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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来说,解穴的手段多是推拿,或是等待一段时间之后,便会自行恢复正常。若是高手,还能运转气机冲穴。真正厉害的是“截脉”手段,顾名思义,便是直接截断经脉,便连气机也不能动用。
李玄都此时用的就是“截脉”手法,同时也用了点穴的手段,所以两人不但酸麻不堪,而且还无法动用气机。
李玄都瞥了眼二人,再次开口道:“潇州是玄女宗的地盘,牝女宗与玄女宗是多年的大敌,牝女宗的人为什么会来到潇州?难道你们不怕被玄女宗发现,然后死在这里吗?”
说到这里,李玄都又以“三分绝剑”的手法往二人体内注入了少许剑气,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他本就不太能信得过宫官,此时骤然遇到牝女宗之人,自然心中疑虑大起,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两名女子此时已经感受到剑气带来的痛楚,恬雨赶忙开口说道:“这位少侠,有话好说,千万不要动手,我们的确是牝女宗的弟子,这次是奉师命秘密来到秦州,不过具体目的,我们也不是十分清楚,似乎与这次潇州江湖抢夺秘籍之事有关。”
李玄都问道:“你们是哪一派的?”
牝女宗中按照功法划分有两支,一支是以“姹女功”为根本,精研“冷月锯”、“玄阴屠”、“缠心丝”、“流烟刺”等功法,除了手段阴狠一些,其实与玄女宗并无太大区别。不过仅凭如此,牝女宗也无法壮大到今日地步,于是就不得不提到另外一支。
另外一支与忘情宗同出一脉,以“吞月大法”为根本,气机逆运,使自身成为负极,以负极吸引正极之道,同样可以吸纳他人气机为己用。不过“吞月大法”虽然神奇,号称海纳百川,以自身为海,以旁人为川,以负极吸引正极,但如果修炼‘吞月大法’之人的修为不如对手,还要以强行汲取,那么便是正极吸引负极,立时如海水倒灌江湖,凶险莫甚。所以牝女宗的这一支想出一个弥补之法,便是精研各种媚术,使得旁人在不知不觉之间甘心献出修为,如此便没了强行汲取的隐患。
故而修炼“吞月大法”的牝女宗弟子可以强夺他人的修为,化为己用,境界攀升颇为神速,此外还有许多魅惑之术,对敌交手,也常有奇效。虽然这一支的弟子因为广采真阳元阴而遍设鼎炉的缘故,使得牝女宗在江湖中声名狼藉,但是吸收弟子众多,人多势众,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其弟子中,不仅有下九流的娼妓、戏子之流,也有许多达官显贵的枕边人,不但消息耳目灵通至极,而且在枕边风的影响之下,还可以暗中左右局势。
如此时日渐久,吞月一派渐而压过了正宗嫡传的姹女一派,不过吞月一派也有劣势,那就是吸纳旁人得来的修为,终究不如自己辛苦修炼得来的修为,“姹女功”的气机凝而不散,“吞月大法”得来的气机却是散而不凝,堪称是云泥之别。宫官就是姹女一派的代表人物,广妙姬和柳玉霜等人则是吞月一派之人。
正因为如此,李玄都才会问两女是哪一派之人。
两女听到这话,顿时凉了半截,心知眼前之人怕是个深知牝女宗底细的老江湖了,只能如实回答道:“我们是吞月一派之人。”
李玄都没有立刻抽出二人体内的剑气,而是说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回答。因为我会在你们两人的体内留下一道剑气,如果你们说的是真话,我便放过你们,如果你们说的是假话,这两道剑气能随时要了你们的性命。”
两女脸色大变,不过还是摇头道:“我们说的都是真话,请这位公子高抬贵手。”
李玄都道:“苍天只救自救之人,我不置人于必死之地,只要你们想活,就一定能活。”
话音未落,李玄都脸色骤变,因为不知何时又有一股淡淡的粉色气息开始弥漫开来。
这一次,李玄都没能毫发无损,耳孔和鼻孔中有黑血渗出,然后被他随手抹掉,他转身望去,在这条僻静长巷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老妪。
李玄都“呵”了一声,凭借浑厚气机直接震散了其余雾气。
老妪抬了抬眼皮,缓缓开口道:“我倒是不知道,江湖中何时多了这样一个年轻高手。这世道真是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李玄都的脸色有些凝重。他之所以能震散那些后来出去的桃花瘴,不在于他的气机浩大,而是因为这老妪只是一发即收,似乎只想让他有所忌惮,不想逼人太甚,留下很大的转圜余地。
李玄都一挥袖,以气机将托起两女,将其丢向老妪。
老妪伸手接住两女,衣袖微微震荡,化解了两女身上携带的剑气,脸色微变道:“竟然是清微宗的手段?我知道阁下是谁了,没想到会在这座桃源县城见到大名鼎鼎的紫府剑仙。”
被人一语道破身份的李玄都没有急于说话,脸色愈发凝重,手中光芒一闪,已经从“十八楼”中取出了“白骨流光”,斜斜指地。
老妪将手中的两女往后一丢,瞥了眼“白骨流光”,嘿然道:“真是一把好剑,可惜还比不得当年的‘人间世’,似乎今日的李玄都,也比不得当年的紫府剑仙,若是当年高居太玄榜第十人的紫府剑仙在此,老身也许还要忌惮几分,可只是今日的少玄榜第一人嘛,却是没什么可怕的。”
李玄都没有反驳,谨慎道:“还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难道就是此二人口中的粱嬷嬷?”
第四十五章 深藏不露
老妪脸上皱纹纵横,看上去年纪已经极老,看上去老态龙钟,别说飞檐走壁,就是走路都费劲。但李玄都却很清楚,如果这老妪是单纯凭借身法来到自己身旁,那么这轻功身法上的修为就已经远远超过自己,绝不会是什么所谓的粱嬷嬷,应该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宗师人物,只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故意改头换面。
李玄都立刻就联想到了最近风起云涌的潇州江湖,看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就在此时,这老妪最的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地神情,裹着的小脚向前踏出一步,身形如鬼似魅般骤然前欺,如同枯枝一般的五指向前伸,带起一股股扑面而来的灰蒙蒙烟气,隐去了五指的行迹,便是以李玄都的目力也看不透,更猜不出的五指变化方位。
李玄都立时就认出这是牝女宗的绝学“流烟刺”,他早就全神贯注地防备,见老妪突然出手,也毫不犹豫地出剑,攻势不凌厉,却攻中带守,将身前都牢牢防住。
李玄都这一剑更多是凭借“剑心太玄意”的剑意随意出剑,然后以气机感应的牵引而变化出剑轨迹,而这次却落了一个空,李玄都立知不妙,可为时已晚,胸口处微微一凉,那名老妪的食指已经刺入他的胸口之中。
在这一瞬间,一股阴寒气机透过老妪的指尖渗入李玄都的体内,开始封锁李玄都的经脉。
只是老妪没有料到李玄都从静禅宗绝学“坐忘禅功”中悟出了“漏尽通”,窍穴经脉极为坚固,更能控制自如,李玄都直接封闭部分窍穴,将这股阴寒气机困于其中,然后手中长剑直接横扫回去。
老妪身形急退,这一进一退间的交手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李玄都吃了个暗亏,不过老妪也没讨到好去,被李玄都的剑气扫落了束发的簪子,一头长发瞬间披散开来,并非是雪白颜色,而是一种呈现出些许黑色的暗沉银白之色。
“好一个‘漏尽通’!”这老妪也是见多识广之辈,脸色微沉道:“没想到你还修炼了静禅宗秃驴的绝学,难道是你救宫官的时候从静禅宗和尚手中得来的?”
李玄都闻听此言,心神微震,因为他早就怀疑他救宫官之事乃是牝女宗设下的一个圈套,甚至是一个宫官本人都被蒙在鼓里的圈套,这样才能做到最为逼真的地步,此时听到老妪此言,不由愈发肯定这个猜测。
李玄都缓缓说道:“看来阁下果真是牝女宗中的实权人物了,竟是连此事都知道。”
老妪笑了笑:“能让宫丫头佩服的男人很少,除了老玄榜上的几位,也不过是宋政、秦清以及你这位紫府剑仙而已。”
李玄都道:“那可真是受宠若惊。”
老妪冷笑道:“只是不知紫府剑仙的心意如何,可愿意做我牝女宗的入幕之宾?”
李玄都微微一愣,没想到这老妪的思维如此跳跃,一下子就从“漏尽通”跳到了入幕之宾上头。
“紫府剑仙曾经追随张相爷,哪怕是面对李大剑仙,也敢直言抗争,江湖上都盛赞你是公义之人。你这样的人,老身就不说什么庸脂俗粉任由你予取予求的话语了,免得脏了你的耳朵。”老妪望着李玄都的双眼,继续说道:“老身索性直言,你若答应下来,想来宫丫头是不介意与你结成伴侣,共修大道。放心,我牝女宗中除了损人利己的‘吞月大法’之外,还有一门‘姹女功’,乃是积蓄淬炼真阴之法,必须保持处子之身。若是被男子得了元阴,那男子必然能修为大进,若是两人再以‘阴阳二气和合决’合炼,水火交融,阴阳相济,修炼速度更是一日千里,说不定紫府剑仙有望在十年之内踏足天人无量境。”
李玄都没有一口回绝,而是道:“若是我不肯答应呢?”
老妪眼中厉色一闪,眯起眼眸:“紫府剑仙这是瞧不起我们牝女宗了?”
李玄都反问道:“牝女宗比之清微宗如何?”
老妪沉吟了一下,说道:“平心而论,清微宗能与正一宗分庭抗礼,可见其势力雄厚。三十六位堂主,七十二岛主,号称一百零八位高手,又有李大剑仙做定海神针,牝女宗比之不如。”
李玄都哈哈一笑:“正如阁下所言,清微宗还要强过牝女宗,我连清微宗的四先生之位都肯舍得,难道还会因为牝女宗而折腰吗?”
老妪愣了愣,忽然笑道:“倒是老身小觑紫府剑仙了,紫府剑仙毕竟是差点做了清微宗之主的人,牝女宗的这点彩头,自然难入法眼。若是日后李大剑仙得道飞升,李元婴撑不起清微宗,被张海石夺了清微宗的宗主之位,你返回清微宗便是顺理成章之事,而江湖之中,谁不知道张海石没有子嗣徒弟,那么等到张海石百年之后,这清微宗的宗主大位还是要落在你的头上。如此说来,紫府剑仙不答应老身的提议,也在情理之中。”
李玄都自己倒是没想这么深,不过被这老妪如此一点,立时想到他离开清微宗的时候,二师兄似乎并无太多不忿情绪,甚至十分平静,这可是有些反常,只是当时的李玄都心绪起伏,没能及时察觉,难不成二师兄真是打了这样的主意?
李玄都想到这儿,略微一个恍惚,若说偌大一个清微宗中他最舍不得谁,那就只有二师兄了。
就在此时,老妪左右摇了下头。她披散下来的银白长发在一瞬间仿佛活了过来一般,仿佛一条条银蛇,向李玄都疾刺而来。
看似柔顺的头发,在这一瞬间已经变为银针利刃,而且因为发丝数量极多的缘故,几乎是封住了所有的退路,若是寻常武夫面对这一招,躲也无处可躲,更挡不下,非要被万箭穿心不可。
只是李玄都也有抵御之法,只见他的满头长发也垂落下来,交织成一面大盾,将其周身护住,任由老妪的银发落在上面,爆发出一阵如狂风骤雨般急促的金石之声。
老妪的攻势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攻势之急又如密雷暴雨,虚实莫测,只可惜李玄都的这一招“青墨三千甲”,守得是滴水不漏,就算是无孔不入,可首先也得有孔才行。
被动挨打不还手,不是李玄都的性子,以“青墨三千甲”护住全身上下之后,李玄都手中“白骨流光”化作白骨相,一瞬之间寒气大盛,直指神魂。
老妪冷笑不语,显然受到的影响不大,这也是李玄都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可见这名老妪的境界修为还在唐汉和李太一之上。
就在此时,一个女子骤然传来:“住手吧。”
两人一起望去,却见从巷口位置走进一个女子,虽然是青衫布衣,但也难掩其美貌,不是宫官是谁?
宫官只是状若无意地看了李玄都一眼,很快便将视线落在那老妪身上,眼神复杂,轻咬嘴唇,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老妪也冷冰冰地望向宫官,哼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投奔圣君了吗?”
宫官轻声道:“师父为何也在这里?这儿可是潇州境内,距离此城不足百里就是玄女宗的下宗漩女山,如今萧时雨就亲自坐镇其中。”
李玄都闻听此言猛地一惊。宫官的师父不就是牝女宗的宗主、地师的道侣,大名鼎鼎的冷夫人吗?
然后就听老妪冷冷道:“为师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第四十六章 疏不间亲
话说到这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