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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老人还记得乔阿,在她被前台拦住时将人带了进去。
此时贺薄文正在开会,乔阿到他的办公室等着。
还是老样子,几乎没变化,连墙上的挂画还是从前那张。他也一点没都变,办公桌上没有任何装饰物,只有摆放整齐的工作用品,到处干干净净,连每个卫生死角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贺薄文开完会出来,听老赵说小侄女来了,他想不到除了乔阿以外的任何一人,匆忙赶过去,在门口停下。
女孩站在窗边,背对着自己,她披散着微卷的头发,穿了条素色印浅花连衣裙,露出细长的腿,脚上是一双白色编织平底拖鞋,看上去很随意。
贺薄文平定两秒,才开口:
“阿礼。”
乔阿转身看到他,一时沉默。
贺薄文没穿西装,一身休闲打扮,从头到脚全是黑色,但在此刻却莫名给人亲切无比的感觉:“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怕说不清楚,吵架。”
他走进来,将文件夹放在桌上,对待她时,音色还是柔上了几分:“坐。”
“不坐。”
“有事吗?”
“有。”
“怎么了?”
“你昨晚叫我吃饭,问我有没有空。”乔阿朝他走过去,“有了。”
……
第33章 心意
“好; 我打个电话给家里。”
两人相距三步远,乔阿知道他口中的这个家指的是老贺家,赶紧说:“我想请你出去吃; 还没谢谢多年的养育之恩。”见贺薄文无言; 又解释:“你放心,我没别的心思; 就单纯吃顿饭而已。”
“走吧。”
“你不上班了?”
“我时间比较自由。”
“现在还太早,我可以等会;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贺薄文看一眼时间; 问她:“要不要先吃点什么?叫人送杯喝的过来?”
“不用麻烦,我不饿,也不渴。”乔阿坐到墙边的单人沙发上; 随手拿起旁边茶柜上的书,“你做你的事吧; 我自己待着就行。”
贺薄文坐回办公桌; 两人都一言不发,气氛异常冰冷。忽然来了个电话,打破长久的寂静,贺薄文起身出去接通; 是上海那边的区域主管; 跟他汇报工作来了。
乔阿手里捧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佯装读得认真; 隔几分钟翻个页。见人离开,放下书,扭扭脖子放松放松。
这通电话打了约十分钟; 贺薄文没有立马回到办公室,他在会议室干坐五分钟,又去楼下叫人做一杯柠檬汁。
员工说等会送上去,他却等着,自己拿了上去。
没想乔阿睡着了。
贺薄文小心退出去,对相距最近工位上的员工说:“有什么事找老林,别让人进来。”
“好。”
他又轻声走回去,慢慢带上门,将柠檬水放到乔阿身前的茶几上。想关了空调,怕她热,这么开着又怕着凉,于是去角落的立柜里取出一条挂得平平整整的小薄毯,摊开盖到她的身上。
乔阿睡得很熟,呼吸却一如既往的浅,一点细微的声响都听不到。贺薄文立在旁边俯视这张干净的小脸,还是更适应她未着妆容的样子。
看了很久,他才回位置坐下,不时投来目光,时刻留意她的动态。
乔阿睡到七点多,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办公桌上贺薄文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微光。
人呢?
乔阿拿开身上的薄毯,起身出去查看。她的鞋底软,走路轻,没有一点儿声音,导致站到门口静静看了贺薄文很久,都没有被发现。
他戴着细框眼镜,正在看书,可视线停留在一页良久,都没有翕动一下。
“小文叔。”
贺薄文陡然抬头,看到人,直起背站起来:“醒了。”他把书放在墙边的公共书架上,进办公室拿上车钥匙,没有嘘寒问暖的话,直接说:“走吧。”
贺薄文换了台新能源车,乔阿这几年对摩托和跑车都比较感兴趣,稍微懂一些。这台黑色suv价格应该在五十万左右。据晚文透露的一丁半点消息,他近两年的生意拓展开,做得越发好,明明可以买更好的车,却还是这么朴实无华。乔阿明白他同从前一样并不在乎排面,对车的兴趣也一般,估计百分八十财产还是用在古董上。
他一直这样,要么不爱,一旦爱了便疯狂到倾尽所有。
乔阿坐到副驾驶,看着贺薄文递过来的手机:“干什么?”
“地址,我来选吗?”
“哦。”她赶紧接了过来。
贺薄文手机上的软件少的可怜,只有一页,中规中矩地排满四行,只有左下角一个视频软件属娱乐性质,从没打开过,是由于他的强迫症放这凑数用。
乔阿点开地图,输入地址。这家店开在中茂大厦,本来今晚是要跟小迪过来的,听说是去年底刚开的店,口碑不错。
输好后,她将手机还给贺薄文。
蓝牙自动连接,车里就只剩下导航的声音了。
行驶三分钟,乔阿手指轻抠着安全带,找话聊:“听晚文说你在广州待了一年。”
“对。”
“做新项目吗?”
“是的。”
又恢复安静。
半晌,贺薄文问:“你开了青旅。”
“嗯。”
“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
“交给别人打理?”
“对,小迪在苏州上学,抽空会过去看看。”
“不错的城市。”
乔阿朝他看过去:“你去过吗?”
“去过。”
“什么时候?”
贺薄文沉默了两秒:“不记得。”
乔阿没再追问:“你以后去北京的话可以联系我,我给你当向导,北京我已经玩熟了。”
“好。”
中茂大厦距离不远,车开进停车场,两人坐电梯直上顶楼。
这是家露天中餐厅,位置不错,可俯瞰全市景色。今天不是休息日,客人不多,他们选了个靠边的观景座。服务员递来两份菜单,贺薄文没有打开,只说:“你选吧。”
“那我就随便点了。”
“好。”
乔阿了解贺薄文的口味,他不喜欢太重口,也不爱甜,便选了几道清淡的:“就不喝酒了。”
“嗯。”
两素一荤一碗汤,相继上桌。两人沉默吃饭,一言不发。
俊男靓女谁都会多看几眼,服务员来来去去,不时偷瞥,只觉得两人气氛怪怪的。闲来谈论,猜测要么是快分手的情侣,要么是冷战的小夫妻。
乔阿觉得开心又煎熬,努力挑起话题:“有机会去伦敦,尝尝晚文的料理。”
“她确实很有天赋,正准备开一家自己的店。”
晚文如愿报了英语语言学,用业余时间学做料理,她的病没有持续很久,状态好很多后便一直催促哥哥回国去。可贺薄文不放心,直到一年后完全康复才放心离开。他走后,晚文主动住进寄宿家庭,同住的有好三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她和其中一位韩国姐姐处成了闺蜜,在学校和学做料理的餐厅也交了几个好友。乔阿同她视频过几次,现在的晚文变得开朗许多,也学会打扮自己,越发明艳动人。
“在伦敦吗?”
“嗯。”
“那不打算回来了?她没跟我聊过这个。”
“不一定,还年轻,在外闯荡几年也不错。”
高处风有些凉,吹得人不大舒服。
“快吃吧。”
听这话,乔阿欲言又止,低下脸慢慢用餐。
他们很快吃完所有食物,像从前一样,没有一点儿浪费。
贺薄文要结账,乔阿抢先递过去卡:“说好我请的。”
从顶楼下去,电梯中间停了好几次。他们两笔直地站到最后面,都冷着脸,一副要去干架的状态。
坐进车里,贺薄文问:“住哪?”
“天豪酒店。”
他轻打方向盘,朝出口去。
路上车流不多,一路通畅,乔阿忽然打了个喷嚏,贺薄文看过来:“冷吗?”
她摇摇头。
贺薄文听她轻吸鼻子,往路边看去:“感冒了。”
“没有。”
“有药吗?”
“没。”
他没再说话,找到一家药店,把车停在路边,对乔阿说:“等一会。”
“不用,我没什么事。”
“准备点,防止需要。”
“那我去买。”说着就要解安全带。
“坐着吧。”贺薄文下车,关上车门,大步往药店去了。
乔阿拿开手,望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苦涩,明明曾经那么亲近的关系,却成了现在这样,连陌生人都不如。
猝不及防又打个喷嚏,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各处扫一眼,没看到纸,打开腿前的储物盒,空无一物,再按开左手边的储物盒,看到半包纸巾躺在里面。
刚取出来,手顿住了。
乔阿怔怔地看着下面的东西,胸腔瞬间翻江倒海。
贺薄文提着袋子回来:“一盒冲剂一盒药丸,回去不舒服就照说明书吃。”
乔阿面对窗外出神,没有回应。
“阿礼。”
她这才回眸。
贺薄文把药递给她,乔阿接过来,放在腿上,声音有些轻颤:“谢谢。”
“最近夜里凉,别冻着。”
“嗯。”
车开到酒店门口的停车位。
“到了。”他说,
“那我走了。”
“好。”
乔阿多坐了几秒,没等来其他话,便拿上药下车。
刚走出去两步,驾驶座上的男人下车朝她走过来:“阿礼。”
她激动回头,却见贺薄文递来自己的小包:“东西落了,以后下车注意检查随身物品。”
“……好,谢谢。”
“上去吧。”
乔阿点点头,转一半身,又回来对着他:“我明天走。”
贺薄文淡淡注视她:“早点休息。”
心又凉了下来,硬扯出一丝笑,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冲上去抱住他,假装豁达地转身:“走了。”
贺薄文立在原地,直到女孩身影彻底消失,才回到车里。
他单臂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无力地扣住冰冷的皮套,半垂目光,静静注视车前的树很久,很久……
……
乔阿一早就飞去了桂林,到地儿后,找家青旅放下行李,便出门吃吃喝喝,逛逛步行街,看看象鼻山,晚上去两江四湖坐在水边欣赏夜景,再去路边的小店嗦碗米粉,吃碗油茶。
十点多才回到青旅,和聚在大厅吃烧烤的来自全国各地的朋友们聊天喝酒。
第二天早上,她买了张车票去阳朔走走。
山青水绿,危峰兀立,阳朔山水果然名不虚传,一座座高挺的山拔地而起,形似连绵不断的骆峰,披着斑驳的绿纱。
这个地处漓江西岸的县城不大,依山而建,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啤酒鱼馆。乔阿看花眼,也不知道哪家地道,走累了,随便进家店点了道尝尝,区分不出来正宗与否,只觉得味道还不错。
吃完后,她便叫车去遇龙河坐竹筏游漓江了。
……
贺薄文好几天没怎么睡好,他的作息又紊乱起来,大半夜坐在书房看书,却总是无法专注。
近凌晨,门铃忽然响了。
他有种奇怪的预感,满怀复杂的心情出去开门,果然是乔阿。
她穿着灰粉色短袖,下身一条格子短裙,腰间围了件黑色外套,身后还有个小行李箱。
贺薄文看她这风尘仆仆的模样,问:“你”
话没说完,乔阿上前一步,紧紧抱住自己。他慌乱片刻,立马试图推开。
乔阿死攥着他后背的衣服:“别动。”
“阿礼,松开。”
乔阿贴着他的胸膛,一动不动。
贺薄文无奈地看着她的头顶:“阿礼。”
“我去桂林玩了一趟。”
贺薄文没说话。
“我以为可以转移注意力,可是并没有,我看到山会想你,看到水会想你,看到每一阵风,每一朵云。”乔阿忽然抬起脸,下巴抵着他的身体,两只眼睛黑溜溜的,闪着亮晶晶的光点,“小文叔,你心跳加快了。”
贺薄文按住她的肩膀要往后推,乔阿一分不让,手上更加用力。
“放开。”
“那你先告诉我,你的车里为什么放着我绣的那只荷包?”
即便暴露些什么,即便面对她此刻的质问,贺薄文仍没有一丝表情变化,镇定地回答:“随手放的。”他手下用力,轻松推开怀里的女孩。
乔阿平静地审视他的脸,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不透给你。她没有死缠烂打,握住行李箱拉杆,退后两步:“对不起,打扰了,我走了。”
“你去哪?”贺薄文叫住她。
“去凉快的地方冷静冷静,不用担心。”乔阿头也不回,决绝地走开。
贺薄文上前两步,及时停下,没有再跟上去,他握紧拳,走回书房,继续坐到椅子里。
片刻,弓下腰,单手抱住了头,呼吸更深了。
……
两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