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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出了客栈。
他确实如同那黑娃子所说的一样。
向往江湖,却又畏惧江湖。
学了两天庄稼把式,算不得什么江湖高手。
可会,人已经从客栈里出来了,难道还能灰溜溜的回去,告诉大家无事发生,洗洗睡吧?
再看那位首领姑娘,于半空辗转跳动的方向,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提着手中家传宝刀,朝着那方向赶去。
番外 少年任侠(三)
雪夜,积雪颇深。
张金铜提着家传宝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路上。
他本就不算是会什么武功。
有个三招两式可以傍身,但于这轻功一道,且不说会,见都没有见过几次。
眼看着那姑娘首领灵动如燕,自己也想跟着学。
但总不能拿着梯子爬上房,回头下又下不来,岂不是更耽误工夫?
只能咬牙切齿的跟在后面。
一边往前走,一边琢磨这姑娘到底发现了什么?
一路跋涉,大雪路滑,又是连滚带爬。
抬头去看,早就已经不见了那姑娘的踪迹。
好在小镇子不大,沿着方向一路追去。
行不多时,正以为自己跟丢了,就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举目望去,就见得眼前是一处宅子。
在这小镇生活了二十多年,他自然不会不认识这个地方。
这是镇子首富邱老爷的家。
邱府!
“怎么会是这里?”
张金铜心头一跳,邱老爷是大户,放眼整个小镇,只有他家有江湖高手做护卫。
也因此,虽然老耿家的事情闹的人心惶惶。
可邱老爷却安之若素,全不担心会有江湖魔头找上门来。
甚至曾经放出狂言,若是这魔头敢来,便叫他来得去不得,正可以为大家除害。
心中念头落下,张金铜一时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可耳中那兵器交击的声音越来越大,好似越斗越是激烈。
终究是一咬牙一跺脚。
往前走,三步作两步就已经来到了门前,伸手轻轻一推,大门根本就是虚掩,一推即开。
抬眼望去,恍惚间张金铜只觉得自己好似是推开了一座江湖。
待等回过神来,定睛去看,就见到两道人影于庭院当中纷飞交手。
时而身形一转,腾空而起。
时而身形一顿,剑出如龙。
人影交手速度之快,张金铜只觉得眼花缭乱看不真切,凝神望去,这才确定,当中一人正是先前商队之中的那个首领。
那个用剑的姑娘。
对手则是一身白,因为动作太快,看不清楚样貌。
可这样貌似乎也不重要。
能够跟这姑娘打起来的,自然是那个魔头!
一刹那,张金铜猛地挥舞手中‘家传宝刀’,怒喝一声:
“贼子敢尔!!
“姑娘莫慌,我来助你!!”
话音落下,口中呜呜叨叨,疾步冲上前来,挥舞手中单刀要砍。
交手之中的两个人,自然是早就已经发现了张金铜的到来。
那姑娘眉头微微蹙起,使了个花招,身形已然后退。
留下那白衣人站在当场,迎接张金铜。
那白衣人也不知怎的,倒也未曾动弹,只是回头凝望。
就见张金铜咬着牙,闭着眼,满脸都是视死如归。
闭着眼睛,看不到脚下的道路。
倏然脚下一划,整个人翻身就要倒。
好在他到底是学过两天庄稼把式,别的不会至少还有个沉肩坠肘,四平大马的能为。
只是这当口,手中有刀,力道全都凝聚于到上,这马步一起,力道一偏,未曾仰面跌倒,却是头朝前冲,扑通一声,直接给跪在了地上。
他这一路冲来速度还快,跪下不算,余势不休,硬是一路滑到了那白衣人的跟前。
尚未闹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就听得那白衣人诧异开口:
“兄台,你我不过初见,何故行此大礼?”
番外 少年任侠(四)
张金铜一时羞愤欲死。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自己是想要斩妖除魔的,如今岂不是在这魔头面前奴颜屈膝?
当即努而抬头:
“好魔头,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何必出言奚落!?
“老子武功平平,却也绝不受你这等魔头欺辱!”
“好汉子。”
面前的白衣人闻言一笑:
“只是倘若在下当真便是魔头,尊驾这份滑跪而至,任凭杀剐的能为,也是让人啧啧称奇。”
他话音至此,却是不再看那张金铜,转而看向了一侧的女子。
轻轻一笑:
“姑娘可知,是误会在下了吗?”
“……”
那姑娘沉默半晌,微微抱拳:
“方才多有得罪。”
“倒是无妨。”
白衣人微微摇头:
“只是经过这番耽搁,怕是那真正的魔头已经走远了。”
张金铜听到这话,这才恍然大悟:
“不是你?”
也是到了这会,他方才敢抬头去瞅这白衣人样貌。
方才一来丢人,二来胆怯,属实是没敢抬头。
此时得见,雪夜之下,这人一身素白跟漫天飘雪融为一色。
年纪很轻,大概十七八岁?
还是一个少年郎。
皮肤白净,剑眉星目,俊朗姑且不提,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度在身。
言笑之间都禁不住让人心中生出好感。
这……是什么人?
就听这人笑道:
“自然不是我,实不相瞒,在下正是为了追这魔头而来。
“三日之前方才寻到线索。
“一路赶来,到底是误了时辰。
“待等寻到此地,这一家人……已经是……哎……”
说到此处,轻轻叹了口气。
来到了一具尸体的跟前。
张金铜也是到了此时,方才注意到这满院子,全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每一具都干瘪至极,扭曲至极。
比之老耿家的尸体,好似更加残酷几分。
“他的化血神功越发精深了……”
“化血神功?”
一直沉默寡言的女子,禁不住轻声开口:
“这是什么武功?”
“哦……沈姑娘有所不知。”
那人一笑,正要开口。
这姑娘的脸色顿时一变:
“你知道我是谁?”
“这……自然是知道的。”
白衣人轻笑说道:
“姑娘是出身自北川,看你出手,既有秋月门之清雅,亦有九玄宗之奥妙。
“当今之世,以此扬名者,在下只能想到北川心武会会主沈晨。
“此人父亲出身自九玄宗,母亲来秋月门。
“自幼得两家长辈许可,兼修于一身,创出了一门【九月剑】。
“想来姑娘便是这位沈会主的独生爱女,沈妍吧?”
“……好眼力。”
沈妍看向这人的眸光,不禁复杂。
方才赶来邱府,激怒之下未曾多言便已经交上了手。
可当看清楚对手之后,她就知道眼前这人绝非是出手杀邱府满门之人。
多打了几招,这人也处处相让,可她却看不清楚对方的来历。
本以为大家半斤八两,却没想到,自己倒是被对方看了个清清楚楚。
只是却又不明白:
“尊驾年纪轻轻,如何来的这般见识?
“你方才所说,化血神功,又是什么功夫?”
番外 少年任侠(五)
“姑娘出身自北川,自然是不知道这门昔年东荒魔宗的神功。
“实不相瞒,昔年东荒有魔门,名曰幽泉教。
“教内有宝典,名为【幽泉真经】。
“幽泉真经内又有数种传承,化血神功,便是其中之一……
“家父曾言,幽泉真经虽然算不得上乘。
“然而于血肉一道,有着匪夷所思之能。
“只是近二十年前,天衢城一战之中,幽泉教主被家……被人打死之后,这幽泉教又被东荒七大门派接连重创。
“当时便算是绝迹江湖。
“却不想,一年之前忽然有得化血神功的高手横出江湖。
“接连做下数场血案。
“我这才得了家父之命,前往追凶。
“说来惭愧,此人奸滑,手段狠辣,我虽然屡屡将其打伤,他却每每于关节之时,总能设法逃脱。
“我这才一路从东荒追至北川。”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白衣人叹了口气:
“若是我武功再高一点,心计再强一分,这北川边陲小镇上的惨案,便不会发生了。”
这一番话,张金铜倒是还不觉得如何。
沈妍却是听的心头震动。
看这年轻人年岁,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
便能够追杀一个修炼魔功的魔头。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其父又是何人?
能有这般家底见识,绝非寻常人物。
心念至此,便下意识的开口询问。
结果白衣人笑着摇了摇头:
“家父有严令,出门在外,不得用他的名头招摇撞骗。
“故此还请姑娘见谅。”
沈妍眉头微蹙,却也不愿让旁人为难,便轻轻点头,不再追问。
倒是张金铜开口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现如今该怎么办?
“这魔头出手狠辣,我辈侠义道中人,绝不能视而不见。
“当要斩妖除魔,还天地朗朗乾坤!”
“说得好。”
白衣人顿时赞叹:
“如此方才不负一身武功,不负大好韶华。”
“哼……”
沈妍冷笑一声:
“说的确实好听,可如今那魔头身在何处?这位少侠,可又知道?”
“算是知道吧。”
他话音至此,沈妍顿时一愣。
不等开口询问,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连忙抬头望天。
就听得一声鹰唳自头顶传来。
紧跟着疾风压下,这雪夜之中,一头神鹰倏然而至。
臂膀展开,庞大无比。
让沈妍心头狠狠一突,下意识的拔剑在手,以作防范。
“沈姑娘不必担忧。”
就听到那白衣人一笑,伸出手来:
“雪儿过来。”
那神鹰骤然落下,收起双翼降落在了白衣人的胳膊上。
他身上穿的单薄,这鹰爪本应该有开山裂石之能,却未曾损伤他手臂分毫。
兼且两者态度亲昵,神鹰用头在这白衣人脸上轻轻摩擦两下,紧跟着纵身一跃,于当空盘旋。
“雪儿乃是我家中老人。
“我未曾出生,它便已经随着我父行走天下。
“方才我在这院中查探,便让它去打探消息。
“现如今,已经找到了那人的所在。
“二位,事不宜迟,又是如何打算?”
番外 少年任侠(六)
雪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
大雪山上,三道人影跋涉前行。
张金铜看着夜下白雪,茫茫皑皑,心中也跟着有些迷茫。
自己这就跟着来了?
往前走,既是江湖,也是深渊。
今日这雪山上是上得,下不下得去,却是难说了。
不过这份心思在看到那白衣飘飘的年轻人,以及冷若冰霜的沈妍之后。
却又强行压在心头。
有这两位在,想来那魔头也未必能够如何逞凶。
此行若是有机会,在这魔头的身上砍上两刀,哪怕此生再不入江湖,待等韶华老去,儿孙绕膝也能跟他们说说,爷爷当年的英雄事迹。
如此方才不枉于这天地之间,行这一遭。
他一路胡思乱想,想七想八。
却不知道,那白衣人和沈妍对视之间,彼此眸光也是略有惊讶。
这张金铜武功平平,非要说的话算是学了两手庄稼把式,但是看他提气运气,全然一窍不通。
根本就是一个门外汉。
偏生这一路上山,竟然未曾如何落下。
虽然白衣人和沈妍都不曾施展轻功,可是这份绵长的气力,却是实打实的。
让人禁不住刮目相看。
只是对视之间,沈妍嘴唇翕动,束音成线,传入那白衣人耳中。
“你带他来作甚?
“他虽然有些气力,可终究不通内功。
“此行来这,若是有了差池,岂非害了无辜?”
“姑娘看着冷若冰霜,却是侠义心肠,在下佩服。”
那白衣人嘴角勾起,微微一笑。
沈妍脸色一沉:
“哪个与你说笑?”
“姑娘莫慌,这位仁兄说不得会有大用。
“且看就是。”
白衣人举目看去,沈妍还要再问的当口,就见他轻轻挥手:
“到了。”
沈妍一愣,以她的内功修为,这白衣人说地方到了,她竟然未曾察觉到丝毫异样,心头不禁一跳。
然而抬眼望去,却不见魔头踪迹。
忍不住又看了那白衣人一眼。
却见他负手而立,皑皑白雪之上的白衣人,衣袂飘飞,好似要随风而去。
沈妍心头一突,却又忍不住暗生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