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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来，诸如此类的问题可谓如芒在背，让一群人都神经紧绷。
“姓名、身份，老老实实一一道来。”
顾辰盘膝而坐，对面前遍体鳞伤又被五花大绑的老妪率先开口。
老妪一张皱巴巴的脸上浮出阴冷笑容，没有半点身为阶下囚的恐惧，反倒有种嘲讽味道的看着眼前一群人。
顾辰早料到对方不会乖乖配合，语速不变的继续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掌握着大道术却默默无闻，只能是来自于那伏天阁。”
“然而当初在第二山上，伏天阁的修士总共来了八位，其中却没有你，想来你即便是伏天阁的修士，也是属于边缘人物吧？”
顾辰的语气中故意带着点不屑，老妪听闻露出挖苦之色。“小子，想对老身用激将法，你可还嫩了点，还是省省心吧！”
“这么说，你不是伏天阁的修士？也对，伏天阁的修士都是麻衣赤足，你看上去并不像。”
“既然这样，留你也没有什么用，还是直接杀了干脆。”
顾辰语速不缓不急，横放在膝盖上方的赤铜剑却是突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剑吟声，似乎下一刻就要苏醒！
老妪灵魂此刻都还饱受着神火焚烧之苦，如何肯再与赤练惊鸿交锋，当下阴沉着脸道：“老身的确是伏天阁的人不假，你们敢杀我试试？”
老太婆还硬气得很，丑皇冷笑道：“伏天阁的修士又怎样，在这里杀了你，抛尸荒野，没有人会知道！”
“你们没有那么天真吧？”
老妪神情里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伏天阁的背后是谁，想必你们很清楚，杀了老身，天上地下没有人救得了你们。”
“也别想掩盖杀我之事，这天下是主宰们的天下！老身一死，主宰们立刻就会知晓，根本没有漏洞可言！”
顾辰几人看着老妪有恃无恐的样子默不作声，事实上老妪说的他们早想到了。
他们甚至担心如果把老妪扔进霸鼎世界审问，切断了她与外面世界的联系，会提前惊动伏天阁甚至主宰，所以不敢那么做，只能先在这地底暗河审问。
猜固然是猜到了，但方式却是有必要弄清楚的，有没有漏洞可言，老妪说了可不算！
“你暗中控制夜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想来该掌握的情报已经都掌握了，或许主宰们早已知晓我们的秘密，我们离死已经不远了。”
“既然如此，留你一命有何意义，杀了你才不会太亏。”
顾辰冷漠的道。
老妪眸光一阵闪烁，立即意识到顾辰在套她的话，想弄清楚她都掌握了多少情报，又把多少情报向上传递了！
这或许是他们大费周章抓她的原因，他们心里必然还存着侥幸，认为事情还有转机！
“呵呵，陈云飞，或者该称呼你为陈一吧？”
老妪眼珠子转了转，“你和乾坤会以及起义军的那点勾当的确是犯了忌讳，但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说白了，你只是利用了他们一把，与乾坤会也好，与起义军也罢，并没有太深的瓜葛。”
“现在伏天阁的主要任务是抓捕以那顾辰为首的乾坤会成员，老身对你其实不感兴趣，否则也不会发现你的秘密那么久了，还迟迟不采取行动。”
“你犯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错误，倘若你今天不设局抓我，老身也没有精力应付你，你那点事也不值得曝光。”
“可眼下你抓了我，却是把事情推到了无可挽救的边缘，无论你接下来对我是杀是放，还是扣留，都是死路一条！”
老妪试图让顾辰相信他们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为此不惜曝露一些秘密。
“每一名伏天阁的修士，在加入伏天阁之时，都会接受来自主宰们所施加的‘伏天印’。”
“伏天二字，乃是取跪伏上天之意，种下伏天印的人，便永生永世都无法违逆主宰们的意愿。”
“通过伏天印，主宰们可以随时锁定我们的方位，甚至经由鸿蒙之力的沟通，神念降临我等之身！”
“杀了老身，主宰们会立刻心生感应，以他们的大神通，顷刻之间便能抵达这里。”
“放了老身，你们已经公然对伏天阁的修士动手，冒犯了天威，依旧躲不过制裁。”
“将老身暂且扣留，同样没有意义，老身只要在一定的时间内没有回去，立刻就会引起伏天阁其他人的警觉，到时引来主宰们亲自查探，你们死得更惨！”
怎么做接下来都是死路，老妪的话太过嚣张，矮人皇不服气的道：“那把那什么伏天印抹除不就得了？”
“抹除伏天印？”
老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肆的笑了起来。
“五位主宰可是各自掌控一道鸿蒙道则的存在，他们的意志便是鸿蒙道则的意志！”
“所谓的伏天印可不是一般的禁制，它是主宰意志的结晶，是比守道灵契束缚力还要强的天道誓约！”
“想抹除伏天印，相当于要撼动鸿蒙道则，这天底下谁有这种本事？”
老妪笑着笑着，看向丑皇。
“如果是大心魔术，倒有那么一丝可能避开伏天印，给老身我种下幻觉，让老身遗忘今日之事。然而老身本就心魔大道大成，凭这小鬼的心魔造诣根本影响不了我！”
“因此，你们根本无路可走！”
众人顺着老妪的目光看向丑皇，就见丑皇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她说的没错，我的心魔道法对她根本无效，哪怕有心形石帮忙。”
听完这话，矮人皇也好，泥菩萨也罢，甚至是陈道临，心里都是一沉！
老妪所说的伏天印并不像是假的，被逼到绝路的或许真不是她，而是他们！
见所有人都已知晓自身的后果，老妪目的达成了，突然话锋一转。
“你们无路可走，除非老身给你们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顾辰冷淡问道，他看出老妪刻意危言耸听，为的就是铺垫接下来的话。
第2246章 推测
“你们今天设局虽然是为了抓住老身，但关于大元力术，是真的吧？”
老妪看向顾辰，她认为陈云飞应该就是元祖的真正传人。
只有真正传人所掌握的完整的大元力术，才是主宰们会想要的。
“不错。”
顾辰没有否认。
“既然大元力术真实存在，只需你们放了老身，将其交予老身带回去，到时老身向主宰献上大元力术的时候，替你们美言几句，今天的冒犯，应该就可以算了。”
老妪说出她的真实图谋，她自然不想死在这里，若是能活着离开，还把大元力术带回去，那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免了冒犯吗？”
顾辰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当然，对伏天阁的修士下手可是重罪。主宰们治理天下向来是严刑峻法，哪怕你献上的是大道术，能让你将功抵过已经是宽宏大量。”
老妪说的这番话倒不是假话，主宰们的严酷身在伏天阁的她比谁都清楚。
在主宰们眼中，这天底下一草一木都是他们的，根本不存在讨价还价的可能！
他们若愿意法外开恩，只能是因为他们的仁慈，绝不可能是什么等价交换！
当然，真正的心里话老妪不敢说，受伏天印的制约，哪怕说主宰的坏话，都是不允许的。
若是有所冒犯，甚至只是起了异心，被鸿蒙天道所察觉，都能将他们瞬间灰飞烟灭！
伏天印之霸道，令所有伏天阁的修士根本不敢做任何有损主宰利益的事，哪怕只是阳奉阴违都不行！
这也是比起自家宗门和后人，主宰们更信任他们的原因！
“原来如此，这的确算是一个解决之道，目前来看，我们似乎也别无选择了。”
顾辰点了点头，这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愕然，莫非真要向这老太婆服软？
想想虽然不甘，但这的确是唯一的解决之道，除非他们决定不顾一切，行那鱼死网破之举。
不妥协，陈族会灭亡，沛朝会灭亡，与他们有关系的每一个人，都将遭到伏天阁的屠戮！
主宰们控制了全天下的道门，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
哪怕他们躲起来，也根本藏不了多久！
陈道临眉头紧皱，叹了口气。
他们出手过于莽撞了，直接让事情陷入了无法收拾的局面。
但话说回来，之前认为他们的秘密已经大量曝光给了伏天阁，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要是重来一次，大概率也是如此选择！
“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不过我这里还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帮我解惑。”
顾辰平静的对老妪说道，他发觉让对方以为自己占据了主动权，对方会更愿意说出真话。
“什么问题？”
若对方真妥协了，自己这次失手被抓的责任就不会被追究，反倒能够立功，老妪对此还是挺心动的。
因此，她愿意回答对方一些敏感的问题，以换取顾辰的最终妥协。
“第一个问题，你乃是修成了大心魔术的道祖，本是最适合审问调查之人，为何在第二山时，未见你露面？”
在得知伏天阁有精通大心魔术的修士之后，这个疑问便在顾辰脑海挥之不散。
按理说有那么方便的大道术，只需派老妪出马，当时在第二山上的所有人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当时若是老妪在，顾辰的计谋首先被拆穿，恐怕他也和左春秋一样，被伏天阁抓走了。
老妪听到问题，脸色微微一变，犯起了为难。
这似乎，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不能回答吗？”
顾辰看出老妪欲言又止。
“因为伏天印的制约，我等不能说出对主宰不利之言。”
老妪深吸了口气，回答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主宰不利？
众人不由得一阵目目相觑，什么意思？
顾辰眼里推衍之芒一时闪烁不断，片刻后眼露精光！
“莫非你只听命于五位主宰中的一个？”
老妪神色瞬间变得凝重，她可什么都没说，这小鬼，心思何以如此通透？
“对了，理应如此，五位主宰虽然一起高高在上，但他们也不可能团结一致，总有各自的利益所在。”
“我猜伏天阁的修士，有的可能受到他们的一同辖制，也有的可能不是，或者干脆，你一直隐藏在暗中，根本算不得伏天阁明面上的成员？”
“如果是后者，那么杀了你，你身后的那位主宰也未必会兴师动众，因为不想被其他主宰察觉……”
顾辰越说老妪越是心惊，她有些像是被踩到了痛处，沉着脸道：“再妄议主宰，胡乱猜测，就是你交出了大元力术，老身也帮不了你！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老身到了主宰近前，都要如实禀告的！”
老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顾辰不知自己猜测是否为真，但即便真是那样，少惹怒四位主宰对他们也于事无补。
哪怕只有一位主宰的怒火，代价也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我刚刚只是随口说说，不要放在心上，我对主宰们万分敬仰，不敢有丝毫不敬。”
顾辰笑了笑圆场，但这话老妪怎么都不信了。
“第二个问题，听你先前的口吻，你似乎很肯定我和乾坤会、起义军联系不深，不知你如何做出这等判断？”
顾辰继续问话，老妪见他没再追问关于主宰的敏感问题，松了口气，随意答道：“当然是从夜觅身上获取的情报。”
“哦？这就奇怪了，夜觅现在虽然是无妄阁的阁主，但当年我与乾坤会、起义军达成共识的过程她其实不很清楚，这中间有很多细节，其实是需要推敲和验证的。”
“我不认为伏天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确定我与乾坤会没有更深层次的关系。毕竟要知道，神魔陵园出事的时候，我也在第二山上。”
封驭修和凌兵隐藏都非常之深，在主宰们认为第二山海可能还有方源的同党，因此重新洗牌之际，顾辰不认为自己的嫌疑有那么容易洗清。
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又已经得知他另有真实身份，老妪竟然还把他的问题放在一旁，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她说是确定他与乾坤会关系不深，这就更显得草率了，她何以如此笃定？
当然，这可能只是哄骗他的一时之言，但老妪把他的问题暂时搁置了是不争的事实！
这其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第2247章 镜虚道祖座下
“你太高估自己了，与乾坤会疑似有牵扯的势力何等之多，还轮不到你引起重视。”
老妪目光闪烁，有意避开顾辰的视线，所说像是回答了顾辰的问题，但其实没有解释清楚。
顾辰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老妪的反应让他更加肯定，这其中一定出现了什么变故。
既然对方不肯再多说，那就只能搜身了。
顾辰示意了下泥菩萨，泥菩萨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