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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动-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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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答风没再作声,也没再往下细想,这彻夜不熄的灯下,烛影摇红间; 与她共度良宵的是哪位门客。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入夜时分; 队伍抵达驿站。

    李答风在驿站门前翻身下马,将马交给士兵,望着头顶红彤彤的灯笼出了片刻神,刚一抬脚跨过门槛,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从院里传出:“真是叫我好等!”

    李答风眉心蓦地一抖,一抬头,看见一身飒爽骑装的宝嘉款款从里步出。

    本该身在数十里之外,在众星拱月下宴饮作乐,又或出游赏灯的人突然出现在了这僻壤之地的驿站。

    一如七年前,当他以为早已与她见过最后一面,她却在他意想不到的黑夜穿过冬夜的浓雾,出现在他眼前。

    姜稚衣与他一样惊讶地停住了脚步:“阿姊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没来得及与你道别,想着过来陪你过个上元佳节?”宝嘉笑着与姜稚衣说话,并未朝他这里看来。

    李答风站在原地,看宝嘉与姜稚衣一来一回笑语晏晏,直到宝嘉转身走向上房,姜稚衣回头邀请他一同去上房用晚膳。

    李答风看了眼宝嘉的背影。虽然她从方才起一直在笑,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好气。

    毕竟昨夜她说那句“明日我这院子的灯彻夜都不会熄”,应当是想他多留一天再走。

    可他却只回了她一句:“那祝公主良辰美满。”

    其实元策是为了对钟家动手才非得今日出发,他晚一天走,与宝嘉在长安过个上元,之后加快脚程追上队伍也并非不可。

    可他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什么样的温柔乡都留不住。

    良辰美景,一年一度属于有情人的日子,这上元若是过了,他可能真就走不成了。

    “多谢郡主相邀,我与士兵们去偏房即可。”李答风朝姜稚衣拱手道。

    姜稚衣似想撮合两人,冲元策小声嘀咕:“你的军令如山呢?”

    李答风看向上房里头已然在八仙桌边坐下的宝嘉,跟着元策和姜稚衣走了进去。

    八仙桌四条边,元策和姜稚衣分不开似的挤坐在同一边,宝嘉坐在两人对面。

    李答风进去以后便在宝嘉隔壁落了座。

    桌上摆了四副碗筷,碗里盛着热腾腾的元宵,宝嘉等他们等得早就饿了,拿起勺子舀了一颗团子就往嘴里送。

    还没入口,却忽然被李答风摁住了手。

    宝嘉眉梢一扬,看向那只落在她手背上的手。

    李答风很快将手收回,解释道:“汤里放了酒酿,公主还是不吃为好,请人换一碗吧。”

    “酒酿也算酒?”宝嘉好笑道,“李先生活得还真是够累的呢。”

    “只是担心公主破例一次便有第二次。”

    “李先生是在担心自己吧?”宝嘉意有所指地问。

    “本公主行事没有条例,只要心情好,想破几次破几次。”宝嘉将元宵送入口中,自顾自吃起来,再不看他一眼。

    姜稚衣瞅瞅两人,收敛了一丝与元策的卿卿我我。

    眼看宝嘉将一碗元宵连团子带汤水吃得精光,李答风沉出一口气,低头吃起自己这碗。

    不等他吃完,宝嘉已经摆出不再奉陪的姿态,起身冲姜稚衣招了招手:“不是说想做花灯吗?走,阿姊陪你。”

    元策趁夜出去办事,上房留给宝嘉和姜稚衣姊妹两人同住。

    用完晚膳,李答风在浴房沐过浴,洗去赶路一日的风尘仆仆,途经廊子时透过上房半开的窗子看见里头烛火荧荧,宝嘉和姜稚衣正专心致志编着花灯,两人有说有笑,皆是看也没往外看一眼。

    李答风脚下顿了片刻,转头独自走进偏房,点亮灯烛,坐在窗前可以看到整间院子的位子,拿了卷医书打发时辰。

    长夜漫漫,时不时有风拂过,沙沙吹动书卷的页脚,李答风手握书脊,每次风起便抬头朝上房看去一眼。

    看谷雨阖上窗子,屋里一多半烛火熄灭,整间上房陷入寂静的沉睡。

    李答风低下头去,从一个时辰前便停在那里的书页继续往下看。

    看了几页,忽然听见一道轻微的咔哒声,一抬起头,见是上房房门被人从里推开,一道乌发披散的身影走了出来。

    李答风一眼认出了人,握在书脊上的手微微收紧,却看宝嘉只是拢着披氅坐在了廊下,并没有朝他这里来的意思。

    有七年多没见过她乌发披散,随意拢衣的模样了。

    当年他去她宫里,她有时午睡起来懒得梳妆,便是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他身为外男,又是臣子,自然不宜见公主这般闺中模样,便与她说,等婢女伺候公主梳妆好,微臣再进来。

    她说这样不好吗?他说不好。

    她又仔细追问,是不好看,还是不好?

    他看着她云鬟雾鬓,娇艳面庞的模样,实在不可违心,只能说——不好。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笑起来说,那就不梳妆了。

    李答风将神思从回忆里抽离,视线也落回到眼前。

    廊灯下,宝嘉的脸一半被朦胧的微光照亮,一半隐没在阴影里,安安静静坐着,正仰头望着驿站正门的方向。

    李答风可能知道她在看什么。

    他没想错的话,她应该在看那盏红灯笼。那盏他方才来到这间驿站时,也看出神过的红灯笼。

    偏是这临别夜,偏是有情人的佳节,偏是一盏失信的红灯笼。

    李答风一动不动望着宝嘉,直到凉风拂过,吹起她乌发,看见她拢了拢披氅。

    他合拢书,回头拎起一只袖炉,用指腹试了试温,起身走了出去。

    宝嘉听见脚步声,抬眼朝他看来,眼看着他慢慢走近,却没有说话。

    李答风走到她跟前,将袖炉递给她,也没开口说什么。

    宝嘉接过袖炉捧在手里,暖了会儿手,见他还干站在一旁,掀眼道:“还有事?”

    “如果公主睡不着,我可以陪公主聊会儿天。”

    “聊什么?我与李先生近来聊天,好像没有一次愉快收场吧。”

    “那我陪公主坐会儿吧。”李答风在宝嘉身边坐下来。

    “知道如果换作我的门客,这时候会说什么吗?”

    “会说什么?”

    “他们会说——那我今天就只说让公主高兴的话。”

    李答风偏头看向她。

    “不是说如果有命回来就入公主府吗?有空先学学怎么当门客吧。”宝嘉瞟他一眼。

    李答风看了她一会儿,将视线从她脸上移了开去。

    宝嘉跟着移开了眼,扫兴地靠上廊柱,正心想着果真还是孺子不可教,忽然听见李答风开口:“当年我对公主是真心的。”

    宝嘉眼睫一颤,轻轻眨了眨眼。

    李答风望着远处那盏红灯笼,继续慢慢地说:“收到公主来信的时候,家里没有红灯笼,只有黄灯笼。”

    “当时皇后对我父亲施压,要我与公主断绝来往,我被父亲禁足在府,没法上街,找了些料子拼拼凑凑,才做成了一盏红灯笼。”

    宝嘉慢慢直起了身子。

    “下狱以后听说公主为我跪了三天三夜,丢了半条性命,我在想,这世上是不是有两样东西是不可违拗的。”

    “哪两样?”

    “一样是天意,一样是皇权,家里没有红灯笼,我却偏做了一盏,这是违拗天意,皇后要我与公主断绝来往,我却与公主私相授受,这是违拗皇权。违拗了,便要付出代价。”

    宝嘉点点头:“是啊,违拗天意,违拗皇权,自然要付出代价,但……最大的代价不就是死吗?”

    李答风眯起眼看着她。

    “李答风,你梦见过纸鸢吗?”

    忽然听见她唤他全名,李答风稍稍一滞,摇了摇头。

    “我梦见过,梦见自己有一天变成了一只纸鸢,和很多纸鸢一起,所有的纸鸢都知道,越往高处飞,风就越大,线就越容易断,所以旁的纸鸢一看风急了,便会小心翼翼收线飞低一些,可我却觉得,纸鸢就是为风而生的。”

    李答风目光轻轻一闪。

    “若一生都没去过最高的地方感受过那里的风,做什么纸鸢呢?我就要去风最大最急的地方,痛痛快快能飞多久是多久,这样,线断的那一刻也畅快淋漓。”

    李答风凝望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宝嘉说到这里也停顿了许久,像在酝酿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问:“李答风,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后悔过吗?”

    李答风沉默半晌,终于点下头去:“后悔过。”

    宝嘉弯了弯唇,嘴角扬起胜利的笑容。

    “但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只会那样选。”

    “我知道,”宝嘉扬着下巴,眼睨着他,“我知道你还会那样选,我就想要你后悔而已。”

    李答风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那我今天说了让公主高兴的话吗?”

    “算是吧,”宝嘉语调轻快,似是卸下了什么沉沉的担子,有了得寸进尺的心情,“如果还能做点让我高兴的事就更好了。”

    “什么事?”

    “今日上元,我原本答应了一位门客,今夜要与他上街看灯。”

    “公主想我现在陪你去看灯?”

    宝嘉摇头:“只是跟你说——我今日离开公主府的时候,他很伤心,问我要去做什么。”

    “公主怎么说的?”

    “我说,我要去了个心愿。”

    “什么心愿?”

    宝嘉偏头盯住了他的眼睛:“一个如果明日会死,今日要了的心愿。”

    李答风缓缓眨了两下眼,似是预感到什么。

    “我想了想,你说如果有命回来就入公主府,这话实在很没道理。如果你有命回来,那你迟早是我的人,为何不早一些?如果你没这个命,那不趁现在——我若白等一场,好像有点亏,你若白试了这么多药,好像也有点亏呢。”

    李答风呼吸一紧,原本平静的胸膛微微有了起伏。

    宝嘉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李答风,我有点冷了。”

    李答风坐在原地默了许久,久到宝嘉以为他想装听不懂的时候——

    “那去我房里吧。”李答风撑膝站了起来。

    宝嘉勾着唇角起身,拢起披氅跟上他的脚步。

    李答风压着步子在前面带路,走得有些慢。宝嘉也不着急,就坠在后边,看他仿佛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面上笑意更盛。

    走到偏房门前,李答风脚下步子一顿,停了片刻,双手缓缓推开房门,又背对着她停了片刻,这才侧过身示意她进。

    宝嘉抬脚跨过门槛,将袖炉随手搁上他书案,摘下披氅递给他。

    李答风一手接过她的披氅,一手将门窗合拢,而后走到里处,将她的披氅挂上木施,捋平褶皱。

    再回头时,宝嘉已经坐上他的榻,手肘撑在枕上,斜斜支着额角望着他:“李先生在我府上也待了快半个月,可听他们说过伺候人的法子?”

    李答风走上前去:“还请公主赐教。”

    “行,那就本公主亲自教你吧——”宝嘉伸手一拉李答风的衣襟,将人拉了下来。

    *

    简陋的驿站偏房,昏黄烛火轻摇,一声声压抑的吟哦和着涔涔水声在屋子里低回。

    宝嘉仰着脖子躺在榻上,一手紧攥着被褥,一手压在李答风脑后,五指扯着他的发根。

    游鱼搅动一池春水,轻易将人卷入战栗的深渊。

    只因为这个人是李答风,只要看他一眼,潮水便会湮灭天灵盖。

    抵达的那一刻,宝嘉浑身颤抖着惊叫而出,被李答风一把捂住了嘴。

    尖叫逼退回嗓子里,宝嘉泛红的眼角溢出热泪,转而狠狠咬他手指泄力。

    李答风吃痛地隐忍着,喘着气抬起头来。

    他在军中四年,知道玄策军的耳力,这偏房虽然已经关紧了门窗,大点的声儿还是会传出去。

    感觉到她在急喘声里慢慢恢复了平静,李答风才松开了手。

    宝嘉低头朝他看去,目光定定落在他下颌残留的水渍。

    李答风屈起一条腿坐在榻上,与她静静对视着。

    片刻后,宝嘉忽然伸手探来。

    李答风蓦地一僵,在避让开去的那瞬又停住。

    “有女人碰过吗?”宝嘉盯着他问。

    “有。”

    宝嘉眉梢一扬,手下一用力。

    李答风一声闷哼:“……公主不是正碰着吗?公主若问有别的女人碰过吗?那就是没有了。”

    宝嘉笑着撑起身子,扶着酸软的腿根跪坐起来,将他推上榻,随后跨坐而上:“那本公主这就开膳了。”

    *

    上元春日的夜似乎格外长,偏房的烛火晃了整夜,直至蜡炬成灰方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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