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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 大庆皇族的规矩,皇帝驾崩按照功绩和受敬爱程度,遗体停尸的时长也是有讲究的。细数下来; 最长的有两年又两个月; 最短的只有十一天。但那十一天的皇帝是历史上有名的昏君。大庆王朝历经多代,开国高祖驾崩; 停灵一年。开创大庆第一个盛世的太祖皇帝驾崩; 就是停灵了整整两年又两个月。世祖皇帝是二十五日,圣祖皇帝是二十日。萧衍行这般仓促让先帝下葬; 实乃大不敬。
先帝这一生虽无大功在千秋的大功绩; 却也尽心尽力守得大庆三十年安宁。
拿出魄力和一切手段打压垄断势力的世家大族; 尽自己之所能地启用寒门有能之士。他在位这三十年,开启了任用寒门之先河; 打破了士族被勋贵垄断几百年的局面,正式给了下层寒门报效朝廷的门路。兢兢业业几十年; 维持了朝堂的平衡,制衡了南北士族。
扪心自问,先帝在位多年牵制了各方势力。以严谨的律法规范了贵族的行为,减少了贵族欺压平民百姓的事故,为大庆的和平做出了贡献。
或许他的能力有限,做不到尽善尽美,但不至于受到这份羞辱。
萧衍行并未为此做出解释。停尸几天,并非是羞辱。先帝早已下令葬礼一切从简,他不过遵旨行事。
这帮迂腐的士族为此争执不休,仿佛萧衍行此举触碰了天条,各种口诛笔伐。萧衍行就跟看热闹似的任由这帮朝臣吵闹了半个月,而后一意孤行地下葬。
不仅如此,他更是将皇陵里先帝的陵墓一分为二。先皇后早已沉睡在其中。他命人另置一副棺木,安葬先帝。合葬一棺是绝不可能。
文臣们没想到萧衍行如此强势,一时间反扑的更厉害。仿佛萧衍行掘了他们祖坟似的,群臣激愤。甚至有些老学究以不孝咒骂他。不过萧衍行都不曾有过半分的动摇。
萧衍行自然明白他们的愤怒和惊慌。如此难以接受,不过是嗅到了萧衍行身上铁血桀骜的气息。一个温和的皇帝,才是他们想要的。萧衍行身上不遵循祖制,无视礼法的强势态度,让这帮士族嗅到了危险。毕竟萧衍行可以对先帝不屑一顾,自然更不会将依靠祖宗礼法垄断权利的他们看在眼里。
这将来,是不是萧衍行想清算他们,也是想出手便出手?
有了这层顾虑,这帮迂腐的老臣才会如此愤怒。
萧衍行看穿了他们愤怒的根本原因,根本不会被眼前的纷扰所迷惑。他坚定不移地执行着自己的决定。朝中文臣企图蹦跶的越欢,萧衍行下手处置也越凌厉。
这段时日有趁机动摇他威信之辈的,有以死相逼让他收回成命的,更有要求他按照祖宗礼法去做的。萧衍行都是该革职的革职,该告老还乡的告老还乡。以死相谏的,萧衍行便眼睁睁看着他撞柱……这帮以此来拿捏皇帝,以逼死老臣的罪名逼迫皇帝退让等种种行径,对萧衍行不起作用。
不得不说,他们打了一通拳,招招落空,到底是有多狼狈。这帮自以为占据了祖宗礼法的高地便能制衡萧衍行的京城豪门世家们发现再闹下去真的会人财两空,一个个都偃旗息鼓了。
萧衍行的态度却更加强硬。
短短一个月内,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受人掣肘的皇帝。萧衍行不会受他们摆布,更不会被规矩和传统约束,萧衍行甚至表现得比老皇帝更强势。
很快,萧衍行便身体力行地践行了这一点。
他做事素来效率,且极为雷厉风行。萧衍行在某些政策上延续了老皇帝的方针,譬如启用寒门,譬如削弱世家势力。某些政策上废除了老皇帝高税收保障财政的旧政,启用了另一种充盈国库的新政。从他登基此刻起,朝廷正式启用了戚继兰等众人提出的一条鞭法,重新丈量土地,以手头拥有的土地份额缴纳土地税。并接纳了关于土地管理和官员考核的诸多建议。
将在开年年初,对所有任上的官员进行多方面的检查和考核。并且将考核成绩写在升迁调任的资料上。除了确定官员政绩和资历的三年一考核,还增加了民意考核这重要一项。
民意考核的时间并不会告知官员本身,会在一年的任何一个日子里悄无声息地进行。考核结果也不是层层往上递,实则是由稽查人快马加鞭送入京城,直达中书省。
且不说这项政策的颁布,犹如一颗巨石砸进了平静无波的深潭中,溅起了多大的水花。又吓到了多少藏在深潭之下的鱼虾。就说最大的变动,是税收政策和农科属的正式启用。
萧衍行要在朝廷的层面上,正式地大面积地推广良种,惠及所有大庆的子民。
这一桩桩一件件,对躺在阶层之上的既得利益者、各地大世家们来说是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劈得他们措手不及,恼恨非常。萧衍行此举是在正式地对他们宣战,是在赤裸裸地挑战和剥夺他们的特权。各世家惊慌不已,不由联合起来,以隋家为首,联手向萧衍行施压。
这项政策,他们不予通过。联手反对。萧衍行却不管他们的态度,质问他们不敢面对民意稽查,是在任上碌碌无为还是搜刮了民脂民膏,不相信百姓会给予好的评价?
这个问题,他们答不上来。但不乏诸多理由,反对这项政策的执行。
他们通过了无数种手段,明里暗里地想要警告这个年轻皇帝。不该一尚未就这么大火气。即便是有些人吃相太难看,也不该一下手就下如此狠手。
他们以为联合起来就能让年轻皇帝退让。但很遗憾,他们惹错了人。
萧衍行并非先帝,在任上这几十年被各方势力掣肘和裹挟。空有戾气和想法,却没有动摇这些世家根本的能力。萧衍行他早在深入民间的这些年里,积攒了不知多少有能之士。手下有人,有钱,有权,甚至还有威望和民心。百姓的拥戴,是他做出变革的底气。何况他还握着西北四十万驻地军和几万骁勇善战的韩家军,哪怕人京中,也是有镇国公等武将追随。
换言之,若是他想踏平京城,是完全有这个实力的。
除此之外,萧衍行可不像先帝腰包空空。必要时刻会求着这些大世家捐粮捐钱。
粮食,他有姝儿。钱财,他掌握着江南钱袋子。无论是钱和粮,他根本不受士族的威胁。这些人跳得越欢他才越高兴,正好有理由将这些光吃白饭不会做事的蛀虫拔了,换上让他满意的人。
这群人蹦跶了半天,发现萧衍行根本不为所动。
有些人因蹦跶得太过,反而被萧衍行以各种理由抄了家。隋老王爷出马也没有用,甭管隋月生手下有多少得意门生,在文人心中名声有多响亮。甚至是准国丈的身份,都不起作用。萧衍行对隋家并无另眼相待,甚至以各种理由斩了隋家伸得太长的手。
接连抄了三家大族,吵吵闹闹的世家瞬间消停了,不敢再闹。生怕下一个被处置抄家的就是自己。
毕竟谁也不敢说自己的手是绝对干净的。即便他们有心说自己问心无愧,也不能保证其他人没做错过任何事。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一出世就站在平民的头上。天然的高人一定,自然不会太将这些平民百姓当回事。如此,多多少少都做过些欺压平民的事。
一旦被查,那是一抓一个准。到时候是抄家灭族还是小惩大诫,看得都是查出来多少。
他们彻底消停了,隋家的门生却还是没消停。
可以不在新政上纠缠,但隋家出一个皇后对他们来说是有百利而无害的。要想拿到手上的东西永远不会失去,他们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保护伞。
国母,皇帝的岳家,这个身份最适合不过。
他们全心全力地督促着萧衍行立后,以明媒正娶的祖宗礼法和皇家玉蝶记录的身份做支撑。隋暖枝乃名正言顺的太子妃,理应登上后位。
隋家甚至拿出了先帝的诏书,以此来要求萧衍行立隋氏为后。
萧衍行没想到老皇帝临死还摆了他一道。竟然给隋家留了一份诏书!
他不由想到东宫传来的消息,姝儿被封了公爵,赏赐了一万食邑。先帝这是要从根子上断了姝儿为后的可能,让他必须认了隋氏这个皇后。
萧衍行冷冷一笑,好一个机关算尽萧满川!
他怒从心起,以德行不修当众斥责了隋暖枝。这斥责看似不痛不痒,却令隋暖枝在公众的面前丧失了颜面。萧衍行如此不维护太子妃体面的态度,也等于正式宣告了不中意隋暖枝,隋暖枝与后位无缘。不得不说,这些步步紧逼的朝臣安静了一段时日。
但只是训斥了隋暖枝还不够,萧衍行也开始下手修剪隋家的枝丫。
隋家确实位于高台久矣,久到他们理所当然地以为隋家就应该享尽一切好处。就因为一个隋姓,其他人就天生应该为他们让路。萧衍行冷笑,隋家先祖创下的基业已经荫蔽了隋家四代人。是时候将高位让出来让有能者居之。
萧衍行在跟这帮人拉扯时,远在凉州的几位姬妾也抵达了东宫。
侧妃杨氏不知是路上受了风寒还是怎么,刚到京城就病了。整日躲在屋里,不愿出来。柳如慧和梅氏倒是生龙活虎,一来就忙着召见家人。
隋暖枝前段时日被萧衍行当众斥责得没脸见人,此次侧妃和姬妾入京,她连面儿都没露。
王姝倒是还难得与她们用了一顿晚膳。除了杨氏身体不适,用罢晚膳便回了屋。柳如慧和梅氏都十分高兴,兴致勃勃的四处走动,参观起来。她们这段时日倒是过得挺不错,许久未见,两人甚至还长胖了些。柳如慧如今见到王姝态度是前所未有的谦卑,说话也好听的多。
王姝没什么兴致听她们闲话家常,陪着坐了会儿便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柳如慧和梅氏却没在意,她们早已看清了自己的位置。她们想要盛宠是不大可能的,但只要他们不吵不闹,不敢说四妃之一,以她们跟着萧衍行在西北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一个妃位肯定是有的。
她们也不贪,有个妃位,够了。
柳家走动得最是勤快,柳家夫妻俩如今倒是关心起大女儿了。往日天天将次女挂在嘴边的柳卫氏到柳如慧跟前,是一句柳如妍都不提了。柳如慧看得真真儿的,忍不住嘲笑亲娘:“娘怎么好些时候不提妹妹了?妹妹向来懂事,难道还能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么?”
柳卫氏哪里不晓得大女儿的怨言,两个女儿一碗水端不平,自然就有了争端。但大女儿未免也太小气,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还计较闺中的怨恨。
柳卫氏叹了口气:“你妹妹疯了。”
“疯了?”柳如慧震惊了。那么精明的柳如妍疯了?她不相信。
为了一个男人疯了,说出去都丢人。但能怎么办,再丢人也是自家女儿。柳卫氏于是将这段时日柳如妍的疯言疯语说给柳如慧听。
原来自打他们将柳如妍关在屋中,她就越发的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时常以四品官诰命夫人身份自居,对自己爹娘都颐指气使,还将侄子侄女认成自己的孩子。整日里哭诉顾斐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竟然不认孩子,还如此对她。时不时便会哭哭啼啼,那怨妇的模样看得人都心惊。
柳卫氏伤怀了许久,好不容易接受了女儿疯魔的事实。此时这都变成她的伤心事,提都不能提的。
柳如慧扬了扬眉,还是不信:“该不会是装的吧?”
她这话一说完,柳卫氏的脸色就变了。但是想着多年未见,大女儿往后成了家里的靠山,不能再以往日的态度与她相处。便闭了嘴,到底忍住了没有立马就走。
“对你妹妹多点心,你俩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你何至于为了点小时候的龃龉如此说你妹妹?”柳卫氏好生难过,大女儿当真是一点不懂得体贴亲娘,光顾着自己那点小私怨,“难道你妹妹过的差,你便能好了么?作甚非得这样说她?”
柳如慧被说得脸色难看,她并非是故意,只是下意识这般猜测罢了。
甭管这柳如妍是真疯还是假疯,家里人都认为她疯了,那便是疯了吧。她这疯疯癫癫的名声传出去,确实对她没好处。柳如慧想想也闭上了嘴,问起了家中的其他事。
母女俩说着话,说到了很晚才分开。
隔壁的梅氏自然也是一样,都是跟自家亲人亲热的很。反倒是杨侧妃,杨家几次往东宫递拜贴请求见侧妃娘娘,都被杨侧妃给不给脸的挡回去了。她丝毫没有跟娘家联络的打算,甚至提及杨家都觉得厌恶。回到京城后,杨氏关起门来都是哭。
她那个形影不离的侍女姚敏,好像自从杨氏被封侧妃以后就完全消失在她身边了。
这次回京,姚敏好似也没有跟过来。杨侧妃身边还是那个新丫头,瞧着是个跟姚敏截然不同的活泼跳脱性子。但也因为她在,叽叽喳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