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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龙静静看着他的侧脸,一支烟抽完,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轻轻抚平紧皱的眉头,姜九龙幽幽道:“颜如玉身处险境,你绞尽脑汁的想要救她,换成是我,你会不会来救我?”
“要真是你,我就不发愁了,魔王吞了你,你也能从他肚子里跑出来。”
姜九龙气恼道:“我不出来,你要救我。”
“别捣乱,让我好好想想。”戚长征又燃起一支烟,边思考边说:“眼下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就是那些神王鲛人和魔龙,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担忧他们进入修元界,现在又担忧他们还在冥界,真是矛盾啊……走吧,先去找冥童问个明白再说。”
“不去。”姜九龙噘着嘴,“你都不救我,还嫌我捣乱。”
戚长征手心又痒了,克制着打屁股的冲动,温和道:“不耍小性子,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可要比颜如玉重得多,我一直是把你当成儿女对待,你也不想想,我能眼看着自己的儿女出事吗?”
“我不要,我才不要做你儿女,我要做你道侣。”
戚长征克制不住了,“啪”的一声脆响,说道:“这种话不能再说,从你出生不久我就遇见你,那时你想吃我,我想杀你,然后看着你一点点长大,又从男人变成女人,不管你以后是不是还会有变化,我都会把你当成儿女看待。你的心思我知道,但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心思。
你以为对我的感情就是男女之间的爱情,其实不是,你和我亲近,在乎我的感受,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姜九黎那个家伙虽然名义上是你的父亲,却从来没有给过你父爱,你从我身上得到的就是父爱。
人类的情感十分丰富,你成长太快,少与其他人类接触,才会把对我的感情误认为是爱情。你想想金忆对我,王妃对我,包括阿紫在内,都是依恋我,想和我在一起,那是因为她们从我身上感受到父爱,你也是这样,等你多与其他人类接触,你就会明白感情的不同。”
“真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戚长征坚定的道,接着说:“先收我入神域,边走边说。”
“哦。”姜九龙张嘴吞了戚长征,飞身而起。
“你看,你要是真的对我是爱情的话,就不会张大嘴吞了我。”
“为什么?”
“用人类的眼光看,有一张大嘴很古怪,但是以妖族的眼光看,很正常,你张嘴就吞了我,说明你并不在乎我对你大嘴的看法。”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在乎你的看法,甜甜也说过不能在你面前张大嘴,只是我一下子忘了。”
“就是这样啊,甜甜说的,不是你发自本心的,所以你会在天金仙阵放出敖北之时背着我张嘴,那是你还记得甜甜对你说的话,可离开天金仙阵那会儿,包括现在你就忘记了,这说明你并不是本心在意。不信你像忆儿王妃她们那样叫我一声义父,你看看是不是很顺口。”
姜九龙想了想,尝试叫了声义父,紧接着就蹙起眉头说:“哪有顺口啊,古怪才对。”
“你不懂了吧,其实你心里很早以前就想叫我一声义父,只是你分不清对我的感情才会迟迟叫不出口,你现在叫了第一声觉得别扭,等你多叫几声你再看,肯定会越叫越顺口。不信我们打个赌,你要是叫了一百声义父之后,要是还觉得别扭,那就表示我输了。”
“好,我叫了一百声义父要是还觉得别扭,那我就要做你道侣。”姜九龙说着就开始叫:“义父,义父,义父……”
戚长征满脑门黑线,赶紧叫停,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叫一百声义父是在正常状态下,你这么刻意的叫那不算,说明不了问题。”
“可我觉得叫了几声义父就不是那么别扭了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
………………………………
东海神龙阿木觉得不大对劲,前日虚空阵眼就已布置妥当,前来复命却是未曾收到龙王回复,今日敖北传讯通过他与龙王交流,等候许久却是依旧未听得龙王回复,阿木不由感到着急,却又担心龙王是在修炼当中,不敢多出声打搅,只能先行回复敖北要其等候。
敖北也觉得奇怪,龙王在他离开东海龙宫前还曾叮嘱他回报玄冥仙阵情形,当是在等候他回馈消息才对,阿木通过镇守虚空法阵神兽传回来的消息却是让他等候。
他仔细考虑过后,便按照戚长征的说法传音阿木,并将冥界形势相告,要他回禀龙王,尔后便传音敖南与敖西,速速前来北冥海汇合共同进入冥界。
敖南与敖西听闻魔王在冥王殿,无二话,立刻启程汇合敖北。而阿木在收到敖北传音之后,再度联系龙王,却依旧未曾得到回应。阿木琢磨片刻,便让金水火三神龙迅速去往褐黑山脉、墨龙海以及西南交汇处,协助三处神兽探寻有可能进入修元界的魔龙踪迹。
幼年龙王没有经历过二三十年前那场妖族入侵修元界动乱,青龙圣兽与黑袍龙王传承给他的记忆中也没有过多讲述那一场妖族入侵之乱,毕竟在圣兽与龙神的眼中,小小神兽主导的妖族入侵很难令他们刻意关注,更不论在妖族入侵修元界末期,曾经在修元界中部小范围内发生的那场冥修作乱。
所以龙王指令只针对魔族大军借道冥界的那三处地域,而在距离青州城不太远的镇魂山就被龙王无视了。久在龙域的阿木只会按照龙王的指令行事,他对于修元界的了解还不如幼年龙王,他连镇魂山在哪里都不知道,更不谈留意。
镇魂山,二十年前的鬼泣山,亦可称之为五指山,地势诡异,五峰山势形如鬼爪朝天,终年阴风呼啸,鬼哭狼嚎,阴风蕴含冥界气息,修士久留伤其识海,被青云国修士视为禁地。
二十年前,就是此地裂开一道缝,无数冥修自裂缝闯入修元界,所幸裂缝狭小,能由此进入修元界的冥修修为低微,并没有给修元界中部带去太大的损害,后被人类修士元士尽数灭杀。
修士改动地势,封堵裂缝布下镇魂法阵,五指山亦被五行巨峰取代,又有元士耗费五年朝夕诵经,终将裂缝完全封堵,呼啸经年的阴风也随之消散,鬼泣山由此更名镇魂山。
鲛人入侵修元界期间,青云国修士元士尽数退避,此地无变化;驱逐鲛人离开青云国战事初期,此地曾作为开启九品封神法阵的一处阵脚,也无变化;鲛人离开青云国之后,曾有虎咆寺讲经阁元士前来此地查看,依旧没有变化。虎咆寺重建,讲经阁便也搬迁离去,镇魂山便成为一处无人问津之地。
敖西敖南敖北肆虐魔界那几日,魔王与魔龙不见踪迹,神王鲛人罕有见到。而在天涯无尽阴寒深涧,位于魔界与冥界界域处,有着超过千位的黑影汇聚,无声无息。
魔王进入冥界,并控制冥王之后,风雷二冥童护送颜小丫曾前来界域接引他们。而就在第二日,镇魂山又出现一股股阴风,且有黑雾阵阵。黑雾似乎受到控制,并不浮出五山环绕范围,只在山谷密林中汇聚。俯视不可查,只有进入密林方能发现其中有着超过千位的黑衣人存在黑雾之下。
称其为人牵强,他们正是经由冥界悄然进入修元界的神王鲛人与化形魔龙,其中有百位气势非凡的神王鲛人,另有九百多位化形魔龙,他们头顶有着龙角,龙角色黑,外观与水行龙人龙角类似,亦有不同,气息不同。
神王鲛人与化形魔龙并没有在山谷久留,而是在掩饰裂缝之后迅速收敛魔息,由地下向着四面八方而去。当最后一位化形魔龙消失之后,山谷阴风随之消失,黑雾亦是渐渐散去,不久,山谷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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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章:九彩火凤凰
这些神王鲛人与化形魔龙去往何处无人知晓,纵是敖北在东海升空巡视修元界之时也未曾察觉他们的存在,不过,在一道七彩身影展翅飞越西南交汇处之时,她发现了异样,却不是发现那些神王鲛人与化形龙人,而是发现天地元气变化,变得稀薄。
若是在往常,她兴许就忽略过去了,毕竟修元界地域辽阔,各地的天地元气厚薄不一,转瞬千里的飞行速度也不会刻意去关注天地元气变化,只不过,听得李孟尝卜卦丹霞元山灵气枯竭卦象,她才会对于天地元气的变化加以关注。
高空的天地元气不如低空,由南而来的七彩朱雀展翅低飞,盘旋往来,发现低空的天地元气正在向着一处山谷汇聚,这种情形就好似神兽进阶吸纳大量天地元气,仰或是几位神兽共处一地,第二种可能性被七彩朱雀排除,她认为是有神兽在山谷进阶。
神兽进入修元界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七彩朱雀心生恼意,未曾报备于她胆敢私自进入修元界的神兽她有权斩杀,于是,她向着山谷飞落。
不久,她飞离这片山谷,一位化形神龙与三位化形神兽相送。
让她厌憎的龙族出现在山谷出乎她的意料,不过看在戚长征的面子上,她不去计较,毕竟对方是奉了幼年龙王戚二星之命前来探寻魔踪,情有可原,虽然她还没有见过戚二星,却没少听姜九龙提及。
夜幕降临,七彩朱雀展翅高飞继续向天魔荡疾飞而去,一个时辰过去,她忽然察觉天地元气又起变化,怒意顿生,先前那处山谷曾是魔族大军借道冥界出口也就罢了,这里却是空旷地的一片湖泊,不可能还是冥界出口。天地元气向着湖泊倾泻,七彩朱雀也在向着湖泊飞去,雀目中有赤炎燃烧。
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天地元气猛然停止倾泻,湖水涌动起来,七彩朱雀再不犹豫,一道赤炎喷吐,顷刻将湖水蒸发一空,却是在湖底发现一处巨大裂缝,正待飞落裂缝追杀逃逸神兽,忽然间感受到久违的元契召唤。
七彩朱雀尖声雀鸣,声震天地,浑身在这一刻燃起熊熊赤焰,夜幕中形似一道赤色闪电向着元契传递方位笔直劈去,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挡她的前行脚步。
就在七彩朱雀离去不久,月光照射在那道巨大的裂缝处,一个硕大的魔龙龙首探出,粗重的鼻息吞吐,形如人类长舒口气般,不一会儿,裂缝塌陷,魔龙龙首消失不见。
夜幕下的北冥海迎来了敖西与敖南,夜色下的东海迎来了一只九彩火凤。
数日前,天魔荡,戚长征自狻猊处得出敖广陨落的结论,姜九黎当即离去,紫衫女子也带着几小返回琅琊盟,戚长征永远不会想到,就是因为他对紫衫女子临别交代致使紫衫女子下定决心。
占用袁紫衣的肉身对于戚长征而言是痛苦,对于紫衫女子而言是无奈,当戚长征主动将九彩凤翎交给她之时,她就已经兴起离去的想法,只不过那时戚长征需要她的帮助,她也承认自己在代替袁紫衣为人母的过程中,对戚鑫生出母爱,陶醉在为人母的心情中不舍得离去。
在她泄露天机遭无形谴雷重创元神之时,戚长征能够将她驱逐却未曾驱逐于她,还让她继续占有袁紫衣肉身,不可否认,她深受感动,再一次兴起离去的想法,然而,戚长征还需要她的帮助,她也想亲自带着戚鑫历练一番。
直到天魔荡戚长征对她交代,带着他的家人小孩去往通天山脉,最后一句是对她说的:“……包括你在内”。
短短五个字,或许戚长征是担忧她占据的袁紫衣肉身,但听在她耳中,她坚定的认为戚长征是在乎她的安危,在戚长征露面前,不允许她离开通天山脉,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大帝也没有。她认为够了,再继续霸占袁紫衣肉身是她贪婪,是她不知感恩。
临别前深深看了戚长征一眼,那是在与他告别。
带着几小一路回返,她心情从未有过的放松,与戚鑫交谈了一路,将自己的战斗经验一一讲述,将自己对贪婪的男修的看法有选择讲述,将自己的经历编成故事。
夜幕降临的那一刻,故事收尾,她飞落东海畔,牵着戚鑫的手开心的笑着,元神正在将这几年的经历复制给袁紫衣元神,她说:“掉落凡尘的仙女舍不得人类母亲的女儿,仙女很爱她,仙女希望人类母亲的女儿能记得她,仙女道号九阴……”
唤醒袁紫衣元神的那一刻,她的元神进入凤簪,凤簪飞离袁紫衣脑后,演化九彩火凤一飞升空,火凤回头凝望戚鑫,凤鸣声中,含笑离去。
苏醒的袁紫衣心绪紊乱,大量记忆读取,她不知自己是该愤怒还是该为前世悲伤,还是……她睁开双眼,看见已是成长为少女的女儿,女儿的手还在自己的手心中,很真实,女儿的双眼倒映着一只九彩火凤,渐渐远去。
“阿娘,朱雀变成九彩了,好奇怪。”
“这是一只不乖的朱雀,阿娘决定不要她。”
“啊?”戚鑫惊讶看着娘亲,“这是阿娘超神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