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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寒松还是灵璧; 他们的仙路只要不挡着自己; 在封鸿看来; 结了道侣都有些可惜。
他花了三百年的寿数进入梦中; 为的是看清谁才是他等待的圣人; 才不是看你们卿卿我我的。
鲜红的血从身体中渗出; 将地上的尘土化成泥。铠甲之上封鸿面目逐渐模糊; 在彻底消失之前开口; 他要将二人的注意力从搂搂抱抱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古语有云圣人无梦; 贫道在外头等着,你二人谁先破梦。”
说到这里封鸿低眉浅笑,想起曾经在溪谷之中给他二人的提议。道家有双修的法门,他如今倒是愿意给寒松与灵璧两位小友,可若按自己的计划,夺了圣人的命数,两位小友总得死上一个。
一对儿鸳鸯少了谁,这双修的法门都派不上用场。
仙人一般的面容逐渐消失,盔甲的主人恢复了原来的容貌,是久经风雨,吃过劳作之苦的模样。
灵璧本还想按着封鸿问问是怎么回事,织造这样一个庞大繁复的梦境并非易事,封鸿定是有所图谋。
可谁成想老贼竟然就这么走了,留下了自己和一个尚在梦中无法清醒的寒松。
踮起脚,灵璧的双手按在寒松的肩头,大力摇了几下。
“道友!醒醒!”
寒松扒开了灵璧的手,拉着灵璧低头弯腰,往进攻的反方向离去。边走还边抱怨,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
“道友是什么?既然成了亲,你就得叫我夫君。”
别的事寒松都能依着灵璧,唯独这一条不成。
说着视线落在了灵璧平坦的小腹上,寒松的眼神里有老父亲般的慈祥。
“等孩子生出来,叫我孩子他爹也成。”
孩子鬼的爹。
灵璧一个金丹期的女修,除非天道垂怜,否则就是忙活上几百载日夜,也别想怀上孩子。她平坦光滑的肚子呢,以后也不会隆起的。
“你清醒一点啊!”
灵璧停下脚步,不肯再向前一步。
在灵璧停下的瞬间,寒松试了几次,竟然拽不动了。
城楼上的箭仍在不停的发射着,似铸箭头的铁不要钱一般,嗖嗖的落在寒松与灵璧的身边,脚下。
“太危险了,我们逃吧。”
寒松拉着灵璧的手不曾放开,既然拽不动,就试着用言语说服。
“咱俩藏到那头的山上,管他是谁坐江山呢。我盖间屋子,打口井,咱自己过安生日子不成么?”
灵璧低头看着寒松牵着自己的手,心中陷入了和封鸿道人一样的感慨之中。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即便是在他人织造的梦境之中,也依旧能从一定角度上反应如梦之人的想法。
寒松一个和尚,就算是还了俗,咋就不想着普度众生,净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然而对上寒松恳切的深情,拒绝的话还有些说不出口。若非师尊在外头等着救命,灵璧说不定还真能心软应了他。
她反手握住寒松,将他拽了回来。另一手揪着寒松的领子,把他拉低到和自己同一高度。
“梦是水中月,镜中花,注定无法长久的。”
切勿要被一时的欢愉冲昏了头脑。
灵璧微微的侧了侧头,示意寒松往回走,朝着城楼方向去。
这次寒松倒是听话,跟在了灵璧后头快不行着。灵璧以为寒松清醒了,可看他的模样,眼神委屈的很。
一副我明明是对的,可我娘子非得说是错的,没办法,只能听娘子的,往错的路上走。
二人往城门处走,路过倒在地上的尸身就迈过,寒松或许还会多看一眼,灵璧知晓这里是梦境之后,再瞧他们只当是一团虚影了。
漫天的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嗖嗖的声音擦着耳边过去,就是没有一支落在他二人身上。
直走到了城门前,双手扶上了厚重的大铁门,灵璧才停了下来。
“寒松,你有没有做过梦。”
灵璧的问题还真把寒松给问住了,他的确不曾做过梦。
脑袋突然疼了起来,寒松蹲下身,似有记忆在往识海之中冲撞。青灯古佛,发黄的佛经,眉心骨磨成的念珠,一个又一个虔诚的僧人。
寒松在过往的每个夜里,都是捧着佛经入定冥想,有时能感悟佛理,有时感悟不到。做梦,还真不曾做过。
也难怪今次这么难醒了。
即便是识海中充斥起了别的记忆,再睁眼时寒松依旧未醒,开口管灵璧叫娘子。
第102节
凡踏上仙途的修士,很少有人夜里安眠,一年里睡上两三次,都算是懒惰的。人家都是入定,闭关,闭上眼睛琢磨修行呢。
修罗海的魔修们把梦魇作为一样手段,对付了不少正派修士。常常在遭遇战的时候,织造个梦境出来,困住正派修士,让他们释放出自己的心魔来。
没有心魔的倒还好,要是那些有心魔的可就完了。说不定就在梦里头见到自己死去的双亲啦,师尊啦,道侣啦。一时不清醒走火入魔,也就出不来了。
正派修士栽在梦境之中的并不在少数。
看着寒松,灵璧扁扁嘴,好像知道了藏在背后的原因。修士们输就输在没做过梦,或者说没做过几次梦,困在梦中又如何知晓该怎么醒?
恐怕会像寒松一样,甚至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区别,深深的陷进去。
灵璧就不一样了,高岭门内只有她的床榻不是摆设的,是夜夜都要躺在上头安枕入睡的。灵璧特意从山下的凡人城池里买了塞着荞麦皮的枕头,甚至还去脂粉铺子里寻了能够安眠的调香。
褥子里填着厚厚的棉花,像是睡在云头上一般绵软,夜夜都要做梦的。
有时梦见自己坏了高岭门的规矩,被师尊责罚去山门前跪着。有时梦见茶楼弹琵琶的小妹,唱了什么新的曲子。还有时梦见师兄在同掌门告自己的状,她提剑去追师兄报仇……
梦,千奇百怪,毫无根据可循。
大多无关痛痒,偶尔做美梦,偶尔也做噩梦。
不知晓别人如何,灵璧在梦中的时候,是能清醒的。她会清晰的眼下并非现实,不过是个梦罢了。
他也问询过师尊这是怎么一回事,巨剑尊者自己不知道,替徒弟问了一圈山门里长老。长老们表示自己夜里躺在钢丝上,不睡觉。
而后灵璧在凡间城池找到了答案,茶楼里的人对此嗤之以鼻。
“不过是个清明梦罢了,谁都会做的。”
清明梦,在梦中虽未醒,却识海清明。
梦境本身就有趣,而当你知晓了自己身在
梦中时,会更加有趣。因着清明梦中,不管你做了什么,大不了就是醒来而已。
双手扶在铁门之上,掌心里沾满了不知何人蹭上来的血,灵璧回头看着寒松,眼睛弯成了一道新月。
“若我能推开这扇门,你就不能叫我娘子。”
寒松抬头看向足足比两人叠站还要高的门,就算给八个灵璧也推不开啊,于是点点头,跟娘子讲起了条件。
“若你推不开,就不能叫我道友了,要唤……”
寒松皱起眉头,琢磨什么称呼最顺耳,想了一会儿继续:“唤我夫君。”
灵璧脸上笑意更浓,别说叫你夫君了,叫爹都行。
双手轻轻一推,灵璧甚至都不曾用力。比两人叠站还要高的城门,后头抵着不知多少木桩的城门,就这样轻易的被灵璧推开了。
是的,修士都不常做梦,身为魔修造了这场梦境的封鸿也一样。
若他曾在梦中清醒,就绝对不会将已经清醒的灵璧留在梦里。因着在梦中清醒的人,便是梦的主宰,造梦之人也要往后退几步了。
“来,我们到城楼上去。”
瞧瞧封鸿在城楼上藏了什么东西,非得要寒松利箭去射。
寒松喉结滑动,娘子两个字跟着口水一起吞咽到了腹中。战战兢兢的跟在灵璧后头,心里头琢磨着老丈人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第139章
灵璧与寒松过了城门; 门后的官兵像是瞧不见他二人一样,视若无睹的任由他们进来。
城门外的反军跟着一拥而入,同理,他们也似看不见灵璧与寒松。冲撞进来的时候; 即便是撞上一下,也会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站起来继续向前奔走。
灵璧对此并不陌生; 因着她在梦中清醒; 清明梦中的主宰便不再是封鸿道人,而是灵璧了。
她想要梦中人看不见; 他们便看不见。
寒松懵懵懂懂的跟在灵璧后头,生怕她被这些莽汉撞上一下。虽说察觉不到疼痛,可自家婆姨的肌肤嫩的像是刚出水的芙蓉; 嗑着碰着都叫他舍不得。
越过城门; 灵璧站在城墙里头向上方仰望,远远的就瞧见了方才寒松所指的那位; 身形臃肿的守城官员。
然而左右前后好一阵子; 愣是没有找到上去的梯子或是台阶。
寒松这会子也纳闷; 如果没有台阶; 那滚沸的金汁也好; 上头的□□手也罢; 都是怎么上去的?后背上插翅膀了不成?
灵璧思忖一番后; 心中有了计算。
是封鸿个老贼把她与寒松送进了噩梦之中; 造梦极其耗费精力; 一屋一舍,一砖一瓦,都是封鸿本人亲手早就的。诺大的城池,封鸿如何做得到事无巨细呢。
没造上城楼的石阶,便是封鸿的错漏。
更何况,封鸿未曾拜入长石观做道士以前,是山里的娃儿,除了读过几本圣贤书,没见过什么世面。虽说书中自由黄金屋,可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而修行之后,封鸿更是要在山门里苦修,恐怕也没见过多少人间风情。
甚至是在他叛出师门之后,便封了一处凡人村落作为金杯秘境做起了坏事,恐怕压根儿就没见过城门楼到底是什么样子。
如今灵台清明之后,灵璧回望这座城池,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城中的商户酒肆显得小家子气,完全没有能让几万兵马驻扎的大城风范。
根本不是大城,顶多算一座乡镇。而她与寒松住的那间院子,也扣扣搜搜的,不像有钱人家。
这点让灵璧更加懊恼,就连做梦,都不让她做个富裕的。
灵璧轻轻的闭上双眼,城门楼封鸿与寒松或许没有见过,灵璧可亲自上去过几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识海中勾勒着平缓向上,直达城门楼的汉白玉石梯。
再睁开眼时,石梯便出现了。
“这便是清明梦。”
灵璧才不管寒松有没有醒,给和尚解释了起来。
这会儿梦中的寒松不过是个没见识的汉子,才不是过去那个见多识……
算了,寒松估计也是一个没有见识的金丹佛修。
他虚晃着将脚踏在了凭空出现的石阶之上,试探着踩了踩,回头冲着灵璧面带惊喜:“真的是石阶!”
当然是石阶了,别说是石阶,这会儿就是让灵璧变个四角扎着红绸的大花轿都没问题。凡是她见过的东西,都能令其出现在此地梦中。
甚至可以说,如今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人,也都是她与寒松曾经见过的人。
每一个,都与他二人有缘。只不过缘深缘浅,大多只是一面之缘罢了。
拉着寒松沿石阶上去,灵璧给她继续给他解释着:“梦这种东西,一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二来,便是预知。”
兴许还有别的解释,可剩下那些无足轻重,灵璧懒得念叨,只捡了两条最要紧的。
距离登顶还有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灵璧停了下来,回头直勾勾的盯着寒松。
你个还俗的和尚,为何梦里只想做我的夫君。
伸出食指,灵璧戳向了寒松的眉心:“花和尚。”
可惜
眼下不是纠结于此的时候,吾辈修士,岂可拘泥于儿女情长,同门之间师长的情谊都要比男人高一些的。
灵璧右脚抬起,挺身而上,出现在了城门楼上。
艳阳当头,刚刚上来便晒的她真不开眼睛。好在高处风大,吹拂之下竟也不觉的炎热。
寒松紧随其后,与灵璧一起上了城楼。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不似城中尸身腐烂的味道,而是属于粪便的。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道官兵守城,会烧一锅沸腾的热油,冲着登云梯上城门的人泼下去。
可油多贵啊,百姓家里头炒菜都舍不得多放的,哪有那么多油一锅一锅的往下泼呢。
金汁就不同了,金汁的原材料简便易得,上茅坑里拉一车回来,够守三回城。
城楼上的□□手也没有发现寒松与灵璧的到来,只把他二人当成空气一半忽略过去。甚至迎面走来,若非灵璧将寒松拉扯到一旁,都能相撞在一处。
那位身材臃肿的守城官员,极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