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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线索,快说?”
“这有条件!”花灵神秘地笑笑。
“条件,你怎么也作兴这一套?好吧,你说,什么条件?”古二少爷近乎急迫的目光直盯在花灵的粉靥上。
“其实。这也不算是条件,可以说是一个要求,”
“说呀。”
“我要你把我当永远的知己。”
“可以。”古二少爷毫不考虑地便应承了,像这种江湖绝色,打着灯笼没处找,她居然主动提出来还有什么好考虑的,答应都来不及。转念一想,突然觉得不妥,交朋友彼此期许为知己自然是久远的,这是很平常的事。可是她是女人,男女之间作为知己,在自己的立场而言,她便成了自己的红粉知己,而且是永远的,这当中便有玄机了,自己一时大意,竟被她给套住了。
“你答应了?”花灵又追问一句。
“唔!”古二公子点点头。“不过。”
“还有不过?”
“你对门士英如何交代?”
“嗨,这需要交代么?我交朋友与他何干?他已经有了妙香君,女貌男才,心心相印,我犯不着横岔一枝。”
“好,我答应永远和你做朋友,而且视你为知己。”古二少爷铨释了花灵刚才的那句话,特别强调朋友二字,不着痕迹地为自己留了余地。
“现在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钱索。”花灵抿了口酒。“‘天煞星’是个神秘人物,没人知道他的出身来路,但他有个最知己的朋友叫‘天眼客’,擅长于鉴识珠玉古玩,任何东西只要一经过他的眼,真伪价值立辨。他隐居在荆山下的一个小镇上,‘天煞星’跟他每年聚会一次,如果找到他便可以查出‘天煞星’的来踪去迹。”
“‘天眼客’……是听说有这么个人,已经多年没现身江湖,原来他已退出江湖,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家父说的,应该很正确。”
“花灵,谢啦,这对我太重要了,来,干一杯!”
“干!”
两人干了杯。
“花灵,既然我们已经是知已朋友,彼此之间就不应该有任何芥蒂存在,否则就不是知己了,对不对?”
“对!你准备说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为什么要杀我?”
“啊,这个……听传言古二少爷是位相当了不起的人物,把你形容得神乎其神,我不服气,想要试试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同时想见识一下你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是什么反应,所以就玩了个小小的游戏,事实上我并没有真的付诸行动,对不对?”
“我相信你的解释。”
“对嘛,这才叫知己,你准备何时动身?”
“得等妙妙复原,三五天之内吧。对了,荆山那么大,山下的镇集也不少,没有个地名怎么找?”
“让我想想。”花灵蹙额沉思了一阵,眉头一舒道:“想起来了,那地方叫望山集,住户不多,除了集期半天看不到一个外地人,到了地头一打听就知道,我陪你去走一趟如何?”
“我看不必了,如果你有空替我办件事。”
“什么事?你说。”
“查庄亦扬的行踪。”他本来是要说查妙香君的下落,但一想不妥,她再怎么豪爽终究是女人,女人多半心胸狭窄,妙香君是她的情敌,说了等于是给她出难题,所以及时改口说成庄亦扬,事实上能查出庄亦扬的行踪便可追出妙香君的下落,本就是二而一的一件事,只是说法不同而已。
“好,我会尽力,这件事即使你不说我也要办,庄亦扬这小子太可恶了,应该给他点报应。”花灵义形于色。
望山集。
地如其名,抬头便见山,位置在山脚下,是进出山区的孔道,全集二三十户人家,除了一间客栈兼饮食店之外,其余都是山产杂货店,是山居人的补给站,也是山产的集散地,每逢月望便是集期,前后有五六天的热闹。
古二少爷和玄玄妙妙已投入客栈,由于还没到集期,客栈里就只他三个客人,倒是饮食店还有生意,出山买日用什物的非光顾这间独一无二的饮食店不可,当然,跟集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热闹与清淡成强烈的对比。
现在是傍午时刻,古二少爷他们三个在店里喝酒。
食客一共五个,另两个是猎户打扮的年轻小伙。
三个店伙闲着聚在一桌打纸牌。掌柜的在柜台上打盹。
玄玄走了过去。
“掌柜的,我们少爷请你喝两盅。”
“什么?”掌柜的睁开眼,打了个呵欠。
“我们少爷请你喝两盅。”
“不。”掌柜的摇手。“店里规矩,不能陪客人喝酒,好意心领了。”
“过去坐坐总可以吧?”
“有事么?”
“有件事请教。”
“嗯。”掌柜的抓起汗巾擦擦手,步了过来。
“请坐!”古二少爷抬手。
掌柜的坐下。
“客官有什么指教?”
“想向掌柜的打听个人。”
“什么样的人?”
“天眼客。”
这掌柜的半百过外,两鬓已现霜痕,人倒是满福泰的。
“天眼客?”掌柜的皱起了眉头。“这听起来像是江湖朋友的外号,今天头一次听到,有名姓么?”
“没有,只知道这外号。”
“这就难了。”
“听说他就住在这集子上?”
“这集子一共二十七户人家,都是做生意的,每一家的三代我都可以一个一个数得出来,根本就没有江湖人,客官的消息可能不正确。”
“应该正确无讹才对。”古二少爷目光已带刺。
“对不起,小老儿帮不上这个忙。”掌柜的起身。
“好,我们不谈什么‘天眼客’,就说是这么个人吧,在这望山集附近,可住有什么深居简出,平素不和人打交道的人?”古二少爷换了个方式问。
“没有。”掌柜的摇了下头,转身走了。
三个人互望了一眼。
“少爷,这老家伙有问题。”玄玄低声说。
“怎么说?”
“我用‘内元共振大法’测试出他有一身功力,分明是江湖人,偏偏又回得那么干净,说不定……”
“说不定他就是。”妙妙接了后半句。
古二少爷抿嘴笑笑,以目示意两人别再提这问题。
凄清的月光,照着孟家别业火劫之后的废墟。
残垣掩蔽的暗角里幽灵般坐了个人,是花灵。古二少爷临行托她查庄亦扬的行踪,她倒是满认真的,她在这废墟里已经伏伺了五个晚上,任何可疑的影子都没出现过,但她仍耐心地守候,她希望能替古二少爷办好这件事。
月到中天,万籁俱寂。
花灵在想,这里已成废墟,庄亦扬不可能再来,自己在此地守株待兔,是否做法不对?心里才这么想,人影便出现了,是个蒙面人,浮现在废墟中央,花灵掠了出去,只那么一闪便到了蒙面人身后。
“庄亦扬,你终于现身了。”花灵开口发话。
“你是花灵?”蒙面人没回身。
“你怎么知道?”花灵大惊意外。
“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蒙面人缓缓转过身来,熠熠的目光直照在花灵的脸上。“花灵,你现在不戴面具不蒙面,是为了古二少爷的缘故么?”
花灵再慧黠也不由心弦剧颤,自己以真面示人是从拜访古二少爷开始,以前从来没有过,对方对自己的一切真的如此了解么?
“你是庄亦扬?”
“不错,我不想否认。”
“你知道我在等你么?”
“知道,你已经守候了五个晚上。”
“你怎么知道的?”花灵骇异至极。
“这并不稀奇,我有耳目。”
“那你知道我为何找你?”
“为了讨好古二少爷,甘愿为跑腿。”
这句话非常刺耳,也够讽刺,但花灵并不在乎,因为庄亦扬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而使她完全陷入震惊之中。
“你既然明白还敢现身?”这是她的反击,但显然地不够力量。
“你难道会杀我?”庄亦扬冷冷地问。
“你可能说对了。”花灵的信心抬头。
“你杀我有理由么?”庄亦扬仍是不在乎的口吻。
“因为你太邪恶。”
“邪恶?哈哈哈哈……”庄亦扬大笑。“花灵,我‘金剑’庄亦扬竟然蒙你这么看得起,给戴上‘邪恶’这顶帽子,真是荣幸之至,不过,这有失公平,我在江湖道上既不邪也不恶,而江湖人免不了是非恩怨,你是站在古二少爷的一方说话,而我却是站在与门士英妙香君两个敌对的立场,我也可以说门士英太邪恶,对不对?”
“庄亦扬,你输了赖帐,诈死复活,绑架妙香君姐弟,这不算邪恶?你说门土英邪恶,说出事实来?”
“他跟我以毒酒决斗之时做了手脚,毒是他下的,谁知道是真是假,我当然不想被愚弄。他欺骗了你的感情,见异思迁,爱上了妙香君,出卖了我这个朋友,难道这不算邪恶而是光明正大的行为?”
花灵为之语塞,她不能也不愿为门士英辩护。
“花灵姑娘,你应该不会帮助门士英对付我是么?”
“我要对付你扯不上门士英。”
“那是为了古二少爷。”庄亦扬把音量提高。
“为我自己。”花灵冷森森地说。
“我们之间无仇无怨,为什么?”
“我看你不顺眼,就这样。”
“花灵姑娘,你是我生平仅见最美、最有个性的女子,足以使自命英雄的大男人失色、佩服之至,只可惜我们不能成为朋友,的确遗憾,我有个由衷的希望,不要成为敌人。”
话锋顿了顿。“你也想找到妙香君对么?”
“对,你最好把她交还给门士英。”
“这点恕我已经无能为力。”
“什么意思?”
“她失踪了。”
“什么,妙香君已经不在你手上?”
“对,她被人救走了,下落不明,我正在找她。”
“庄亦扬,少跟我来这一套,老实告诉你,我要把你交给古二少爷,他要怎么接待你是他的事。”
“哈哈哈哈,你办得到么?”
“不妨试试看。”
最后一个“看”字出口,花灵手已抓出,太快,快得使人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庄亦扬急闪,动作也相当快,但就差了那么一丝丝。“嗤”地一声,左衣袖被齐肩撕落,人到了一丈之外,如果他在闪避时不是因为姿势的关系而使肩头自然稍低的话,这一抓便够瞧了,可能是连皮带肉而不只是撕落衣袖。
少了一只袖子,人的形象便显得很怪。
“嗤,”花灵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并没什么可笑。”
“庄亦扬,我要活捉你,相信么?”
“你办不到。”
“那就再试试。”身影一晃便到了庄亦扬身前,十指变爪,缓缓抓出,手法诡异至极,虽然慢,却使人有避无可避,拒无可拒之感,招式中似藏有无数变化,躲不开又攻不进去,的确玄厉无比。
但,怪事发生了,更令人骇异的是,庄亦扬竟然纹风不动,从容地举起右掌,一旋一转,就把花灵的手爪完全封拒于门外。
花灵急急变势,双手疾缩又伸,爪法更加诡辣,仿佛有十双以上的手同时抓向不同部位?其中有些是完全不可能的角度,而且相当扎实,绝不是巧妙花招眩人眼目,居然还带着风声。
庄亦扬仍是单掌连摇急转,看似乱无章法,但却把攻势化解了,就像是练武喂招,完全熟悉路数。
花灵弹退八尺,惊异莫名,庄亦扬竟然熟悉她的独门手法,丝丝入扣地予以化解,这太不可思议了。
“花灵姑娘,我说过不希望彼此成为敌人。”庄亦扬的声音已有改变,没先前的怪诞刺耳。“我跟门士英与妙香君之间的恩怨全属男女私事,也希望第三者不要插手,在姑娘的立场而言,似乎没有干预的理由对不对?”
“有理由。”花灵以断然的口吻说。
“噢,什么理由?”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便是理由。其实,江湖中无论做什么事并不一定需要理由,可以用没有理由的理由,也可以随便说出一千个理由,总而言之一句话,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最佳的理由。”花灵这几句话确实代表了江湖人率性而为的处事态度。当然,事实上由于江湖事的复杂,很难说出理由,有时是不能说出理由。
“那姑娘现在的目的是什么?”
“把你交给古二少爷。”
“古二少爷找我是为了妙香君,而妙香君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