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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重新凝聚了人心。
散掉的人心，以一种特殊的形式重新汇聚，围绕着“云梦小圣”而来。
至于说“齐天大圣”……
梦中的事情，不作数啊。
魏昊在这个地方，并没有留下远古的共同记忆，自然也就不会让本地众生对“齐天大圣”产生共鸣。
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再有一场大胜仗，整个云梦大泽，就会有很多很多人，愿意追随“云梦小圣”。
可是跟梦中厮杀不同，两军交战，尤其是跟凡人大军交战，光靠他和丰今安两个人……
他需要时间，也需要帮手。
但魏昊知道还不是时候，自己必须忍住。
弱小之人想要让他们揭竿而起，只有无路可退的时候。
同时，想要让他们追随战斗，就要先展现出前所未有的韧性。
这就是弱小之辈的正常反应，不能苛求，也不能责怪。
周遭压迫感十足星光，正在靠近、合拢，魏昊继续判断着这些星光的成色，寻找它们的破绽。
而此刻，十八重天之上，一处飘摇洞天之内，处处都是鸟语花香、美酒佳肴，饶是神仙来了，也会为此处浓郁仙气而倾倒、沉醉。
心中有所想，此处有所显，处处是极乐，无一不有，无一不容。
只是，在一处仙宫的内部，有个仙人脸色很是不好，他翻开掌心，其中有一国已经覆灭，过往种种美好，被一把异火烧了个干净。
“烙印正在被磨灭……”
此言一出，仙宫震荡，在仙宫之外的绵延玉阶远处，是一扇天门，天门之上，悬挂有“极乐”二字的牌匾。
随着仙宫震荡，这牌匾也是晃动起来。
不多时，周遭出现诸多空间涟漪，其内一个个神仙迈步而出。
涟漪内部，竟是一处处福地。
一个福地就有一个神仙，或是仙风道骨，或是婀娜多姿，或是狰狞可怖，或是和蔼可亲……
这些神仙形貌不一、种族不同，除了人形之外，鸟兽鱼虫一应俱全。
汇集到了“极乐”牌匾之下，这些神仙迈步而走，踏上了玉阶，朝着仙宫而去。
“陛下，各方福主已至。”
仙宫之中，有仙奴上前跟仙人说话，那神情恶劣的仙人，这才挥挥手，霎时间，整个仙宫顿时一派金碧辉煌。
各种仙女出入，美酒佳肴一应上桌，其中也不乏各种延年益寿的仙果。
高座之上，仙人目光扫过一众神仙，微微颔首，众神仙这才齐声道：“谢陛下。”
而后一一入座，怡然自得。
只是这等气氛维持不到片刻，就听高座之上的仙人说道：“朕乃一方天君，今失社稷神器于人间，不知众位爱卿之中，谁能下凡走一遭，将社稷神器取回？”
众神仙顿时错愕，整个仙宫的动静戛然而止，两班神仙有文有武，文官神仙之首，有些不可思议地出列问道：“陛下，不知是失了哪件社稷神器？”
“正是‘极乐世界’的根基……‘极乐宝鉴’。”
“啊？！”
“这……这……”
纵然是一个个神仙，这时候也顾不得旧时气度，纷纷色变。
他们在这里是神仙，不是因为境界真的到了，而是身处“极乐世界”，自然而然就会将他们的境界提高。
“极乐世界”之主的修为是天仙，那么提高的极限，就是比天仙低一点。
但即便只是神仙境界，对他们而言，也已经是相当的舒服。
只要“极乐世界”之主永生不死，他们在这里，也就不用担心天人五衰、仙人劫数。
甚至还能过一把真正神仙的瘾，各自经营一处福地，在其中教化生灵。
虽说一切都受“极乐世界”之主的影响，但却不费力，在“极乐世界”之外修行，说不定早就已经陨落。
此间数万年一晃，在真正的凡间，怕不是已经过了数百万年甚至上千万年。
如此漫长的岁月，说是永生，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唯一要付出的，就是成为了“极乐世界”的附庸，自己在福地的功行，都是给“极乐世界”之主打工。
有得必有失，对仙宫中绝大多数的神仙而言，这完全可以接受。
不过，有的神仙听到“极乐世界”之主说出丢了社稷神器之后，表面上也是惊慌失措，内心却是浮现过各种念头。
形势易转，很多时候，都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变化。
“如今人间，再次出现一个逆天魔神，此次收回社稷神器，非骁勇善战者不能敌。”
高座之上，仙人此言一出，就有神仙脸色巨变。
有些在“极乐世界”已经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神仙，很是清楚“逆天魔神”意味着什么。
别的地方不知道，但是在“极乐世界”之中，“逆天魔神”就是那些战天斗地、震动三界的恐怖怪物。
这些怪物如果被杀死消灭，那自然只是“逆天魔神”。
倘若杀不死……
在人间，就是人皇；在天界，就是天君！
“极乐世界”之主在十八重天的尊号，乃是“极乐天君”。
不错，这位“极乐世界”之主，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逆天魔神”中的一员。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追回社稷神器，朕可以保证，有功之臣，将会送往‘大罗天’领略大罗造化，以证上上仙品。”
此言一出，诸多有些犹豫的神仙，当即站了出来，纷纷请命！
“臣愿往！”
“臣愿往！”
“臣愿往——”
508 五峡关庇护所
“走！
”
一把抓住丰今安的尾巴，魏昊将其甩在肩头，霎时间气焰滚滚，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原先所在的山头，老松青石伴随着一声巨响，直接被轰成了齑粉。
魏昊看也不看，肩头上懵懵懂懂的丰今安还没睡醒的样子，好一会儿才叫道：“先生！
”
“莫怕，有我在。”
小龙人身子发抖，嘴上却道，“哼，我怕个甚么，如今我也是修炼‘烈士气焰’的，区区法力，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你个夯货，刚才那是天雷，半点法力都没有，轰你身上，跟烤肉没有区别。”
“……”
直接闭了嘴，小龙人左右张望，见四面八方都是乌云，里头一闪一闪，却不是天上星星亮晶晶，是一道道雷电在蔓延。
“这‘活闪’好吓人啊。”
所谓“活闪”，便是闪电的别称，丰今安这光景，是把祖传的家乡话都憋了出来。
“别怕，不管是交流电还是直流电，挨一下都是死。”
“……”
魏昊开了个玩笑，小龙人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这指定不是什么好话。
师徒二人跑得飞快，这光景可不是靠着“烈士气焰”硬扛的时候，寻了个方向，魏昊脑海中盘算着自己所处的方位，又根据星光布局，便奔着西北荆山山脉而去。
整条荆山山脉，各分首尾，入云梦大泽处便是荆山尾山，但首山却是不止一个。
循着星光变化，魏昊瞅准机会，霎时间收敛“烈士气焰”，然后拿出人祖披风，全身一裹，顿时自由落体。
嗖！
落地好似岩石，师徒二人一动不动。
几个呼吸之后，便见雷云化作奔马，有万匹之多，其上大神数百、上仙数千，各有神通，各有变化。
丰今安大气都不敢出，死死地攥紧了魏昊的手，他这一世，只有跟着先生，才有安全感。
“莫怕。”
轻轻地拍了拍这小子的后背，人祖披风就像是蓑衣，包裹着师徒二人。
雷云过境，大雨瓢泼，周遭草木森林，被恐怖的雷暴轰得七零八落，山头上岩石滚滚，不多时就是泥石流出现。
诸多生灵遭了难，不管是虎豹豺狼还是山羊麋鹿，在这等突如其来的天灾面前，都是一样的下场。
有一头吊睛白额大虎，在洪流中挣扎了一下，便跟受了惊的小猫一般，耳朵紧紧地贴着头皮，硕大的虎爪死死地抱住了飘浮的原木。
然而无用，一块巨岩砸来，这往日里的山君，直接连个浪花都没有溅起来，随后漩涡接着漩涡，再也没有了老虎的踪影。
雨水拍打着人祖披风，魏昊一动不动，沉稳地看着过境的仙神，这支兵马不简单，电闪雷鸣、呼风唤雨，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配合默契不说，鲜有动用法力，皆是规则神通。
“记住，这样的强敌，不必硬拼，咱们只要兜兜转转，总能找到软脚虾。”
“可是先生，他们这么厉害……”
“越是厉害的仙神，在人间的消耗也就越大，同时遭受的限制，也会越大。我们只要拖着，总能将这些强势仙神拖得精疲力尽。”
魏昊指了指周围的灾害，“你以为利用规则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集中数月之雨在一刻之内降下，或许没问题。可要是天天如此……可别小看了人皇人祖定下的规则。”
“会怎样？”
“会形成‘天人五衰’，天人说的就是超凡之辈，一旦失德无道，就要遭受道行衰败。这就像是春日之花，再怎么好看，来一场大雪，春花都得死。”
听了这话，丰今安终于稍稍地放心下来，只是他哪里晓得，魏昊这不过是胡诌，是将传说和自己的推测，当作了事实来哄他。
“天人五衰”的传说，魏昊是知道有的，甚至在《六重地仙录》中，袁君平这个糟老头子还提了一嘴。
但是不是仙神就属于“天人”的范畴，袁君平没说，也没有一个准信。
魏昊只是基于自己的想法，假设自己要是人祖人皇的话，会怎么干。
他想过的，他要是人祖人皇，首先要考虑的，就是一旦自己没了，该如何限制超凡力量；其次如果限制，该用怎样的一种规则，符合世界运转的同时，也不会把世界带向崩溃。
“天人五衰”就是一种非常不错的手段，当“天人”无限度汲取力量，开始反作用这个世界的时候，把“天人”净化掉，就是一种再平衡。
效果拔群又不会太过恐怖，毕竟，能享受“天人五衰”的家伙，肯定不会太多。
不过是不是真的这么操作，魏昊也不能确认，因为他没见过。
眼下也就是拿来哄一下丰今安，免得这小子吓尿。
“失德无道，就会遭这样的罪？”
“那肯定的，小孩子不听话，不得挨打啊？杀人要偿命，欠债要还钱，都是天经地义。”
“先生说的是呢。”
“那必须的。”
一脸严肃的魏昊，看上去完全不是在扯谎，丰今安仔细琢磨之后，便暗想着这雷云势头再大一点也无妨，这些个吃饱了撑的仙神，别看现在闹得欢，捱了“天人五衰”，肯定死自己前面。
顿时有些小得意，还摸了一包芋头干出来啃。
许久不见雨停，魏昊倒也不急，火眼金睛看破雷云，见星光分布之后，他便寻了个方向道：“稍后我们从这里突围。”
“这儿不斗上一场么？”
“柿子挑软的捏，那里有一路人马，没有几个仙神坐镇，多的是人间剑修，正适合下手。”
“哈哈，也是，打跑了一路，别处的总不能不挪窝。”
“这一路人马，不是阴兵，咱们动手之后，还需亮出名号，免得没人知晓。”
魏昊所指方向，乃是东北，也是荆山的一处首山。
前往首山，中间除了崇山峻岭，还有峡谷关隘，其中一处，唤作“五峡关”，跟“五城关”类似，此处也不简单。
“那‘五峡关’我看有些名堂，咱们可以去那里落脚，权当是个庇护所。”
“不会把咱们捉了吗？”
“有这个可能，但大概率不会。”
于是魏昊跟丰今安说了一下“五城关”诸事，其中“五城关兵马司”不受大夏朝廷调动一事，让小龙人大为惊奇。
“岂不是拥兵自重？”
“他们是维护天路结界的力量，人间朝廷变化，跟他们关系不大。”
“那‘五峡关’也有？”
“应该天下关隘，大多如此。”
魏昊搜集过天下雄关的传说，多是有过三界大战记录的，久远之前是不是天路通道，他不好确认，但既然三界可以大战……不通怎么大战？肯定是通了才打出狗脑子。
只是“五峡关”会是什么状况，会不会跟“五城关”一样多的是飞天骑士，他也不清楚。
最重要的一点，“五峡关”离“五城关”有点近，说不好是不是真的类似。
他也是临时起意，趁着间隙躲避围追堵截，顺势而为。
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