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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惠婉现在的脸色，就跟她以前见过的那些明明心里看不起她，却还是要挤着笑脸好好招待她的豪门女眷们一样。
符慕白也没为这点儿小事儿生气，只是看了杜泽华一眼。
杜泽华立刻给了符慕白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笑着对宋惠婉道：“宋姨，这幅画怪好看的，我们都对这幅画挺感兴趣呢！您要是有时间的话，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这幅画的事儿？”
就一幅画而已，还能有什么好聊的？
宋惠婉觉得杜泽华今天有些怪怪的。
不顾她对小辈们一向都很有包容心，闻言也没驳了杜泽华的话，点点头道：“也行。那我们去二楼吧！二楼有不少空房间，还有办公室，我带你们去逛逛好了。”
符慕白见她转身要走，忙道：“宋阿姨，我们可以把这幅画也一起带上吗？”
宋惠婉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的眼皮子竟然这么的浅！
她都已经说过了，会让画廊的员工把这幅画包起来，等他们走的时候就能直接把画带走了。
可这小姑娘却是迫不及待的就要把画带在身边，生怕她会出尔反尔一样！
杜泽华一看宋惠婉的脸色，就知道她这是误会了。
他忙解释道：“宋姨，其实我们是有一些关于这幅画的问题想要问问您，把画带着要方便一些，并不是真的想要这幅画。”
是这样吗？
宋惠婉的脸色缓和了一下，但她对符慕白仍旧没什么好感，只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就招手叫了个员工过来，帮忙把这幅名为她的油画给小心的取了小心。
旁边的人看了，还以为这幅画是被卖出去了。
一时间，前来参观的人们倒是对墙上挂着的这些画更感兴趣了些。
有的人还在心里琢磨着，这些画要是不贵的话，买两幅回去充充门面也行。
宋惠婉让员工把画带到了二楼，她自己却是领着几个年轻人慢慢走。
她还问起了杜泽华最近在学校的情况。
杜泽华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闲聊着，可他的心思早就飞到了那幅画上，所以他跟宋惠婉聊天的时候，总是走神，还不由自主的就把目光落在了符慕白身上。
宋惠婉将他的心不在焉看在眼里，对符慕白的恶感更甚，觉得这姑娘看着普普通通的，没想到手段竟然还挺高，把个杜泽华拿捏得死死的！
符慕白把宋惠婉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有些好笑。
这位贵妇人，看打扮倒是挺风光霁月的，可她这心里，想的怎么都是些龌龊事情啊？
可见人不可貌相，这句古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宋惠婉领着几个年轻人到了二楼她自己的办公室坐下，之前那幅肖像画也被已经被拿了进来。
说是办公室，其实这里更像是个休息室，装修风格也很休闲，是个安静休息的好地方。
终于没了外人在身边，杜泽华实在是忍不住了，忙对宋惠婉道：“宋姨，其实有个事儿我还没告诉你。符慕白她是江宁大学美术系的学生，今天是她老师让她来画廊参观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符慕白同学还是一位特别高明的看相大师！”
宋惠婉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就说嘛，好端端的，杜泽华怎么会跟同学来看什么画展。
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跟着符慕白一块儿来的。
今天她这画廊里招待了不少江宁大学美术系的学生，只是那些学生基本上都是来走个过场的，没待多久就走了，宋惠婉也没怎么在意。
她是开门做生意的，当然不会想着把画廊的画卖给没什么经济实力的学生。
要不是为了和江宁大学那位美术系的老教授打好关系，她才不会答应让这么些毛手毛脚的学生成批成批的来她这画廊里参观呢！
当然了，这都是小事儿。
宋惠婉更惊讶的，是杜泽华说的另外一件事情。
这个符慕白不但是美术系的学生，竟然还是个什么，看相大师？
开什么玩笑？！
这又是什么新的骗人手段吗？
最夸张的是，这些个男孩子竟然还真的上钩了？！
“原来符同学还会给人看相呢？”宋惠婉似笑非笑的道，“这该不会是你自己看了几本什么星相之类的书，就给学会了的吧？”
“宋姨，符同学是有真本事的”杜泽华听着不好，忙替符慕白辩解道。
“杜同学，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用说了。”符慕白却是伸手打断了杜泽华的话，她指着桌上的画道，“我们还是直接说说这幅画的事儿吧！宋老板，这幅肖像画是你收来的吗？那你知不知道，这幅画的颜料的主要成分，其实是人血？”
第022章 人血
什么？！
人血？！
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宋惠婉更是惊怒的直接站了起来，面色不善的道：“我说符同学，我没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吧？你至于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吗？这个玩笑可一点儿也不好笑！”
符慕白：“我说的是真的。宋老板要是不相信的话，也可以请专业的人士过来检测嘛！”
她知道现代的科技手段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发达，一幅画所使用的颜料里面到底有没有人血，还是很容易就能检测得出来的。
也亏得这幅画不是什么名画，刮点颜料下来什么的，也不至于让人心疼得不愿意动手。
见符慕白表现得淡定又镇静，宋惠婉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回过神来的杜泽华也赶紧去扶着宋惠婉坐下：“宋姨，符慕白虽然年纪小，但她真的是很厉害的大师！她给我们几个都看过相，而且还都说准了！您就相信我一回吧，听听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宋惠婉一言难尽的看了好友的儿子一眼，倒也不是没把杜泽华的话给听进耳朵里去。
“符同学，你或许是不知道，艺术家嘛，总是会有自己的一些怪癖的。”宋惠婉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面色冷淡的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确定这幅画的颜料里有人血的，但即便真的让你说中了，那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事儿。我见过不少喜欢往颜料里掺东西的画家，掺人血也很正常。”
符慕白：“”
她当然知道有的画家喜欢自己调颜料，但她能看出这幅画的颜料中有人血，那肯定也不是通过观察颜料看出来的啊！
即便符慕白自认是天师界中的天才，但她还还是没有这样的本事的。
她之所以看出这幅画不对，是因为她给这幅画看了相。
没错，别以为天师只会给人看相，一切带有“气”的东西，那其实都是能看相的。
这幅画身上的气，就非常的不一般。
那扑面而来的浓烈怨气和血气，就算符慕白之前没有专门给它看相的打算，也已经明显的察觉到了。
这样的气息，那肯定是害了人命还放了人血，才会聚集起来的啊！
要不然的话，符慕白好端端的，也不可能自个儿主动给一幅画看相啊！
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所以，符慕白断定，这幅画背后，肯定还藏着一条人命，甚至不止一条。
身为天师，平日干的活儿就是泄露天机，以人力挽回天命。
也因为这样，大多数天师都会因果缠身，轻则一生疾苦，重则英年早逝。
所以，天师们都很注重为自身积攒功德。
只要积攒的功德够多，就能够抵消掉因为泄露天机而带来的因果之力。
这样做的结果，不说让自己长命百岁吧，至少也能跟正常人一样寿终正寝，那就够了。
符慕白一度怀疑，自己上辈子之所以会被劈歪了的天雷给波及到了，就是因为她上辈子积攒的功德不够多，导致她在因果之力的影响下，走了霉运！
而帮亡人伸冤、超度冤魂，就是天师们积攒功德的最好方式。
所以，这幅画明显有问题的画既然让符慕白给撞上了，那她当然不可能置之不理了！
“宋老板，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应该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符慕白微微笑道，“这幅画的颜料里面，并不只是简单的掺了一点儿人血，而是大部分都是人血！这么说吧，这幅画，其实就是人血画出来的！”
宋惠婉的脸色又是一沉：“即便真是这样，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符慕白心头一阵无语。
要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
“宋老板应该是不知道，用人血作画到底有多难吧？”符慕白干脆挑明了道，“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直接割破了手指往颜料里面滴血的事情，是根本就不现实的。因为人血的结构比较复杂，是不能和普通的颜料相提并论的。真要直接用人血作画的话，那结果肯定是一团糟。所以，在以人血作画之前，必须得先对人血进行专门的处理。一个人身上的血量是有限的，要处理出能够画出这么一幅完整的肖像画的人血出来，怕不是得放干净了一个成年人身上所有的血，才能够做得到！”
杜泽华几人听得脸色都白了，身上甚至都忍不住在打哆嗦。
不会吧？
这么一幅画竟然用了那么多的人血？
这到底真的假的啊？！
难怪他们之前觉得这幅画的颜色看着是有些怪怪的，原来这里头，竟然全是人血吗？！
杜泽华几人之前还在不时的偷偷打量桌上放在的那幅肖像画呢，可是现在，一想到那幅画竟然是放干了一个成年人身上所有的血才画出来的，他们再看那幅画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一个闭着眼睛的人躺在那幅画上面似的，吓得他们再也不敢往那幅画上看了！
宋惠婉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同样白得吓人。
但她还是有些不相信符慕白说的话。
她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要是这幅画真的是符慕白说的那样的情况的话，那后果可太严重了！
这幅画虽然只是不是她自己亲手画的，但毕竟是画廊收回来的，已经可以算是画廊的东西了。
而她为了能开起这间画廊，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花了多大的心思！
可是现在，画廊才刚开张，甚至都还没正式营业呢，竟然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出来！
这让她的画廊，以后还如何经营得下去？
这是要活生生的毁了她的画廊啊！
“符同学。”宋惠婉嘴唇颤抖的开口了，“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呢？这画还用玻璃框镶起来了呢，你隔着玻璃，也未必就能看得那么准确。再说了，谁也没见过用人血画的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今天来参观画廊的人也不少，可没有一个人说这幅画有问题”
都这种时候了，宋惠婉还不肯面对现实。
符慕白能够理解她的想法，却不能认同她的做法。
第023章 分歧
符慕白沉默了一下，直接的道：“宋老板不愿意相信我，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这幅画毕竟牵扯甚大，不然我们还是报警吧！让警方来处理。要是最后的调查结果真是我出了错，我愿意向宋老板道歉，也愿意尽我所能，弥补宋老板在这次事情当中的所有损失！”
宋惠婉根本就没把什么赔偿损失之类的话听进耳中，她现在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不能报警！”
一旦报警，这事儿可就真的是闹大了。
到时候，她这画廊可就全毁了！
“宋姨，你就听符慕白的吧！”杜泽华突然开口道，“人命关天啊！”
不管他们平时怎么玩闹挥霍，可这涉及到人命的事儿，他们还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小华，这事儿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宋惠婉厉声道。
杜泽华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我知道，不就是关乎宋姨你这间画廊的名声吗？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我们就能当这事儿跟没发生过一样吗？宋姨，难道人命，比名声更加重要吗？”
宋惠婉被这几个年轻人逼得心烦意乱：“你们让我再好好想想！”
“还想什么想？！”方星玮突然冷声道，“你要是不愿意报警，那就让我们来报警好了！”
话音未落，方星玮已经飞快的拿出了手机，麻溜儿的拨了个电话出去。
所有人：“”
宋惠婉：“！！！”
“你干什么？！”宋惠婉一下子就慌了，伸手就想去抢方星玮手里的手机，“这是我画廊里的事情，我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你们几个小孩子捣什么乱？！”
其他人忙护在了方星玮面前，杜泽华也眼疾手快的把宋惠婉给拦了下来：“宋姨，事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