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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如鼻尖闻到一股清香，面色也是大变，怒道：“滚开，都滚远点。”
一众元士莫名其妙，却是不敢违背湛如，潮水般向后退去。
戚长征好似没看见身旁的变化，眼睛只是看着寂灭，笑道：“喝一口行了，再多你也受不住，往伤口涂抹些，等会还要与你正式的战上一场。”
寂灭哪里舍得将这蕴含着无比浓郁的龙灵之力宝物用来疗伤，想要收起来，又觉得犯了贪戒，还给戚长征又实在是舍不得。
戚长征笑了，说道：“你心中这佛还修的不到家啊！按我说，给了你的就是你的，要怎么处理都随你，顺心而修才好，遵守那么多的教条，苦的是自己，很没意思。”
寂灭眉头微皱，貌似在念叨着“顺心而修”这四个字，片刻之后，似有所悟，收了玉瓶，面露微笑，合十道：“师叔佛法高深，寂灭是不如的，这顺心二字可不就是寂灭的修行之路，受教了。”
戚长征拍了拍他的肩膀，席地而坐，寂灭好似微微一怔，随即面露笑意也自随地而坐，戚长征让他躺下，他便躺下。
一坛子龙晶液猴儿酒，至少往他胸口倒了半坛子，血液便不再流，尔后创口肉眼可见的收缩，寂灭吃痛，咬牙不说话。
戚长征嗤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肩道：“你这境界还不到家，当年我的肩膀被剧毒之箭射穿，毒素侵入骨髓，需刮骨方能清除毒性，有一位叫华佗的大夫便为我刮骨疗毒，可不比你这小伤来得痛苦，却哪里会像你这般咬牙切齿。
当时的我手持佛经，始终沉浸在佛理之中，根本就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
戚长征改编了关二哥的“刮骨疗伤”典故，套用在自己身上，倒是让寂灭大为赞佩。
戚长征回头对着湛如笑道：“湛如师兄，往事随风便让他随风飘散，您老的年纪估摸着做了因的爷爷也不为过，了因唤师兄有些不妥当，却不愿行那拘束之事，湛如师兄若是肯移步饮酒，了因师弟也是很开心的。”
湛如的面色早已在戚长征赠予寂灭那个玉瓶之时就已恢复如常，寂灭宝相突显，已有破境的征兆，对寂灭破境增加了期许。此时见戚长征相邀，态度很是随意的模样，却是心境放松了下来，当真移步坐到戚长征身侧，接过他递来的酒坛豪饮。
当真是豪饮，酒坛子就没离开过他的嘴，寂灭疗伤剩下那半坛子酒全进了他的肚子，喝罢，还笑了笑，道：“既有同门之宜，湛如是师兄，喝光你这半坛子酒也不算犯了贪戒。”
戚长征与湛如并没有多少接触，还不知道湛如是什么性格的人，此时见他也有风趣的一面，也是感到有趣，笑道：“师兄所言甚是，了因本是师弟，这等好酒赠予师兄喝也是应当，只是，美酒虽好，可不多了啊！”
戚长征说着脸就发苦，接着道：“换作以往还成，了因能到那青鳞的山谷偷些龙晶液泡酒，现在不成了，青鳞看的紧，没有下手的机会……说来也怪，最近时常听闻妖族伤人之事，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
湛如面色也是一变，道：“不单是我青云国如此，东泰国与南堰国的妖族也是如此啊！师尊与武阁觉能师叔亲自前往东泰国查探，寺里长老也与你师尊去往南堰国，已是去了有些日子了，若是所料不差的话，很有可能是妖族要大举来犯。”
戚长征愣了愣，随即便想到青鳞的态度转变，又想到那化形灵兽爆熊与七尾灵狐，当即寒毛直竖，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好似穿越了重重山林，向着那山谷透视。
他真想回头去听听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人妖有别，哪怕青鳞再看重他，毕竟身为妖族一员，若是当真妖族入侵人族，很有可能现在的朋友就是将来战场上的死敌。
第三百零三章：雷锋威名
“通天山脉！！”
戚长征忽然想到通天山脉，背脊冰凉，冷汗瞬间打湿了后背，再也没有与寂灭较量的心思，回过身来道：“师兄，此时在青鳞的山谷便有一位化形的爆熊以及一位七尾灵狐存在，我适才便是从山谷出来，青鳞对我的态度也似有转变，师兄当谨慎。”
湛如也是猛地站起身来，震惊的道：“竟有此事！”
戚长征点点头，面色沉重，大是大非上，他自然是站在人类的一边，“寂灭，我们的较量要推迟了，我打算前往通天山脉一行，那里是妖族的乐土，猿始部落也是搬迁去了那里，若是……我现在无法判断猿始部落的立场，青山是灵王养子，灵王应当不会背弃了人族才对……”
湛如摇摇头，说道：“道佛尚且争斗不休，何况非我族类，你去往通天山脉也当谨慎，妖终究是妖啊！”
戚长征合十一礼告辞，跃上飞行舟就待离去，却是猛地一怔，回头对湛如说道：“师兄说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依师弟浅见，这道佛之争不争也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此非常时期，囊外必先安内啊！”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囊外必先安内！”湛如沉吟许久，回身对寂灭道：“师尊前往寺里，你养好了伤，不可离开德行阁，更不可试图打探山谷，可记得？”
湛如了解自己的弟子，叮嘱了一番，又命寂行传讯召回青龙陵试炼弟子，封锁青龙陵的出入口，不允许任何弟子进入，方才赶往虎咆寺。
寂灭胸前的伤口已结疤，翻身坐起，目光望向那片山谷的方向，久久无言。
戚长征原想即刻返回汤口镇，再一想便向着皇宫的方向飞去，人族极有可能将要面临妖族入侵，青云国皇室大多凡俗中人，估计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匆匆转向，赶往皇宫，心里被这则惊天动地的消息占据，已是忘却了前来青州城的主要目的。
飞临皇宫，便看见高耸的城墙无数的强弩指向了他，当即大喝：“速去禀明宇文国主，了因来访。”
下方传来声音：“无关人等不允许接近皇城范围，速速离开，否则强弩无眼。”
戚长征怒道：“他娘的，老子是琅琊府戚长征，乃是宇文妲己小公主的至交好友，还不去禀告你们国君，若是耽误了大事，杀了你们也承担不起。”
身下传来议论声，片刻之后，原先的那人说道：“职责所在，还请了因禅师离开皇城范围，若有要事，当从皇宫正门申报，获得许可方能进入。”
戚长征大怒：“我他娘的帮尉迟战夺回东青州领土，斩杀了东泰国敌军主帅完颜烈，乃是大功在身之人，见宇文烨一面还这么麻烦。”
身下议论声瞬间变大，数声询问都带着惊喜，无不是在问他是不是雷锋。
戚长征怒骂：“我他娘的就是助人为乐的雷锋爷爷，还不去通报你们国君。”
这下热闹了，皇城上下充满了呼喊雷锋的声音，那爆锤胸口的闷响声戚长征看得都为他们肉疼，却也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回应，一具具原本指向他的强弩片刻便转移了方向，更有几名将士争先恐后的冲向了皇宫。
戚长征看到这一幕也是苦笑，“雷锋这个名号在青云国将士心中比他戚长征本名好使多了。”
不一会儿，就见皇宫跑出几人，当先一人竟是尉迟战，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的青州城。
尉迟战向他挥手，他便直飞皇宫，落到地面，尉迟战上前就是一拳捶在他的胸口，戚长征知道这是战场的礼仪，也是一拳捶在他的胸口。
尉迟战很开心，哈哈大笑着就搭着戚长征的肩膀向着皇宫走去，边走还边向身旁的大臣们介绍戚长征就是鼎鼎大名的雷锋同志。
走了没多远，就看见高高的台阶上首，宇文烨走了出来，一帮文臣武将跟随在后，尉迟战收敛了笑容，上前两步喊道：“恭迎国主。”
身周的大臣便都弯腰恭迎，戚长征并不高大的身躯就显得鹤立鸡群了。
几年不见宇文烨，这当了皇帝的人就是不一样，举手投足间满是威严。
戚长征观察着宇文烨，宇文烨也在打量着戚长征，见当年拐跑了小公主的他已是成长为一名阳刚挺拔的成年人，与当年的稚嫩相比多了一份稳重，那双狐狸眼却是没什么改变。
宇文烨想到小公主对戚长征的评价，特意多看了他的狐狸眼几眼，半眯着眼可不就是一头狡猾的成年狐狸，却也是露出了笑容，说道：“雷锋，你是我青云国的功臣，我宇文烨与你也是旧识，但你拐了我的妲己，功过便也相抵了吧，且上前来，与我好生叙话。”
大庭广众，戚长征也不会失了礼数去，合十一礼，方走上台阶。
这一刻，戚长征很满足，享受了一回什么叫万众瞩目，眼前的大臣们就不说了，远处站在皇城上的将士们还在敲打着胸口，距离这么远，还能听见那延绵的闷响声。
参过战的戚长征能理解这些将士的感情，赶得急，也没来得及看清那些将士的面孔，不知他们之中是否有着当年一同守城的那些将士，心情却是颇为激动，回过身狠狠的敲打了几下胸膛，远处的声响便增大了一些。
看着那不敢大声欢呼的将士们，戚长征激动之余却是心情沉重了起来。
若是妖族当真暴乱，已是深入青云国各处原始森林的妖族，可不就是需要这些将士们抵御，到那时，还不知道能有几位曾经共同守城的将士能留得性命。
进入皇宫，也没有心情打量富丽堂皇的宫殿，入座便直言来意。
宇文烨听了戚长征的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皇宫大殿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尉迟战从众多的大臣之中站了出来，说道：“禀国主，雷锋所言并非妄言，尉迟自东青城撤军，一路归来所见所闻妖族侵袭村镇事件比之从前增加了许多，尉迟没有禀报此事，是尉迟失职之过，国主降罪。”
宇文烨没有开口，沉思着，手掌无规律的拍打着扶手，许久方道：“道佛之争激烈，我青云国子民死伤无数，可叹我身为国君却无能为力，妖族若是当真暴乱……”
宇文烨没有往下说，戚长征能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说道：“了因另有隐情禀告国主，只是……”
宇文烨挥了挥手，身旁手持拂尘的老太监尖着嗓子嚷：“主谕，退朝！”
內宫，宇文烨与戚长征相对而坐，尉迟战似一尊门神站在殿外，让戚长征感到不解的是，适才那位喊退朝的老太监竟然就站在宇文烨身后，耷拉着眼皮的双眼似睁非睁，昏昏欲睡的模样，古怪的是宇文烨还视而不见。
戚长征瞥了老太监几眼，宇文烨微微一笑，竟是对着老太监和颜悦色道：“海公公，你且坐下歇息吧。”
“海公公？鹿鼎记？”戚长征无语。
海公公睁眼对着戚长征一笑，阴森得很，却是径直走到一旁坐下，宇文烨道：“了因禅师有话直言，海公公侍奉宇文皇族数代，父皇西去，海公公便随烨身侧，皇兄与我，还有妲己，我们三兄妹都是海公公照看成长，皇兄的一身修为便是海公公教授。”
戚长征一惊，宇文宕功法怪异，堪比融元中上境的大修士，却是这海公公传授，稳妥的就是传说中大内高手啊！当下也不敢失了礼数去，合十一礼，方与宇文烨说话。
异族入侵，此事非同小可，戚长征也是难得的正经，就听他说道：“国主，你知我乃经阁首座座下三弟子了因，可知我还有另一重身份？”
宇文烨想了想，笑道：“便是雷锋！”
第三百零四章：宇文烨的条件
戚长征正经不起来了，也是笑着说道：“雷锋化名而已，长征还是长征，现在形势危急，长征也不隐瞒国主，我另一重身份便是松鹤观土峰峰主。”
宇文烨猛地瞪大了双眼，就连那海公公也是睁开了双眼。
“所言当真？”宇文烨很是惊讶的道。
戚长征点点头，道：“非常时期隐瞒无谓，长征坦诚身份便是打算做一回中间人，长征也是最合适的中间人人选。
经阁待我不薄，松鹤观亦有厚待我之人，道佛开战，长征规避情非得已，如今妖族入侵已有前兆，长征浅见，不论道佛双方，仰或是宇文皇室都当摒弃前嫌，众志成城，以对应即将到来的妖族侵略之战。”
宇文烨许久未出声，也不知是被戚长征的身份所惊还是其他，戚长征也没有再多说，安静的等候宇文烨的决断。
许久，宇文烨肃容望向戚长征，说道：“妲己与你亲近，我亦不拿你当外人，有些话或许说与你知最为合适。”
戚长征道：“国主请道来。”
宇文烨再度沉吟，好似在衡量利弊，尔后道：“佛门元士作乱，我青云国民众苦不堪言，烨有驱逐之心，也曾命尉迟传讯松鹤观，望松鹤观与烨配合驱逐佛门元士，可惜至今仍无音讯，你既是松鹤观土峰之主，可明了原因？”
戚长征道：“先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