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又长长吁了口气,接着道:“那日在西湖你是因为我才得罪‘银枪公子’边小候的。白小姐和邱姊姊都在帮你想法子,我心里对她二人只有感激,怎会另有他念?”
说到这里,妙目中露出脉脉柔情,正色道:“天涯哥,今晚我也要让你明白,其实我的心早已属于你了。自今而后,你要怎地便怎地,让我跟着也成,不让我跟着也成,我一切都听你的。只求你别抛弃我,别不要我了。”
叶天涯没料到她竟会说出这般话来,也是呆得一呆,不知说甚么好,只见她将桌上那件背心拿起来递在自己手中,又一字字的道:“快穿上罢。天涯哥,别忘了我先前说过的话:生是叶家人,死是叶家鬼!”
她说到这一句,突然间双颊红晕,娇羞无限,一低头,出门而去。
叶天涯怔怔的独坐灯前,思前想后,不由得呆了。
***
次晨一早,叶天涯带同牛真儿乘马来到“四海客栈”,探望邱灵卉。本来他自觉心虚,却见牛真儿神色如常,巧笑嫣然,浑不以自己与白芷之事为意。
邱牛二女曾在泰和城中见过,此番再晤,均是不胜之喜。拉手说话,极是亲热。叶天涯在旁反而插不进口去。
他望着房中的两位俏佳人,又是羞惭,又是窃喜,一转念间,暗忖:“也不知柳大哥一行人离开颖州没有?他一再劝我提防安平候府,昨晚更是让真儿妹子转告我欧阳知府之事。若非肝胆相照的好朋友,怎会如此坦诚?”
双姝并坐床沿,说了好一阵子话。
邱灵卉忽然白了叶天涯一眼,叫道:“喂,我替白芷妹子送东西给你,说来也算是个很大的人情了。可否劳烦叶少侠,请吃一顿好一点儿的早餐?”
牛真儿也拍手笑道:“是啊,是啊。天涯哥你也真是的。昨晚居然只请邱姊姊独个儿在房里吃牛肉面加鸡蛋,那可不成。嘻嘻。”
叶天涯放下茶杯,从椅上站了起来,红着脸道:“这样罢,咱们去大堂吃早餐吧。”邱牛二女相顾而嘻,眉花眼笑。
三人来到楼下大堂。
客店中掌柜的、店伙见叶天涯和两个美貌如花的女郎相偕而出,均是暗暗纳罕。
吃过早饭后,叶天涯心想:“我得去瞧瞧柳大哥走了没有。还有,也不知宋掌门有无苑老贼的确切消息。事不宜迟,我也该早作计议。”便对邱灵卉道:“邱姊姊,兄弟还有些事情要办,暂且失陪了。”
邱灵卉秀眉微扬,似笑非笑的道:“啊哟,看来是有人要过桥抽板,东西到手之后,便想撇下我不理了,是也不是?”
叶天涯忙摇头道:“不是。待我办完了事,再来探望。”
牛真儿接口笑道:“天涯哥,你放心去吧。邱姊姊跟你开玩笑呢,我俩已经说好了,由我陪她去玩儿。”
当下叶天涯和二女别过,匹马来到城北“兴隆客栈”。不料向店家打听之下,柳铁山等三人早早便已离开颖州,首途北返了。
他又快马来到百顺镖局拜会宋玉福。冯少飞、邵彪二人亲自接入。
这时镖局已歇业,不少镖师、趟子手俱已遣散。叶天涯见门前旗杆上光秃秃的,镖旗已收起,随着冯少飞、邵彪经过空荡荡的大院时,望着墙壁上“以武会友,专保客商”八个大大的黑字,不禁暗笑:“为了所谓的‘王莽宝藏’,连正经镖行买卖也不做了。看这势头,金枪门决计是要倾巢而出了。”
宋玉福、郑天豪师兄弟在客厅外相候。略行寒暄,让进门去。
宾主坐定献茶,待仆人离去,郑天豪放下茶碗,微笑道:“叶兄弟,你来得正好,我师兄正要派人去请你呢。你一早前来,想是也听到甚么消息了吧?”
这时客厅中只剩下叶天涯和宋郑二人。
叶天涯也放下茶碗,道:“小弟也听说苑文正那个狗贼极有可能在黄山一带。这个消息倒是与前日贵派打听的差不多。”
宋玉福一笑,道:“消息确是不假。但你可听说,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叶天涯一惊,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宋玉福淡淡的道:“浙东五老、湘西排教的七名堂主、桐柏派的吴老七师徒六人、玄都观的五名道士,还有金刀寨的一十三人,目前已知的,一共死了三十六人。虽然都算不得江湖上了不起的脚色,但要杀死这些人,也非易事。看来黄山脚下,可不太平。”
郑天豪接口道:“师兄,别个儿我不太清楚,但那玄都观的青木道人一套七十二路‘落梅剑法’甚是了得,在江湖上名头不小。听说这次也身首异处,死得好惨。”
叶天涯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怔了片刻,才道:“宋掌门,你待怎地?”
宋玉福道:“这么多江湖中人死在黄山一带,说明宝藏传闻不假。苑家父子和四象门的人必在黄山附近。”
他顿了一顿,脸色忽转郑重,问道:“叶兄弟,大家是自己人。咱们明人不作暗事,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究竟和神拳曾泰有何渊源?”
叶天涯一凛,说道:“什么?”
宋玉福缓缓说道:“神拳曾泰乃昔日数一数二的顶尖儿高手,更是江南‘烈焰堂’的主人。这几年此人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宋某怀疑尊师便是曾泰!”
叶天涯一怔之下,向郑天豪瞧了一眼,心想定是你告诉自己师兄的,笑了笑道:“宋掌门,郑大哥,两位可都猜错了。在下可没那个福份,能做曾前辈的弟子。”又道:“神拳曾泰乃是一位堂堂的大英雄,倘若他老人家当真在此,自会现身相见,又怎会不肯出来见人?”
宋玉福点头一笑,道:“不错!曾泰是个正大光明的汉子,决计不会藏头露尾。看来确是我郑师弟猜错了。”顿了一顿,皱眉道:“实不相瞒,敝派决计明儿一早动身。叶兄弟,既然尊师一直不肯露面,我们也不等了。你若肯明日随行,便回去收拾一下。否则的话,敝派便先行一步。贤师徒到黄山之后,再与敝派设法联系也成。总之,咱们是友非敌,当初的联手之约不变,尊意若何?”
叶天涯尚未答话,郑天豪又接口道:“叶兄弟,苑老贼决计隐藏在黄山。你若想报仇,现下不去,更待何时?”
叶天涯胸口热血上涌,伸手在大腿上一拍,咬牙道:“不错!我一定要报仇!”
四十一、京师之行(四)
四十一、京师之行(四)
宋玉福怔怔的拿着茶碗,仰起了头沉吟。他眼盲已久,这时双目翻白,显得神情甚是阴郁。
郑天豪笑道:“师兄,叶兄弟师徒若是能跟咱们一齐去黄山,那可太好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师父是武林中哪位高人么,这回自可见到啦。哈哈。”
宋玉福微微一笑,转头道:“那就这么说定。叶兄弟,相烦转告尊师,他老人家如肯屈驾,明日卯正,咱们在城南门外会齐如何?”
叶天涯心中一动,寻思:“我可是匹马单枪,哪有师父同行?不过听宋掌门之言,黄山一带凶险之极,此去九死一生。我要不要跟他师兄弟说实话?”转念又想:“牛叔叔、芷妹、柳大哥、邱姊姊都提醒过,江湖风波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是小心为妙。”
于是敷衍道:“这个……其实小弟自个儿可做不得主,还得回去禀明家师才成。这样罢,若然明早卯时见不到我师徒,贵派暂且先行一步,不必再等。我们会尽快赶去的。横竖咱们约好怎生联络,在黄山相聚也是一样。”
宋玉福点头道:“也好。”
三人又说了一阵,叶天涯起身作别。宋玉福道:“叶兄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敝派已备足盘缠,贤师徒便不必多所准备了。至于随身衣物和兵刃,你们瞧着办罢。”
出了镖局,叶天涯纵骑来到四海客栈,又回到牛记茶馆,却不见邱灵卉和牛真儿。
他本拟向牛朴一家三口和邱灵卉话别,却找不着二女,心下颇感奇怪。
于是隔着柜台与牛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他已决定明日随同金枪门一干人赶赴黄山涉险,但又不愿牛朴担心,因此绝口不提报仇之事,只说自己打算外出游玩一阵子云云。
牛朴只道他少年贪玩,自亦不以为意,又见他端着茶杯却不喝水,不时转头向门外张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笑眯眯的道:“小重,你别着急。适才那位邱姑娘和真儿在茶馆说了一会儿话才出去。我估计她俩没这么早回来。”
他侧头想了想,又道:“对了,我猜她二人极有可能是到真儿舅舅家瞧那个没出息的败家子去了。还有你婶婶,刚才回来时哭得泪人一般,拿了银子说是作诊金的,现下又去她弟弟家了。”
叶天涯奇道:“舅舅家发生了甚么事?”
牛朴冷笑一声,微微撇嘴,道:“还不是你婶那不学好的内侄,也就是前些日子成天来茶馆跟阿丰、阿喜几个伙计厮混的那个败家子。哼,活该这小子自作自受,听说是昨天夜里被赌场的人打断了双腿,变得痴痴呆呆的。你婶婶说看样子至少半年也下不了床啦。”
叶天涯一愣,道:“牛叔叔,你是说刘春明大哥被人打伤了。怎么回事?”
牛朴撇嘴道:“那还用问?这小子既是在赌场被人打断了腿,自然是赌博时输得多了,欠债不还。还能怎地?”
叶天涯想起前日刘春明拿着两张画像来见自己之事,暗暗嘀咕:“该不会与这件事有关吧?”
过了好一会,门帘掀处,众人眼前一亮,只见一红一绿,两个美貌女郎并肩走进茶馆。正是邱灵卉和牛真儿。
叶天涯快步迎上,问道:“刘大哥的伤怎样了?”
牛真儿眼眶中充满泪水,哽咽道:“赌场的坏人下手忒也狠了。表哥还剩下半条命。大夫说以后只怕……要变成又呆又傻的残废了。”
邱灵卉轻轻拍她背脊,悄声道:“真儿妹子,还是上楼再说罢。”她环顾堂内,向叶天涯使个眼色,道:“咱们到你房里吧。有件要紧之事,须得好好儿商量商量。”
挽着牛真儿手臂,径行上楼。
叶天涯呆立不动。
牛朴奇道:“咦,小重,还在这儿干吗?”
叶天涯见他嘴角似笑非笑,脸上神气古怪,游目一瞥之间,又见阿喜、阿丰等伙计和几名客人或偷眼相觑,或目瞪口呆,显是均为邱灵卉的风姿所慑。他一阵心虚胆怯,讪讪道:“牛叔叔,我……”
牛朴眨一眨眼,笑道:“这位邱姑娘和真儿倒是很像一对亲姊妹,日后定能相处和睦。小重,你不用多说啦。赶紧上去瞧瞧吧。”
叶天涯尴尬一笑,当下红着脸,一步步上楼。
邱牛二女对坐在桌边相候。见他施施然进门,一齐站起。
邱灵卉双蛾微蹙,道:“怎地这么久才来?茶馆里人多耳杂,这件事若是弄不明白,只怕后患无穷。”
叶天涯一怔,问道:“甚么事?”
牛真儿道:“天涯哥,适才我和邱姊姊从舅舅家出来,半路上被三个流氓跟踪,幸亏邱姊姊机灵,将那三人引到一个小巷子都打晕了。我俩这才脱身。”
叶天涯皱眉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在大街上跟踪你们?”
邱灵卉向他白了一眼,说道:“真儿妹子只说对了一半。其实那三个流氓中的头儿叫做‘扳倒山’陶虎,是从四海客栈便开始跟踪我二人的。只是当时我俩骑马,他们是徒步而行,没能跟上。陶虎这厮一路打听,这才找到茶馆来的。后来真儿妹子的娘回来取银子替其内侄垫出诊金,我俩跟着去瞧瞧她表哥伤势,这三人便又从茶馆一路跟踪至刘家。”
牛真儿惊讶道:“邱姊姊,原来你早发现有人跟踪咱俩了。可是,你为何到最后才动手?”
邱灵卉一笑,道:“妹子莫怪。我是想弄明白这三个家伙究竟是冲着你,还是冲着我来的,有没有别个儿同伙,这才迟迟没有动手。”
她星眼斜睃,向叶天涯道:“适才我使个小小手段,逼问那个小头目陶虎,才知道原来昨晚在赌场打伤刘春明的那个‘独眼龙’平七,也是这厮的手下。压根儿便是此人指使平七干的。”
叶天涯情知邱灵卉貌似一个娇怯怯的柔弱女子,其实却是一个经验丰富、手段了得的老江湖。拾夺三五个破落户子弟自是易如反掌。否则何以年纪轻轻便做了天星帮的总管、副帮主?
邱灵卉见他皱眉沉思,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指了指桌上两张肖像,又道:“这是你和真儿的肖像。我听真儿妹子说,你曾经在他表哥手里见过,瞧瞧是不是一模一样?”
叶天涯陡地动念,失声道:“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