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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还没完。
傍晚时候,一具尸体被送到缝尸铺。
林寿掀开草席一看尸体,嚯,老熟人。
一身绛红大褂,头身分离。
这不把自己作死的那个彩门“高人”嘛。
林寿愉快的接下这单活儿。
晚上,三炷香烧完,林寿操作着医疗臂给尸体缝合,自从有了盗墓贼尸体那事后,他现在都是远程缝尸,安全。
彩门高人的尸体顺利缝完,中间没有意外发生,卖尸录浮现,走马灯跑起来了。
林寿看了看,一个手艺人的一生,记录了他如何从一个戏法学徒学成表演,大火之后开始膨胀,过气之后开始妒贤……
没什么好看的,无营养的屌丝膨胀史。
倒是最后死前,他怎么被老汉儿把脑袋给弄掉了,林寿仔细看了半天,然而还是看不出门道,老汉儿的戏法精妙绝伦,简直一点破绽都找不出来。
阴阳算盘叮当响,天地玄黄好价钱。
尸体定价:玄字八品。
林寿手里多出了一套彩物。
两个白碗,三个红丸。
林寿看了一乐,这可是古彩戏法经典中的经典了,最普及的入门手艺,基本功。
三仙归洞。
……
第27章 割头客落网斩首示众
林寿拿白碗扣上了红丸,开始摆弄起这三仙归洞的戏法。
古彩戏法向上追溯,起源甚早,自古便有“鱼龙百戏”之说,百戏指的是歌舞杂技,这鱼龙指的就是戏法魔术。
后世的戏法艺人们,一代代传承出新,不断精进,精细分化出了三个体系:手法,撮弄,藏厌。
其中藏厌之术,便是藏挟,藏东西。
如东方戏法中的仙人摘豆将豆藏于手,变鱼缸将缸藏于胯下,西方魔术中的空手变鸽子,变扑克牌,都是藏厌之术。
白碗中的红丸数量,在林寿的手下不断变换,这会一个,再开变成两个,再开没了,开另一个碗,在这里面了……
如此一夜,直到天明。
林寿打开碗红丸不见了,碗扣碗再打开一只碗也不见了,手一盖一抬全不见了。
两白碗三红丸的彩物全部消失,一股清流直入脑海,林寿感觉到自己掌握了这门藏厌之术的手艺。
三仙归洞。
技入造化,万物皆可藏于身。
林寿顺手拿起身边的埋人铲。
唰,没了。
一翻手,又出现在手里了。
三仙归洞,能藏数倍于人大小的物件在身上而不被发现,实乃便利之术。
自己这等于有了个随身小仓库。
林寿研究明白这三仙归洞后,首先就把自己那套医疗臂给藏了进去,以后再做了新的人代假体,也方便携带了。
至于埋人铲,虽说宝兵刃藏于无形,和人交手能够出其不意,但林寿他平常又不跟人比武干架,不太用的上。
何况埋人铲属于他的营业工具,每次去白事场干活要用,到时给人看见他从身上不知什么地方掏出这么个粗黑长的大宝贝……
不太好,平时还是手里拿着吧。
至此,京城天桥“杀头戏法”一事了结。
变杀头戏法的老汉儿父子,不知所踪。
一个彩门的戏法人被“杀头”,死了。
三法司多了一卷让人头疼的悬案卷宗。
林寿得了一门藏厌手艺,三仙归洞。
啧,这么想想,独赢血赚。
林寿乐得开心,至于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那变戏法的父子俩,江湖路远各有前程,他又不会算命,谁说的准呢。
……
往后几日,仍是悠闲寻常的日子。
林寿偶尔去青城茶楼听听书,倒是见着了安允梨,虽然还是吊着命,但吃了他开的药,身体好转不少,咳嗽的次数也少了。
林寿当时叫了她一声,安允梨听见有人喊她,一转头看见竟然是大魔王,脸都吓白了,转身就逃回了闺房。
除了茶楼,便是豆腐铺。
宁洛薇依旧每天来给林寿吃豆腐,林寿也如常没良心,吃干抹净了就赶人走。
如此这般,直到今天,一个消息在坊间传开,有人在街上喊:
“割头客落网,菜市口刑场斩首示众。”
不久前,三法司发海捕公文,悬赏一千两捉拿割头客,两月内抓不到人,刑部尚书辞官回家种红薯。
如今,期限之内,人已抓获。
林寿听到消息时正在吃豆腐脑,抬头看了看面前坐着的宁洛薇,心说抓着谁了?
宁洛薇无辜的一摊小手。
两人都奇怪,于是去了刑场。
路上,林寿痛心疾首,唉,可惜大景朝错失了一位红薯种植大户。
刑台上,刽子手拿着好大的鬼头刀,“割头客”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抖若筛糠。
林寿一看那“割头客”模样,满脸横肉,嘴角一颗长毛痣,和海捕公文上一模一样。
监斩官宣读割头客所做恶行,在京城内杀害十二人,残忍割去头皮,罪大恶极,今日问斩,巴拉巴拉。
最后一扔斩首令牌,咔嚓。
人头落地!
林寿第一次刑场看杀头,看的直嘬牙花子,太血腥了,你们不能搞绞刑么?
看杀头这热闹完的快,手起刀落的事,也没什么墨迹的,回去时,林寿想起就问了宁洛薇一句:
“你当初为什么杀那些人。”
“不是跟你说过,惩恶扬善。”
“你怎么知道他们恶?”
“我杀的那十二个人,全都是兜售走私福寿膏的下线,曾……”
宁洛薇话说到这猛然停住,脸色变化,像是意识到不该说这些,有点后悔。
林寿瞥了她一眼,看她一直沉默,也就没继续这个话题。
不过回去这一路,宁洛薇不像往常那么活跃了,没怎么说话,少有的没骚扰林寿,自己默默回了豆腐铺,像是有心事。
林寿也不是很在意,回去自己该玩花草还玩花草,该诵葬经还诵葬经。
直到傍晚,一具尸体送到林寿手里。
掀开草席一看,长毛痣的割头客。
林寿无奈摇了摇头,他真不想知道太多秘密,但奈何这尸体偏送到他这来了。
卖尸录现,走马灯起。
林寿看到了这长毛痣“割头客”的一生。
长毛痣不是本地人,他老家在南方漳浦县,在当地就是一个地痞混混,天天抢钱来饮酒狎妓烂赌,不干正事。
后来,因为天地会攻打漳浦县衙,当地打起仗来,日子不好过了,他就远道来京城投奔自己的叔父。
叔父人好收留了他,但这主可不当人,赖在人家白吃白住,也不找活儿干,闲了没几天,赌瘾还上来了,但又没钱,于是就偷叔父的钱去赌。
结果,偷钱被叔父抓了个正着,这长毛痣恶向胆边生,拿起刀来就把叔父杀了。
活脱脱的一个白眼狼。
后来,他被衙门抓了,关进牢里候审。
走马灯看到这里,林寿算了下日期。
割头客还在作案的时候,海捕公文发布之前,这长毛痣就已经被抓进牢里,那为什么海捕公文上还会用他的画像?
显然,是有人故意把割头客的屎盆子,找了个倒霉蛋,扣在他的头上。
真正的犯人是宁洛薇,这个长毛痣是故意推出来给宁洛薇顶罪的。
嘶,篡改三法司案宗,假发海捕公文,用他人顶罪,如果想做到这种程度,这背后得是什么大人物?
这位大人物为什么犯下这种欺上瞒下的渎职之罪,也要保宁洛薇不被抓住?
他怕宁洛薇被抓了会说出什么?
宁洛薇知道什么?
“我杀的那十二个人,全都是兜售走私福寿膏的下线……”
宁洛薇下午的话,在林寿脑子里打转。
福寿膏,洋务党,死在浅水埠的捕快。
零散的线索拼图正在一点点补齐。
林寿的知微观察推演,已经快要拼凑出这案件的大概模样了。
……
第28章 朕的大景快亡了
福寿膏,洋务党,死在浅水埠的捕快。
这里面每个都有的可说道。
先说洋务党。
大景太祖立朝之初,军强国壮,天朝上国之姿,引万国来朝,蕞尔小邦皆俯首。
盛世开关,互通商埠。
尝以茶叶,丝绸,瓷器,皮革,白糖,纸张,书籍等商品出口,一直在海外贸易中处优势地位,赚取外邦之银财。
然而,盛世不常有。
大景两百年来,内历经藩王内乱,苗疆之乱,前朝旧党诸如南地白莲教天地会之贼人造反,外又有北地罗刹虎视眈眈,东洋海寇难靖,红毛花旗觊觎,为了应对外乱,限制海外通行贸易是最容易的办法。
如今到了大景乾皇治下,已经实行闭关锁国之策,只留闽广之地一口通商。
洋商想要入关到大景卖货,只能通过与本地的公行大商人合作,谓之“买办”。
洋务买办之事,多有投机倒把之利益,官商自然有所联结,买办利益相关者众,在地方上南有两广总督,在北中央京官图谋利益者结盟,便是洋务党。
简单说,大景这洋务党,就是朝堂上与洋人通商利益相关的官爷大人们,暗中结党营私组成的一个小团伙。
而在这洋商的货品中,有一样对大景影响深远的商品,那便是,福寿膏。
福寿膏,就是大烟,鸦片。
大景的京城,遍地烟馆,大大小小足有数百之余,数量比茅厕都多。
下到平头百姓,上到朝堂百官,连万岁爷都曾在早朝之上吃烟,自然上行下效。
甭管是闲散的王公贵族,还是玩闹儿的富家子弟,染上了这烟瘾的,闲下便点上烟枪往炕上一卧,萎靡一整天像个偻鬼样的吃烟,神色糜烂,像是要溺死在这烟瘾里。
林寿也见过附近烟馆里有那整日吃的,拿着烟枪一卧下就再起不来了,吃到妻离子散,吃到家破人亡,吃到曝尸街头。
林寿刚来那阵可是亲眼见过,引出割头客这事的缝尸人扒帽子的尸体,便是个吃大烟吃死的烟鬼病夫。
这,便是“福寿膏”。
空了银财,亏了身体,好一个福寿。
这般害人之物,如此泛滥,可曾管过?
当然管过,这福寿膏又不是乾皇治下才有的,早在太祖先帝时便已有了,起先还是用作镇痛药物,后来发现它的成瘾性。
一直到先帝时,烟鬼病夫泛滥,先帝观之恐长此以往,民将不民,国将不国,遂颁布限烟令,限制每年福寿膏的进口量,限制民间烟馆数量,禁止朝中百官大臣吃烟,要为民之表率。
限烟令在先帝年历时确实颇有成效,整个朝纲为之一清,直到乾皇早年间也颇好,然而到了如今乾皇晚年……
乾皇这位万岁爷曾也是位能君,多次平定边疆战乱,战功赫赫,有自著书称为“十全武功”,扬兵耀武,却不想到了如今晚年,开始好大喜功,骄奢淫逸,放纵败家。
这普通百姓败家,你再能花钱,也有个数,你好赌,钱输没了,也就完了,你说再借,能借多少也就那个数,顶多钱庄亏钱,你被人家打死,影响不大。
但这皇帝要是败家。
一国之库,一朝江山。
他败起家来,能把整个大景朝败进去。
如今的乾皇便已惰于朝政,每日沉迷吃喝玩乐,风流好色,知江南多美女,大肆铺张,六下江南选妃。
好吃烟,早朝之上手边常备,上行下效,大臣们也吃,先帝限烟令成一纸空谈。
好大喜功,罗织功绩,大行文字狱,焚前朝典籍,因言获罪者众。
任用贪官,导致朝野之内奢靡乘风,贪官污吏横行,朝纲糜烂,腐败不堪。
多年下来,如今乾皇虽年事已高,将行就木,但国库已经被他败光了,朝廷已经腐烂了,一朝江山已经摇摇欲坠了。
这京城内遍地烟馆里吃着烟的病夫,和太和殿上窝缩在龙椅里吃烟的万岁爷,没什么两样,何君,何民。
当然,乾皇现在虽是这般败家模样,朝廷内也腐朽不堪贪官污吏横行,但军机内阁中好歹还剩下些忧国忧民的臣子,在为这将倾之大厦鞠躬尽瘁。
如福寿膏一事,限烟令还在,洋商每年准入的福寿膏量,也被限制在两百担以下。
但如今,大景朝内遍地烟馆,福寿膏数量何止两百担?两万担都不止!
这些福寿膏从哪里来的?
除了常与洋商打交道的洋务买办之流,也没有其他可能了。
三公六部的忧国忠臣几次上奏,弹劾现任两广总督和朝中几个洋务党人,却始终被以证据不足驳回。
如果想弹劾洋务党人,就得找到能证明洋务党走私福寿膏的证据。
最后万岁爷把这事交给了都察院左都御史陈春远大人督办,授命三法司六扇门的吏员辅佐,查福寿膏走私一事。
洋务党人当然不想被查到证据。
近来江湖上风言风语多,六扇门的人四处行走,便是这双方在拉锯博弈。
如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