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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秋斩刑场当缝尸人那些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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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两人却再没见过面。
  也可能是见过,认不出了。
  ……


第38章 贡院闹鬼
  七爷自己这情伤至深,所以常叮嘱林寿莫要如他一般,不要错过好姑娘,而八爷却完全相反,常告诫林寿女人不可信,要小心提防。
  虽然八爷从没说过自己的事,大伙都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但巧的是,林寿知道。
  他曾缝过一具尸体,是八爷的儿子。
  老头不是孤家寡人,他曾有个儿子,至于为什么来当缝尸人了,这就得从林寿在他儿子走马灯里看到的说起。
  八爷儿子有“福”娶了个好看的儿媳,在外面可长脸了,然而这儿媳虽在外面光鲜漂亮,在家里可不行,每日要么看闲话本,要么上街买胭脂水粉买衣服,家里的活儿从来不帮忙操持,又懒,又大手大脚花钱。
  八爷婆娘死的早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头疼儿子,见儿子对媳妇稀罕的不行,八爷虽不喜这懒儿媳,但也不好多说,儿子每天出去干活儿,老头就自己操持家里,洗衣做饭做卫生。
  老头存了点私房钱,本打算儿子结婚后钱给他俩过日子,但后来见这儿媳妇不行,又懒又败家,老头就没敢给,怕儿子糊涂把这钱给败进去。
  可好巧不巧,有天藏钱时给儿媳妇看见了,儿媳妇索要不成,吵了起来,后来儿子回来,儿媳便哭诉污蔑说公公想扒灰。
  这恶妇,好生歹毒的心肠。
  那蠢儿子对自己媳妇宝贝的跟什么一样,说什么信什么,当时就怒了,我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爹!你滚出去!当时就把老头给赶出了家门。
  老头流落街头,心如刀绞,打小养大的儿子,因为恶媳一句话,把他赶出了家门,含辛茹苦几十年养了个白眼儿狼。
  一直到老头后来成了缝尸铺的八爷,那家也再没回去过。
  然而八爷家这“大孝子”后来怎么死的?
  媳妇与隔壁游手好闲但长得好看的王公子看对了眼,大孝子白天一出门干活,王公子就上他家串门。
  日子一长,大孝子虽傻但也觉的不对劲,主要邻居老说,说他媳妇好客,老请王公子上他家去,他问媳妇王公子老来干嘛啊,媳妇让他别多想,她最近操持了个缝帽子的活儿,王公子来帮忙,大孝子说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就少问了一句这帽子什么色。
  这边眼看着奸情快要败露,媳妇和王公子商量总这样也不行,媳妇说你要能晚上也来多好,王公子说不能啊晚上你那床上有俩人了,加我也睡不开啊,得嘞,腾个床位,咱把他杀了吧。
  奸夫银妇害人命,就给这大孝子喝的汤里下了毒,大孝子喝完当时就抽抽了,弥留之际,媳妇把怎么污蔑公公扒灰,怎么跟王公子觏和通奸跟他一说。
  大孝子当场气血攻心,一命呜呼。
  奸夫银妇后来把大孝子尸体找个枯井一扔,逍遥快活了一阵,钱很快花完了,俩人都是懒狗都不会挣钱,最后想了个办法,搞起了仙人跳,女的把人勾搭到偏僻地方,男的拿着棍子冲进去索要钱财。
  结果第一笔生意就碰到硬茬子,人家身上藏着刀,见你来这个?
  咵嚓,咵嚓,两刀。
  奸夫银妇一人身上一个血窟窿,死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没人落得好下场。
  尤其这蠢死的大孝子,最后死的无亲无故,要不是尸体碰巧落在能看走马灯的林寿手里,都没人知道他是谁。
  林寿至今也没告诉八爷,他儿子死了。
  老头如今过的快乐,莫徒添烦恼了。
  便当从没有过这儿子吧。
  ……
  林寿收拾完桌上的残羹冷炙,也像收拾完这京城的人情冷暖,熄灯,睡觉。
  次日,秋闱开考。
  林寿特意去贡院附近转了转,看看这封建社会的科考制度是个什么名堂,不过到地方发现墙外站了不少官兵,他接近不了,那都是防止作弊的。
  科举作为当下为国家选拔人才的重要手段,和前世的高考相比,重要程度有过之无不及,科举作弊最终危害的会是国家。
  当然,就因为如此重要,所以才更有很多人铤而走险,甭管是在米里饼里藏小抄,还是找人从考场外递答案,还是贿赂考官,各种作弊手段层出不穷。
  士子为了及第,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为何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为何少小需勤学,文章可立身?为何学而优则仕?
  因为科举,是十万士子一飞冲天青云直上,成为人上人的唯一机会。
  诱惑有多大,作弊就有多疯狂。
  小到贡院门口查小抄的兵丁因疏漏被杀头,大到有一品大员因受贿泄题被斩首,就是如此,仍然屡禁不止,愈演愈烈。
  这不,林寿正在旁边凉棚乘凉,看天上有只鸽子正往贡院里飞,嗖,一箭洞穿,鸽子掉了下来,有官兵去捡来,发现了鸽子腿上绑着的考题答案。
  啧啧,林寿笑着摇头。
  白天有一些礼部考功司的官员往来,今朝科举都是礼部侍郎主持,到了晚上,殡尸司的人也来了。
  贡院门一关,除非走水,否则这考试期间考生就都不能出入了,几个殡尸司吏目来了,便往墙外边一站,等着。
  林寿起初看见,不知他们在等什么,直到大概三更天的时候。
  贡院里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
  林寿给震的一精神,怎么这大动静?
  贡院里有人宣读。
  “甲字三号房,死。”
  “丙字十六号房,死。”
  “戊字二号房,死。”
  嘶,好家伙!
  林寿听着心说这也太邪门了吧,他听说过年年秋闱贡院闹鬼死人不假,但没想到是这样准时准点的,一死一批啊?
  难怪缝尸人都怕这秋闱,这谁不怕。
  贡院里念完了号,似乎是在收拾尸体,不一会,墙外边这就看见有尸体裹好草席,从贡院里扔出来。
  贡院门关了就不能出入,而且那一个门是走活人的地方,不能走死人,所以这尸体都是从墙头扔出来。
  刚才听着,应是死了仨。
  一具尸体,又一具尸体,又一盆尸体……
  林寿看着那一盆血汤子里,正泡着腰子大肠,人都碎成块了,这玩意儿还能缝?
  ……


第39章 单刷秋闱副本
  贡院这边出死人一般都是半夜,殡尸司的主簿当场分配尸体,送到各个缝尸铺。
  林寿在旁边看着,那两具尸体,分别给送到了十九号和十六号缝尸铺,那盆血汤子,送到了一号缝尸铺。
  看着几位吏目忙完了,晚上天凉,林寿买了好几碗热气腾腾的羊汤泡馍,找店家借了个小板车推着送过去。
  “官爷,来口热乎的。”
  “嗨,你有心了。”
  几个吏目这大半夜的办差,又凉又饿,可口的羊汤泡馍可是暖胃的好东西,喷香扑鼻,羊肉鲜而不膳,羊汤油而不腻,泡馍又软又满,咸淡正好,热气腾腾吃下去,浑身都暖洋洋的,吏目们一起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油光哇亮,这叫一个尽兴。
  一边吃一边闲聊时,林寿问起那主簿,这尸体平时都是怎么分配给各个缝尸铺的?
  主簿说主要和命格有关,二十四个缝尸铺的缝尸人其实不是随便选的,而是分别对应二十四种煞命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有阴阳五行之命理,如金木水火土般互有克制,殡尸司一般会给缝尸人分配他生辰八字能压制住的死人尸体。
  当然,也有例外。
  生辰八字只是影响命格的一部分原因,还有各种后天原因,比如家宅风水,面相手相,经过的事,造过的孽,克死过的人。
  如民间流传,有生来短命的病秧子,先生给看手相,长寿线本像百岁的命,可惜拦腰断开,活不过弱冠之龄,结果有天孩子不小心划破了手,留下一道疤,正好把长寿线给接上了,几日后天生的病竟奇迹般好了,且后来还真活到了一百岁才寿终正寝。
  还有老光棍搬家后突然有了桃花运,还有犯了太岁命格急转直下,还有家人命格相克弑亲改命……民间传说很多,胡编乱造糊弄人的也不少。
  殡尸司里有个算法,根据生辰八字,面相手相,人生经历等给缝尸人的命格分级,从而给其分配能处理的尸体,命格越煞的人,越能处理一些难办的尸体。
  林寿听说还有这事,打听道:
  “官爷,那我是个什么级别?”
  “顶级的天煞孤星。”
  “……”
  林寿纳闷,我有这么晦气吗?
  他当然不知道,上次他缝合那个盗墓贼的尸体,完好无损的活着出来后,殡尸司直接把他的评级拉满了。
  按照殡尸司主簿的说法,现在只有林寿的九号缝尸铺和老瞎子的一号缝尸铺,是这个顶级天煞孤星的评级。
  其他缝尸铺处理不了的尸体,便会往他们这两个铺子里送。
  林寿倒是顺便知道了,目前活的最久的一号铺,缝尸人里唯一的瞎子,本事不小。
  他和一号缝尸人交际甚少。
  主要是总也找不见人,一个月才偶尔能见着老瞎子一面,坐在茶楼门口听书,听一会便走了,平日里也不知他去哪。
  林寿喝了口羊汤,又问道:
  “那要是我和一号也缝不了的尸体呢?”
  “那便移送六疾馆。”
  林寿听到主簿的回答,想起上次麻风病一案时,他就听说了六疾馆里有缝尸人,如今主簿说,京城二十四间缝尸铺缝不了的尸体,可以送去六疾馆缝。
  按照殡尸司的命格理论来看,六疾馆里的缝尸人恐怕不简单,能缝他们缝不了的尸体,那应该比他们厉害。
  林寿又问了问主簿,可知道六疾馆什么情况,主簿摇头称不知。
  六疾馆是太医院独立管理运作的设施,里面关的都是传染病,瘟疫,绝症病号,与外界是完全隔离的,别说殡尸司的人了,就连太医院的人非六疾馆部门的官吏,都不一定清楚六疾馆的情况。
  高度隔离,高度保密。
  林寿听主簿说不知道,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心里倒是记下了,越发好奇这神秘的六疾馆。
  几人吃喝羊肉泡馍,聊天说话之间,贡院里又响起宣告声:
  “乙字二十号房,死。”
  贡院里又有人死了。
  尸体扔出来,林寿跟着看了一眼,后脑勺上有个吓人的大血窟窿。
  主簿按生辰八字计算分配尸体,让吏目给缝尸铺送去。
  林寿眼看着一具大好的尸体,却又没分到他的缝尸铺,很是可惜。
  等主簿那边交代完又回来坐下,吏目正要去送尸体,林寿一转眼珠子,问道:
  “官爷,我不是顶级的天煞孤星吗,这尸体可能多往我铺子里送一些?”
  主簿人一懵,什么意思?
  缝尸这一行,危险莫测,凶多吉少,一个不慎便有可能把命搭进去,他见过的缝尸人都是避之而不及,恨不得少分配到尸体。
  尤其这秋闱之时,更是邪门尸体多的时候,每三年一次秋闱,短短几天就要死上四五个缝尸人。
  甚至有不少缝尸人看着秋闱将近,想偷偷逃跑,但多数都被抓到杖毙了。
  若是平日里逃跑,殡尸司可能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平时人手不缺,殡尸司一直有训练后补,但秋闱时候不同,死的人本就多,跑的人再多了,不好办,所以秋闱时候敢逃跑,抓到就是杖毙,杀鸡儆猴。
  缝尸人如此惧怕秋闱缝尸,逼的殡尸司不得不动用这种高压手段震慑,结果今天主簿听到了什么?林寿主动要求多给他些尸体缝?不要命了?傻了?
  哦不对,他差点忘了,九号缝尸铺的林寿本就是个智力残疾的小傻子啊。
  “你这…欲意为何啊?”
  “官爷,缝尸铺其他几位老哥哥对我一向很好,我舍不得他们出事,您说了我是天煞孤星的命,缝尸体不容易出事,我想帮我几个老哥哥把尸体缝了,免得他们出事。”
  哎呀,主簿一听,心里五味杂陈,这林寿是个好孩子呀,人虽然傻傻的,但这心地可太善良了,这么好的孩子做这朝不保夕的缝尸人可惜了……
  “官爷,您若不答应把秋闱的尸体给我,害我几个老哥哥丢了性命,我以后就天天去殡尸司门口泼大粪!”
  “……”
  主簿看着眼前憨憨又倔强的小傻子,哭笑不得,又被软磨硬泡了半天,加上吃了人家的羊肉泡馍嘴短,他也有行这个职务之便的权利,索性就随他的愿吧,于是点了头。
  “这几日秋闱的尸体,尽量都给你。”
  林寿嘴角微不可查的一翘,装疯卖傻了半天,终于说服了有尸体分配权的主簿。
  没错,从知道秋闱那天,林寿就在打这些尸体的主意,其他说辞都是借口罢了。
  卖尸录在身,林寿的目标始终都是贡院出来的这些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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