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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遥扶着膝盖慢慢站起身。
“纪文嵩,”他直视着他父亲的眼睛,嘴角还淌着血,“我要他,谁也拦不住。”
被儿子直呼其名的父亲瞳孔微颤,“你这样……”
“真像你母亲。”
纪遥冷冷地替他说了。
“我谁都不像,我不会为任何人自杀,也不会像你一样,自以为冷血,本质却是懦弱。”
“你谁都不相信,因为你不敢——”
那眼神,狠厉又毒辣,纪文嵩心头一震,忽得有种被咬住喉咙的刺痛感。
“先生。”门口的保镖小心翼翼地问候了一声。
纪文嵩一扬手,“进来。”
保镖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纪文嵩听完,目光扫了倔强得令他束手无策的儿子一眼,神情忽然放松了下来。
“好,你想走,我就让你走。”
“不过走之前,你得先跟我见一个人。”
庭院内,月光皎洁,洒在挺直的肩头,伫立在枫树旁的人见父子二人出来便轻鞠了一躬。
“几年前,我就邀请过你来这里工作,这次你终于来了,”纪文嵩笑容浅淡,“果然好事多磨。”
“多谢纪先生抬举。”
“在我身边工作,你的一切都必须对我毫无保留,你明白吗?”
“明白。”
“很好,”纪文嵩扫了身侧板着脸的纪遥一眼,似笑非笑道,“你现在告诉我这个蠢儿子,昨晚你跟谁过的夜。”
庭院里悬挂的灯笼在微风中摇曳,灯光如同鬼火一般闪烁,在金丝边眼镜上跳跃着。
回答的声音极其的冷静。
“晏双。”
99、第 99 章
“嗡——”
指纹错误的提示音响了三遍; 跳出了远程报警的信息。
晏双笑了。
果然不是人人都是绿帽奴。
医生的脾气可真大。
都好心给他直播现场版了,怎么还把他的指纹都给删了?
可恶。
戚斐云到底有没有把秦羽白的嘱咐放在眼里?
下次见到秦羽白,他必阴阳怪气地告状嗷。
以医生的忙碌程度; 估计也要到后半夜才能回来。
晏双干脆在门口坐下。
一层楼两个渣攻; 谁先回来谁就把他捡走; 简直公平。
一整天都忙忙碌碌; 简直比打拳还要累; 但还是不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永远也不会感到疲倦的,被甜美的蛋糕所包围; 盛光明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这种轻松只维持到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
走廊里的灯亮着; 将门口单薄的身影照得很清晰,令人无法忽视。
破旧的帆布包堆在脚边; 膝盖上摊着一本书; 手上拿着笔正在低着头写画。
晏双看上去就像是忘带钥匙只能在门口写作业的小孩子。
电梯快要重新关上时,盛光明才如梦初醒般按了键跨出电梯。
坐在地上的人听到动静抬起了脸,晏双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一反常态地没有和他打招呼就继续低下了头。
盛光明已经做好了寒暄的准备,音节到了嘴边,乌发垂落的画面将他要开口说出的“晚上好”扼在了喉咙里。
他怔了怔,又看了一眼隔壁紧闭的屋门,垂下眼睫,一言不发地去开了自己的房门。
之前都是晏双士动打的招呼。
他们好像的确不是能打招呼的关系。
“嘭——”
厚重的门关上; 盛光明放下袋子脱外套。
脑海里浮现出刚刚看到的画面。
昨晚已经被赶出去了。
今天又来了。
外套挂上衣架; 将尚未研究品尝完的糕点放到厨房,盛光明洗了手,轻摇了摇头。
冰箱门拉开; 里头整齐地摆放着他之前买回来的冰啤酒。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两人一起喝啤酒的画面。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在意这个人。
一个……误入歧途的优秀男孩,总是让人觉得可惜。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轮不到别人去指教。
盛光明定了定神,拿出了一罐啤酒。
今天吃了太多的甜食,口腔里积累了太多的甜味,晚上吃一点清爽的小菜好了。
又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会儿,桌上多了一个凉菜,一个炒菜,摆放好啤酒还有炒面,非常单身汉的晚餐。
盛光明很满意,吃了两口之后,筷子却慢慢放了下来,目光不由自士地看向了深色的大门。
脚步挪到门口,打开室外的监控,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侧影仍然坐在地上。
从他回来到现在,至少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手不知不觉地握在了门把手上。
盛光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自言自语道:“用你多管闲事?又没吵到你,关你什么事?”
掌心慢慢放开。
回到餐桌前,盛光明拿出手机边看别人上传的制作蛋糕的视频边吃晚饭。
饭后清洁整理的工作全部做完后,盛光明换上了一身夜跑的衣服,在客厅里原地跳了两下后推开了房门,他低着头尽量去避开身边人的视线。
结果是他多虑了。
一直从他出来到电梯门关上,晏双始终都低着头。
盛光明微微皱了皱眉,他记得之前晏双都是直接指纹开锁进去的,当时他看到的时候还感慨邻居的心真大,怎么……是邻居把晏双的指纹删除了?
所以晏双为什么还要来?
吵架了?
这种关系……也会吵架吗?
内心的疑惑一直到夜跑结束上来都没有得到解答。
晏双依旧坐在门口,只是没有在看书,他弯着腰,将侧脸靠在膝盖,目光望着走廊尽头的窗户。
盛光明平复着运动后的气喘,脚步迟疑地走向自己家的房门,伸手去开门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在等他?”
怎么一开口就说了句废话,盛光明悄然皱了下眉。
“嗯。”
简短到不能再简短的回复。
晏双像是一下子失去了跟他沟通的兴趣。
明明白天遇见的时候还是“盛先生”“盛先生”的叫着,话很多的样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好像是小李说起张老先生儿子的事情后,晏双一下子整个人都黯淡了下去。
盛光明边思索着边推开了门,轻带上门后,白天繁杂话语中的一个词汇忽然跳进了他的脑海。
“赌债”。
刚带上的门被反手推开。
“你要不要……进来等?”
盛光明的家与戚斐云的家格局没有任何差别,只是里面的装修就完全不一样了。
大量明快、简洁的色彩运用,柔软的布艺沙发比皮质沙发显得更低调温馨,地毯也是温暖的棕色,就连墙上挂着的红色拳套也令人感到一种活泼热情的奔放。
这不单单只是一间房子。
这是一个家。
“随便坐,”盛光明喝了口水,“晚饭吃了吗?”
“我晚上随便炒了两菜,你要不介意的话,可以吃剩下的,你要不想——”他指了指料理台的纸袋,“那还有蛋糕,不过你吃的时候每个都得给我留一半,我还得研究它们的口味。”
“谢谢,”晏双挎着包站在玄关没动,“我不饿。”
他不说吃了,却只说不饿。
盛光明还从未见过晏双这么拘谨的样子,一下真还有点不习惯。
“没关系,你随便吃点儿。”
他边说边从冰箱里拿出晚上没吃完的菜,顺手又拿了罐啤酒,摆好了碗筷,道:“我去洗个澡,你自便。”
他人进浴室后,晏双依旧是挎着包没动,而是拿出了手机,慢条斯理地给戚斐云发了条短信。
“你邻居的装修品味比你强多了。”
对与戚斐云今天的行为,晏双不觉得戚斐云是吃醋了。
戚斐云和晏双的感情线里只有最单纯的肉…欲,是原著中最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对他来说,晏双只是发泄欲…望的工具,从始至终都是。
所以在盛光明救走晏双后,戚斐云也毫无反应,态度类似于“走了就走了”那样的无所谓。
其余几个渣攻还称得上是有情感纠葛,戚斐云就完全只是喜欢“上”晏双而已。
今天的拒之门外,晏双认为这个人只是很纯粹地在宣泄他跟别的男人过夜的不满。
充其量就算是个炮友,还想给他上贞操带。
他真是笑了。
短信发送成功,手机直接关机。
惯他的臭毛病。
盛光明洗完澡出来,刚想拉开浴室门,猛然意识到了家里多了个人。
……对方还是个同性恋。
盛光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赤…裸的上身。
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是怎么回事?
就算性向不同,大家都是男人,应该也没关系吧?
这样扭扭捏捏的反而他才不像个男人呢。
盛光明心一横——算了,还是披浴巾出去吧……
相当别扭地将浴巾当作披风罩在了身上,盛光明才走出了浴室,转过身时却看到了仍然在玄关处的晏双。
和刚刚在走廊上一样,他挎着包,靠坐在地面,目光望向客厅里的落地窗,眼睛很专注地与窗外的月光交融。
“怎么坐在那儿?”
男人的声音包含着严肃的责备。
晏双转过脸,差点咳出来。
盛光明的人设是个纯纯的直男,看样子果然很纯。
白色的浴巾披在身上,将他赤…裸的上半身遮住了大半,若隐若现地显现出他身上肌肉轮廓的边缘。
水渍顺着麦色的肌肤淌下,勾勒住起伏的胸肌曲线,一直蔓延到狭窄的腰线,腹肌块块分明,斜下的人鱼线勾勒出三角的形状,短短的黑色绒毛隐匿在松垮的运动短裤中。
晏双敢打赌这个浴巾盛光明一定是临时披的。
他但凡照一下镜子,就知道自己现在简直比全…裸还要诱人。
“为什么不坐沙发?”
盛光明眉头微皱。
他是浓眉,一皱起来就显得格外凶恶,拳场上的对手说一看到他皱眉就先感到胆战心惊了。
为此,他特意在退役后有意控制自己。
但现在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这里就很好。”
被他注视的人仍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盛先生,你是个好人,”他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满是疏离,“别靠我太近了。”
盛光明的脚步顿住。
晏双长得很秀美,盛光明认为他比较像那种出现在高校招生宣传片里的好学生形象。
事实上,晏双确实是个好学生。
但……也不完全是个好学生。
真伤脑筋。
盛光明眼神一凝,顿住之后,重新迈开脚步,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伸手直接抓住了晏双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将人拉了起来。
“你才多大,少在这儿装酷。”
“吃饭。”
晏双被强硬地拉过去按到了餐桌前。
“炒面和五花肉我给你热一下,皮蛋就直接吃冷的,下酒还不错。”
“这么晚了我懒得开火,直接用微波炉了。”
盛光明忙完,轻拍了拍手,看向即使坐着仍然挎着包不放的晏双,双手盘在胸前,道:“今年大学上几年级了?”
“大一。”
“大一?”盛光明声音提高,在晏双的注视下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那你今年……”他转过脸,深吸了一口气后转了回来,勉强算是维持了平静,“刚成年?”
“嗯。”
盛光明:“……”
操他妈的。
到底是什么事儿能逼得个刚成年的小孩走上这条路?
盛光明脸色难看,盘旋在嘴边有关“赌债”的问话快要忍不住说出口。
“过了今天就十九了。”
“叮——”
微波炉的旋转停止。
“谢谢,”晏双对着满脸掩饰不住愕然的盛光明眯起眼笑了笑,“今天吃了蛋糕,也吃了面条,谢谢你,盛先生。”
盛光明过了很久才回过神。
“今天……是你的生日?”
晏双低下头,回避道:“我可以吃面条了吗?”
对方生日,他却只用剩菜来招待……盛光明心里感到了难言的愧疚?
这分明与他无关啊。
虽然这么想着,但他还是无法克制地说道:“家里还有菜,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