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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多看,不可多用?李先生这就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宝嘉笑吟吟将那玉拿了出来,握在手里晃了晃,“我若看了,怎么忍得住不用?”
李答风看向她握着那玉的手:“公主也有旁人可以用。”
宝嘉忍笑瞧着他:“李先生拿自己的勾引了我,我若去找别人的来消解,那你岂不是很亏?”
李答风沉默不语地站了片刻,转身打开医箱,取了迎枕上前来。
“给公主诊脉。”
宝嘉一愣:“李答风,我这与你聊……你来给我诊脉,你扫不扫兴?”
“我看看公主的宫寒可有好转,公主聊公主的,我诊我的,并不妨碍。”
宝嘉被他这败兴的劲儿气得不轻:“没好,一点没好!我天天佳人在侧,美酒相伴,能好吗?”
李答风朝她摊开了手。
宝嘉没好气地将手递过去,另一只握玉的手在顶上狠狠一摁。
李答风搭脉的指尖蓦地一滞,抬起眼来。
看着他像被打开了什么锁钥的反应,宝嘉眨了眨眼,试探着慢慢摁下去。
李答风呼吸收了收紧,搭脉的手指轻微抖颤了下。
宝嘉唇角勾起,在他眼皮底下轻轻把玩起那玉来。
李答风看着她上下滑动的五指:“公主——”
“你诊你的,我玩我的,并不妨碍。”宝嘉将话回敬给他。
李答风搭脉的三指压了又松,松了又压,反复几次过后彻底松开了手。
“怎么样,好转了吗?”宝嘉继续摩挲着玉顶。
李答风别开眼去:“没诊出来。”
“李先生的圣手也有失手的时候呀?”宝嘉侧目看他,“那到底是要先诊脉,还是先与我谈谈情说说爱?”
“公主,战事五日前才结束。”
“所以呢?”
“所以我才吃了四日的药。”
宝嘉一愣之下笑出声来。
原来不是不解风情,是不敢解风情。
“那还差三日,这三日你就准备晾着我了?”
李答风滚动着喉结看着她。
宝嘉笑着将玉交到他手里:“李先生这不是早有准备吗?拿着,你来玩。”
*
热夏昏夜,云收雨歇的卧房里,满屋子咸甜交织的潮热气息。
榻上,宝嘉瘫软在李答风怀里,光裸的手臂搭在他的肩头,哑着嗓子道:“李答风,这趟过后还回河西吗?”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在长安等少将军年关进京与郡主成婚。”
“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呢?”
李答风正斟酌着答话,忽听怀里人说:“李答风,饿了。”
李答风低下头去:“不能再——”
“肚子饿了,”宝嘉失笑打断他,“真饿了!”
李答风跟着失笑,将人轻轻放回榻上,披衣起身:“我让人传膳来。”
宝嘉往上拉了拉薄衾,支着额角目送他走出卧房。
李答风在外与婢女交代了晚膳,正想往回走,一眼看到一名年轻男子正在庭院门前来回徘徊,看着像是江近月。
“李先生——”江近月也看见了他。
李答风走上前去:“江先生可是有事请见公主?公主现下可能有些不便。”
江近月摇头:“李先生,我不是来请见公主,是来找李先生你的。”
李答风面露疑问。
“半年前我身在病中无法开口说话,等病好了,本想与李先生当面道谢,却听说李先生已经离京……当初第一天见到李先生,我以为李先生是府上新人,所以刻意在你面前争宠,后来才知李先生与我们不同,是真正仁心仁术的医士,李先生光风霁月,不与我计较,还救我性命,”江近月说到这里低下头去,“我实在感激又惭愧。”
李答风摇头:“救人是医者本分,江先生不必言谢,亦不必道歉。”
“是,李先生应该不需要我的谢意和歉意,不过可能会想知道柳先生的事……”
李答风眼梢一扬。
“方才柳先生去找公主之前,先与我说了今日在医馆遇到李先生你的事,想让我帮忙出出主意,说上次你误会他,公主却不让他解释,他怕这次又让你误会……毕竟我们都看出来了,公主待李先生不同,他怕得罪了李先生,被撵出府去。”
“误会?”李答风反问。
“对,柳先生的病症全因自己而起,包括半年前,那时候柳先生一直住在偏院,根本见不着公主。这半年来,公主别说召见我们,连宴饮都不曾有过,听着李先生的话滴酒未沾。”
李答风目光一闪。
“公主不轻易与人示弱,对李先生的疙瘩许是还未完全解开,应当不会解释这些,我想着我没什么可回报李先生的,便替李先生解个误会吧。”
*
李答风回到卧房的时候,宝嘉已经被婢女服侍着穿戴好了衣裳,坐在了榻沿。
宝嘉不满地觑了觑他:“让人传个膳慢成这样,你是亲自去厨房烧柴火了?”
李答风跨过门槛,还在想江近月方才的话。
江近月最后说,其实自己说这些话也有一些讨好他的私信,说来日他若进了府,他们肯定就被遣散了,希望到时他别太怪罪他们这些门客,别剥夺公主留给他们的产业。
他没答江近月什么,心里却很清楚,他从来没有怪罪过他们。
怪罪他们,就意味着怪罪宝嘉,但一个先离开的人,怎么有资格怪罪被留下的人?
这世上,有期限的、有尽头的才叫等待。可过去七年对宝嘉而言,那是一段没有期限、没有尽头的,无望的光阴,这七年与七十年并无差别,这生离与死别也并无差别,它不叫等待。
离开是他自己选择的路,那么他离开以后,她无论做什么,都是她的自由。
即便往后她想让他与这些门客共存,那也是他该为自己的选择吞下的苦果。他当然不待见这些门客,但如果她想,他愿意全盘接受。
所以江近月这份讨好实在是多余的。
不过江近月确实提醒了他——宝嘉心里的结还没打开,七年的无望并非一朝一夕可治愈,她还在害怕,他有一天又会因为什么新的苦衷离开。
所以方才她问他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他的沉默只是在斟酌如何表达,她却误以为他又有难言之隐,便用传膳的借口打断了这个话茬。
李答风一面进屋一面与宝嘉解释:“江先生找我说了几句话。”
“他找你做什么?”
“道谢,说是之前没机会。”
“哦。”
李答风走到榻沿,忽听一声“喵呜”,回过头,见是翠眉抱着如意来了。
一见他在屋里,翠眉似是想起了他不见如意的规矩,忙要将猫抱下去。
“等等,”李答风叫住了翠眉,“劳烦翠眉姑娘把如意抱进来吧。”
翠眉迟疑地看向宝嘉。
宝嘉转而迟疑地看向李答风。
李答风上前接过了翠眉怀里的猫。
七年多不见,如意应当早就不认识他了,但好像并不抗拒他的臂弯,睁着圆眼打量着他。
李答风抱着猫走到榻边坐下:“出去之前,还有话没与公主说完。”
“什么?”宝嘉隐约感觉到了他要说什么。
“公主方才问我要是有特殊情况,我将何去何从,我并非不能作答,只是在想如何作答。”
“那现在……想好了?”
李答风偏头看着她的眼睛:“少将军于我李家有大恩,若玄策军来日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仍将义不容辞,所以我无法承诺公主,永远不再去涉险。”
宝嘉瞪他:“我要的是这个承诺吗?河西有难,我若不让你去,那我成什么人了?不说为国为民的大话,稚衣是玄策军的少夫人,冲这个我也不可能拦你。”
李答风点头:“我知道公主会支持我,所以我想给公主的承诺是,往后无论我何去何从,都会尊重公主的选择。”
宝嘉紧紧盯住了他。
“从前我只顾自己选择,却没有给过公主选择的机会,往后无论公主是想与我在一起,还是不想与我在一起,是想陪我生,还是陪我死,我都尊重公主的选择,也对公主永远忠诚。”
宝嘉静静看着他,听见胸腔下心脏一声又一声怦怦的重响。
明明已经与眼前的人水乳交融,做过世间最亲密的事,却在这个瞬间像回到春心萌动的十五岁,所有的悸动都复苏而来。
再说话时,宝嘉的声音含上哭腔:“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李答风郑重点头:“是我说的,绝不反悔。”
“喵呜”一声,听两人说了半天的如意不知怎么回过了神,认出了人,忽然前爪一扑,扑上李答风的肩头。
宝嘉惊了一跳,看见李答风往后一仰,险险抱住了怀里的猫,一如当年在那座与她朝夕相伴的宫殿。
【—宝嘉答风篇完—】
【ps。这对cp还有一些后续,详见之后的主角撒糖番或者本章作话总结。】
主角今生·壹(“我会叫一晚上哥哥的”。。。)
永宁元年秋; 姜稚衣和宝嘉的姊妹情遇到了十几年来头一次“危机”。
这事还得从宝嘉自长安搬来姑臧说起。
年初皇四子齐延登基,宝嘉随之从公主晋为长公主,齐延本有意为她翻新扩建府邸; 李答风也因如今河西万事太平与元策请辞,打算陪宝嘉长居京中。
但经姜稚衣险些被送往西逻和亲一事; 宝嘉当真厌倦了那座冷情的宫城; 加之身为前任储君的嫡亲妹妹; 留在长安说不定哪天得被卷入皇室是非,所以便遣散了公主府,决定来河西与姜稚衣作伴。
西行一路; 宝嘉和李答风顺道游山玩水,走了近半年,抵达姑臧后就在姜稚衣和元策的瑶光园对面置办了府邸。
隔着一条内街的距离,两家似一家亲,两姊妹三天两头你来我往地串门。
元策尚且赋闲在家休养; 不曾回归玄策军,李答风也清闲; 两姊妹串门,他们这连襟自然也跟着串。
串到元策有天忍不住抱臂打量起李答风:“我怎么觉得——我如今见你比在军中时还多?”
李答风听出他话里头的厌倦之意,抄着手叹气:“彼此彼此。”
自然,两人面上虽是相看两相厌,心底却也盼两姊妹的日子过得热闹些,凡姜稚衣和宝嘉所提游乐之事皆无所不应。
如此这般四人渐渐熟络之后,一桩遗留已久的棘手事着实到了该解决的时候——
宝嘉过去一直不知沈家双生子的存在,称呼元策姓名; 又或说起过去的事,仍当他是沈元策。
这事本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一是对沈家安全,二是免令更多知情者卷进来受牵连。此前宝嘉身在天子眼皮底下,姜稚衣和李答风自然未曾擅作主张透露沈家的秘密,可眼下一切尘埃落定,元策也无意隐瞒妻姐,总归往后都在同个屋檐下,免不得还该早些说清楚。
只是这跨越了二十年的事前因后果太过复杂,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由谁说起,这便拖延了几日。
直到这天,姜稚衣在宝嘉府上喝茶,宝嘉让姜稚衣晚间叫上元策,一道来打叶子牌。
姜稚衣本也未曾在宝嘉面前设防,脱口而出便是实话:“阿策哥哥估计不会,我让他今日与姊夫学学,明日再来阿姊这儿。”
宝嘉笑道:“开什么玩笑,这世上还有沈元策不会的赌戏?让答风跟他学学还差不多吧。”
姜稚衣沉默着看了眼一旁的李答风。
此前缺乏开口的契机,眼下话说到这里,自然不可能再圆一个谎,姜稚衣犹豫半晌,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阿姊,若是我说,这世上的确没有沈元策不会的赌戏,但阿策哥哥可能不是沈元策的话——你怎么想?”
这一句话,宝嘉每个字都听得懂,连起来却是真不明白了。
“阿姊有没有想过,我和沈元策当年那般不共戴天,怎么会是相好呢?”
宝嘉一头雾水:“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们只是装出来的死对头?”
姜稚衣尴尬一笑:“我若告诉阿姊,我说这话的时候脑袋坏了,阿姊信吗?”
“什么意思?”宝嘉看向李答风,“稚衣坏过脑袋?真坏假坏?”
“所以我和沈元策根本不可能相好,跟我相好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是沈元策。”
“不是……”宝嘉朝对面瑶光园的方向一指,“那如今跟你成亲的人不是沈元策还能是谁?”
姜稚衣一字字踌躇道:“还能是……沈元策的孪生弟弟?”
像被人在耳边咣当敲了记铜锣,宝嘉看了看姜稚衣,又看了看李答风,一把扶住了天旋地转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