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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先知第一时间挡在了顾辰面前，舌绽春雷。
“灭！”
就见他面前的虚空生出道道雷电，那至阳的力量与黑日风灾正面抗衡。
轰轰轰！
以两人为中心，方圆千丈之内，一时被耀眼的强光和毁灭性的能量淹没！
顾辰以极速退出了战圈，随后破空而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观看起两大圣境的对决。
左春秋黑日风灾气吞山河，而大先知以小言灵术调动天地之力，演化种种异象。
这二人尽皆将小道术施展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你来我往攻伐异常激烈，大地不断的龟裂，山峰一座接着一座崩塌！
“左兄这百年来进步可真是惊人，竟然能与大先知那老头战斗到这种地步。”
顾辰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化为了金色，将两人战斗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捕捉得一清二楚。
大先知是只老狐狸，能见到他全力以赴出手的机会可是不多，而左春秋同样精得很，不会轻易让人看透。
这二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还不用他煽风点火就打了起来，他当然没有阻止的道理。
毕竟不是每一天，都能见识到如此精彩的圣境大战。
顾辰饶有兴致的坐山观虎斗，显得不慌不忙。
虽然大先知让他帮忙警戒，但他刚刚神识查探过了，此处山脉荒无人烟，比他想象的要安全许多。
仔细想来也能明白，乾坤会的炼厂是见不得光的，自然要选择偏僻的地方修建。
就是这地方原先有人烟，有月王的支持，也可以轻易把这里划为禁地，将人通通都赶走。
冥狩不算在内，左春秋似乎是孤身一人在此，炼厂里其他乾坤会的人很有可能已经提前撤走了。
既是如此，顾辰的顾虑少了很多，而左春秋刚刚在知道他已经捏住了乾坤会的把柄之后，竟然还不管不顾的想杀他，这就令顾辰心里的另一个顾虑也消除了不少。
虽然左春秋说了是要将他拿下，但杀气是骗不了人的！
他若直接杀了自己，对乾坤会有好处吗？
那会使得乾坤会暗地里的那些勾当曝光，同时与起义军的关系也会完蛋，带来潜在的不少危机。
他所做之事分明不利于乾坤会，证明了他的确有异心，而他敢在这里肆无忌惮的杀自己，说明他有信心在这里不会走漏风声！
既然如此，这个地方就是安全的了，顾辰想通了一切，所以格外淡定。
轰隆隆！
下方的圣境大战越演越烈，左春秋和大先知对道法的理解和运用令人叹为观止，顾辰都想给他们鼓掌了。
顾辰怡然自得，二人却是打出了真火气，眼见局势僵持不下，左春秋的背后，另一具道灵出现了。
“厄土疫灾！”
那道灵迎风暴涨，化为了一尊巨人，身体是流动的，由源源不绝的紫黑色毒液组成。
巨人张开双手，囊括了方圆十里之内，从它身上散发出的毒气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死掉！
偶尔有毒液滴落在地，大地被灼出了一个个窟窿，看上去极其吓人！
“不好。”
一直看戏的顾辰眉头跳了跳，左春秋动用杀手锏了，再任由他们打下去，有可能就要出人命了！
想到这点，他身体瞬间消失在高空之中！
“厄土疫灾，三灾其二，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大先知眸光变得凝重，口中的念叨语速陡然加快，周围的天地元气沸腾了起来，疯狂蓄势。
“杀！”
左春秋大袖一甩，那毒液所化的巨人双掌劈落，重重落向了大先知！
大先知的上空亦出现了一头五彩斑斓的巨大异兽，怒吼着，冲向了前方！
一时，针尖对麦芒！
第1936章 都是自己人
两位圣境强者各自发出了巅峰一击！
方圆数十里内，一切迅速的灰飞烟灭，在即将碰撞的中心处，形成了一处绝对的真空地带！
时间的流速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缓慢了，在即将天崩地裂之际，一道浑身沐浴着金色闪电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了碰撞的中心！
眉心的十字符文在这一刻消失了，伟岸的身影伫立着，朝着两边举起双手。
“住手！都是自己人！”
飞舞的黑发下是一张英武刚毅的脸庞，霸道绝伦的气息顺着这一吼爆发向了两边！
于是大先知陡然变色，口中的吟诵停下，那七彩斑斓的巨兽动作曳然而止！
而左春秋的脸色更是大变，露出见鬼般的表情，那毒液所化的巨人双掌挥劈的方向猛然往下一沉，重重砸在了顾辰百丈之外！
滋滋
大地在瞬间被毒液融化了，熔出了一个巨型的坑洞，一直蔓延到顾辰脚下！
深坑里随后涌起惊人的毒烟，迅速的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顾辰整个人悬浮着，体表金光流转不休，经过的毒烟便无法靠近分毫。
眼见两人及时收回了攻击，顾辰大大松了口气。
好险！
这两个家伙要不及时收手，倒霉的就是他这个看戏的了！
“陈道友，你这是何意？”
大先知神色有些难看，眼下的顾辰不仅是阻拦了他的攻击，同时也曝露了自己的真容，曝露了自己霸族的身份！
他之所以出手便是为了防止顾辰的身份泄露出去，没想到他眼下竟然主动泄露！
“大先知，他是自己人，不用担心。”
顾辰解释了一句，随后便转头看向左春秋，微笑道：“左兄，你我百年不见了。”
左春秋好不容易从这惊诧中恢复过来，深深的看了顾辰一眼。
“你，来晚了！”
他没有惊讶于顾辰陈一的身份，甚至不意外死了的顾辰如何能够复活，如何能够来到道界。
那一句“你来晚了”，仿佛他早就知道顾辰一定会来！
“有些事情耽搁了，让左兄久等了。”
顾辰没有多余的解释，说道。
“原来如此。”
大先知听着两人的对话，一下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这左春秋的来历他调查过，与那方源一样都是来自混沌海。
当初顾辰和他说起方源的事情时，虽然对一些细节没交代清楚，但二人显然是认识的。
而且不仅仅是认识而已，顾辰显然很信任这个左春秋，否则不会如此冒险的在他面前展露真容。
只是既然是朋友，先前他们大打出手的时候为何不阻止？
“这混账小子！”
大先知很快想明白了顾辰的企图，嘴角一阵抽搐。
被人摆了一道了！
“既然知道我在等你，还让我等了那么久。”
左春秋忽然闭上了眼睛，神色有些沉重的样子。
刚刚被顾辰给算计了，按理说他该骂上几句的，但见到顾辰后，他似乎没了那个心情。
“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辰产生了不详的预感，问道。
“佛皇，死了！”
左春秋脱口而出，短短四个字，却让顾辰瞳孔刹那收缩如针！
“当年你被方源所杀，霸郡也一败涂地，于是我选择了追随方源。佛皇懂我，也跟着我加入了方源一伙。”
“我从来不认为命硬的你会那般凄凉的死在方源手上，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你来到道界。”
“然而没想到的是，一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始终没有任何你的音讯。”
左春秋眼露追忆之色，摇了摇头。“你迟迟没有出现，而方源则越来越强大，我与他的交集也越来越深，最终是害了佛皇。”
左春秋没有明确说出佛皇是怎么死的，但想来与方源有关，与他的异心有关！
顾辰沉默了，想起了佛皇曾经与他的并肩作战。
“百年时间过去了，你现在出现又有多少意义？”
“我想过与你联手对付方源，但在漫长的等待中我早已放弃了。”
左春秋冷漠的道，他猜得到顾辰眼下对他展露真容的原因，甚至这一刻在大晟皇朝发生的种种变故，他都想明白了。
乾坤会的密探为何被大量铲除？
丧彦是怎么死的？
一切都是顾辰做的，他冲着方源和乾坤会来了！
左春秋一副不想和顾辰合作的模样，顾辰并未动怒，平静的道：“我需要关于方源的情报，我要知道炼厂是怎么回事。”
这副哪管你经历了什么，一来就索要情报的任性让左春秋怒极而笑。
“顾辰！你给我滚！我没兴趣和你合作！”
“你必须与我合作，凭你一个人，是扳不倒方源的。”
顾辰淡淡的道，他看出佛皇的死在左春秋的心里留下了什么。
而左春秋之前为了给方源找麻烦，阻止他与起义军结盟，竟然想要杀情况不明的陈一，这样的做法也不够明智。
“加上一个你情况就会有所改变吗？”
左春秋听闻，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又看了看大先知。“还是说再加上他？你可知道现在的方源，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很强，但我最终会赢。”顾辰从容回应。
“笑话！”
左春秋毫不留情的抨击，“百年前他把你完全戏耍于股掌之间，而你却毫无所觉，毫无还手之力。”
“百年后，凭借着从你身上夺走的四道神品本源，那独一无二的根基，你可以想象他成长到了什么地步吗？”
“何况方源的优势远不止如此，他比你我多活了一世，从进入鸿蒙道界的那一刻开始，他算计的，便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一批修士！”
顾辰没有被左春秋的话打击到，反而从话语里听出了一些信息，目光闪烁道：“他在算计谁？”
左春秋见顾辰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还想套他的话，一时无语了。
“气消了吗？”
顾辰见他说完了，问道，没有丝毫的愧疚。
“还没有！”
左春秋瞪了他一眼，感觉顾辰比起百年前更加讨人厌了。
百年前这家伙虽然也目中无人，但还没这般冷血理性。
第1937章 眼瞳的秘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撤离吧？”
大先知见两人僵持不下，有些无奈的建议道。
刚刚打斗的动静实在太大了，继续留在这里，难保不会让人发现。
顾辰自然没有意见，对着左春秋道：“先和我们一起走，再慢慢商量。”
“我没兴趣与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为伍。”
左春秋断然拒绝了。
“你必须跟我走。”
“若我不走呢？你以为你打得赢我？”左春秋挑衅道。
现在的局面和百年前不一样了，百年前因为他较晚离开第九界，所以修为长时间落后于顾辰。
而如今换成顾辰整整落后了他百年时间，他不认为现在的他是他的对手！
若是顾辰非要惹他，他不介意狠狠教训他一顿，反正他看他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你若不与我合作，我便把你当初放了方世杰的事情告诉方源，想来这件事一旦曝光，无论你在乾坤会内部有何计划，都得功亏一篑。”
顾辰早已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无视左春秋的挑衅，卑鄙的威胁道。
“我不信你会这么做。”
左春秋眼皮跳了跳，阴沉的道。
他当年之所以放那方世杰一马，是因为他和方源一样同属源族，他认为顾辰或许能从他身上了解到一些关于方源的秘密。
这本是帮忙顾辰，没想到眼下却被这个王八蛋反过来利用威胁！
“你可以试试。方源只能死在我的手上，若你想绕开我，我不介意整死你。”顾辰淡定道。
大先知听着这一番威胁的话满脸荒谬的感觉，这两个家伙，真的是朋友吗？
“你……”
左春秋呼吸一窒，虽然知道顾辰不可能这么做，但还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甩了甩袖。
“走吧！先离开这里！”
他最终是妥协了，在残破的大地上寻到了冥狩的尸体，然后跟着顾辰二人迅速离开了这片地界。
三人朝着偏僻的区域前进了数千里之远，最后在一座山谷落脚。
大先知施法，漫天的雾气迅速笼罩封锁了周围的山脉和这片山谷。
确定这里安全后，三人坐了下来，继续先前未完的话题。
“你贸然行动，只会破坏我的计划。”左春秋率先开口。
“所以你只能与我合作。”顾辰没有半点打消主意的意思。
左春秋摇了摇头，右手一拘，被他一路带来的冥狩的尸体漂浮了起来，虚空冒出火焰，转眼将它烧成了灰烬。
灰烬里，有一只皱巴巴的灵性全失的眼睛保留了下来，看上去着实古怪。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左春秋没头没尾的问道。
顾辰摇了摇头，这眼瞳看上去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话说回来，眼瞳这东西又能有多少区别？
“如果你想不起来，我告诉你，这只眼瞳属于天目道君。”左春秋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