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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秋斩刑场当缝尸人那些年-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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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寿无语,拿出一个小纸包来。
  “这里面有我做的方糖,你每次喝药时在嘴里含一块,就不苦了。”
  这方糖是林寿用本草纲目研究香料配置时,做出来的一些,既然安允梨说药苦,以后多做些吧。
  号过脉了,糖也给了,林寿终于点头放安允梨走了,安允梨简直如蒙大赦,赶紧跑回了闺房。
  大魔王太吓人了,给的药也好苦……
  不过,安允梨回到闺房躲进被子里,打开林寿给的纸包,看着雪白细腻的方糖,从未见过,但很好看,忍不住拿了一颗来吃,甜的,好吃。
  林寿给完安允梨方糖,便回了缝尸铺。
  直到日暮西山,昏鸦唱晚。
  一具尸体被送来。
  林寿打开草席看了一眼,皱起眉头。
  他人往后退了几步,拿起一旁的消毒酒精喷雾开喷,整个屋里弥漫着一股酒精味,然后掏出医疗臂来,这具尸体还没用点三炷香,林寿就已自觉和它保持安全距离。
  操控医疗臂打开草席,展露出了里面卖相恐怖的尸体,
  缺了一只眼睛,脸上肉芽增生,下巴生疮畸形,整个右手几乎不见了一半,其他手指脚趾,都有不同程度的畸形残缺……
  这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模样,倒像是丧尸电影里的丧尸,恐怖骇人。
  林寿刚只看一眼,就谨慎的赶紧远离,不是吓的,而是因为他认识这情况。
  这东西老百姓们俗称叫它“天刑”,在林寿前世它还有另一个广为人知的学名。
  而且会传染,虽然自己一身毒抗叠的很高,但还是得做好安全隔离措施,杜绝一丁点感染的可能性。
  林寿看着“天刑”尸体,眉头紧皱。
  天刑,本多盛行于闽地一带,北方甚是少见,甚至很多人都不认识这玩意。
  京城,怎么出了这种东西?
  夜色渐深,点灯燃烛。
  天刑尸体虽然不太安全,但林寿知道自己得缝,不光是殡尸司的规定要求,而是他需要看看这具尸体的走马灯,他得知道这“天刑”的来路。
  三炷香烧尽。
  医疗臂穿针走线,尸体缝合,因为尸体上有多处残疾,所以林寿用面泥给它做了不少小义体,与尸体缝在一起,缝合完整。
  卖尸录现,走马灯起。
  林寿仔细查看此人生平。
  他家里是京城内一个做布匹生意的小富商,老爹有钱,他是个富二代,每天提笼遛鸟,吃喝玩乐,也不会干什么正经事儿,唯一会干的正事就是花钱。
  家里也有钱,造作呗。
  这么一个纨绔子弟,一个顽主。
  天天一帮狐朋狗友,哪都去,哪都玩,最爱的地方,京城“八大胡同”。
  这八大胡同是个什么地方?
  简单说,京城风月场所,烟花柳巷。
  再俗点说,嫖的地方。
  不过,和寻常印象中的青楼勾栏不同。
  这八大胡同,不光狎妓,还狎优。
  这狎优,还曾一度是主流。
  乾皇早年治下发了禁娼令,禁止内城开妓院,京城青楼都给弄到外面去了,内城最大的风月场,就只剩了八大胡同附近下榻的戏班,戏班之内漂亮男旦众多……
  自前朝起,官宦阶层就有这狎优之风,好蓄养家班,养那伶人相公。
  别看现在京城梨园行有名角儿,早年八大胡同的戏班,戏唱的不行,重色不重艺,一度就是达官显贵们的大型男同交友平台。
  男旦在台上唱完戏,下台去换了衣服,便与相好的老斗儿风流快活去了。
  虽然如今,妓女解禁,男伎相公已显颓势,但总有好这口的不是,比如眼下这位,就在八大胡同圈养了一个相公。
  嘶,林寿看着旁边的尸体惊了,男同竟在我身边?
  不多评价这位的私人爱好,林寿要找的是“天刑”的来路。
  那相公,或许就是关键。
  这顽主早年间与那相公所处甚好,常有过密之事,后来不知为何,那相公突然不见他了,顽主气的大骂白眼狼,骗他的银子。
  顽主回家后不多久,开始脱发掉眉毛,皮肤上经常起疙瘩,感觉是染了怪病,请了不少先生都瞧不明白,总说可能是身体亏空,阴阳失调,那就开点药吃吧。
  吃了一年,没管用,病还加重了,就感觉这个手越来越握不住东西,那天一起床,手指头掉了。
  再后来,人就开始畸形了。
  家里人都怕了,这请瞧病的先生已经不管用了,就请了个看事儿的先生,俗称的大仙儿,结果人家说这是遭“天刑”了,赶紧赶出家门,不然祸及全家!
  老爷子说这哪行啊,舍不得啊,这是他的儿,亲生的骨肉啊,斩断骨肉还连着筋。
  后来,实在不行,老爷子给儿子在外面找了个房子自己住,每月给些钱能生活,实在想呢,就远远的过去看一眼。
  老子那难受,儿子这也难受啊,这一天天的头发掉,手指头也掉,人不人鬼不鬼,天黑出去能吓死人,爹娘都怕他。
  这越琢磨心里越抑郁,自己看自己一身残疾都难受,最后那天出门找了个井一跳。
  咣当,死了。
  ……


第33章 六疾不生体
  这位顽主的走马灯看完。
  尸体定价:玄字六品。
  卖尸录奖励了一份:六疾不生药浴。
  左传昭公元年有云:淫生六疾,阴淫寒疾,阳淫热疾,风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
  “六疾”便代表“所有疾病”。
  林寿手里出现了一坛药液。
  药液置于热水中成药浴,让身体浸泡吸收,可练就“六疾不生体”,从此不生疾病。
  人这辈子,生老病死。
  此乃佛家所云“四苦”。
  六疾不生体,便是可剔除“病”苦。
  这可是好东西啊。
  人生在世,最委屈的莫过于一个病字。
  你再有钱的人,家财万贯,顶级富豪,赶巧,得了流感,没等到治疗药开发出来,咵嚓,人没了,亏不亏?委屈不委屈?
  病苦来来去去,常纠缠人一生,令人苦不堪言,有此六疾不生体,往后便可再无病疫之苦。
  次日,林寿去买了个沐浴的大木桶,平头老百姓家一般不备这玩意,富贵人家或者寺庙的“温室”也就是公共大澡堂才有,老百姓洗澡都是打水浇头,要么去河里洗。
  本想要不要去庙里借一个,毕竟就用一次,但林寿琢磨以后说不定还有其他药浴,干脆就买个新浴桶吧,也干净卫生。
  早晨等尸体被领走后,林寿先去宁洛薇那吃了豆腐,才回去关铺门准备药浴,省得这女流氓一会儿自己过来,又看他身子。
  浴桶里的水烧热,将那一坛药液倒入,然后人脱光了,泡了进去。
  温热的水汽蒸腾,药浴浸泡着全身。
  一股微弱的刺痛感和酥麻感遍布全身,像在按摩一样,反复循环,极其舒服,简直快要升仙了。
  啧,爽。
  林寿泡在药浴里眼睛半闭享受着,几乎舒服到就快睡过去,然后朦胧中,他好像就看到浴桶的水里起了一阵波澜,像是有什么活物在药浴里游曳……
  林寿吓了一跳,再仔细睁开眼看时,却又看不见了,药浴还是药浴,他又试着半眯起眼睛,又看到了有活物在游,隐约能看到水下有个模糊影子,影子像个小婴儿,但想仔细看清,又看不见了。
  这药浴,怪邪门的……
  林寿一开始还想过,能不能用本草纲目分析出药浴的配方,但是没能成功,里面除了几种辅药能分辨,剩下关键的主药,全都分辨不出来,或者说本草纲目中没记载。
  如今再看到这药浴里形成的邪门婴儿影子,林寿更是觉得,这恐怕不是单纯用寻常草药配出来的东西。
  那大补丸和狗皮膏药也是,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学艺不精,见识不够。
  林寿泡在药浴里研究了一会,没有什么收获,索性放下心神,安心享受,不一会,就舒服的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日暮西山。
  药浴已经凉了下来,清的只剩水了,药效被身体完全吸收。
  林寿从浴桶中出来,肉体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不像吃大力丸和贴狗皮膏药时,有那种明显的力量增强感,体内的功力也没有显著变化,不像吃蛇胆人参时感觉到充盈的气在体内涌动,这药浴对于身体能力上,似乎没有丝毫的提升,但……
  林寿静下心感受,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一种“剥离感”,人生四苦,生老病死,“病”苦如剥丝抽茧一般,正在渐渐从自己的身体里被剥离出去。
  舍离,舍离……嗡!
  林寿眼底神光一震,随后内敛,“病”苦完全剥离,他能清晰的感受到。
  六疾不生体,成了。
  往后,疾病之苦,再不染他身。
  不再有感冒发烧,不再有病毒感染,不再有器官病变,不再有吃辣屁股疼。
  啧,有如此健康身体,人生何不幸哉!
  天刑尸体缝完,收获颇丰,林寿通过卖尸录,得了一副甚好的六疾不生体。
  另外,也从走马灯中得到一些线索,关于那“天刑”,毕竟是有传染性的病,影响太大,林寿觉得有必要去看看。
  今晚,没尸体要缝,恰逢华灯初上,夜色正好,是逛窑子的好时候。
  林寿锁好铺门,去了八大胡同。
  不比江南水乡许多名师巧匠文心雕龙的亭台楼榭,京城的风月场所很多是藏在胡同弄堂的四合院里。
  月上枝头时,彩灯笼一挂,错综复杂的胡同群里若隐若现,那许多莺莺雀雀,那许多胭脂红粉。
  京胡月琴,打鼓吹笙,明快亮丽的西皮唱腔,低沉悲婉唱的二黄曲调,别看梨园里的名角儿风光无限,这里徽班养的伎人有那唱上十年京戏,也走不出胡同的。
  这和林寿前世那些演员明星是一样的,走出来的功成名就,走不出来的碌碌一生。
  前世看什么明星整容,打玻尿酸,潜规则上位的新闻,便已觉不适,感叹艺人为何能争名逐利至如此地步,那是没瞧见古代更残忍不当人的手段。
  林寿进了八大胡同,随处可见那穿着暴露的艺伎招揽宾客,迎面有一眉清目秀,千娇百媚的身影,匆匆撞进了他怀里。
  “先生救命,有贼人追我。”
  林寿低头看清,心说好家伙,难怪官宦顽主爱圈养那小相公,百闻不如一见。
  京城的曲部戏班有养娈(和谐)童法,每年都要蓄养幼稚男童十余人,五官端正,眉目美,皮色白,皆买自他方,以苏杭皖鄂为最,令其学语,学步,学视。
  晨兴以淡肉汁盥面,饮以蛋清,汤肴馔,亦极醲粹,夜则敷药遍体,唯留手足不涂,云泄火毒,如此三四月后,婉好如处女,回眸一顾,百媚横生。
  再据其貌之妍媸,声之清浊,秉赋不同,各就其相近者习之,习京曲二三折,习房中侍奉之术。
  这就是活脱脱的男变女之法,若全套记下来,按现在来说,能写本药娘养成日记。
  林寿看着撞进他怀里的这小相公,生得男儿身,却养的比女子还媚,女子献媚尚还显得风尘,男子献媚却蚀骨灼心,如站在禁忌边缘试探。
  靠,这兔爷着实够劲儿,女装大佬恐怖如斯,得亏是自己定力强,换一个人来,非要给掰弯了不成。
  林寿抬眼看了看后面,人群中似乎是有几个小厮家丁在找人,这小相公脸埋在他怀里,他便顺手帮着用衣服遮挡了下。
  等那找人的小厮走了,小相公才从林寿怀里出来,拱手告罪。
  “冒犯先生了,小手姚鹤笙,万谢救命之恩,若不嫌弃小手身轻命贱,先生日后可来梅老板的春秀堂叫小手的条子,今日多有不便,望先生海涵。”
  一番话说完,人匆匆跑没了踪影。
  ……


第34章 生化危机在京城
  这是什么新鲜的拉客方式?
  林寿挠了挠头,第一次逛窑子,居然被个男的小相公看上了。
  看着天色渐黑,林寿先干正事。
  按照那天刑尸体走马灯里的路线,在错综复杂的八大胡同里穿行,找到了一个挂牌红人堂的大院。
  林寿推门进去,里面不大的地方,搭着一个小戏台子,上面有几个穿着各色水衣子的花旦,带着好看的面头,边式的很。
  无君子不养艺人。
  虽然这几位爷的心思在色不在艺,算不上君子,但这年头的手艺人,确实大多就是靠金主爷养着,才能有口饭吃。
  林寿找个座位坐下,不一会,那龟公就过来了,太阳穴旁边贴着提神儿的膏药,臊么打眼凑到林寿旁边,看着就猥琐的不行。
  “爷,您看看我们红人堂的班子里这些像姑,您看上那个了,我给您叫过来,咱打茶围说说话。”
  这“像姑”就是“像姑娘”,这是行里的话,就是指那些小相公。
  林寿看了他一眼,又扫了眼台上几个眉清目秀的相公,长得都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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