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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了笑声,像是在讥讽什么似的,令萧青阳不自觉地面红耳赤,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似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出去碰碰壁也好,免得他仗着自己有一对好父母太高看自己,你不用管他,随他去。”
纪文嵩的话语中丝毫没有对儿子的一丝慈爱,这话听上去似乎是有一点关心,也被他说的好像是施舍一般。
“好……”萧青阳无力道,“姨父,纪遥他还小,您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忽然换上了女佣温柔的声音,“青阳少爷,您还有什么话要说,您说给我听,我转告给先生。”
这是已经不耐烦听了。
萧青阳苦笑道:“没什么了,挂了吧。”
“好的,晚安,青阳少爷。”
夹在两父子之间的萧青阳心中苦闷,心想,姨母啊姨母,你当年为什么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又生了这样一个儿子,年纪轻轻的又走了,徒留一对根本做不成父子的父子,叫他们这些外人每天都裹挟在其中被父子俩的高傲气性来回折腾。
第二天一大早,晏双早早地在学校后门口等姚靖来接他去上班。
一辆深黑色的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他面前。
晏双抬头,他以为是魏易尘,没料车上下来了两个不认识的黑衣保镖。
“晏先生,我家先生请您上门做客。”
晏双道:“哪一家的先生?”
“您去了就知道了。”
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上前,呈现出一副劫持的态度。
晏双镇定道:“我约了人,得先通知一下他,叫他别来了。”
“不必了,您放心,我们已经替您都安排好了。”
晏双眯了眯眼睛。
来者不善哪。
他想了想,渣攻他都不怕,还怕什么,算来算去,这个世界里一共就那么几个人,总跳不出那个圈的。
“好吧。”
晏双坐上车。
这辆车和秦羽白常用的那辆车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从内饰上看,年代要稍稍更久远一点。
晏双忽然福至心灵。
他大概知道找他的是谁了。
不是渣攻,那就是渣攻他爹!
车辆停在了一处古色古香的庄园门口,门庭站了两个同样一色黑的保镖,检查了车辆后放行了。
晏双好奇地打量着车外的风景。
整座庄园都是矮房,空旷又平静,雕梁画壁,处处风雅,庭院里一大株花树像一把大伞,落下片片花叶,交叠在细白的卵石上,令人感到宁静而舒缓。
车辆停下,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木屐和服的女佣引着晏双进门。
看到对方的做派,晏双心里越发地肯定,应该是纪遥他爹来找他了。
原著提过纪遥的父亲有一半的日本血统。
原书里这也是个背景板人物,作为塑造纪遥性格的关键人物所存在。
倒还真没有跟晏双真正地见过面。
又触发了原书所没有的剧情。
这对晏双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了。
如果剧情有利于他完成感情线和剧情线,那他也不介意。
如果是无效剧情,直接糊弄过去就完事。
晏双心里盘算着,跟在女佣身后。
“晏先生,请脱鞋。”
踏入内院,整座庭院如同迷宫一样,不是全然的日式建筑,中日的风格合并在了一起,有些难以分清,大气磅礴中又带着一丝小家碧玉,每隔几米,就有两位美丽得如同画中仕女一般的佣人,她们大多都穿着和服,也有穿长袍的,见到晏双都微笑着向他点头问好。
晏双一路上一直在问好,都有点晕头转向了。
好不容易,前面的女佣终于在一扇枫叶纹样的障子门面前停下脚步,“晏先生,请。”她微一弯腰,脚步轻轻地后退了。
晏双心想在中华大地搞这种鬼子做派真是欠缺社会主义的铁拳问候。
拉开障子门,门内有个身穿酱色和服的男人正背对着他,背影高大,身形挺拔,头发从后面看,短而利落,他正望向窗外,听到动静,回过了脸。
他的样貌和纪遥有几分相似,清俊而冷酷,眼角有淡淡的细纹,除此之外几乎看不出年龄,是个很英俊的壮年男人,两鬓却是突兀地白,像下了一场仓促的雪尚未消融。
打量晏双的目光说不出的让人心里发毛。
“吃早饭了吗?”
语气倒是很和蔼。
晏双扶着门,不知该用怎样的面目,想了想,还是装作唯唯诺诺的模样,“没有。”
“辛苦了。”
客气的话语并没有减轻空气中一丝一毫的压迫感。
“进来吧,”纪文嵩微微一笑,“傻站在门口干什么。”
晏双依言走入,抬起脸,恰巧对上了纪文嵩的眼睛,纪文嵩的眼睛和纪遥就一点都不像了,纪遥的眼睛其实是很简单,很好懂的,什么情绪都写在里面,而从纪文嵩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里,除了压迫感,什么都看不出来。
纪文嵩微笑着,温和道:“关门。”
第27章 第 27 章
“现在已经很少有年轻人能起这么早了。”
纪文嵩在榻榻米上坐下; 对一脸拘谨的晏双道:“坐。”
晏双应了一声,跪坐下来。
纪文嵩:“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那个……”晏双低着头,小声道; “我还要去打工; 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他怯怯地抬起头; “还没请教您是?”
手臂从酱色的大袖中伸出,纪文嵩端起面前的茶碗; 似笑非笑地看了晏双一眼,“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晏双心中一凛。
身为穿书局的老员工,他时刻谨记着安全法则; 其中一条就是千万不要用自以为是全知的傲慢态度对待书中的原住民。
这是个狠人。
晏双很快就下了判断。
在这种人面前; 最好不要耍什么小聪明,试图去在他面前挑战他的威严,多做多说都将是错。
晏双很干脆地选择了沉默。
见晏双不说话了; 纪文嵩微笑道:“中式的早餐; 可以吗?”
“可以,”晏双不再多说,“谢谢。”
纪文嵩拍了拍手; 立刻就有佣人过来,听了纪文嵩的吩咐后,又无声地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纪文嵩一句话都没说,他只是安静地品茶,目光落在晏双身上; 有时是头发; 有时是耳朵; 有时是晏双垂在身侧紧握的双拳。
他的目光没有一点狎昵的意味,像是行刑者处刑前的审判。
他用眼神剥光一个人,绝对不是为了占有他,而是为了处决那个人。
早餐很快就上来了,果然是中式早餐,朴素得令人吃惊,只是最简单的包子和豆浆。
“我上了年纪,不爱吃太油腻的东西。”
“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
晏双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是素三鲜,无论是皮还是馅料都是无可挑剔,鲜美得令人咋舌,又不会让人太有负担,吃起来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好吃!
晏双决定先给纪文嵩打九点五分。
如果纪文嵩等会态度好点,分数还可以再往上加。
豆浆也很好喝,大概是原料非常优秀的缘故,香醇而不苦涩,纯正的清甜豆香。
这一餐白嫖得晏双神清气爽。
纪文嵩很平和地跟晏双一起吃完了早餐,还关照他,“不够可以再要。”
晏双连忙道:“我吃饱了。”
纪文嵩点点头。
这次不用他拍手,已经有佣人适时地进来收餐。
纪文嵩又吩咐道:“把东西拿来。”
“好的。”
晏双心想:正餐要来了。
很快就进来了两个美丽的侍女,她们手上分别举着一个木制的托盘,托盘上罩着一层黑色的布料,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晏双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心想鬼子血统这么讲究,支票也要托盘装啊。
在他看来,无非是纪文嵩甩支票叫他离纪遥远点。
古早狗血故事里都是这么走剧情的,他懂。
到时候,他拿上支票认怂就是了。
纪文嵩拿着佣人送上来的热手帕擦手,对晏双道:“打开看看。”
其中一个侍女跪坐下来,将托盘举到晏双面前。
晏双沉默着掀开黑布,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瞳孔微微一缩。
一条鲜红的裙子——他女装去网吧发帖抹黑纪遥,之后被他丢弃的那一条。
纪文嵩把手帕递给女佣,微笑着点评道:“款式太老,用料太差,剪裁也不好。”
“不衬你。”
他话音落下,另一位漂亮的女佣也跪坐下来,将手上的托盘举起。
晏双只是惊讶了一瞬就冷静了下来,伸手掀开另一个托盘上的黑布。
里面又是一条叠得很好的红裙子,就这么一眼看过去,也是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一看就是高级货。
和他20块随便买来的那条有天壤之别。
“纪先生,”晏双收起了柔弱模样,冷静道,“您想怎么样?”
纪文嵩摆了摆手,两位女佣将木盘轻轻放在晏双脚边,很快地退了出去,拉上了门。
房间内很安静。
晏双没料到他会在纪文嵩这里翻车。
原书里,纪遥和晏双搞虐恋的时候,纪文嵩都是不反对的,一直都像看戏一样,怎么今天莫名其妙突然跑出来抓他的痛脚?
纪遥知不知道论坛是他搞的鬼?
如果纪遥知道了,他该怎么糊弄过去?
纪文嵩把他叫过来,拆穿这件事,是想教训他?
晏双大脑飞速转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不试试吗?”
柔和的声音打断了晏双的思考。
纪文嵩慢条斯理道。
晏双怔了一瞬,一动不动地跪坐着,姿态柔顺,“纪……”
“试试吧,”纪文嵩打断道,他语气温和,伴随而来的却是那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不容拒绝,“照你的尺寸定做的。”
房间内极为安静,窗外隐约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空气里还残留了一点食物的香气,茶也已经冷了,飘散出一股残茶的味道。
晏双垂在身侧的手慢慢舒展,抬起脸,对着纪文嵩微微一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不就是女装,女仆装他都穿过,这种裙子,小菜一碟。
纪文嵩好整以暇地端着茶碗,他并不喝,只是把玩着手上的杯子,目光依旧是那样,审判似的盯着晏双。
晏双脱衣服的时候动作很干脆。
修长的手臂拉住T恤的两边,动作粗鲁地一下把T恤剥离,脸上没有一点害羞的神情,仿佛对他来说,在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面前脱衣这件事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相比正常的标准来说,他看上去稍显纤瘦,因为常年疲于各种出卖体力的打工,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具有鲜活又健康的少年气息。
淡漠又老成的态度与他稚嫩的外表截然不符。
纪文嵩的眼神闪了闪,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手指拎起那条华贵的长裙,晏双的手又顿住了。
纪文嵩还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
鲜红的长裙下还藏了一样小玩意。
同样是纯正的红,丝绸带子泛着暗哑的光泽,穿起了两片薄薄的蕾丝。
晏双目光转向纪文嵩。
纪文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淑女应该穿着套装。”
舌尖在口腔里轻轻转了一圈。
老男人。
很会玩嘛。
以为这样他就会感到羞耻?
真是太小看他了。
晏双满脸地无所谓,毫不忸怩地拎起薄薄的布片。
长腿穿过丝绸细带,手指随意地将绸缎带子打了两个结。
少年骨骼细长,肌肤白皙,红色比想象中的还要衬他。
最纯粹的红,与少年融为一体,犹如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抖了抖长裙,还是条吊带长裙,晏双很没有形象地将裙子直接从上往下套了进去,胳膊从细细的吊带里伸了出去,背到身后去够下面的拉链。
所有的动作他都避免做得优美或是诱人。
纪文嵩不是他的剧情发展对象,他不想节外生枝。
拉链拉到一半,他实在拉不上去,挣扎了几次都失败,而纪文嵩一直都没出声,他只好扭头望向身后看戏的纪文嵩,“纪先生,拉链拉不上去了。”
纪文嵩坐在他身后,目之所及是一片白皙得雪一样的背,中间一条笔直的骨头,看上去脆弱又柔韧,两只手臂扭曲地绞着去够身后的拉链,牵扯起了振翅般的蝴蝶骨。
红裙雪肤,美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