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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秉禹：“……邢掌柜说得对，这些我们都能理解。再说了，闹事儿的本就是黎乾，也活该让他受受教训。”
话虽如此，但齐秉禹心中还是怒火熊熊。
他毕竟是个天师，从前被人捧着惯了。如今哪怕是自己的徒弟犯了事儿，但自己都已经放下姿态亲自过来了，可邢掌柜却话里话外却还是不依不饶的，可不就让他觉得恼火吗？
“齐天师这话可说错了。”邢掌柜忙解释道，“虽然阵法在这些废墟底下，可阵法本身就有隔绝外物的作用，所以这些东西并不会侵入阵法的领域，更不会对令徒造成什么影响。受教训之说……还是太过了些。只是短时间内，令徒也的确是没办法从里边儿出来也就是了。”
齐秉禹：“……今天这事儿的源头还是在黎乾身上，让邢掌柜就这么等着也不太好。那就让我小徒弟来帮个忙吧！我小徒弟做事一向利索，相信她很快就能把这里收拾好的。”
第565章 言语交锋
在齐秉禹看来，邢掌柜说这番话，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他当然不能让邢掌柜得逞了！
不是说普通人干活儿速度慢吗？
那他就让自己的天师徒弟亲自动手，那总不会再慢了吧？
黎乾被困在阵中多一秒钟，那对齐秉禹来说，就是多了一秒的羞辱！
不管是为了徒弟，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齐秉禹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黎乾从困阵中释放出来不可！
单巧灵没想到她师父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主意来。
不过，师父有命，她当然要听从了。
于是，单巧灵毫不犹豫的道：“师父说得对。邢掌柜，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其实也是可以帮忙搭把手的。”
说着，单巧灵还真就往废墟的方向走了过去，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邢掌柜脸色一变，忙伸手阻止道：“不用乐单天师，这种粗活儿，还是让我们缘生阁的人手来办就行了。你可是堂堂天师，怎么能做这些事情呢？”
“天师也是人，有什么活儿是干不得的？”单巧灵摇摇头道，“再说了，这事儿本就是我师兄闹出来的。现在我能帮点小忙，也算是替我师兄，向邢掌柜赔罪了。”
赔罪？
黎乾这次闹下了这么大的事儿，就是缘生阁不起诉他，光是他要赔偿缘生阁的经济损失，细算下来，那也得有好几千万了！
想帮着干点活儿，就能把这事儿给抹过去？
绝对不可能！
邢掌柜赶紧道：“单天师，老朽还是跟你实话实说吧！其实，想要尽快清理掉这些废墟，那当然不是什么麻烦事儿，我们自己也能找清洁公司来处理。可你也知道，我们缘生阁打开门做生意，卖的货物除了有少数法器之后，更多的其实还是民间流传比较广的古董器物。虽然我们江宁缘生阁现在基本上已经毁光了，但万一，这里头还有幸存的古董呢？这每一件古董都价值不菲，可经不起大手大脚的糟践啊，必须得轻拿轻放才行。所以，我们的人手干活儿才会这么慢，实在是想快也快不起来啊！”
言下之意，就算单巧灵干活儿再怎么利索，在有可能会损伤到废墟里还幸存的古董的前提下，缘生阁也不可能答应让她随意帮手的！
单巧灵脸色一僵：“原来如此。抱歉了邢掌柜，是我们有些太想当然了。”
“单天师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人，没考虑到这些也是正常的。”邢掌柜心里松了口气，笑吟吟的道。
齐秉禹：“……既然如此，那趁着其他人在干活儿，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做下来好好商量一下，谈谈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邢掌柜正有此意。
就算齐秉禹不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他也是不可能一直把齐秉禹师徒二人晾在这里的！
毕竟，身为生意人，哪怕邢掌柜差点儿没被黎乾的突然发疯给气得直接吐血晕厥过去，可是在气过之后，他第一个要考虑的，还是缘生阁的利益！
言语间争锋两句，出出气也就罢了。
可要是这气出得太久太多，那可就要得罪人了！
“齐天师这边请。”邢掌柜让到一旁，抬手指路道，“我们缘生阁还有一后院儿，原本是为了方便店里员工休息的。这次缘生阁突遭灾祸，后院儿虽然也有些被波及到了，但是问题却不大。我刚刚已经让人把后院儿紧急收拾出来了，我们现在可以去那边休憩谈话。”
齐秉禹：“……那就劳烦邢掌柜带路了。”
他心里其实很怀疑，邢掌柜这是在刻意提醒他，将来赔偿缘生阁损失的时候，千万不要把被波及到的后院给遗忘了吧？！
邢掌柜把齐秉禹师徒二人带到了后院，还让人砌了茶水端上来。
这里说是给店里员工休息的后院，其实地方还真不小，有好几间屋子，院子也挺大。
院子里还栽着两棵核桃树，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长得比后院的房顶还要高出老大一截，树枝上也是硕果累累。
而且瞧样子，这些核桃也已经快成熟了，估计再过半个月就能全给打下来了。
这两棵核桃树分别位于院子的左右两边，树底下还都砌了个石桌，旁边着摆着几张凳子。
在树荫的遮挡下，哪怕今日仍是烈日炎炎，可是两张石桌旁却是绿意央然，凉爽无比。
有微风拂过，大家就更觉清凉了。
邢掌柜并没有将齐秉禹二人带入屋内，而是直接就选了张石桌旁坐下。
齐秉禹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环境，不由得点点头道：“这院子不错。闹中取静，怡然自得。尤其是这两棵核桃树，栽得更好，一下子就把这小院儿的风水给提起来了，还能聚财。如此简单的布置，就能取得这么大的收获，于分寸间见真章。这该不会，也是出自于给缘生阁布下护店大阵的那位大师的手笔吧？”
“齐天师果然好眼力。”邢掌柜笑道，“我们缘生阁做生意这么多年，一向与人为善，也与不少天师界前辈都保持着长期合作的友好关系。当年我们缘生阁在各地设置分店的时候，就特地请了前辈天师帮忙，为各家分店都布置下了护店大阵，以防万一。当初店里的阵法布置好以外，正赶上那位前辈天师心情好，就多指点了我们一句，让我们在这院子里种下了两棵核桃树，连这种树的位置，也是那位前辈天师亲自指定的。而且这两棵核桃树，也是同出一源，是从同一棵母株分出来的。现在看着这两棵核桃树，似乎还挺普通的。可是当年，就为了能寻到合适的树苗，也费了我们不少功夫呢！”
齐秉禹：“……缘生阁人脉宽广，天下皆知。”
说那么多，不就是想显摆他们缘生阁的地位背景吗？
“认真算起来，我们江宁缘生阁立足于此地，也有二十多年了。”邢掌柜笑道，“以前这护店大阵，从未启动过。要不是出了今天这档子事儿，就连我们缘生阁的老人，也几乎都快忘了店里还有这么一尊法宝呢！”
第566章 验货
齐秉禹：“……”
人家二十多年都没启动过的护店大阵，一朝因黎乾而启动，黎乾这面子可真是挣大发了啊！
齐秉禹不想再听邢掌柜说那些极富“内涵”的话，他直截了当的道：“还请邢掌柜直言，小徒黎乾究竟是为何，大闹缘生阁？”
他还是坚定的认为，如果不是事出有因的话，他含辛茹苦培养长大的大徒弟，是绝不可能干出如此毫无理智的事情出来的！
邢掌柜也没有要替黎乾隐瞒的意思，干脆的道：“几天之前，黎天师联系了我们缘生阁，说是手中有一只骨铃想要出手，此时齐天师可知晓？”
“不知。”齐秉禹爽快的道，“我也是出发来此地之前，才从小徒口中，得知此事的。”
他看了一眼单巧灵。
对上邢掌柜顺势看过来的眼神，单巧灵忙向他点了点头。
“难怪如此。”邢掌柜轻笑道，“骨铃之物，有损阴德，这事业内人尽皆知。也因此，最近数百年来，已经极少见到骨铃出现了。每次有骨铃出世，要么是古时所流传下来，要么就是有邪师出世。”
“这个我知道。”齐秉禹不耐烦的道，“我的徒弟，不可能是邪师。我已经问过小徒了，黎乾手中的骨铃，只是他们偶然所得而已。邢掌柜还是说重点吧！”
邢掌柜：“……”
他要不把话说清楚了，以后还能在这位齐天师跟前掰扯得明白吗？
虽然心中不太高兴，但邢掌柜还是好脾气的继续道：“当初黎天师以骨铃的消息联系我们缘生阁，说是想要将此物售出。我们缘生阁打开门做生意，一向都是有规矩在的，法器的生意必做！所以，哪怕骨铃不祥，但它的确可以算是法器，我们缘生阁就还是接下了这笔生意。”
黎乾今天拿着骨铃走进缘生阁的时候，气息还是很嚣张的。
之前因为和符慕白争抢罗盘，黎乾对江宁缘生阁的印象其实并不好。
可谁让缘生阁是业内最大的法器商呢？
想要将骨铃出手，并获取最大的收益，那他最终还是只能找缘生阁。
但来归来了，但这气势却是一定要摆出来的！
不然的话，缘生阁还不是还以为他好欺负！
幸好邢掌柜在认出黎乾之后，脸色并没有变化，反倒像是压根儿没认出他似的，和往常一样与黎乾谈起了生意。
骨铃的价格还没谈，邢掌柜就提出来要先验货。
这是常规操作，黎乾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当即就将骨铃拿了出来。
他将这只骨铃携带在身边这么久，早已把这只骨铃翻来覆去不知道研究多少遍了，认定了这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骨铃，根本就不怕别人验货。
而缘生阁虽然本身并没有天师坐镇，但他们既然敢以普通人的身份来做天师法器的生意，那在鉴定法器这件事情上面，自然还是有些独家法门的。
据传，缘生阁当年的创立者，本身就是天师之后。
虽然缘生阁的老板并没有天师天赋，但是他的天师祖宗，却流传下来了不少法器。
这些法器大多都没有攻击力，反倒是以防御和辅助为主。
其中有不少法器，就是用来鉴定别的法器的成色的。
若不是有这种鉴定类法器在，缘生阁早就不知道被人骗了多少回了，怎么可能会拥有今日这么高的口碑，备受无数天师的信赖呢？
当黎乾拿出骨铃的时候，邢掌柜立刻就取出了江宁分店的鉴定法器，对这只骨铃启动了全方位的鉴定！
原本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邢掌柜也不觉得时至今日，还有谁敢拿着假货法器，来缘生阁坑蒙拐骗。
可没曾想，当鉴定法器真的对上骨铃之后，结果却是毫无反应！
当时邢掌柜就傻了。
他差点儿就要以为是自家这鉴定法器出问题了！
可是照着流程检查了之后，邢掌柜很确信，自家这鉴定法器，肯定没有问题！
既然鉴定法器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就只可能是黎乾带来的骨铃了。
邢掌柜相信黎乾不是有心想要欺骗缘生阁，他就委婉的问了一下黎乾，这只骨铃的来历。
虽然邢掌柜是想着小心提醒黎乾几句，可之前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邢掌柜那异常的反应，就已经让黎乾起了疑心。
再等邢掌柜这么一问，黎乾他又不是傻子，还能真看不出来邢掌柜问这话的原因吗？
缘生阁竟然怀疑他带来的骨铃，是假货！
黎乾这暴脾气，当场就压制不住了，对着邢掌柜就冷嘲热讽了起来。
而邢掌柜原本是想着给黎乾一个面子，大家默契的把这事儿给抹过去就算完了，然后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以后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谁知道黎乾竟然这么不识抬举，明明是他自己带了假法器过来，结果被拆穿了之后，他反倒还发起了火！
这也太不把他们缘生阁当回事儿了！
再加上黎乾上次在缘生阁也闹腾得不轻，这“新仇旧恨”加起来，邢掌柜就是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克制不住了。
他就也嘲讽了黎乾两句。
就是这两句话，黎乾当时就气红了眼，整个人仿佛失去理智一般，直接就在缘生阁内出手了！
幸好，他还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对着人出手，而是朝店里的摆设动的手。
但即便如此，天师一怒，出手时毫不留情，那损伤也是不小的。
因为黎乾和邢掌柜当时是在二楼验的货，所以这一出手泄愤，直接进就把二楼一角给轰塌了。
邢掌柜赶紧带着人从楼上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