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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赵云屹眼眸泛红,他声音几乎在颤抖,“你可知道,我……”
“这都是殿下从前亲口许下的承诺。”柳茯苓轻声道,“希望殿下能够,金口玉言,不要再食言。”
柳茯苓说出这句话,自己心中也便跟空了什么似的,有些难受,却能忍住情绪,让自己平静。
实际上,昨日赵云屹走后,柳茯苓的心头便有些纷乱不堪。
自从发现自己对他有些动心的情绪之后,她便乱了方寸,乱了自我,再也没有了从前那般简单的心思。
她甚至单纯的想着若是日后真的留在宫中,有李玮李忠这样温柔的人陪着,她日日也不用做什么别的,便只看着赵云屹成为帝王,看着他打理江山社稷,自己只需要陪在他身边,便如之前在老宅那般与他相处,似乎也还不错。
她向来不爱与人生气,她心中也明白,赵云屹那日大抵是因为自己说出了那样的一句话,引起了误会,毕竟,他扔下手中的一切过去从赵云崇的手中救了自己,却听到那么一句,自然是会生气。
她从不以恶意揣度人,也不善于与人交恶,更无法长期与自己动心的人生气,即便她心中还有气,还有许多失望,可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又有些不忍心。
直到她迷迷糊糊睡着之后,做了个梦——
她梦到了一个女子,浑身是血,站在大雨滂沱之中,她七窍流血,缓缓朝柳茯苓走来。
这个场景之后,她又看到大雨中,年轻的赵云屹满脸的雨水抱着怀中的女子,那女子七窍流血,浑身泛着死一样的苍白,僵硬的手臂缓缓落在污水之中,溅起一片水花。
柳茯苓夜半猛地惊醒,一身的冷汗。
清晨李玮来了,送来了吃食,柳茯苓面色苍白,一点也吃不下,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李妃在梦中的模样,心中微颤,她总觉得,应该是冥冥中,有什么在提醒她似的。
李玮见她脸色难看,十分担忧,问她是不是身子不适。
她便旁敲侧击的问起了当今皇帝赵靖与李妃过去的事情。
李玮本不想说,可见她眼眸中露出忧虑之色,看起来乖巧可怜,不忍拒绝,最终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之前李忠也说过,当年李妃并不是心甘情愿,只是李忠说得不清不楚,柳茯苓也不清楚其中的关窍,只觉得李妃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可没想到的是,李妃的经历,居然比柳茯苓想象的还要悲惨。
——李妃弹琴绝妙,特别善与弹奏古琴,她原本是安洲的小官女儿,善琴音,因为家中遭难,父母皆亡,她不愿被卖身,便想方设法进京献凤凰羽,岂料善音律的她长相绝佳,琴声温柔,被皇上看中,强行要了她。
当时的李妃无名无分,留在皇帝身边,如履薄冰,得知怀孕之后,害怕家世非凡的秦贵妃对她和腹中胎儿不利,便逃回了民间。
皇帝见人跑了,找了一阵,没找到便罢了,毕竟身为皇帝,身边哪里会缺可心人儿,不过跑了一个女人,也就怀念几日便忘了。
可秦贵妃却一直没有放弃,她有耳目在宫中,知道李妃当时是得知怀了龙种才跑的,于是派人四处悄悄寻找,担心日后有人跟她儿子抢太子之位。
秦贵妃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了现实。
赵云屹长大成为翩翩少年,还比赵云崇大了几岁,是长子。
她筹谋多年,岂能坐以待毙,便派人暗杀赵云屹数次,好在赵云屹从小练功夫,屡次艰难脱险,李妃见终究是躲不过去,便干脆直接带着赵云屹回京,寻求皇上的庇护。
多年后皇上见着许久未见仍旧貌美的李妃,旧情复燃,直接立她为妃,长子赵云屹也顺理成章的立为太子。
可皇上终究也没庇护她多少,后来,便有了李妃被毒害的事,赵云屹运气好,侥幸艰难活了下来。
李玮说完这些,补充了一句,“当今皇上,万事权衡利弊,我们太子殿下,终究不是皇上那样无情之人。”
也这正是这一句,彻底将柳茯苓迷糊的脑子敲醒了。
要不怎么说,女子动情必死,她之前日日听着姐姐们的告诫,看着明月楼痴情女子被辜负的事情屡见不鲜,如今轮到自己,却也依旧舍不得看到赵云屹伤心难过,即便后头是万丈悬崖险峻深坑,她甚至有冲动,想陪他跳下去。
这是万万不能的,她还有桂枝要照顾,还有其他想做的事情。
她也不希望,自己日后,要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抱着其他女子上龙床。
……
寝殿中,四下安静。
柳茯苓大胆的与赵云屹对视,平静的诉说着自己的诉求。
赵云屹看着她通透的眼神,感觉她终究是前几日不同了,也不知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或是想通了什么,或者是对他终于没有什么失望可言,她的眼睛里甚至没有了以往那淡淡的期待。
刚刚在勤政殿,看着自己苦心找了许久的东西被父皇亲自毁掉,他一点也不慌;听到江南那几位他们辛辛苦苦押送京城的人被父皇悄悄处理了,他也不慌;可如今看着她这几乎是打定主意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赵云屹却真的慌了。
他伸出手,动作极为轻缓,想要将她搂在怀里。
可柳茯苓瑟缩着后退了一步,呼吸急促,抗拒的看着他。
赵云屹低头看她,却见柳茯苓睫毛微颤,抬头时,眼眸中还有些被之前的他吓到那般浅浅的畏惧,她只轻声说了一句,“殿下,我经不起了。”
“我不会再伤你,让我抱一会儿,茯苓。”赵云屹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他也快撑不住了,这么多年的筹谋,付之一炬,而柳茯苓却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柳茯苓刚想拒绝,赵云屹却已经轻轻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伸手推拒,可赵云屹动作虽轻柔不会弄疼她,却也没有放手的意思,他依旧如之前那般固执自我,柳茯苓苦笑,推了半天也推不开,却被他越抱越紧,她无奈之下只好任他抱着。
可下一秒,她却感觉到,有一滴温热的东西,落在了她的颈窝里。
“求你。”赵云屹声音微颤,“别离开我。”
作者有话说:
柳茯苓眼前出现两个选项:
A:答应他。
B:拒绝他。
柳茯苓:求助场外热心观众,急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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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在柳茯苓看来; 赵云屹其人,乍一看上去可以用几个词来概括——骄傲自负,黑心善演; 不惧苦痛; 心硬如石。
虽说这些日子与他朝夕相处,发现他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得那样毫无可取之处; 可大体上还是与这些词语差不离的。
柳茯苓仍旧记得; 他毒发吐血时的一声不吭,扎针治疗疼痛难忍时额间留下的冷汗; 还有浑身受了重伤时的平静冷漠……这些记忆中的情形,这些寻常人明明应该痛苦哀嚎哭叫的场景,放在赵云屹的身上,便仿佛只是简单的小划伤似的。
过去的种种场面,都让她无法想象如今的赵云屹落泪时; 会是什么模样。
她本也以为赵云屹是演的,可他说完那句后便不发一言,甚至于一直将面容埋在自己的颈窝; 不愿抬头。
柳茯苓感觉到他周身的纷乱的气息; 彻底愣住了。
二人僵持了许久许久; 久到柳茯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都想了些什么; 她的身子被抱得有些发僵,久到她几乎有些站不稳时; 她才轻轻地开口道; “好。”
赵云屹喉结一动,缓缓抬起头; 他缓缓松开手; 继而将双手放在她的腰肢上; 掐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桎梏在窗边,他眼眸泛红,一双眼眸沉沉的盯着她。
窗边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将她整个人照的几乎如无暇的玉石一般,她没有看他,只浅浅垂眸,长睫在她的脸颊上投下一小块浅浅的阴影。
“真的?”他声音与之前相比,有些微的沙哑。
柳茯苓缓缓抬眸,二人双眸对视,空气中飘扬的灰尘几乎都在这个瞬间凝滞下来,二人仿佛在进行一场安静的角力,柳茯苓什么也没说,只是朝他轻轻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些安抚之意。
“嗯。”她声音极轻,像是一片羽毛似的,稍稍用力便会飞走,捉也捉不住。
可她越是如此,赵云屹却越是觉得不安,他的心中仿佛空了一块什么无法堵上。
在这一刻,赵云屹仿佛终于明白为何柳茯苓为何如此痛恨自己一次次食言。
他看着她平静的眼眸,想继续与她确认,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
可他却担心,若是开口问了,她会不会觉得厌烦自己。
“可以放开了吗?”柳茯苓轻声问,朝他轻轻眨了眨眼睛,“殿下,我站得有些累了。”
赵云屹却依旧不放,他还想与她确认什么似的,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于是他低声开口,“我可以亲你吗?”
柳茯苓一愣,惊愕看他,刚想说什么,可赵云屹根本就没有想要等她的答案,他掐住她的腰,一俯身,便侵略了她的唇,将她的话语吞进了肚子里。
柳茯苓呜咽一声,有些愤怒又有些无奈,她推不动他,便只捉住他的衣襟,手指缩紧,将他的衣衫拽得皱巴巴的解恨。
她被迫仰起头,被他亲得双腿都有些发软,混身也变得软绵绵的,赵云屹感觉到她的变化,眯起眼,俯身将她一口气抱了起来。
柳茯苓呼吸一滞,急切地说,“放我下来!”
可她出声之软糯,让她自己都觉得过分了些,赵云屹听到这一声,喉结一动,深深看了她一眼,身子有些紧绷。
“你,你不能这样……”柳茯苓尽力让自己说话正常一些。
赵云屹沉默的来到床边,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上,低头俯身,只静静地看着她的脸,然后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触了触她耳边的发丝,动作极为悠缓,眼眸中的神色也愈发深邃,“别害怕我,好吗?”
柳茯苓目光盈盈的看着他。
赵云屹微微上前,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鼻尖,唇上。
柳茯苓本就敏感,她死死捉住他的衣襟,不让他再继续亲下去。
“饿了吗?”赵云屹见她抵触,便不再亲她,只轻声问,“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殿下您……您做?”柳茯苓想到当初在老宅那齁咸的一桌菜,有些惊惧的看着他。
“细细想想,还是要学一学的。”赵云屹声音温和道,“近日赵云崇昏迷,我正好有些空闲时间,可以练练,日后我们若是有机会单独出宫,不可让你总是亲自下厨。”
柳茯苓惊愕的看着他。
赵云屹便这样起身,整了整衣襟上的褶皱,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好好休息。”
柳茯苓撑着手坐起身,看着他离开了寝殿,眼神愈发复杂。
今日的赵云屹,属实是有些不像他了,为了留下她,他几乎是极尽温柔之能事,甚至让柳茯苓觉得他十分陌生。
柳茯苓微微皱眉,伸手轻轻触到自己的颈窝,那儿温热干燥,那滴泪早已经没有了痕迹,可她心中却觉得窝心极了。
他也许也感觉到了。
柳茯苓缓缓垂眸——这好像是她第一次骗他。
玉景宫中,在太医的诊治之下,昏迷已久的赵云崇终于缓缓苏醒,他看着面前有些微微憔悴之色的秦贵妃,又看了一眼一旁的陶金,面目苍白,眼神无光。
在昏迷的这些日子里,他做了无数个噩梦,也听到了无数对话,其中大抵是秦贵妃与人说话的声音,听着她的各种筹谋计策,让他心中烦躁不已。
如今看到秦贵妃,他甚至不想再看她第二眼 。
“娘娘,既然七殿下已醒,杂家便先退下了。”陶金缓缓笑了笑,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赵云崇被人扶起身,开始喝一些汤汤水水,汤汤水水刚进肚子,他便疼得捂住了腹部,许久未进食,胃里刚吃了东西进去,疼痛难忍。
“崇儿。”秦贵妃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心疼道,“告诉我,究竟是谁将你害成这样,是不是赵云屹!”
“母妃不要再问了。”赵云崇冷冷开口,自己接过那碗,颤颤巍巍的自己喝,“你们都下去吧。”
周围的侍女太监听到赵云崇的这一声吩咐,却都没有动,而是纷纷看向一旁的秦贵妃,像是只有等到秦贵妃的指令,他们才敢动。
赵云崇见此情状,微微抬头。
“我说话,你们都听不到吗?”
众侍者纷纷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