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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有诸多秘法护身,就如孙鹄,被陆雁冰连续两剑刺穿心脏都不死,此时李玄都被伤到了脊柱,也不算什么不可挽回的严重伤势。
秦素没有去触碰脊椎,而是轻按脊椎周围的几个穴位,一一问过李玄都的感受。
李玄都一一答了,问道:“你还懂医术?”
“不懂,若是懂得医术,当初在朱家庄的时候,就不用找大夫给叔父接腿了。”秦素从李玄都的身后转到身前,又去查看他的胸口伤势。
不得不说,唐秦的最后一拳威力极大,直接震碎了李玄都胸口的骨头,若非李玄都修炼了“漏尽通”,还要被这一拳生生震碎心房和肺腑,不过就算有“漏尽通”,这一拳的余韵还是透过心脏和肺腑伤到了李玄都的胸椎。
此时秦素低头蹲在李玄都的身前,李玄都只能瞧见她那一头青丝,因为未曾嫁人的缘故,所以不像妇人那般将头发盘起,应了“青丝如瀑”的形容。
李玄都略微失神,然后收回视线,玩笑问道:“不懂医术,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秦素没有说话,查验过李玄都的伤势之后,从自己的须弥宝物中取出几样瓶瓶罐罐,在手心上各倒出几粒药丸,道:“张嘴。”
李玄都乖乖地张开嘴。
秦素将手里的药丸全都倒进他的嘴里:“咽。”
李玄都将药丸全部吞入腹中。
秦素又从须弥宝物中取出一个朱漆的酒葫芦,拔掉塞子,给李玄都喂了些水。
见李玄都如此听话,秦素倒是有些诧异,笑问道:“你就不怕我给你喂的是毒药?”
李玄都道:“我若是信不过你,我就不会来这座单老峰。”
秦素微微沉默,道:“我不懂医术,不过对于用药,我还是有些心得,只是我身上带的这些丹药,药性猛烈,比起虎狼之药更甚,非先天境不能服用,寻常人根本不能承受,所以当初叔父受了伤,我也只能看着。”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李玄都只觉得体内有一股热力涌起,使得各处疼痛极大缓解,尤其是胸口和后背位置,还传来丝丝清凉之意,不由诧异道:“补天宗的灵丹妙药竟然这么厉害?”
秦素道:“都是以治疗体魄伤势为主,若是严重内伤,便只能用‘续命丹’续命了。”
说罢,秦素犹豫了一下之后,动手将李玄都上半身的衣衫解下。
李玄都大惊道:“你要做什么?”
秦素并不答话,从一个瓷瓶中倒出许多黑泥状的物事,先抹在自己的掌心,然后再涂抹在李玄都的后背上。
整个过程中,难免会触碰到脊椎一线,这次李玄都没有发出半分声响,只是脸皮不自然地微微跳动。
说来也是奇怪,这些黑泥状的药膏很快便完全渗入皮肤之中,不留半点痕迹,就连秦素的手心位置也是如此。
李玄都只觉得整个后背冰凉一片,入赘冰窖之中。
秦素给他披好衣服,道:“再过一个时辰,等药效完全发挥出来,你的伤势便没有大碍了。”
李玄都毫不客气地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秦素脸色微红,瞪了他一眼。
李玄都故意叹了口气。
秦素看他这副可怜模样,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所以又在李玄都的胸口上也涂抹了药膏。只是在这个过程中,秦素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李玄都的眼睛,方才在李玄都身后还好,虽然同样害羞,但她还能安慰自己,李玄都看不到自己,现在两人相对而坐,秦素可是再也不能骗自己了,不仅是整个脸庞红得像个苹果,就连脖子和耳根也泛起淡淡的红晕。
给李玄都涂完药膏之后,秦素第一时间离开了李玄都的身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然后背对着李玄都,不敢去看他。
很难想像,刚刚一刀刺死了地公将军的唐秦的秦素,竟然也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小女子。
李玄都只能自己动手掩好衣襟,道:“好了。”
秦素这才转过身来,脸上仍是可见红晕未消,故意板起脸,也不说话,更不去看李玄都。
其实秦素也并非全然不看李玄都,只是刚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就与李玄都的目光对上,赶快避开,粉颊上红晕本已渐消,突然间又是面红过耳。以前她还戴着的面具的时候,还能暂且遮挡一二,看不明显,现在用真面容示人,却是让李玄都看了个分明。
李玄都只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出声来,生怕惹得秦素恼羞成怒,那可就不妙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下山途中
正当两人陷入到尴尬和沉默之中的时候,上山的山路方向传来嘈杂声音,似乎是有大队人马开始登山。
李玄都一惊:“坏了,是青阳教的大队人马赶到了。”
秦素稍稍松了一口气,脸上红晕渐褪,望向李玄都,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李玄都想了想,说道:“带上唐家父子的头颅,我们从另一边下山。”
谈到正事,秦素从不犹豫扭捏,立刻提刀去割下唐秦的头颅,与唐文波的人头一起包裹起来。
秦素将包袱交到李玄都的手中,问道:“你呢?能活动吗?”
李玄都无辜地望着她:“勉强可以行动,但是爬山这种事情,似乎是力有不逮。”
秦素轻咬银牙,从“须弥宝物”中取出一根由冰蚕丝编织成的绳索,直接将李玄都捆在自己的背上,然后背着他来到悬崖边缘,一跃而下。
秦素此举当然不是要两人一起殉情,虽然她不是天人境大宗师,还不能御气而飞,不过她在下落过程中直接抽出自己的双刀,以双刀刺入“崖壁”之中,止住下坠身形,然后用双刀一下一下刺入崖壁,带着李玄都缓缓下降。
其实只是看似缓慢,秦素每次抽刀,都要下坠个两三丈距离,然后再将双刀刺入岩壁,正值春日,呼啸山风异常刚劲,使得两人的身形在空中飘摇不定。说来也是奇怪,若是李玄都自己下山,就算是一坠十余丈,他也是丝毫不慌,此时被秦素背在身上,却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不断嘱咐秦素小心一些,莫要贪快,让秦素不胜其烦,嗔道:“李紫府,你这好为人师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观棋不语真君子,现在是我下山,不是你下山,不要指指点点。”
李玄都手中提着包袱,双臂安分守己地自然下垂,只是一张嘴不得闲:“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说谁是狗?”秦素质问道。
李玄都仰头望天:“谁答应就是说谁。”
秦素双手各自持刀,腾不出手,于是她仰头向后撞了一下,两人来了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李玄都被碰到了鼻子,疼倒不算什么,只觉得鼻间萦绕有一股淡淡发香,发丝拂过他的脸庞,更是弄得他有些痒。
秦素见他老实了不少,这才说道:“李紫府,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开始变老了?”
李玄都疑惑道:“这话怎么说?”
秦素悠悠说道:“我娘在世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一个道理,上了年纪的男人,不管是失意落魄的,还是功成名就的,但凡在众人面前说话,少有不吹牛的。但是这种吹牛不是少年人那种想要受人关注的胡吹大气,而是一种历经世事之后的唏嘘,半真半假,脸上笑着,心底却很沧桑的样子,看待年轻人,总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带着些俯视和不屑。从现在说起,必定谈及过去是多么不容易,列举曾经的种种,仿佛每一次选择都是生死攸关,好似做了多少了不起的大事。每每说起以前,就两个字:‘青涩’。再说眼前,就两个字:‘沧桑’。你再看看你自己,是不是已经开始这样了?”
李玄都哑然无言,过了良久才干笑道:“不至于如此吧?”
秦素“呵”一声:“男人。”
李玄都道:“听你这口气,好像很了解男人似的。”
秦素道:“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写书的。”
“厉害厉害。”李玄都违心称赞了几句:“那我改日定要拜读一番。”
秦素似乎听出李玄都的言不由衷,又毫不拖泥带水地又是一仰头,两人的脑袋狠狠撞在一起,还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这次被撞了额头的李玄都怒道:“素素,你有完没完?”
“没完。”秦素此时看不见李玄都,只觉得他每次说话都好像在她的脖子上吹气,让她愈发心烦意乱,恨恨道:“谁让你叫素素的?再乱说话我还撞你。”
李玄都遇到秦素,就如同“白阳法身”遇到了“太阴剑气”,两者是互相克制,秦素常常拿李玄都束手无策,李玄都也不敢把秦素如何,只能望向脚下,结果就看到了他上山时略作停留的平台,原来两人在斗嘴的时候,秦素已经带着李玄都快要下降到山腰位置,李玄都赶忙将话题转开:“素素,先歇一会儿。”
秦素也瞧见了这方平台,干脆拔出双刀,任由身形自由下落,虽然身上还带着一个人,但仍旧是轻飘飘地落在了平台上。
恰在此时,夕阳西下,天际上出现一片绚烂的火烧云。
两人没有解开绳索,就这么紧贴在一起,在这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一起望向天幕上的晚霞。
秦素望着晚霞,不知想起了什么,竟是有些痴了。
李玄都收回视线,稍稍探头,凝视着秦素的侧脸。
在夕阳的映照下,让李玄都想起了一句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只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故而很多时候都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让李玄都忽然有些低落。
为了避免秦素害羞,在她回神之前,李玄都便先一步收回了视线。
秦素没有察觉李玄都的小动作,又检查了下身上的绳索之后,开始继续下山。
在接下来的路途中,李玄都不再开口说话,倒是让秦素有些不习惯了,想要主动开口,又有些不好意思,在内心斗争了许久,才开口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李玄都说道:“我在想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念我吗?”
秦素微微一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不要说这种晦气话。”
李玄都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谁也说不准的事情。”
秦素忽然加重了语气:“不许你说这种话。”
李玄都微微一怔,脸上又有了些笑意:“如此说来,你还是在乎我的。”
秦素脸庞微红,嘴硬道:“谁、谁在乎你了?不要脸,登徒子!”
李玄都笑道:“登徒子就登徒子吧。”
说话间,两人已是距离地面不远,秦素干脆利落地拔出双刀,一跃而下。
落地之后,她第一时间解开绳索,将李玄都丢在地上,撂下一句:“自己走。”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行军丸
李玄都略有尴尬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虽然他受伤不轻,但是仰赖秦素的伤药,此时行走已无大碍,勉强跟在秦素身后。只是此时的李玄都走起路来,好像瘸了一条腿,要被另外一条好腿拖着前行,很是狼狈。
走在前面的秦素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终是没能冷硬起心肠,又折返回来,扶着他一起走。
两人为了避开青阳教的人马,没有走大路,而是走了一条偏僻小路。
说是小路,走到一半便没了路,两人进到一片树林,林中灌木丛生,枝繁叶茂,很是难行。秦素收起了“欺方罔道”,一只手搀扶着李玄都,另外一只手用“饮雪”劈砍,在林中生生开辟出一条道路。
如此走了大概四五里的路程,李玄都摆了摆手道:“不成了,先歇一口气。”
虽然他是归真境的武夫,但归真境的武夫也不是可以不眠不休的机关人,之所以体力远胜于常人,一是因为体魄坚韧,二是因为体内有一口气机为支持,此时李玄都气机损耗殆尽,体魄又受了重伤,换成其他归真境武夫早就站不起来,他还能坚持着走上如此远的路程,已经殊为不易。
秦素扶着他在一块大青石上坐下,又从须弥宝物里取出那个朱漆葫芦,递到李玄都的面前。
李玄都接过葫芦,拔开塞子,只是轻轻抿了几口,问道:“有行军丸吗?”
所谓“行军丸”,是通过秘法将各种食材和药材炼制成丹丸,只要吃上一颗,可以三天不饿,特别适用于行军打仗之用,故而取名“行军丸”。只是此物价格不菲,一颗就要一枚太平钱,难以在军中推广。反倒是颇受江湖人士的青睐,又因为这种东西只能充饥,口感粗糙,极其难吃,味道如饮汤药,所以李玄都很少买这种东西。
如今李玄都损耗气血有些严重,便需要大量食材进补,最为充饥的“行军丸”便是最好的选择。
细说起来,武夫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吃东西的,以进食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