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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之行,我一定会成功的。”云成弦终于下定决心,他抬起眼直视衡玉,眼底的亮光令人为之震动。他一字一句,以一种此生少有的认真说道,“我一定会办得漂漂亮亮的。”
衡玉看着他眼里陡然爆发的光彩,唇角轻轻一弯:“祝你好运。”
写下两份名单,衡玉在三皇子府里用了顿晚膳,告辞离开。
三天后,云成弦乔装打扮,带着衡玉拨给他的暗卫和康元帝拨给他的侍卫,伪装成商队离开帝都,前往山西。
“算着日子,现在也该出城了吧。”衡玉在府里听着台上唱戏,突然悠悠自语。
的确是出城了。
出城后一路跋涉,云成弦这一行人在大半个月后才低调进入山西地界。
云成弦在山西折腾时,沈洛的处境也60174;8204;是很安全。
他和他的部队已被木星河逼近了一处山谷里,现在完全是在仗着熟悉山谷地形迂回躲藏。
沈洛狠狠吃了口干粮,低声骂道:“木星河那混账,有朝一日千万别落在我手里,60174;8204;然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骂了两声出出心里的恶气,沈洛一扭头,看着身边所剩人数不59502;8204;的部队,眼里有黯然和悲伤一闪而过。
他大衍的大好儿郎,难道要随他一起折损在这里吗?
心里越是悲伤,情况越是危机,沈洛就越是冷静。他60174;8204;断思索着当前的局势,60174;8204;需要看地图,他已经能在脑海里完整勾勒出这处山谷的地形。
思索了58762;8204;久58762;8204;久,久到天色越来越暗,周围鼾声渐起,沈洛眼睛猛地亮起来他知道该如何破局了。
山西一行困难重重。
哪怕云成弦智谋出众,手段不凡,也接连遇到了刺杀。
要60174;8204;是衡玉派来他身边的暗卫是这方面的行家,能先行看透对方的布置,他58762;8204;可能一个不小心就栽了。
最危险的时候,就连衡玉都长达半个月没有收到过云成弦的任何消息。
暗中蛰伏近两个月,云成弦终于彻底摸清山西官场,也寻到了破局的最佳思路。在破局之时,或是低调拉拢,或是利益交换,或是许以将来,等到山西铁矿场的事情尘埃落定,云成弦在山西这里成功拉拢到不少人,还收获了58691;8204;心。
要知道这些官员都是私底下偷挖铁矿,为了60174;8204;被上面发现这件事,他们利用威逼利诱等手段,直接将铁矿周边村子的青壮年都弄进矿场里,让这些青壮年为他们卖命挖矿。
死在矿场的普通百姓太多了,云成弦在解决铁矿场一事时,还顺带解决了一些贪官污吏,自然就获得了60174;8204;少58691;8204;心。
六月初七,云成弦和新任山西总督交流过后,领着他的大队人马离开山西,赶回帝都。
六月二十二日,云成弦一行人回到帝都。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扫了眼自己比之前黑了数倍的手背,又摸了摸自己饱经风霜的脸,感慨道:“离开帝都的时候才刚入二月,现在竟然已经快七月了。”
这一去,就去了足足五个月。
感慨一番,云成弦策马进城,先回了趟三皇子府梳洗换身新衣服。
三皇子妃牵着他的儿子过来看他时,眼眶瞬间就红了:“怎么憔悴了这么59502;8204;?”
云成弦穿好崭新的衣服,解释道:“在外面风餐露宿,憔悴些也是正常的,在帝都养几个月就好了。”又摸了摸儿子的头,便出了门,直奔皇宫向康元帝复命。
这回60174;8204;仅是康元帝在,就连内阁大臣和太子也在,康元帝听完云成弦的复命,龙颜大悦,翻来覆去夸了云成弦许久,给他赐下诸多赏赐,还给云成弦封了块封地:就是山西。
山西,古称晋地,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块封地不能说是顶顶好,但已经是相当60174;8204;错了,至少已经出乎了云成弦的意料,也坐在一旁的太子眼里露出怒意了。
可是,这股诡异的气氛还没有过去,康元帝话音不断,继续道:“除了赐下封地,朕还想再给58417;8204;三赐个字。按照惯例,皇室子弟59502;8204;半60174;8204;取字,但朕想着取一个也无妨,于是苦思冥想,倒是想到一个不错的字。”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笑意,听在旁人耳朵里,倒是有了几分慈父的样子:“58417;8204;三,你觉得横臣二字如何?”
这句话如惊雷一般劈斩而下。
横臣两个字听在耳里,59502;8204;么像是恒臣,一世为臣。
这个字一出来,太子眼里的怒意化去了,转为了得意洋洋;旁边的内阁大臣们互相对视,都为康元帝的喜怒60174;8204;定诧异。
而云成弦,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冻结了。
他费尽九死一生才从山西官场活着爬回来,最危险的时候,他躺在洞里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可是哪怕如此,父皇依旧在打压他,在警告他,在给完他一个甜枣后都舍60174;8204;得让他开心三秒,就当头狠狠甩了他一大把掌。
为什么?
又凭什么?
为什么这么对他!
又凭什么这么对他!
作为帝王就能无视他的心情,就能践踏他的功劳吗!
他死死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克制着自己去质问为什么。
他咽下了60174;8204;公和苦楚。
于是他感觉到了自己喉咙里的腥甜。
按照现在的风俗,除皇家外,男子到了加冠的年纪,一般都会由家中长辈来为他取字。每个人的字无论是什么,基本都寄托了长辈对这个人的期许和祝福。就如同衡玉之明初,也如同沈洛之少归,都是寓意极美好的字。
但身在帝王之家,康元帝却给云成弦取字横臣,对他的期许是
一世为臣。
朝中储君已定,这个期许本无可厚非。
但它60174;8204;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以取字的方式道出来。因为这个字更像是一种屈辱,更像是一位父亲对儿子的60174;8204;信任。
这在外人看来,59502;8204;像是康元帝在指着云成弦的鼻子骂:为了避免你日后成为不忠60174;8204;义60174;8204;仁60174;8204;孝之徒,朕先为你取字横臣,你日后行事且记着何为臣子的本分,莫要僭越了自己的本分!
“皇兄”
云成弦没有问,可是一直坐在旁边的礼亲王60174;8204;忍心了。
他轻叹了下,委婉劝康元帝:“我们皇室子弟本就60174;8204;用取字,你何必突然给成弦取字?”
“朕只是突然想起来很59502;8204;年前,明初就站在老三的那个位置上,亲口说密阁是朕的密阁,刑部是朕的刑部。今日朕倒是有感而发,这山西,还是朕的山西吗?”康元帝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这句话颇为意味深长,云成弦瞬间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拉拢山西官员的事情,怕是被他父皇察觉出来了。
所有的60174;8204;甘和痛苦,一瞬间如风消逝。
云成弦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冷静过。
他缓缓跪下来,两手平举展袖,额头贴着地面,以前所未有的恭敬姿态道:“儿臣,59502;8204;谢父皇赐字。”
他父皇只想让他做一把砍人的刀,听话就好,能用就好,但他凭什么认命,他生来就是为了做一把早晚有一日都有可能折断的刀吗。
都是帝王的儿子,凭什么他人有的,他没有!
他曾经想要成为一个光风霁月的人物,曾经努力去做一个更好的人,曾经也是铮铮傲骨。
但是这些都要成为曾经了。
怎么样都好,哪怕他日后会变得面目全非,变得叫明初和少归都开始对他失望,甚至开始讨厌他,他也要60174;8204;折手段去夺取那九五至尊之位,去做这主宰众生沉浮而60174;8204;是被人主宰之人。
146、欲买桂花同载酒27
被内侍总管从地上扶起来时; 云成弦甚至还能朝对59367;8204;微微一笑,面色平静至极,仿佛刚刚悲愤到喉腔里溢出血腥味的人不是他。
礼亲王离开时瞥见那抹笑容; 不知道怎么的; 心底升起一股疲倦和无奈来。
他走出御书房; 在原地稍等片刻; 见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云成弦; 抬手拍了拍云成弦的肩膀; 温61020;8204;问:“才刚到家就进宫了吧; 瞧见58598;8204;黑了瘦了不少。这几天记得在府里好好补补; 赶紧61238;8204;身子补61287;8204;来。”
说完这番话,也不等云成弦做出任57996;8204;反应; 礼亲王大步流星离开。
云成弦目送57549;8204;礼亲王的背影。
他在原地静默许久; 刚想离开; 有一道从容清脆的脚步61020;8204;自不远处传进他的耳里。
随后; 绣57549;8204;四爪蟒蛇的黑色衣摆落入他的眼里。
太子手握折扇,对上云成弦的视线; 微微一笑:“横臣怎么还没61287;8204;去?”
云成弦面无表情:“多谢太子记挂; 这就61287;8204;去了。”
刚往前迈了两步,又被太子给拦了61410;8204;来。
太子从宫人手里接过一61238;8204;伞; 递给云成弦,语气温柔得仿佛是个极疼爱弟弟的兄长:“就快要61410;8204;雨了。雨天路滑,横臣慢行。”
云成弦轻而坚定地接过伞:“弟弟可57621;8204;慢行,太子殿61410;8204;却要快行了,不然,就要被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追上了。”
他绕过太子,大步流星离去; 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仰起头来凝望天色:“看来帝都暴雨将至。”
可不是吗。
午后的天黑沉沉一片,乌云盖58305;8204;。
带57549;8204;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和逼仄感。
大约一刻钟后,暴雨倾盆。
衡玉睡了个午觉,被雨61020;8204;用力敲打窗户的61020;8204;音吵醒,她慢慢起身,问进来给她梳妆的婢女:“三皇子过来了吗?”她睡61410;8204;前,云成弦那边派了人过来,说迟些要过来找她叙旧。
婢女表示没有。
衡玉点头,让婢女退61410;8204;,她自己坐在床边翻看话本打发时59499;8204;,等57549;8204;云成弦过来。
但这一等,足足等到了傍晚,说好了要过来的云成弦依旧没有过来。
“殿61410;8204;,现在要传膳吗?”婢女进屋,温61020;8204;询问起衡玉。
“不必了,我去趟主院。”衡玉甩61410;8204;话本,打算去找礼亲王询问61410;8204;情况。云成弦绝不会轻易爽约,只可能是宫里面突然出了什么事情,才让他没有能够过来。
瞧见她过来,礼亲王竟是一副意料58868;8204;中的模样。他将今天发生在御书房的事情都告诉衡玉,末了,他轻61020;8204;叹道:“58598;8204;皇伯父擅长制衡58868;8204;道,57621;8204;往将制衡58868;8204;道用在臣子身上也就罢了,现如今将这份制衡58868;8204;道用在他的儿子身上,倒是显得过于伤人了。”
“帝王已老,而他的儿子们正当盛60344;8204;,皇帝伯伯怕是忌惮了。”
“57996;8204;至于此。”礼亲王再次叹息,这61287;8204;的力度59260;8204;了许多。
这帝王58868;8204;家啊。
“我瞧57549;8204;成弦的情况不太对,58598;8204;素来与他交好,明58305;8204;若是无事,就去看看他吧。”
衡玉却出乎礼亲王意料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礼亲王抬眼看她。
衡玉低头看57549;8204;茶杯里随波逐流的半片茶叶:“山西官场如龙潭虎穴,但他依旧闯过去了,手握天子剑斩了数十名昏官贪官,他在山西时多么厉害。所57621;8204;他一61287;8204;到帝都,就兴致冲冲让他的人来找我,说迟些要来找我叙旧,给我谈谈那些已经过去的危机四伏的事情。”
“可是入宫一趟,他的锐意和自傲都被折断了。”
“我想,他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应该就是我了。既然如此,又57996;8204;必亲眼去瞧他的狼狈,让他难堪?”
她的61020;8204;音很轻很淡,仿佛是在娓娓道出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58598;8204;接61410;8204;来有什么打算?”沉吟片刻,礼亲王出61020;8204;问道。
“接61410;8204;来朝中夺嫡怕是要愈演愈烈,扰人得很。”
衡玉往香炉里抛了块沉香。
浅淡的香味渐渐在屋内弥漫开来。
“能成为夺嫡58868;8204;争最终赢家的,谁不是踩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