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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行雪一顿。
萧复暄道:“他们说了,玉雕不能碰,除了神木自己。”
乌行雪转头看向他。
“你也说过,你生在落花台。”
乌行雪依然没吭声,那看着他。
“我……”萧复暄停了一下,朝那玉雕上倚着树的少年瞥了一眼转来:“是那个白将?”
乌行雪生怕萧复暄想起了什,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在里悄然松了一口——应当只是猜测,不是记。
他放了,便开口答道:“他们说话颠倒四,含含混混,不能全然当真。不过你为何问我,我应当是这里最糊涂的一个。”
萧复暄却垂眸看着他,片刻后开口道:“你并不高兴,像是想起了一些事。”
乌行雪僵了一下。
过片刻,他看见萧复暄微微低了头,抬手用指弯碰了碰他的脸,温温沉沉地问道:“为何会开花?”
……
堂堂魔头,忽然没了话。
那一瞬,遗憾也好、可惜也罢,万般滋味倏地没了踪影。倒是另一个念头没头没尾地闪了过去——这天宿上仙在仙都怕不是个祸害。
乌行雪正要张口他,忽然听到了一阵躁动。
他和萧复暄时一愣,转头朝躁动来处看去,见那些倒吊者耸着鼻尖,似乎在嗅着什味。他们所冲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那玉雕。
如此一来,乌行雪也轻嗅了几下。
这庙宇确实有股味道散了开来,像是……血味。
他起初还有些纳闷,目光扫过玉雕时忽然记起来,当初这玉雕里注过萧复暄上一的血。方才玉雕忽然苏醒,那股血味便慢慢透了出来。
而灵魄向来敏感,闻见了也不稀奇。
奇怪的是他们嗅到那血味后的反应……
见那些倒吊者一边耸着鼻尖,一边『露』出『迷』茫的表情,似乎在竭力想什,却没能即刻记起。但咕哝声却如『潮』水一般蔓延开来。
“这味道……”
“血味我似乎在哪儿闻过。”
“是啊,好熟悉。”
“我也是,我也觉有些熟悉。”
“可是……在哪儿闻过呢?”
……
他们不断议论着,吸的动作越来越明显,模样也显『露』出几分诡异。
“他们怎了?”乌行雪不解,但他直觉有些不妙。
那血来自上一的萧复暄,而这些倒吊者皆来自于落花山市。落花山市是在白将死后才有的,不论这些人是哪一年在山市落的脚,都不该对这血味有什反应,更不该觉“有几分熟悉”。
但他忽然想起前萧复暄说过的一句话:凡人以灵魄生死轮转。
居于落花山市的,是他们这一的肉·身,肉·身一归一,自然不可能跟上一的萧复暄有什牵连瓜葛。但这里不,这些倒吊者是灵魄,灵魄不管轮转几都不会变,始终还是当年那个。
想到这一点,乌行雪面『色』一紧。
听萧复暄忽然开口:“玉雕里的血是你的?”
乌行雪下识道:“不是。”
答完他便“啧”了一声,有些恼。
这不变承认他想起一些事了?
不过眼下形势并不太妙,萧复暄也没多言,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后道:“那好。”
乌行雪一愣:“为何这说?”
萧复暄道:“能让灵魄记住的,绝非好事。”
乌行雪头一跳,正要问,听萧复暄道:“凡人死后不会有上一的记忆,剥离出来的灵魄也是如此,倘若依然残留一些印象,必定是极深刻之事。”
他顿了顿,沉声道:“多半离不开死。”
不用他再多解释,乌行雪也能明白他的思。
想来十分好懂——于已死之人而言,总是死的那一瞬记忆最为深刻。那既是最后的一刹那,也常常是最痛苦的一刹那,而痛总比欢愉长久。
这些倒吊着的灵魄因为是生生抽离的,记这一的事十分正常。若是记再之前的事,恐怕……真的只会“死”有关。
换句话而言……
是萧复暄上一的血,这些倒吊者曾经某一的死有关?
想到这一点,乌行雪只觉一阵寒凉窜上头顶。
这念头闪过的一瞬,他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剑鸣。
余光里,萧复暄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猛地一抬眼,见天宿上仙的剑尖已经抵上了近处一个倒吊者的额。
听萧复暄低低说了一句:“罪。”
那倒吊者眼珠骤缩,在剑尖触顶的一刻凄声尖啸起来,啸声直窜云霄,听乌行雪脑中“嗡”地震了一下。
既然是与“死”关的印象,一定是在死亡一次『逼』近时最容易被激起来。那倒吊者在剑鸣和尖啸的余音中双目圆睁,惊叫道:“我想起那血味了!”
“我想起来了……”
萧复暄那一招并非真正的“诘问”,却与“诘问”有异曲工之妙。
下一刻,支离破碎的画面疾速闪过——
那是一处暗无天际的荒野,夹杂着马匹嘶鸣和惊天的喊杀声。
在看到那画面的一瞬,乌行雪便明白了,那是战场……
那是白将曾经穿行而过战场,而那位倒吊者之所以觉血味似曾识,是因为那一他在那个战场上,与白将对,死于那柄长剑下。
他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闻到的是白将满身的血味。
……
尖啸声依然萦绕于庙宇,乌行雪匆忙抬眼,穿过消散的画面看向萧复暄。
那些零碎的画面激起了其他倒吊者的记忆,于是似的话语一句一句砸下来,『潮』水般的声音朝萧复暄淹过去——
“我想起来了……”
“我也想起来了。”
“是你。”
“是你杀的我。”
……
之前乌行雪曾经闪过一分疑『惑』,为何封禁神木偏偏挑中了这些人,为何会用凡人灵魄来压一株参天神木。若是要牵扯上因果,这些人神木也没什因果关联,为何偏偏是他们。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过来——
上一的萧复暄死前给过神木以庇护,他是神木牵连最深之人。而他曾是少年将军,穿行于战火中,剑底有亡魂。
有人……特地找来了那些前死于战场、死于将军剑下的人,一点点将他们聚于落花山市,最终抽了他们的灵魄,将他们拘在这里。
借着他们和萧复暄之充满“杀障”的因果,来封禁那株被萧复暄庇护过的神木。
怪不!
怪不萧复暄的赦免也无法让这些灵魄解脱。有那样的因果横在前面,怎可能让他们解脱。若是强行要动,动到萧复暄身上去。
乌行雪瞬冷了脸『色』。
他看见萧复暄一贯俊冷的脸上极为罕见地显出一瞬的空茫。看见皎如白玉的天宿收了剑,拎着剑柄,沉默地看向那些受困的灵魄……
乌行雪里被细细密密的东扎了一下。
第45章 绑匪这天宿的行事做派怎么那么不像个……
些早已淹没在生死轮回里的事情; 凭被翻找出来成为负累?又凭什么是萧复暄?
就因为挡了那一下天劫?
一件被他惦念年的事情,却被人利至此……真是不讲道理。
乌行雪想。
果萧复暄不记得一夜就好了。
他忽然冒出么一个念头来,并在那一刻感到似曾相识。大约数百年前的己也是么想的。
他不仅希望萧复暄不记得; 还希望些被捆缚的灵魄也忘掉一刻。
灵魄不是活人,不会去盘算一世、那一世的区别,在有心人的利下只剩本能——谁杀过它们; 谁给它们带来了此时此刻的痛苦,它们就恨谁。
“是你!”
“是你!”
“你害得我好苦啊……”
“你方才还斩了我的手!”
陷入痛苦和仇恨的灵魄尖声嗥叫着,拼命朝萧复暄涌去。
它们之前企图偷袭,被萧复暄斩过手臂。眼下恨意正浓; 它们忽然又有了精; 肉白『色』的胳膊从断口处伸出来,像疯长的柳条; 密密麻麻源源不断地伸向那一个人。
那架势,可不是再斩一回手臂能了结的。
斩了再长; 长了再斩; 恨意越积越深; 那就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往复循环; 直到将他们耗死在里。
还是忘了吧。
千钧之际; 乌行雪下意识『摸』向腰间。
手指触到白玉梦铃的刹那; 他才反应过来,会儿的梦铃是裂损的; 而且他还忘了怎么。
突然!
一阵模糊的铃铛声响,不知从处而来; 却笼罩了整个禁地。
霎时间,整个禁地连风烟都停住了,不再流。
那些灵魄也骤然冻住; 保持着冲向萧复暄的姿态凝固于尘烟中。那些肉『色』藤蔓似的胳膊不再疯长,刹止在距离萧复暄只有毫厘的地方。
而萧复暄提剑的作一顿,猛地转头朝乌行雪看过来。
“你摇的铃?”萧复暄怔然张口,看向乌行雪腰间。
乌行雪也有点懵:“我没有。”
他那枚白玉铃铛还安静挂在腰边,裂纹依然存在,声音并不是从发出来的,但那听来又与梦铃十相似。
会是哪儿?谁做的?
乌行雪仔细听着铃音,试图找到来处。却因为听得太仔细了,己也在铃声作之下有了一瞬间的『迷』糊。某一刻,他甚至想了鹊都。
他连忙挣脱出来,再抬头,就见那数以千计的灵魄看着己长长的胳膊,又看了看萧复暄,顶着满头困『惑』,缓缓将手收回来。
“我的手怎么么长了?”
“我的也是,真是奇怪。”
“我方才要作甚?”
“不知,我也有些『迷』糊。”
“你们又是人?!”
“此乃禁地,你们怎么进来的?”
那些灵魄又缓缓扭头,看向萧复暄和乌行雪,仿佛从未见过他们一样恐吓道:“封禁之地,刀阵火阵层层叠加,九天玄雷八十一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乌行雪:“……”
忘得真快。此效果,确实像是梦铃。
他忽然想刚进客店时,看见客店柜台边挂着一只极似梦铃的白玉铃铛。
紧接着,他又在铃声里恍然想另一个画面——
他想己拎着那个白玉小铃铛,递给那眼袋硕大的客店掌柜说:“听闻掌柜夜里总不得安眠,送你个小玩意儿。”
掌柜接过那铃铛,尴尬又疑『惑』:“公子是仙门中人?铃铛……是什么法宝么?”
“我偶得仙缘,学来的制法。能不能算法宝不清楚,但少有些作。”
“有作?”
他想了想,扯了个浅淡笑意:“能……驱魔辟邪,聊保平安。”
掌柜将信将疑,但“保平安”的东西左右不会嫌,于是他将那玉铃铛挂在了客店柜台边。
……
乌行雪猛地回神。
他先前之所以会注意到家客店不寻常,就是因为门口挂着的简易版梦铃。他当时还纳闷,梦铃从而来。
现在想来,恐怕是百年前的己在住了一夜,发现了禁地中的种种,一时间没有想到妥当的解决办法,又担心灵魄之后再为人利、想那些仇恨过往,引祸端。便留了一个极似梦铃的东西在店里,在灵魄『骚』时能镇一下。
但那毕竟不是真的梦铃,似乎也无需催使仙力亲摇。像是灵魄一疯,它就有了反应。
那铃音也是对灵魄最为有效,对他和萧复暄样的人而言,则没那么立竿见影。
但他依然会受到影响,头脑在铃音中变得有些昏沉。
“小小玩意儿,么大威力……”乌行雪拎着腰间的小铃铛咕哝了一句。他咕哝完,抬眸看向萧复暄。却见对方垂眸站在原地听着铃声,轻蹙着眉有些出神。
良久之后,萧复暄抬手『摸』了一下唇沿。
乌行雪:“?”
他有些不明所以,正要发问,就见萧复暄突然抬眼看向他,眯着长眸,也不知道想了什么。
乌行雪莫名有些心虚,把问咽了回去。
他被对方盯着,忽然闪过一个猜测——他怀疑萧复暄听着铃音,可能想了数百年前是放松警惕,被梦铃修改记忆的。
至于为『摸』唇……
嗯……
然而乌行雪没能继续想,因为铃声始终没停,不仅灵魄受影响,连他的『迷』糊都变重了。再在铃声里呆上一会儿,恐怕他又要满口“鹊都”了。
“我们是不是得暂避一下——”乌行雪音未落,就感觉一道影瞬间到了面前。
他被人拢了一下,撞进了天宿上仙的息里。
接着眼前一暗、脚下一空,他被人带出了方禁地。
穿过禁地入口的瞬间,萧复暄的嗓音就响在他鼻尖前:“我总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