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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云英同样暗暗一怔,心想:这人不是乐山山庄总管任贵吗?不觉转脸朝金兰看去。
金兰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我们易了容,他认不出来的,我们必须装作不认得他才好。”
文如春连忙拱手道:“任大总管,多多偏劳了。”
任贵连忙拱着手,陪笑道,“文公子好说。”
他如今好像当上了什么大总管?任贵后面跟着的是四个蒙面人,不知是何来历,但看情形,这四个蒙面人是任贵手下无疑。
这时他伸手指了指温九姑,四个蒙面人一声不作,忽然越过任贵,朝温九姑迎面走来。
温九姑嘿笑道:“小畜生,你人手倒是不少。”
文如春笑道,“任大总管是奉命来迎近九姑,小侄只是为了讨还本门秘方而已!”
温九姑手持鸩头杖,尖声道:“那就要他们来试试!”金兰一见对方出来了四个人,自己这边正好也是四个,正待跟温九姑朝前迎去!
突见眼前人影闪动,面前已经多了一个矮子,他就是崆峒五矮中的老大孔老大。
只见他笑了笑道:“文公子方才已经分派好了,你们三个少年人是咱们崆峒五矮的。”
先前只有孔老大一个,等他话声一落,他身后忽然多了一个孔老二,不,孔老三从孔老二身后出现,孔老四从孔老三身后出现,孔老五又从孔老四身后出现,他们一个接一个出现,只是眨眼间的事,却使人有如看魔术一般!
金兰心头暗暗震惊,付道:崆峒五矮这是什么身法?易云英哼道:“崆峒五矮能把我们怎么样?”
孔老大笑道:“咱们兄弟只是奉命看住你们而已,如果你们要想出手,只管找咱们兄弟好了。”
叶青青不屑的道:“凭你们崆峒五矮?”
孔老大道:“怎么,你这少年人,年纪不大,口气可不小!”
叶青青微哂道,“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
孔老大含笑点点头道:“当然要试,老五,你上去试他几手。”
孔老五一侧身,不见他是如何闪出来的,却一下就到了孔老大面前,小手朝叶青青招了招道,“来,少年人,你只管出手好了。”
金兰看他们闪身而出的身法极为诡异,就以“传音入密”朝叶青青道:“崆峒五矮身法极为诡异,你要小心!”
叶青青朝她暗暗点了下头,右手抬处,呛的一声掣出一柄亮银短剑,剑光闪烁,剑气森寒,一看就知是一柄锋利得可以断金截铁的好剑!
孔老五不觉赞道:“好剑!”
叶青青道:“你使什么兵刃?”
孔老五一双小手一摊,说道:“孔老五从不使用兵刃,没关系,你只管使剑好了。”
叶青青冷然道:“好,这是你说的。”
刷的一剑,朝他当头斜劈而下。(那是因为孔老五站在她面前,只不过到她胸口而已,刺不如劈)孔老五在她剑势甫发,人已一跃而起,脚尖在她剑尖上一蹬,升起一丈多高,一双小手五指箕张,朝叶青青扑抓而下。
………………………………
第二十七章
申牌时光,丁天仁、红儿、纪效祖三匹马,就从观音阁经过。
纪效祖马上长鞭一指,朝丁天仁道:“南首一片林间,就是观音阁了。”
丁天仁回头只看了一眼,没有多说,红儿听说这里是观音阁,因为大哥说过,自然要特别注意。
纪效祖又道:“这观音阁听说是少林寺在川中的一处下院,这里住持,算来还是少林寺方丈的师弟,法名叫做智圆。”
丁天仁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心中却在想着:这里既是少林寺下院,应该不有什么事,何以方才那纸条上,要约自己今晚到观音阁去呢?
红儿好奇问道:“纪兄什么叫做下院呢?”
纪效祖道:“下院,就是从少林寺分出来的寺院,少林寺上代方丈有几个同门师兄弟,师兄当上了方丈,师弟们有的在本寺担任长老,有的就派出来当分院住持,他的徒弟,就继承衣钵,也当了住持,少林寺下院,少说也有十七八处之多。”
红儿道:“难怪我听人说,到处都有少林寺的弟子。”
纪效祖道:“那又不然,少林寺还有俗家弟子,譬如某一个人是少林嫡传弟子,他儿子、孙子、和他收的徒子徒孙,只要练的是少林武功,也算是少林弟子,所以才有少林弟子遍天下的说法。”
红儿道:“这样少林寺才成为天下第一大派了。”
三人一路说着,不多一会,已经赶到大竹。
这时还不到酉时,太阳还没下山,纪效祖一马当先,领着两人来至横街一家客店落店,三人要了三间上房。
红儿心里有数,纪效祖说过,一般行旅只是经过大竹,时间还早,稍为加紧赶路,可以到渠县去打尖。
但大哥却要在这里落店,那是因为这里离观音阁较近的缘故,如果没事,大哥怎么会打听观音阁呢?
店伙送来洗脸水,又沏了一壶茶送来。
三人洗了把脸,天色也渐渐昏暗下来,三人走出客店,在大街上找了一家酒楼用餐。
丁天仁不善饮酒,却朝纪效祖含笑道:“纪兄,今晚没有什么事了,你喜欢喝酒,就要伙计来一壶酒。”
纪效祖道:“三公子不喝,我……”
丁天仁没待他说完,就含笑道:“没关系,你只管一个人喝好了。”
纪效祖道:“这个怎么好意思?”
丁天仁道:“你几时看我喝过酒?你是会喝酒的,不用和我们客气。”
纪效祖就叫了两壶酒,不多一会,伙计送来酒菜,纪效祖替丁天仁和红儿斟了一杯,一面说道:“三公子,方兄不会喝酒,就少喝些,一杯总可以吧?”
丁天仁不好扫他的兴,笑道:“一杯还可以,多了就不成了。”
三人边吃边喝,红儿只略为沾唇而已,丁天仁喝完一杯,就和红儿先吃饭了。
回到客店,就各自回房。
红儿熄了灯,却并未睡下,悄悄把一张木椅移到北首窗下,坐着等候,她料想大哥一定会二更左右赶去观音阁,自己就跟着大哥去看究竟。
初更方过,隔壁房中后窗果然响起极轻的声音,红儿若非细心聆听,就无法发现。
“大哥果然出去了。”
红儿等了一会,急忙轻启窗户,纵出窗外,再轻轻掩上窗户,站起身子,举目四顾,那还有大哥的影子?
心想:大哥一定是到观音阁去了,一时那还犹豫,立即拧身掠起,朝东首追了下去。
丁天仁可不知道身后有人追了下来,他施展轻功,如同御风而行,出了城垣,一路飞纵,二三十里路程,不需片刻功夫,就已赶到。
还未走近松林,突觉一缕极细的风声,从右侧袭来,伸手一抄,只是一颗细小的石子,心中一动,就朝右首松林走去。
只听有人低喝一声道:“丁兄快进来。”
现在丁天仁已经听出这出声招呼的是白少云的声音,忙道:“是白兄吗?”人已迅速跟进了过去。
只听林中响起金少泉的声音问道:“云兄,丁兄来了吗?”
丁天仁目能夜视,已看到金少泉、王小七二人一左一右站在两棵松树之后,严神戒备。
走在前面的白少云回身道:“丁兄到了。”
丁天仁拱拱手道:“三位兄台久候了。”
金少泉低声道:“我们也刚到不久。”
………………………………
第二十八章
陆羽春是一幢两层楼三开间门面的临街房屋,楼下是大众茶座,价钱便宜,茶客以贩夫走卒较多,人声嘈杂,空气也恶浊得多;楼上雅座,价钱较贵,茶客自然也高贵得多,环境也幽静多了,天下茶楼,大抵如此。
丁天仁三人登上楼梯,茶博士就迎着欠欠身道:“公子爷一共是三位,请随小的来。”
他把三人领到一张空桌上,一面陪笑道:“这一桌还可以吧?”
临窗的一排桌子,早已坐满了人,这是第二排的中间,黄漆的八仙桌,光可鉴人,四周放着八把椅子。
丁天仁点点头,三人各自坐了一面。茶博士问过喝什么茶叶,便自退去。
丁天仁朝四周略为打量了一眼,这时时间还早,大概只有三四成座头,而且都是些老主顾,有的是和老友论茗谈天,闲话桑麻,有的一局棋枰,落子丁丁,还有站在旁边观棋的,指指点点在作参谋。大凡是观棋的人,要做到棋旁不语的真君子,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茶博士给三人沏了一壶茶,纪效祖取起茶壶,斟了三盅茶。
丁天仁端起茶盅,轻轻喝了一口,就在此时,从楼梯走上一个人来,这人不过二十出头,身穿蓝色长袍,头戴缎帽,中间镶一块羊脂白玉,生得脸如傅粉,唇若涂朱,还有两道修长的眉毛,一双点漆般的眼睛神光清朗,称得上是美男子,只是个子瘦小了些。如今正是隆冬;他手上却拿着一把朱竹金漆摺扇,这个样子,一看就知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而且还是一位读书相公。
因为只有文人,才扇不释手的。
那蓝袍相公上得楼梯,茶博士自然很快迎了上去,陪笑道:“公子爷只有一位吗?请到那边坐。”
他正待把那蓝袍相公领到空桌上去。
“不用。”蓝袍相公冷声道:“我是找人来的。”
他一双眼神缓缓从一般茶客脸上扫过,一下落到丁天仁那一桌上,脸上才有了喜色,举步走了过来。
丁天仁看他朝自己这桌走来,不觉朝他微微点头。
蓝袍相公走到他面前,脚下忽然一停,含笑道:“三弟果然在这里。”
丁天仁听他叫自己“三弟”,心中不禁一动,连忙站起身,抱抱拳道:“你……”
蓝袍相公不待他说下去,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三师弟,我是你二师姐呀,不过我穿了男装,你叫我二哥好了。”
丁天仁听他说是自己的二师姐,心想“不知她叫什么名字?”一面连忙接着道:“二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不早些通知我呢?”
蓝袍相公浅栈一笑道:“我是临时决定的,方才到客店里去找你,说你不在,才姑且上茶楼来看看的。”
丁天仁道:“二哥快请坐下来,怎么老站着说话。”
蓝袍相公在对面空位上坐下,纪效祖给他斟了一盅茶。
蓝袍相公低笑道:“三弟脸上差幸没有易容,如果易了容,就找不到了。”一面右手一抬,问道:“这两位是……”
丁天仁忙遣:“二哥,我给你介绍,他是我义弟方虹,他是红穗堂的香主纪效祖。”
一面又朝红儿、纪效沮二人道:“他是我二哥。”
他不知道二哥叫什么名字,只好不说了。
蓝袍相公深深的看了红儿一眼,含笑道:“你是三弟的义弟,自然也是我的义弟了。”
红儿心中暗暗啐了一口、忖道:这人油嘴滑舌,不像是好东西。
她知道丁天仁并没有“二哥,他如今改扮成王绍三,那么此人准是王绍三的二师兄了,只好敷衍叫了声:“二哥。”
丁天仁回头问道:“二哥远来,不知可曾听到什么?”
蓝袍相公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没有呀,三弟可曾听到什么了?”
丁天仁道:“二哥请用茶,回头到客店里再作详谈。”
茶楼酒肆,份子复杂,自然不好多说了。
蓝袍相公点头道:“三弟说得是,喝茶。”
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偏着头,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红儿一眼,脸上微有笑意。
丁天仁坐在他对面,自然看到了,心头不由一动,暗道:“红儿女扮男装,大概给她看出来了,自己心里可得先有个准备才好,最伤脑筋的是自己不但不知她叫什么名字,连她底细都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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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会工夫,她已经换上绿衣女子的衣裙,从里间走出,说道:“现在可以问话了,我就站在这里,装作穴道受制,然后你去解开姓任的穴道,要他从实说来。”
丁天仁问道:“他不肯说呢?”
“你这人!”宓无忌轻嗔道:“问话就要使点技巧,你不会动动脑筋?”
接着以“传音入密”说道:“只要如此如此,她如果是上面派来的人,绝不敢让她受到伤害,就会乖乖的说了。”
丁天仁喜道:“二哥这法子不错!”
宓无忌低声道:”那就开始了。”
丁天仁点点头,抬手先点了任贵的四肢穴道,然后解开他原先受制的穴道,任贵身躯一震,倏地睁开眼来。
丁天仁手中拿着宓无忌的捂扇,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