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根本不符,威力大减。此时对上秦素,施宗曦却是没什么畏惧,将“浩然气”的浩大磅礴发挥到极致,双臂一振,一股力道排山倒海般推了过来。
秦素吸一口气,运转“万花灵月功”极致,硬接一掌。
可这一次,却是秦素被震退数步,脸色微微发白,两人的修为高下已是分明,俨然是方才李玄都依仗修为击败施宗曦的翻版。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玄都立刻提醒道:“用刀!”
秦素立时明白过来,正面难以力敌,便以兵刃取胜,补天宗的根本还是在于刀上,她伸手以引,斜插在不远处的“欺方罔道”一跃而起,飞入她的掌中。
施宗曦立时想起,自己之所以要贴身近战,就是为了逼得秦素弃刀,谁曾想近战不过,只能拉开距离,那么秦素便又能用刀了。
秦素握刀之后,气态浑然一变,她毕竟修习“百花绣拳”不足一年,真正修习多年的还是“天问九式”,这才是她的看家本领。
且不说“天问九式”如何玄妙,只说“欺方罔道”,也是高居刀剑评上的名刀。虽说“欺方罔道”的排名不如“人间世”,但“人间世”的玄妙在于以一化多、以小化大,若论锋芒之利,只是木剑的“人间世”却要远逊于“欺方罔道”。
施宗曦方才敢用肉掌硬接“人间世”,却不敢硬接“欺方罔道”,只怕自己的十指都要被齐根削断。正彷徨无错之际,李元婴也终于凭借自身天人无量境的修为化解了部分“剑咒”,开口道:“人间世!”
施宗曦立时明白过来,便要去拿李玄都掉落在地的“人间世”。
李玄
都嘿然一声,“人间世”早已与他合作一体,清微宗的“御剑术”又是清微宗弟子的必修课程,李玄都虽然动弹不得,但是意念一动,“人间世”竟是自行飞起,躲开了施宗曦。
就在这时,秦素已经杀到,滚滚刀芒笼罩了施宗曦全身上下。
施宗曦一咬牙,拼着被秦素一刀刺中小腹,身形掠至李玄都身旁,李玄都虽然能勉强御剑,但想要杀敌还是力有不逮,毕竟“剑咒”非同小可,不仅仅是让人身体僵直那么简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施宗曦握住插在他胸口上的“应帝王”,然后一声轻响,“应帝王”已经从李玄都的胸口拔出,只见剑身一片殷红,还有血水滴滴答答落下。
李玄都闷哼一声,胸口伤势开始缓缓愈合。
秦素见此情景,勃然大怒,出刀愈发凌厉。
施宗曦有了“应帝王”之后,也不再怕“欺方罔道”的锋锐,用出一路“君子剑”,迎上秦素。
儒门功法大多名称简单,如“浩然气”、“正气歌”、“君子剑”,少有修饰之词,不似道门那般动辄四五字,甚至六七字,可不意味着儒门的功法就差了,这路“君子剑”也是上成之法,固然比不得“天问九式”,可仗着她气机浩大,每一剑都势大力沉,倒也不分高下。
李玄都和李元婴俱是动弹不得,无法影响战局,却嘴上也不肯消停,李玄都率先发难:“老三,多少年了,你都想置我于死地,怎么到了今日才出手?”
李元婴冷哼道:“小贼,你该好好感谢张海石,若不是他,焉能有你今日。”
李玄都道:“二师兄的大恩大德,我自是没齿难忘,可惜你今天就要死在此地了。”
李元婴道:“你的秦大小姐未必就是施先生的对手。”
李玄都笑道:“胜负且不论,我只知道素素定不会抛下我独自逃走,可施先生与你非亲非故,若是不敌,只怕要逃之夭夭,只剩下你一人在此受死。”
李元婴冷笑道:“你修炼了‘太阴十三剑’,只怕坚持不了不久,就算今日不死,也是迟早之事,到时候沦为徐无鬼的剑奴,不知道你的秦大小姐还喜不喜欢你这个不人不鬼的行尸走肉。”
李玄都道:“你我同赴黄泉,这清微宗会落到谁的手中?二师兄做了宗主之后,只怕我得以跻身祖师殿中,受后世弟子香火供奉,而你却是沦为宗门叛逆,世世代代受人唾骂。”
李元婴道:“那也未必,六师弟天纵奇才,而张海石垂垂老矣,这宗主大位到底落在谁的手中,还犹未可知。”
就在此时,只听一个女子说道:“若论辈分,应该由我来做宗主才是。”
李元婴一惊。
李玄都一喜。
第一百九十七章 浩然正气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李非烟。
不过来人并非只有李非烟一人,还有一名老儒生,正是万象学宫的三位大祭酒之一,宁奇。
这也是李非烟迟迟没能驰援的缘由所在。
那日李非烟在城头对上了施宗曦,未出全力,可面对宁奇这位天人造化境的高手,却是如临大敌,整个人都紧绷到了极点。
在两人现身之后,秦素与施宗曦也不约而同地罢手。秦素和李非烟来到李玄都身旁,施宗曦则是扶起倒地的李元婴,帮他取下额头上的“无相剑”,退至宁奇身旁,面有惭色。
宁奇望向李玄都,道:“小李先生,今日之事是施宗曦自作主张,并非学宫本意,老夫此来,是为化解干戈,并非有意与小李先生为敌。”
李玄都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施先生好手段,险些要了我们二人的性命,若是让施先生得手,那么辽东秦家和齐州李家就不是结亲,而是喜事变丧事了。”
李元婴寒声道:“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攀扯上李家,你能代表李家?”
李玄都毫不客气道:“老三,你想当李家的家主,还得等老爷子仙去再说。在这件事上,老爷子都点头同意认可素素,你不同意你算老几?”
李元婴还要说话,就听李非烟道:“清微宗的事情是清微宗的事情,李家的事情是李家的事情,李道虚只是把玄都逐出师门,可没说不许他姓李。”
李元婴心知李非烟所言有理,只能轻哼一声,不再多言。
宁奇笑呵呵道:“大李先生和小李先生同是出自老李先生门下,理当亲如兄弟,怎可如此?不如给老夫一个面子,就此罢手。”
此时二人都已经无力再去相争,既然宁奇如此说了,便也乐得顺着台阶下来。
李玄都道:“日后我去帝京,再领教三哥的剑术。”
李元婴嘿然道:“为兄恭候大驾便是。”
李非烟始终沉默不语,只是心中暗自感叹。虽说李玄都已经离开了清微宗,但还是在清微宗中
举足轻重,让李元婴寝食难安,这兄弟二人若是都不肯退,注定要以一人黯然收场为结局。
李玄都望向宁奇,问道:“我此去辽东的目的,那日已经与大祭酒分说明白,是不是我坚持如此,学宫便要视我为仇寇,欲杀之而后快?”
宁奇摇头道:“这世上之人,各有念头,纷纷扰扰。一百个人就有一百个念头,更何况是偌大一座学宫?就拿道门来说,道门分为了正邪两道,正道又有‘四六之争’,而在清微宗中,还有大李先生和小李先生的‘三四之争’。我儒门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人想要向左而行,有人想要往右而走,还有人想要左右摇摆,中间骑墙,至于到底是谁想要置小李先生于死地,又是谁鼎力支持小李先生,想来小李先生应该心中清楚才是。”
李玄都点头道:“自然明白。”
宁奇又道:“这世上之事,并非一成不变。有些人说话,今日与昨日不同,明日又与今日不同,盖因立场而已。换而言之,脚下的三寸之地,决定了说什么话。江南士子反对与民争利征收商税,辽东军门反对裁撤辽饷,百万漕工反对海运,看似风马牛不相及,根本上的道理是一样的,征收商税是从江南世家的口袋中拿银子,裁撤辽饷是断了辽东铁骑的财路,一条运河更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算来算去,还是‘利害’二字。”
李玄都道:“大祭酒的意思是我李玄都此举有损儒门利益。”
宁奇笑了笑:“一人之利,是私利;众人之利,是公义;千千万万人之利,是家国大义。宗曦若是为了她一己私利而阻拦李先生,自是她的不对,可她为了公义,便没什么不对。有句话叫做‘各为其主’,不知小李先生认可否?”
李玄都沉默了片刻,道:“大祭酒所言,玄都虽然不能完全认可,但也无法反驳。”
宁奇笑道:“天底下最难之事,就是说服旁人,小李先生能不反驳,老夫就已经很是知足了。”
李玄都话锋一转:“方才大祭酒说各为其主,施先生若是仅仅针对我李
玄都一人,我自是无话可说,可施先生却是意欲将秦大小姐置于死地,这也合乎情理吗?”
宁奇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沉声问道:“可有此事?”
施宗曦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确有此事。”
宁奇轻哼一声:“你立刻返回万象学宫,禀明司空大祭酒,然后面壁思过。”
施宗曦低头道:“是。”
李玄都并不言语。
宁奇忍不住一叹,施宗曦虽然要比李玄都年长,若论心思和城府,也不逊于李玄都,但在气魄和胆识上却是多有不如。不过这也怨不得施宗曦,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施宗曦这些年来虽然做事不少,但终究不像李玄都历经起落后又从谷底慢慢攀爬上来,在许多事情上差了火候,就如战功赫赫的开国帝王与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守成帝王,可谓是天壤之别。这李玄都却是与年轻时的李道虚有七八分相似了,难怪江湖上将他与李道虚并称为小李先生和老李先生,相较之下,李元婴倒像是凑数的,少有人提起。
宁奇稍作沉吟之后,从袖中取出一本书册,说道:“既然是宗曦做错了事,那老夫还有一份小小薄礼,代她向小李先生赔个不是,还望小李先生不要嫌弃。”
李玄都淡笑道:“不敢当。”
宁奇继续说道:“此书乃是亚圣所传‘浩然气’的上篇,与‘正气歌诀’并称为浩然正气,小李先生是道门中人,所学庞杂,此时再去养气,定是难以有所成就,不过依照此法修习,却能强身健体,明心见性,压抑心中恶念魔头。”
李玄都闻言之后脸色微变,没有拒绝,道:“谢过大祭酒。”
宁奇将这本书册丢给李非烟,道:“小李先生,老李先生也好,老夫等一众老朽也罢,终究是老了,日后还要你们这些年轻后辈来主导天下,日后你若是去帝京,希望你能心存几分善念,不要把事情做绝,留有一线。”
李玄都默然不语。
宁奇带着施宗曦和李元婴转身离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秦宗主
宁奇走远之后,李玄都吐了口浊气,道:“好一个大魏满朝皆忠良。”
此时他还半倚在秦素的身上,秦素担忧他的伤势,问道:“不说这些,你的伤怎么样了?”
李玄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先回营地。”
待到李玄都等回营时,魏臻和皇甫毓秀已经退走,只剩下满地狼藉。
秦不一见秦素安然无恙,不由松了一口气,又见李玄都血染衣襟,肃容问道:“李公子这是?”
秦素半是抱着李玄都来到最大的一处帐中,将他平放在一张软榻上。
秦素正要说话,李玄都已是抢先开口道:“我的伤势不要紧,你不要太过担心。秦伯父已经把忘情宗交到你的手中,所以你不必一直在这里陪着我,先去外面安抚下受伤的弟子,不要寒了底下人的心。”
秦素犹豫了一下,起身离开营帐,向秦不二等人询问弟子受伤情况,吩咐道:“派人将战死的弟子觅地火葬,将骨灰和遗物带回辽东,让他们落叶归根。”
已经一番激战而略显狼狈的秦不二点头应下。
秦素带着秦不三、秦不四走向安置伤员的帐篷,受伤人员以补天宗弟子居多,还有许多忘情宗的女弟子正在帮这些受伤的弟子敷药疗伤。当年忘情宗的宗主还是韩无垢时,两宗就关系密切,在秦清身兼两宗之主后,两宗更是如一个大户人家的两房兄弟,来往密切,平日里都是以师兄弟师姐妹相称。
此时见秦素进来,一众完好弟子纷纷起身行礼。那些躺在病榻上的伤员们怎么也想不到大小姐这时会亲身出现在这里,能够动弹的人都挣扎着坐了起来,伤势太重的人不能坐起,也将头抬了起来,大多数人显得神情十分激动。
秦素没等这些人开口,已是双手往下虚压,道:“诸位都请躺下。”
“快躺下。”同样身上带伤的秦不三和秦不四也开口道。
一名忘情宗女弟子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秦素的身后:“宗主请坐。”
在李玄都升座太平宗的宗主之后不久,秦清便也把忘情宗的宗主之位传给了秦素,使得两人在身份上平起平坐,此事已经借着龙门府诸宗齐聚的机会通传天下,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