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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呀，建业老弟！这狼你都能打死了。”
苏建业之前打狼穿的那身衣裳早就都换了，不能穿的就直接烧了，能穿的就要重新洗一下，免得身上再沾了这狼的味道，被狼群给找来就麻烦了。
“山上的痕迹都弄干净了？”
“放心吧，我苏建业又不是头一天进山。”
第93章 硝制皮子
“哥，我也不说假话，我和软宝早就想着给老太太弄一张皮褥子了，这也是赶上了。您几位要是觉得我拿这狼皮太过了，我可以拿工分抵一些。我也不图别的，就是不想让我娘大冬天地太受罪了。”
苏国安没吭声，其它几位更不好意思说别的了。
这狼原本就是人家打的，而且还受了伤，狼肉归大队，他只要狼皮，而且还愿意再补上一些工分，怎么说都不过分的。
“我没意见。”大队会计最先表了态。
有了领头的，其它几个人也都表示没有意见。
最终的结果，就是把狼皮给了苏建业，再让苏建业拿出十斤玉面米儿来就成，工分的话，就不用扣了。
为啥让他拿十斤玉米面出来？
只有一头狼，这个不比野猪，没有那么多的肉，要是家家户户分，也分不了多少。
所以大队里几位的意思是直接做成大锅菜，由大队里再出些土豆、白菜啥的，一锅烩了。
苏建业拿出十斤玉面米，再由大队里拨出一些粮食来，到时候按人头打饭菜。
苏建业对于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反正他们家的玉米面还有不少，现在家里头大部分时候都是吃白面，有时会吃二合面的馒头，单纯呼玉米面的时候并不多。
而且就算是只玉米面，也只会是用了油来煎玉米饼子吃，香的很。
苏建业长在山脚下，自小也学过如何硝制兽皮的手艺，算不得多精致，自家用却是没问题了。
先将生皮放在清水中浸泡五六个小时，让皮子变得柔软，然后刮去附在肉皮上的残肉和污物，再放在温碱水中洗涤，洗去污物、油脂至皮洁白为止。
苏建业将另外的两头狼也都卖了，而且同样是留了狼皮。
他和苏奶奶商量过了，他们硝制三张狼皮，最后留出一张来给苏建国带走。
不管他是自用，又或者是送礼，由着他去。
整理好的皮子晒干后，还要再用草木灰泡的水再泡一遍，把晒干的皮子‘烧’熟，等再把皮子阴干之后，这皮子就软了，毛在皮子上也就结实了。
这种法子，都是老一辈的师傅们传下来的土法子。
苏建业硝制皮子的全程都是在屋里，外头太冷了，这硝制皮子的水温也是有要求的。
苏小软出不了门，甚至是连炕都下不了，干脆就看着这个当学本事了。
这年头在乡下可没有什么浓硫酸、甲酸之类的东西，她就看着苏建业用一些家里常见的东西来硝制，甚至还用到了盐和碱。
苏小软看到最终呈现在她眼前的成品时，还在感叹着老祖宗们的智慧。
这种工艺，再有个十几年，估计就见不到了。
再往后人们硝制皮子，应该就会是工业化操作了。
三张皮子硝制好之后，就是缝制了。
这种活，还得是赵红梅来干，旁人弄不了。
就算是心灵手巧的赵英子，也只能是在一旁打打下手。
大冬天的，有这么一张狼褥子铺着，天儿再冷也不受罪了。
苏奶奶高兴地嘴都要合不上了。
不过，还是再三叮嘱了家里人，轻易不能再去深山了。
太危险了。
在苏奶奶看来，多少张狼皮，也抵不上她的一个孩子重要。
一张狼褥子铺在了苏奶奶睡的半边炕上，还有两张都收进了柜子里，打算等苏建国回来后再都铺上。
到时候就算是有人过来串门看到了，也只说是苏建国带回来的，哪个敢多嘴去问？
苏小软在炕上躺了将近一个星期后，人的气色总算是好了许多。
苏奶奶见她恢复地跟以前差不多了，这才让她出门。
只不过，也仅仅只是出屋里门，不许到外头瞎跑。
江红丽不带他们班，不过还是会天天带着她的作业明细回来，让她在家里定作业，第二天一早再带到学校去。
作业写地好不好先不说，只说这个学习态度，就很得老师们的喜欢。
进入农历十一月，一天比一天冷。
就连村外的小河都开始结冰了。
苏家不缺柴禾，早早地就烧上了炕。
而且苏奶奶也不想让自家人受了委屈，白天的时候，堂屋的火墙，基本上就一直烧着。
那火墙通着的灶口上，整天放着一壶水。
苏家现在有两个暖水瓶，其实是远远不够用的，毕竟他们家人多，可是对比其它人家来说，能有两个热水瓶就已经很厉害了。
苏奶奶闲在家里也没事儿，把两个热水瓶都灌满之后，就会把火弄地小一些，然后壶里的水就一直是热的，有人回来洗个手洗个脸的，直接就用这个再兑点儿凉水，然后壶里继续加凉水灌满，就这么一直在灶上烧着。
因为有火墙，再加上冬天把厨房也移到了堂屋后头，所以一进屋门，就暖烘烘的，明显跟别人家高出去好几度呢。
因为屋里暖和，所以来苏家串门子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原本苏奶奶的人缘就好，如今屋里头这么一弄，又是新房子，自然就会引得更多人过来坐坐。
不需要自家烧柴，就能暖和起来，何乐而不为呢？
来地最多的，还是三奶奶。
她们妯娌之间处地不错，如今年纪大了，当年年岁差不多的一拨人，如今已经走了近半了。
每每提及这个，两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感慨一番。
当然，也不是每个来串门的都是真地跟苏奶奶关系好的。
就比如最近来地勤的这位堂奶奶李妮，人就不咋地。
李妮嫁的也是苏家人，只是跟苏建业这边远了几支。
按辈份，李妮跟苏奶奶一辈，年纪跟三奶奶差不多，小辈们都叫她李奶奶。
“哎哟，我一进你们家门，就闻着肉香了。我说你们家这伙食是真好呀，不愧是咱们大队的头一份儿。”
李奶奶一边说着，一边竖起了大拇指，只是那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可不仅仅只有夸赞，更多的，还是一份嫉妒。
苏奶奶也不傻，哪能不知道这位话里有话？
只是不想跟她撕破脸，所以才笑道：“可不敢瞎说。也就是我儿媳妇做饭的手艺好，做菜舍得放油，又舍得放料的，要不然，哪能把大白菜给做出肉味来？”
第94章 你就是闲地没事儿烧的
苏奶奶这就等于是在解释了。
这年头，日子都过地紧巴巴的，谁家条件能那么好，天天吃肉呀！
三奶奶在一旁点着头，眼睛却仍然看着手里头的绣活。
“我说李妮儿，你说你都这个岁数了，咋还是学不会说话呢！”
李奶奶的脸色立马就不大好了。
好在此时赵红梅掀帘子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红盘子。
这种盘子是塑料的，上面有牡丹花纹，在苏小软看来，那就是俗气到不行的东西，可是在这个年代，谁家要是能有这么一样东西，那绝对是十里八村儿家最洋气的人家了。
这东西还是苏小软从超市的角落里翻出来的，这东西属于非卖品，超市搞活动，消费满五十了就送一个，就是为了吸引一些老头老太太来花钱的。
眼下倒是有了用处，谁能想到这东西在这个年代竟然还是时尚物件儿呢！
“哟，这是装的瓜子？”
“三伯娘尝尝，这是英子从供销社里带回来的，说是这一大袋的瓜子不多了，而且开口时间长了，吃着不如以前脆了，所以就给他们几个职工给分了。”
三奶奶放下东西，手里抓了十几个颗瓜子，开始嗑了起来。
李奶奶一瞧，自然也不甘示弱，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呀！
赵红梅知道这位李婶子是个什么性子，自然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咦，这吃着不还是脆脆的？”
赵红梅笑道：“还是我娘的手艺好，又重新翻炒了一下，还加了不少的料，您在供销社买的瓜子，可没有咱家这个味道好。”
这年头炒瓜子能放的料，除了盐或者是糖之外，估计就是花椒和八角了，其它的佐料，实在是很少见。
而且就算是有佐料，大部分的人也是不会做的。
苏奶奶也顺手抓了一把在手里，没有直接往嘴里放，而是用手剥瓜子壳，这样吃着虽然慢，但是看上去却是十分优雅，尤其是和一旁的李奶奶做起对比来，那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天气冷了，这地里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活干了。
大队上除了每天安排人定时地去巡逻之外，其它人基本上都是在家歇着。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乡下的姑娘都愿意往城里嫁的原因了。
更准确地说，是一个正式工对于乡下姑娘的吸引力，已经大到了超过一切。
正式工是一年四季稳稳的工资的，就好像是苏建军在铁路上工作，虽然是来回跑辛苦一些，可是收入稳定，不管夏天还是冬天，人家都不少挣钱。
可是在乡下，这一年里头至少也要歇上三个月，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收入的。
农民嘛，就是靠着种地挣工分来攒家底的。
到了冬天，要么就是在家里头猫着，要么就是上山去弄些野味儿打打牙祭。
红星大队在这方面管地也不算是太严格。
若是打只兔子或者是野鸡，基本上都是归个人所有，大队里不会强行地征收了。
除非是像苏家那样打到了大野猪或者是狼这等大型猎物，这个是一定要算做大队的集体收入的。
李奶奶嗑了一把瓜子，扭头就指挥道：“建业媳妇，给倒几碗水呀，光吃这个，一会儿嘴里头就得干巴了。”
赵红梅对于她这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作派，也没有生气，十分好脾气地去灶上拎了壶，挨个儿倒水。
这壶里的水也是刚开的，赵红梅就直接把它晾在了方桌上。
苏奶奶是一个很注重个人隐私的人，她不喜欢把外人往自己屋里带。
不像是其它人，到了冬天，也就只有炕上暖和，会招呼着人往炕上坐。
苏奶奶觉得那是她睡觉的屋子，除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外人哪能随便进去？更不能随便地坐她的炕了！
好在苏家的堂屋里也暖和，有火墙，最主要的是这小土灶也在堂屋里烧着，整个屋子都是暖和的，比那种只烧炕的屋子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呢。
“老姐姐呀，你也别嫌我多事呀。你们家向东岁数也不小了吧？这过了年可就十九了吧？咋地，还不打算办婚事？”
乡下人结婚都早，好些个小伙子不到十八就已经结婚了。
有的地方能领到结婚证，有的地方则是领不到，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大张旗鼓地结婚。
苏奶奶不明白这个李妮为啥突然就这么关心他家向东了，十分客气道：“不急，英子还小呢，怎么也得等英子满了十八才成。”
不到十八，领不了结婚证。
李奶奶则是大惊小怪道：“我说老姐姐你是咋想的？那英子不就是你们苏家的童养媳么？那向东再等两年的话就二十了，别人家这个岁数孩子可是都满地跑了。”
赵红梅脸上有几分不悦道：“别人家是别人家，我家是我家。”
李奶奶啧啧两声道：“我说你们也真是有意思。英子既然是你们家的童养媳，也不一定非得嫁给向东呀，以后嫁给向南或者是向北不就行了？反正他们估的年岁也差不多。”
苏奶奶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悦，这个李妮干啥非得没事儿找事儿！
“年轻人的事，自然有他们自己做主。”
李奶奶一听就瞪大了眼睛：“老姐姐这是啥话呀？这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让几个孩子胡乱做主了？那不得乱了套？”
赵红梅挑眉道：“李婶子可别这么说，现在可是新社会了，不兴父母包办婚姻那一套了。您刚刚那话我们就当是没听到，再有下回，可保不齐会不会被别人听到去举报你了。”
李奶奶吓得脖子缩了一下，随后又虚张声势道：“我也不是说非得让长辈包办，我的意思是不能事事由着孩子嘛。”
三奶奶把手里的瓜子嗑完，拍了拍手，然后去端桌上的碗，轻抿了一小口，还十分满足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我说李妮儿呀，你就是闲得没事儿烧的！向东的事情有他奶奶和他爹妈做主呢，你一个外人瞎掺和啥？”
赵红梅低头忍着笑，默默地竖了个大拇指：三伯娘威武！
第95章 定亲
三奶奶这话可是没留情面，只是可惜了，李妮儿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哪怕是说成这样了，李奶奶仍然是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