止住了话,他依然听得很清晰。
漫不经心的、比他磁性许多的嗓音,带着一种撩人的慵懒,对他的男朋友说——“……不是不喜欢戴T?”
“咔嚓——”
钥匙进入锁芯。
盛光明推开了门。
第139章 第 139 章
晚餐极其丰盛; 对于两个人来说,丰盛得有些过分,摆了满满一桌。
盛光明做饭出了一身汗; 短T恤被浸得有些透明,若隐若现地露出肌肉饱满的轮廓; 他拽了拽T恤; “有点热。”
晏双咬着筷尖; 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漫不经心道:“热就脱了吧。”
盛光明慢慢放下手; “吃完洗个澡。”
晏双低头一笑,“都行。”
戚斐云的出现; 显然让盛光明亢奋的心情变得低落起来。
晏双心知肚明,也并不去刻意安慰。
老实人的感情线细水长流地动起来慢,他懒得陪他过家家酒,他要让他嫉妒,让他发疯; 让他患得患失; 让他无所适从; 让他只能为他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浴室里; 盛光明泼了一捧水在脸上; 暗骂自己脑子有病; 怎么会真认为晏双和那个拳联主席一样会对他的胸肌感兴趣呢?
一个名牌大学生,学的是文学,喜欢的音乐是古典乐; 行走坐卧都有种天然的潇洒优雅; 与他有关系的男人非富即贵; 要么就是社会精英……算来算去; 他好像是最差的一个……
双手慢慢垂了下来,热水从头顶浇下,盛光明沉默着,胸膛随着呼吸沉重地起伏。
不自卑,是因为没有明确想要追求的东西。
只要跟人比,就总会有输赢高低。
情场如战场,却不是靠蛮力取胜。
相貌、家世、职业、个性等等,这些都是可以比较衡量的点。
论相貌,他比不上纪遥。
论家世,他是个孤儿,根本无从谈起家世。
职业……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
个性?像他这样循规蹈矩的个性,交往起来应该也很无趣吧。
“咚咚——”
浴室的门被敲响了,盛光明回过神。
“盛哥?”门外传来晏双疑惑的声音,“你没事吧?”
“……没事。”
“你今天洗得有点久,”晏双的声音带着笑意,“是在紧张吗?”
“放心啦,在超市里,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浴室的门一下被拉开了,晏双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
天然有些微微卷曲的头发湿漉漉地垂在两边,脸上、脖子上、甚至于大片大片的胸膛上全是水珠,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就匆匆赤脚跑了过来开门,脸上的表情僵硬又有些受伤,“……只是开玩笑吗?”
晏双只错愕了一瞬,便又恢复了平常笑意盈盈的模样,“你想要,也可以啊。”
盛光明并没有感到安慰。
晏双的态度太随意了,随意到令他觉得他根本就无足轻重,换了其他任何一个晏双看得过眼的男人,好像也并无差别。
盛光明看着他,水珠从眉宇间蜿蜒而下,流过他高挺的鼻梁,他艰涩道:“双双,你真的喜欢我吗?”
他找不到他可以被爱的理由,盛光明痛苦又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比不上晏双身边围绕的那些男人,既然如此,晏双又为什么要选择他呢?
浴室里的热气扑面而来,在两人之间萦绕出朦胧的雾,晏双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盛光明一手紧攥着门框,几乎麻木得快感觉不到疼痛,他低下了头,“如果不喜欢,可以不用勉强跟我在一起。”
浴室内陡然变得安静,盛光明低着头像在等待一个宣判。
“是,”晏双声音轻柔,话语却极其冷酷,“我的确不喜欢你。”
身上沾满的水珠似乎一下就变冷了,在刚确定恋爱关系的开始,他的恋人对他说——他不喜欢他,盛光明的大脑里轰隆隆的,像有个撞钟在他的脑海里来回撞击,每一下都在重复着冷冰冰的三个字——“不喜欢。”
“你想分手了是吧?”晏双抱着手臂,人站直了,面色高傲,“可以,我同意。”
喉咙艰难地吞咽着,呼吸的频率都变得极不舒适,盛光明低着头,头重得快要栽倒在地,他抬起脸,脸上的表情近乎委屈,高大又强悍的男人露出这样的神情,任谁也会动容,而晏双却仍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冷酷模样,“我走了。”
话音落下,手腕立刻被攥住了。
“我没说分手。”盛光明声音艰涩地答道。
晏双依旧冷着脸,用侧面对着他,“不是你说的吗?不喜欢就不要在一起。”
盛光明脑子很乱,一时之间也捋不清楚,只重复道:“我不分手。”
晏双眼波流转,给了他一个眼神,“为什么?”
立场瞬间变了,被诘问的人反过来变得咄咄逼人。
盛光明攥着他的手,水滴从他背上一点一点滑下,混乱的大脑终于捋出了一条线,“我喜欢你……”
他定定地看着晏双,双眼被水雾蒸腾得有些湿漉漉的,有一个瞬间,晏双都怀疑他会哭出来。
沉默一会儿后,晏双才重新开口。
“我知道,你喜欢我,”晏双语气转柔,转过身面对着他,温柔道,“我相信你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受到伤害,所以我虽然对你还没有足够的好感,但我还是愿意跨出那一步跟你试试,是我做错了吗?”
“……你没错。”
“那你为什么对我说那样的话?”晏双露出更加委屈的神情,“我们才刚在一起,你就要跟我提分手。”
“我没有,”盛光明忙不迭地解释,着急道,“我没有要分手。”
晏双静静地看着他,等他急够了,才缓缓道:“好吧,那是我误会了。”
盛光明松了一大口气,深呼吸后,早已忘记刚才一开始和晏双交涉的是什么,他攥着晏双的手腕,满脑子还是在想晏双那些优秀的“前任”们,始终还是心里酸酸的难受。
“盛哥,你到底怎么了?”晏双反过来握住他的手腕,“从超市回来,你就一直怪怪的……”他垂下眼,脸色有些黯淡,“你是不是在介意我之前和戚医生……”
“不是——”盛光明立刻否认道。
晏双随即反驳道:“你就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盛光明确实是在介意……他这几天已经为一个谎言精疲力竭,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撒谎,从神情上便错漏百出,晏双见他无法反驳,立即冷笑了一声,“你果然还是嫌弃我。”
“不是——”盛光明大声道,他脸色憋得通红,在羞耻与难受之间挣扎,忽得手一用力,将晏双拉入了自己怀中。
他的怀抱结实又柔软,身上的水浸湿了晏双的衬衣,两人隔着湿透的衬衣抱着,触感有些莫名的奇异。
“不是,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盛光明在晏双耳边急切道,他不允许晏双对他有这样的误会,纠结了许久,他压低了声音,鼓足勇气道:“我只是……吃醋。”
直白得毫无遮掩。
他太笨拙了,连粉饰一下词汇都不会。
紧箍着腰的双臂显现出它的主人此刻有多么的患得患失。
他没有自信。
晏双明明白白地说着“不喜欢他”。
他与其他男人最大的不同,仅仅只是有个身份上的优势,可那又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呢?
晏双随随便便就可以跟他分手,就像刚才那样,没有丝毫的留恋与不舍,反倒是他,仅仅只是听到晏双提分手,就难受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晏双由着他抱了一会儿,伸手轻环住了他的腰,低声道:“吃什么醋?因为他跟我睡过?你要这样的话,醋可吃不完。”
话说得不好听,语气却是柔和的,像是在哄人一样。
盛光明更紧地抱住了晏双,在他的肩头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道:“为什么……他可以不用……”
他说不下去,将脸贴在晏双的脖子上,脸上湿漉漉的,晏双也不知道是水还是泪,心想盛光明这人看着高大威猛,心思原来那么细腻,他没“怜香惜玉”,继续诱供般地逼问道:“不用什么?”
盛光明抬起脸,眼睛是有点红,不过倒是没像晏双想的那样掉眼泪,“……那个。”
晏双直接笑了,“哪个?”
盛光明看着他的笑颜,知道他心里清楚他说的是什么,脸上更是心灰,他这么难过,晏双一点不在乎。
“好了,”晏双不再逗他,伸手捧了他的脸,眼睛亮亮的,“你听到我和他说话了,就为了这个吃醋?”
盛光明抿唇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