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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就在大殿里,黑发如墨,英武不凡。
他肩上是白猿,身后则是九名同伴,相比此地诸多身材高大的石头人,显得十分渺小。
然而他站在那,却自有一种淡然自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质。
“霸王,你的通缉令传遍了天下,真没想到你还敢来我石族的地盘上,你来此所为何事?”
石藏锋倚靠在王座上,眸光斜睨了顾辰一眼,随意的道。
“西漠石族正面临滔天大祸,晚辈来此,是为前辈献上良策的。”
顾辰镇定自若的道,此话一出,周围的石族长老都沸腾了。
第412章 石坚的冷漠
“哼!小子不要大言不惭,我石族哪来大祸,就算有,你能帮上什么?”
“把人族赶出去,看到他们我就觉得不舒服!”
石族虽然排外,但不知为何,顾辰此刻在大殿上,感觉他们对人族的厌恶感还要胜过往昔。
石藏锋抬起手来,示意愤怒的长老们安静,看着顾辰眼睛一眯。
“你倒说说看,我石族偏安一隅,有着西漠天险作为屏障,哪里来的大祸?”
顾辰并不因为周围怒视的目光而有半点胆怯,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西漠虽有天险,但也有无尽丰富的矿产资源,而利益,将会驱使中土的新皇帝对贵族出手!”
顾辰看向周围的石头人们,声音提高了些。
“相信诸位也都有耳闻,登基不久的皇甫无忌有意征战四域,实现千古未有之大一统。而诸位想想,如果他要向四大异族出手,最先下手的会是哪里呢?”
顾辰这话,令诸多石族的长老们不由得微微沉思。
他在大殿之中踱步,一一走过诸多石族长老。
“东荒鬼族早已没落多年,东荒实际上是一盘散沙,想要统一很容易,因此东边的战线上皇甫无忌无需耗费太多兵力。”
“南岭妖族极其强大,想要征战必然大伤元气,所以中土第一个目标也不会是南面。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北原和西漠了。”
“西漠石族和北原魔人族实力相差不大,北原有严寒,而西漠则有酷暑,按理说两边的天险也是差不多的。然而西漠地广人稀,有极为丰富的矿产资源,这却是北原所不能相比的。”
“如果我是皇甫无忌,或者说只要一个脑袋正常的人,都会选择先拿下西漠。有了西漠的矿产资源,即便不立即再对其他区域出手,中土军队的兵器也有了保障,实力大幅膨胀。”
顾辰口若悬河,言之有理,听得石族长老们目目相觑。
饶是他身后的同伴们都大为吃惊,平日里顾辰不算伶牙俐齿之人,没想到眼下能一下就切中要害。
他的话语使刚刚喧嚣的石族人都沉默了,哪怕石族智慧普遍较低,但这里的可都是长老级别,智慧能差到哪,哪里不明白眼下局势有多恶劣?
“你说的是有些道理,然后呢?你来此只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件事吗?”
石藏锋坐得直了些,显然对顾辰所说的起了兴趣。
他本来只当对方是个毛头小子,但看他谈吐不凡,轻视之心收敛了不少。
“我来此是寻求与贵族结盟,结合你我双方战力,可与皇甫无忌一战!”
顾辰道出了来意。
石族长老们听闻顿时都沸腾了,“和你结盟?你不也是人族吗?”
“人族不可信!看看他们对少主做的事有多过分,在他们眼里我石族只是下三等的种族!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诸多长老纷纷反对,态度之坚决让顾辰觉得很不妙。
“诸位有所不知,虽然眼下都传闻天庭已经灭亡,但我天庭仍然保存着战力。另外我手头上所掌握的兵力绝对远超过诸位想象,这一仗我们有胜算的。”
顾辰连忙强调了番。
周围的石族长老仍是坚决反对,喧嚣声一片。
“前辈,你看……”
顾辰只能望向石藏锋,石族拥有绝对权力的乃是圣品血脉,只要石藏锋这位族长不反对,那么事情就有的谈。
“霸王,恐怕你没搞清楚问题的关键。”
石藏锋目光闪烁,“眼下关键并不在于你拥有多少兵力,这一仗胜算有多大。”
顾辰身后,鬼王和八女目目相觑,战争最重要的就是胜算,不谈胜算,这石族族长是什么意思?
“这样吧,我也不发表意见了,我让我儿出来和你谈吧。只要他愿意与你结盟,相信石族内部也不会再反对。”
石藏锋思忖了一番,随后道。
顾辰脸上露出了喜色,石坚他是了解的,比起说服石族其他人,说服他更有把握!
“好,麻烦前辈了,我与石兄也有许久未见了,甚是想念。”顾辰说道。
于是石藏锋很快命人去叫石坚过来,不多时他就来到了大殿之中。
再次见到石坚,他的身材变得比往昔瘦削了许多,脸上也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冷意。
顾辰看到他,露出笑容,正想和老朋友打招呼,就见石坚冷冷的开口。
“顾辰,我知道你的来意,西漠石族不会与任何人族结盟的,你走吧!”
他一开口直接就拒绝了顾辰。
“石兄……”
顾辰大为惊讶,此刻的石坚与当初给他的感觉大不一样,没了笑容,也不再温和有礼。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们走吧,再不走,我便让人将你们拿下,送去中土!”
石坚目露寒芒,道。
他此话一出,立即得到了无数石族长老的响应。
“不错!不要和人族客气,和他们说话没有意义!”
“不用送去中土,那不过便宜皇甫无忌,就将他埋葬在沙漠里吧!”
大殿内一时群情激动,顾辰一伙如临大敌,唯恐下一刻会遭遇石族强者围攻。
“还不离开吗?”
石坚神色阴沉了些。
顾辰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石坚那副神情,知晓眼下已经不可能说服他了。
“我明白了。”
顾辰深吸了口气,转身带着众人离开了。
石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而王座上的石藏锋,则暗暗叹了口气。
等到众人离开了岩窟,到了无人处,赵柔等人都为顾辰打抱不平。
“那石族少主实在太过分了,还和宗主是好友呢,没想到竟然这样子!”
“宗主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就算拒绝,也不用那么不近人情吧?”
少女们气得一个个胸脯起伏不定的,鬼王也重重叹了口气。
“没想到出师不利,连顾道子的人脉都用不上了,看来与石族结盟的事已经不可能了。”
顾辰不说话,他在思考着先前大殿上的所见所闻。
此次见到石坚,他完全变了一个人,而石族长老们的反应也太激烈了。
他并不生石坚的气,也不觉得他不留情面,因为他如果真的不留情面,根本不可能放自己走。
他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石坚对待人族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了那么大的转变。
第413章 隐情
“那石族少主实在太过分了,来之前还听说他与一般的石族人不同,没想到同样如此。”
“宗主把他当朋友,他却对我们弃之如敝履。”
众女叽叽喳喳,还在气愤不平的讨论石坚的态度。
在她们眼中顾辰受了极大的委屈,女孩子家的性子一起,便使劲的诉说石坚的不对。
“石兄一直是个很温文尔雅,想法很特别的人,你们不要误会他。”
顾辰叹了口气,主动为石坚解释道。
他还记得石坚多次帮他的忙,还记得他那伟大的梦想,那样一个善良正直的人,是绝不可能轻易改变的。
“顾大哥你怎么还帮他说话?”赵柔忍不住道,觉得顾辰对待朋友太宽容了。
顾辰苦笑,众女只见过石坚今天不近人情的一面,而这是第一印象,估计想扭转她们的想法是很难了。
“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鬼王无奈的制止众女的讨论,三个女人一台戏,而顾辰身边整整有八个女人,让她们继续数落那石坚下去,恐怕到后天都结束不了。
他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是否要继续呆在西漠尝试说服,还是早点动身前往北原。
鬼王此话一出,众人都脸露难色,最后只能看向顾辰。
眼看着与西漠石族结盟是不可能了,或许早点离开是明智的选择。
顾辰一时没有回应,他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霸王。”
这时,地面上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谁?”
众人脸色一变,他们都没发现有人偷偷摸近!
只见众人面前的黄沙旋转飞舞了起来,很快化为一尊石人,竟然是那石族族长石藏锋!
“前辈,你怎么来了?”
顾辰满脸意外之色,身为一族之长,就算是想要召回他们,也不需要亲自来此吧?
“先前在大殿上小儿所说的话,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石藏锋看着顾辰,叹了口气。
见他态度和蔼,一点也不气势汹汹,众人目目相觑。
尤其是鬼王万分惊讶,这石族族长年轻时不是与青麟杀神有过节吗,为何对他们还以礼相待?
“怎么,我对你们客气了点,你们反倒不习惯了?”
石藏锋见众人这反应,冷哼了一声。
鬼王回过神来,嘴露苦笑。“听闻石族长与我天庭青麟前辈有些过节,还以为你……”
“还以为我会狠狠教训你们,让你们有来无回?”
石藏锋揶揄道,鬼王顿时哑口无言。
“我与青麟年轻时确实有些过节,但其实并不讨厌他。相反,我这一生佩服的人不多,他算一个。”
石藏锋眼里露出了遗憾之色,“听闻他死在皇甫无忌对天庭的讨伐之中,我甚至为他难过了一番。毕竟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家伙,当年仅仅肉体凡胎,就敢与我叫板。原来我还想着与他再战斗一场的,没想到却天人永隔。”
石藏锋的话让众人都很意外,没想到石族族长对待青麟杀神是这个态度。
顾辰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看着石坚的父亲,认真问道。“前辈,能否告诉我,石兄如今为何像变了一个人般?”
石藏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前段时间中土新皇的登基大典,我儿本来代表我石族前往恭贺,希望两族之间能够和平相处,相互理解。”
顾辰点了点头,这种行为才是他所认识的石坚,长久以来他一直在为两族的理解共存做努力。
“然而他到了帝都,先后拜访了皇甫家多位成员,却频频受到人格上的巨大侮辱。”
石藏锋说到这里目光一寒,“皇甫家的人根本不把我石族当人看,只当是卑贱的种族!他们前前后后戏耍我儿多次,让他吃人族的食物。你们可能不知道,对我石族而言,吃人族的食物,就好像你们人族在食用粪便!”
石藏锋话虽然说得不雅,但却极其形象。
“我儿心地善良,为了两族大局硬逼着自己去吃人族食物,低声下气的,然而皇甫家的人却始终以捉弄他为乐。”
“最后他见那皇甫家的三子皇甫仁的时候,对方直言我石族低贱,不配与他同桌吃饭,惹得我儿的护卫们忍不住了,与他们大打出手。”
“我儿身在洛阳,那是他们的地盘,最后的结果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护卫死在了洛阳,而他在受尽了屈辱之后,心灰意冷的回到了西漠!”
石藏锋话说完,顾辰等人齐齐沉默了。
刚刚还在说石坚坏话的八女一时都哑了,同情起了石坚的遭遇。
没有想到他在皇甫家那里遭受到了如此待遇,难怪眼下对待人族会是这副模样。
“坚儿回到了西漠,我族上上下下都得知了此事,全部义愤填膺,若不是我极力拦着,甚至想要出兵九州。”
石藏锋又是气愤又是无奈。“我儿从小就善良,他的梦想是无论是在西漠还是九州,人族和石族都能和平共处。”
“以前我总觉得他的想法太幼稚,不切实际,但其实心里是默默支持的。他是个意志坚韧的人,但却在洛阳彻底寒了心。而一个人的心一旦寒了,就很难再恢复过来了。”
“所以他先前对你那番态度,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他平日里从来不会这样对待朋友的。”
石藏锋说完,顾辰彻底沉默了。
他心疼石坚,也为人族里有皇甫家族这样的败类感到愤怒。
石坚是他认识的人中品德最为高尚的,却受到那般羞辱!
“前辈,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石兄相信,人族并不是都那样呢。”
顾辰喃喃道。
石藏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从坚儿回来后便沉默寡言,我和他说话都爱理不理的。”
“我石族人外表粗犷,但内心其实是十分敏感的,坚儿平日里总是很大度的样子,但其实他是最传统的石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