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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太监当时人都懵了,以前乾皇的时候,平时宫里要说有什么家具磕碰坏了那就换新的,这哪有说桌面都出个大窟窿了还给填补一下的,皇宫一国之脸面,一张桌子也没多钱,这也太抠门了吧。
“万岁爷,这…这可填补不成原样。”
“没事,能用就行。”
太监应了,桌案抬下去给鼓捣去了,次日上朝,文武群臣来了看着纳闷儿。
皇上前边的龙案,上面打了个补丁。
还岔色的,这个扎眼啊,皇上这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这是要暗示我们什么吗?
嘉皇自己可是满意,喝,我这个多好,省钱,昨天那几个小太监还想用贵料,让我给抓个现行换便宜的,看看省多少钱!
不说这边抠门皇上省钱记,说说那天十公主离开后,匆匆去了和缜府上,府上氛围很压抑,自打白绫赐下来之后,父子俩状态都不太好。
小胖子和殷德哭的像个泪人,从早到晚就没停,那被赐死的可是亲爹啊,这还不是说一下就死那了,临事方知一死难,这是告诉你让你什么时候死,钝刀子剌肉。
和大人自己也是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一切来的太突然,他虽然贪了那么多银钱,但一直有万岁爷乾皇保着他所以相安无事。
但如今,万岁爷“突然”驾崩。
嘉皇上任之后雷厉风行,直接就要他的命,和大人甚至没机会准备退路,他虽然贪了不少钱,但他也为大景卖过命,他要见皇上!然而皇上不见他,铁了心了。
和缜知道,完了,他命休矣。
哎,怀才误此身,和大人至此死到临头都仍然觉得自己不该有此下场,我是能臣,我为大景出过力,我那不叫贪,我那叫为官之道,怀念还是先帝乾皇有识人之能。
外人如何评判?一筐臭鸡蛋还要分分哪个不那么臭么?
但官有官道说,人有人情味儿。
不说和大人为官如何,但在这府里和殷德十公主他们是一家人,有亲情在的,听见和殷德哭的那么伤心,十公主不落忍,来了没露面,转身又去走访后宫,皇亲,大臣,找人帮忙求情,但一圈求下来,那些和大人原本的党羽,那些跟和大人一块贪银的同僚避之不及,压根就不理,死道友不死贫道。
最后,全求过来,一个愿意为和大人求情,肯说上一句话的都没有。
……
缝尸铺里。
林寿听刘環之来说了和殷德他爹要被赐死的事,一摊手,嘉皇这是做了最坏的选择啊,当然,朝廷怎么样和他没关系,他问刘環之和殷德怎么样了?
刘環之说挺不好的,两人一块去了和府外边,扒墙头远远看了和殷德一样,小胖子整个人哭的直哆嗦,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撕心裂肺,只在嘴里不断地重复:“我不想让爹死…我不想让爹死…”
刘環之都不忍心看,虽然以前看不上和殷德写的诗,但后来遇见林寿结成京城三剑客,这么些日子来常在一起饮酒作诗玩耍,喝醉了互吐真心话,那是真交情,真朋友,如今实在不落忍看兄弟这样。
“咱这…怎么办?”
林寿想了想说道:
“咱们是京城三剑客么?”
“是啊,我当你俩亲兄弟。”
“殷德兄哭成这样,你落忍?”
“肯定不啊。”
“那咱是不是得做点事?”
“你想干嘛……”
和大人被赐死,十公主找遍朝中百官,悉数避散,和缜混了这么多年朝堂,最后死到临头,也没有一个朋友敢站出来,为他说哪怕一句求情话。
而如今和府外,林寿看着痛哭的好兄弟和殷德,笑着问道:
“刘镮之,敢跟我一块欺君吗?”
……
第117章 发配大西北扶贫
和府上下披麻戴孝,往来都是惨白的缟素。
和大人的尸身躺在里棺材里,脖子上一道勒痕。脸色铁青,冷冰冰的没有生气。
旁边和殷德十公主在哭丧,林寿刘環之在旁边帮衬着,然后就再无其他人了,家仆都被遣散发配了,朝堂百官一个来的都没有,生前左右多阿谀,死后灵堂无人问。
哦,嘉皇倒是来了一趟,那是恨极了,一定要亲眼看看和缜死没死,见着了,真死了,安心了,回去心里念叨哎呀!我大景终于要清正廉洁,一片朗朗乾坤了啊!
嘉皇人走了,和府也抄了,和殷德带着老父亲的棺材,灰溜溜的被赶出和府,前半生荣华富贵,如今贫苦的就剩一口棺材,带着棺材出城,找个地方埋了,皇上派来的密探见棺材入土,跟着看和殷德回了京城,这才放心,回去禀告嘉皇,和缜真的死了,一代大贪官的人生至此算是画上了句号。
然而,后半夜。
一位扛着铲子平平无奇的京城市民,溜溜达达走到坟头,找对地方,咔哧咔哧打去坟头土,棺材盖一掀,和大人正抱着一个小氧气罐在那吸氧呢,人根本没死,假死,死模样是林寿给画的死人妆,没气息那是被林寿点了闭气穴,林寿现在的本事想造个假死方法多了去了,哪怕不用这么麻烦,自己造一具尸体都行……
和大人重见天日,噌的一下从棺材里跳出来,这棺材里可太吓人了,他真怕就这么把他埋了,没人来挖他。
“多谢救命之恩,殷德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我这个当爹的也就放心了,唉可惜我和某人在朝堂上位及能臣,最后居然怀才不遇落得这么个收场。”
林寿呵呵一乐。
“和大人,差不多得了,您也算是死过一次了,灵堂上多空荡您也见着了,当了这么多年官,临了到死连个来给您上香的朋友都没有,看看您这辈子混的,殷德兄可比您强,有兄弟愿意帮他欺君。”
林寿一句话,戳的和缜心眼子疼,不甘狡辩道:“我听殷德说了你有本事,不忌世俗,我们这在朝为官的那个没有点牵挂,哪个……”
“那刘環之呢?”林寿打断和大人的话“刘環之您也认得,刘大学士的儿子,我问他可敢为兄弟和殷德欺君,他可是二话不说点头同意。”
和大人张了张嘴,实在是没有可狡辩的了,人已至此,还能如何呢。
两人说话间,夜色中一匹快马跑来,马上的人见到林寿,说了一句:“你是林寿?我是狗爷派来的,来帮你运人去西北黔贵之地,”
“西北?!不是说好去江南!”
和大人一听傻了眼,商量好的他假死离京去江南隐居苟且过后半辈子,怎么突然改西北了,如今西北黔贵之地又乱又穷,和大人这过惯了好日子的,哪受得了!
“和大人,哪有那个好事啊,江南车票热销,咱这趟没座了。”
林寿乐呵呵说道,别了别头,狗爷派来的运货工把和大人扛上了马。
“和大人,您自己总说自己是能臣,所以我觉得要给您个机会证明自己,西北大地幅员辽阔却因为缺乏人才而穷困潦倒,我觉得是要找些能臣过去,上山下乡,支援大西北的开发建设,这不,我第一个就想到您了,您是能臣,那么有本事,这艰巨的扶贫任务非您莫属。”
哎呀,缺了大德了。
和大人被运货工夹猪仔一样夹在胳肢窝里,心里说完咯本来想下江南享福看有没有机会再折腾折腾,那边就算远离京城,但也是大景经济政治重地,谁想到被林寿摆了一道,直接发配荒芜贫困的大西北扶贫去了。
唉,和大人叹气,也只能认命,谁让他现在是个“死人”,京城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就算哪天能回来可能也是改朝换代换主子了,家都没了,林寿说要哪天回来了找不到家里人,就去找我那九号缝尸铺,和缜笑道“”
“万千宫阙尚做土,大景到时都不知是谁当家做主,你那一个小小缝尸铺何德何能。”
林寿摇摇头,扛着铲子离开,临了最后留下一句:
“就算大景没了,我那缝尸铺也会在。”
至此,嘉皇上位铲除朝廷中的大贪官和缜,和缜在林九爷帮助下假死逃生发配大西北扶贫,这事便算了结,往后和大人在大西北是否有一番作为,最后还能不能回京,还见不见得着他,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暂且不说,还是说如今京城里的故事。
林寿把一切事宜处理好,回了缝尸铺。
十公主和殷德刘環之他们都在,毕竟今晚几人合伙干了“大事”,刘環之在旁边害怕的直哆嗦着念叨“欺君…这是欺君之罪呐…被抓到要杀头啊…”
刘環之大学士之子,家风极严,老实孩子,习圣人之道忠君爱国,一辈子老老实实,这头回犯错误就是杀头的欺君之罪,这要是给他爹刘淞知道了,怕不是要气死过去。
但他还是干了,嘴上说着害怕,心里也确实害怕,但你让刘環之重选一回,他还是干得出来,人生在世,活成和大人那样连个愿意两肋插刀的朋友都没有,那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了,这是刘環之的心态,搁在林寿这,这点屁事算什么插刀,这位可是上紫禁城里遛过弯儿,抡铲子砸过龙椅的主,欺君之罪是什么?你要不看看我顶几百个欺君之罪?
“殷德,已经送你爹上路了,我看他心气挺高,大有要大展雄图的意思,估计往后日子挺精彩的。”
“唉,我就希望我爹他平平安安就好。”
小胖子和殷德经过这次家庭变故,人都瘦了一圈,情绪还是低落,十公主在旁边陪着。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林寿问道,和殷德被逐出了国子监,革去了爵位,逐出了旗,他以后也当不了官,政审过不了,要么找个普通老百姓的活计谋生,要么十公主带他回府里养着他。
“我,我想出来找点事做……”
和殷德说是这样说,但他能干什么啊?又没学过什么手艺,前半辈子是个学生,这个年代,读书人唯一的出路是做官,可他爹这个案底在这,他做不了官,要么去干苦力?干那卯子工和脚行的力气活?十公主舍得么?
林寿看着和殷德和十公主说道:
“殷德兄,你是上过国子监的太学生,念过书的人,那力气活不缺人干,你去干那个不是白浪费你读书识字了?我这手上倒是有些生意,正缺人。”
……
第118章 胡皮子认干闺女
次日,林寿开了缝尸铺的门,正在迎着朝阳做广播体操。
和殷德刘環之十公主几人昨晚商量完事就回去了,林寿给和殷德出了个买卖主意,具体做什么,还需要一些时日准备,到时候便知道。
另外就是,林寿拉拢了十公主,先前说过九记外卖的买卖越做越大,官面上需要一顶保护伞,别让官府找麻烦,和殷德现在都和林寿一个战壕了,十公主自然顺理成章担下了保护伞这个身份。
这次朝廷巨变的风波,说是林寿闯皇宫引起来的?也不恰当,其实这都是早晚的事,他只是稍微加速了这个进程而已,不然晚几年等乾皇退位了也一样。
如今,该摆平的摆平,该潜下去的暗雷一时也不会爆出动静,至于朝廷里嘉皇在九千岁的撺掇下清除和缜党羽,搞什么讲文明树新风清正廉洁的咸与维新,当然,他目前这些昏招算是咸与维新还是咸鱼维新就不好说了,不过这些都和林寿没有关系,朝堂归朝堂,市井归市井。
林寿和身边人都不沾那些,他又过上了自己平凡的小日子。
每天白日里练一练功,埋一埋人,晚上缝一缝尸。
闲暇里要么去豆腐铺混吃混喝耍横,要么去茶楼墙上凶一凶憨憨。
豆腐铺那边一切如故,宁洛薇又把小猫崽给要回去了,每天还是又嘚瑟又烦人,林寿懒得搭理她,庆幸那天姜云云进来打断了,万一真发生点什么,她不得恃宠而骄尾巴翘到天上去,林九爷熬了一辈子鹰,可不能让这烦人的小家巧儿叨了眼。
相比之下,茶楼那边就巴适很多,找她她就出来给自己凶,不找也不缠人,嗨呀,这可太舒服了,当初一眼就逮住了这个憨憨的我,太优秀了,林渣如是想到。
两人在墙头说说话,安憨憨做了桂花糕,林寿说自己刚干完活儿没洗手,没皮没脸的逼着安憨憨喂他吃,小丫头满脸通红,深闺里的黄花大闺女,天天给林寿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冒犯,但却还是伸手喂了,咱只能这说嘴上不说透但是心里郎情妾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换个人来早给你一巴掌了。
安憨憨一边喂一边说她捡了只伤着的小动物,等养好了给林寿看,林寿也没当回事,女人养个小动物太正常了,他自己净顾着享受那小软手喂自己吃东西,问了问那相片纸还够用不,明天再给她拿几盒来,一定要在自己给的暗箱里装,不然曝光了照不出相来了。
两人温存一会儿,林寿回去了,安憨憨也下了梯子小跑回闺房,闺房里,一只大白毛狐狸趴在塌上。
不知您可还记得,当初林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