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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云澄感觉到了压力，潜伏在暗影迷雾之中，却又无处不在的压力。
这种压力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极大地动力。
有压力才能产生动力，有动力才能连续不断的前进。
唯有连续不断的前进，才能解开心中的疑惑、探索星空的未知。
这些事情不方便现在说，回去之后单独和白素贞、小青恳谈即可，燕赤霞和诸葛青天暂时没有知道的必要。
一是徒增烦恼，二来也还没有那么熟，不能保证会生出什么事端。
了解了这段时间的变化之后，众人各自离去，过了三五日，吕云澄把心法稳固下来，御剑去往宝青坊。
有些事情还是要问问清楚。
……
“哟，吕宗主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店儿来了？看你神完气足的样子，想来不仅伤势完全养好，而且修为更胜往昔，我该说声恭喜才是。”
“破而后立，偶有所悟，领悟到一门炼体心法，然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吕云澄散去隐匿气机的法门，把自身的气血完全暴露在宝青坊主眼前。
灼热的气血，锋锐的剑气，尊贵的龙气，一百二十六根剑形骨，八十根龙形骨，也都显露无疑。
宝青坊主眯着眼睛说道：“我只是个做买卖的，没练过人类的心法，修行方面的问题，和我说有什么意义？”
“你敢说你不认识这身骨骼。”
吕云澄扭了扭身体，脊柱随之而扭曲，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声音透过筋肉传达出来的时候，在气血的作用下，变得好似龙吟一般。
“龙脉！大禹的龙脉，再说不认识未免有些过分了吧？涂山女娇！”
提到九尾狐，一定绕不开两位神话人物，一个是大禹的夫人涂山女娇，一个是商纣王的宠妃苏妲己。
传说大禹为了治水，年过三十了还没有娶妻，某次经过涂山的时候，听到了一首涂山歌谣。
——绥绥白狐，九尾庞庞，我家嘉夷，来宾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际，于兹则行！
意思是说：九尾白狐是祥瑞，谁见了九尾白狐就可以称王，谁娶了涂山氏女子就可以子孙满堂、后代兴旺。
大禹于是便求娶涂山氏族族长之女女娇，女娇十月怀胎，生下了儿子启，启则成功的把禅让制变为了世袭制。
不仅如此，大禹治水时，为了给工人们做表率，三过家门而不入。
女娇在思念大禹的时候，创作出了世上第一首情诗。
全篇只有四个字——候人兮猗！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涂山女娇不仅是祥瑞的九尾白狐，史上第一位王太后，还能称上一句“诗歌女神”。
所以，别看宝青坊主拿着烟袋看起来颇有几分慵懒风尘，实际上人家早年间可是走文艺范的。
至于为什么确认宝青坊主是涂山女娇，当然是因为，最近几个世界冒险，吕云澄已经习惯了一件事情。
——某一件和自己有关事情，如果这件事布局了很久，且没有证据表明是谁做的，那就一定是大禹做的！
谁在这种情况下提供帮助，那就很可能和大禹有一些关联。
一、九尾白狐；
二、和大禹关系很深；
综合以上两点，宝青坊主就算不是涂山女娇，那也一定是直系后人。
宝青坊主一如既往的慵懒，用感怀过去的语气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有人记得这么名字。”
吕云澄额头冒出黑线，心说装什么装，就您老人……老狐家当初的丰功伟绩，想不让人记住都难。
而且你都快把名字写纸上贴脑门儿了，我特么能不知道么！
确实，宝青坊主的身份来历并非完全是吕云澄的猜测，很大一部分就是她主动暴露出来的，显然是发觉了大禹的气息，有了合作的意向。
吕云澄最近八九十年，吃了大禹不少好处，只要宝青坊主的要求不过分，还一部分因果也是理所应当。
“既然你猜出了我的身份，我也就不隐瞒了，没错，我就是涂山女娇，大禹的妻子，世间第一位王太后！”
不，这真不是我猜出来的！
“同时，我也得到了女娲娘娘部分传承，比如你所精通的浑天宝鉴，你看我用的是不是比你更精熟？”
宝青坊主背后显露出八条长长的狐狸尾巴，从左向右数，前五根尾巴每一根凝聚两种浑天真气，后三根尾巴则分别演示浑天宝鉴三大变化。
大爆炸、天行健、碎虚空！
化劫，归真！
从白云烟一步步演化到玄宇宙，再从玄宇宙一步步逆推回白云烟。
这等精熟程度，莫说吕云澄，便是人首蛇身的白素贞和小青也远比不得。
浑天宝鉴在宝青坊主手中，已经是随心所欲，随心随性，随意施为。
想想当初用浑天宝鉴作为交换，吕云澄厚如城墙的面皮，也觉得有些火辣辣的，这才是真正的“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真是丢人啊！
诶？
不对！
当初好像是为了试探！
那就不算是丢人了！
不管这算不上丢人，现在都不是丢人的时候，吕云澄双目中亮起金阳赤月的虚影，认真的观摩诸多变化。
虽说自己未必会用得到，回去教导白素贞和小青也算不错。
“嗖！”
宝青坊主收回了自己的尾巴，柔声问道：“吕宗主，都看得清楚了？”
“看清楚了，多谢指点。”
“你可发现我有何不妥之处？”
“根据史书记载，涂山女娇是九尾白狐，但你似乎只有八条尾巴。”
“不是似乎，是真的。”
“我应该会听到一个久远的故事。”
“也不算什么久远的故事，那只是当年的一个交易罢了，愚蠢的交易。”
吕云澄心中有些惊讶。
若说聪明伶俐，狐狸绝对是排的上号的，甚至狐狸本就是狡猾的代表。
九尾白狐是狐中之王，自然是更加的聪明狡猾，更别说眼前这位扶持自家儿子上位，把世袭制变为禅让制，其中的复杂算计不言而喻。
芈八子、吕雉、大玉儿之类的见到宝青坊主，要叫一声老祖宗，钮钴禄甄嬛之类的，也就够格当个丫鬟。
一只如此厉害的狐狸精，竟然进行了一个被她称为愚蠢的交易，而且似乎至今还在后悔，这可太有趣了！
有~点~意~思！
“我丈夫禹平生功业无数，其中有两样对于后世的影响最为深远。
一样是开山治水，解决黄河水患，一样是铸造九鼎，定住九州龙脉。
或许在你看来，那只是史书上的寥寥数笔，但对于我而言，却是真实存在的日子——刀光血影的日子！”
大禹治水当然不是容易的事情。
在没有特殊力量存在的世界，或者是寻常的武侠世界，难点在于开山分水的人力物力，在于资源消耗。
在神话类的世界，难点在于妖魔鬼怪的侵袭，尤其是水中妖孽的侵袭。
潜藏在河水中的妖怪，原本可以借助水患兴风作浪，大禹若是把水患治理好了，舒适的日子就会一去不返。
潜藏在海水中的妖怪，则是不满于大禹要把河水引入江海，那会引起剧烈的动荡，以至于四海难安。
铸造九鼎同样是困难重重。
因为禹王九鼎会把九州龙脉定住，让人道气数有长足稳定的发展。
世界就这么大，人族实力强大了，为获得更多的资源、更好的生存环境，必然会抢占妖族的地盘。
治水时期只有水中妖怪反对，铸造九鼎就是人族和妖族的大混战了。
由于本世界没有天庭，不管是镇住四海之水的定海神针，还是下凡助阵的天兵天将，全部都不存在了。
这使得大禹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刀光剑影，腥风血雨，这些都是家常便饭，经历的危险更是多不胜数，生死大劫都不知道有多少次！
“那种日子非常的艰难，艰难到我曾经劝他放弃，让他和我回涂山，过隐居山林、无忧无虑的太平日子。”
“大禹一定拒绝。”
“他从来都不是半途而废人，也绝不会辜负众多百姓期盼。”
“所以呢？”
“我思虑良久，觉得河水中的妖怪很难谈判，但海水中的妖怪并不算难。
他们只是担心河水暴涨搅闹水族，我把四海之水定住就可以了。”
“难道你还有定海的宝物？”
“没有，但我可以找帮手。”
“谁？”
“上古龙神。”
“上古龙神是什么东西？”
“龙神不是东西，祂是本世界所有龙族的先祖，在控水方面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所谓的‘龙生九子’，每一个都是龙神的后人。”
“出手帮忙不会没有代价。”
“对，而且祂有一双和你非常类似的眼睛，看待问题也更加的深远。
在治水还未完成的时候，他便已经看到了禹要铸造九鼎定住九州龙脉。”
“烛龙玄虚日月金瞳！”
“真是一个好名字，不过我能感觉得到，你的眼睛和祂还是有区别的。
你更加喜欢武斗，所以眼睛最大的效果是观察，是窥破敌人的破绽。
祂则更加喜欢布局算计，眼睛更加贴近于窥破命数，和道家天眼术，佛门的漏尽通颇有几分相似。”
“所以，祂不是烛龙？”
“当然不是，你应该明白，不是每一个世界的烛龙都是龙族老祖，也不是每一个世界的龙族老祖都是烛龙。”
“请继续。”
“祂看到了禹之后的作为，也看到了人类无限的潜力，引导我观察到了天机，然后和我定下了约定。
龙神为我定住四海之水，禹在铸造九鼎的时候，必须使用祂的精血，而且必须修行一门龙族炼体心法。”
“以龙神的精血铸造九鼎定住九州龙脉，修行龙族的炼体神通，这似乎全部都是龙神在付出。”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我掐算推衍了许久也没发现问题，和禹商量过之后，便答应了下来。
龙神表现得非常大度，不仅提供了炼体心法，还给予了修行资源，并且派出龙子龙孙帮忙镇压妖魔。
无论从哪一方面看，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因此而放松了警惕，直到九鼎正式铸成后的四十九日。”
说到此处，宝青坊主面上露出了恨意：“直到那个时候，我们才明白了龙神的计划，祂想要——合道！”
合道？
这是这个世界该出现的词汇么？
这个词汇不应该属于洪荒世界的鸿均道祖，或者千千万万个穿越者么？
而且合道和大禹有什么关系？
见吕云澄疑惑不解的样子，宝青坊主解释道：“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赌博，大的让人觉得龙神是个疯子。”
“愿闻其详。”
“九鼎定龙脉，这个传说大部分人都听过，但你看过九鼎么？”
“没有。”
“因为九鼎本就是虚幻的，铸造完毕之后，会自行散入到九个至关重要的龙穴，然后九星归一形成龙脉。”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龙神献出的精血是祂九处脏腑中的精血，给予禹的炼体心法，也是根据自身血脉特性创出来的，修行资源当然是祂自身的骨骼。
按照祂的设想，他的血肉脏腑会随着九鼎遍布神州各地，骨骼会随着禹而永生不朽，神魂则是会随之而一点点融合到天道之中。”
“祂失败了。”
“因为祂只看到了禹的天机，却没能看到仙神们的天机，哦，对了，那群家伙喜欢称呼自己为天人。
如果九鼎成功散入天地，那么退出世界舞台的不仅是妖族，天人也会彻底失去对凡间的掌控。
所以就在禹把九鼎埋在九处龙穴的时候，天人和众多大妖联手，降下了无边无尽的天雷地火。
一系列的机缘巧合之下，九鼎被天雷地火彻底消融，恰到好处的融合在龙穴之中，定住九州龙脉，龙神的血肉则是被尽数毁去。
眼见事情虽然失败，但还有几分转圜余地，战争再次开始爆发。”
“我能想象到战争的惨烈。”
“你已经见过阿茶，应该知道她是蚩尤的妹妹，蚩尤曾经带领人类反抗天人，虽然失败，却给予天人重创。
受到重创的天人不是人类的对手，尤其当时九鼎初成，禹的气机達到了此生此世的極限，神挡殺神、妖挡杀妖、千军辟易、所向披靡。
妖王们要么被斩杀，要么重伤之下无奈退走，天人也被赶回了天界，自此几乎永远和人界断开联系。”
“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结局，但在这个结局中，似乎缺少了那个从一开始就在布局的龍神。”
“龙神的血肉虽然意外消散，但他的骨骼精魂尽数融合到禹的体内，禹全身上下的骨骼，已经尽数变为龙骨，也就是百骨龙形。”
“然后呢？”
“我当时已经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