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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养妻手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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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环却安静地去寻了府里的管事,询问些府中的基本事宜。
  既然姑娘……夫人下定了决心在要在此好好过日子,那她再害怕,也得帮衬起来!
  林皎月这一觉睡了很长,直到身上多了些重量,有一下没一下,来来回回踩了她好一会儿,才终于被踩醒。
  一睁眼,便见到双圆溜溜又湛蓝湛蓝的眸子,好似充满好奇地睨着她。
  林皎月哑口,随即笑出来,伸了只手搂住胆大的猫儿:“这是谁家的小可爱呀~”
  猫儿被拘住,不高兴地扭了扭,油光水滑像只小肥貂,直到被林皎月双手抱在怀里才安逸下来,甚至还期待地冲她翘了翘臀。
  林皎月便试探性地摸了摸它的屁股。
  猫儿高兴地一头撞进她襟口,喵喵喵地叫个不停,像个找着情郎的小女儿。
  这是只浑身洁白的长毛波斯猫,饶是林皎月没养过,也只这种小家伙矜贵,恐是府内之人养的。
  恰好阿环进了屋,见她怀里搂了只猫,诧异地叫了声“小珍珠”?
  小珍珠立刻扭头冲她喵喵喵。
  “你都知道它叫什么了?”林皎月笑。
  阿环便将下午打听得一些事宜告知了林皎月,包括这只叫小珍珠的猫,是顾玄礼养了多年的爱猫。
  林皎月看了眼软绵绵爱撒娇的小珍珠,难以置信,他那般凶神恶煞,竟能养出这种小可爱。
  又用过了晚食,顾玄礼还是没有回来的意思,林皎月却收留了小珍珠,作她新房的第一个客人。
  她拜托管事给弄些猫儿能吃的送来,管事托人来传话,夫人别信这狸奴,它窝里可多吃的了,就是馋您身边那口。
  嘴上这么说,可还是送了几块白水煮的鸡肉过来。
  待主仆二人和小珍珠都饱腹了,阿环才悄声来问林皎月,可要卸妆换衣。
  月亮都升到了半空,督公今晚怕是不会回来了。
  林皎月想了想,摇摇头。
  感怀那两顿饭,今夜哪怕顾玄礼不来,她也会穿完整这件喜服,终归不会输于嫁李长夙的那次。
  再说了,顾玄礼的性子她也没完全摸透,多守些规矩,算不得错。
  只是今日进门还有拜堂之事,难免已经在外传开了,林皎月自己不觉得如何,却怕祖父母亲还有阿阆难受。
  她皱了皱眉,还是抱着小珍珠走出了屋,透个气。
  院中素纱灯笼摇曳,一方小池里鲤鱼游荡,院外的其他地方也隐隐照来灯光,从装饰氛围上看来,与寻常人家没有任何区别。
  阿环也适时叹道:“下午向管事请教时我也诧异了下,这督公府,竟然比咱们伯府还井然有序。”
  两人相视一笑,都舒了口气,起码不是个魔窟狼窝。
  偏偏有些事就是不能提,想也不能想,小珍珠前一秒还在林皎月怀中摇头晃尾好不自在,下一秒突然绷起脊背,抬头冲着屋檐上直勾勾地看。
  林皎月意识到或许有些不妙,还未来及抬头,便听到头顶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即伴着踩动瓦片的乒乓响,令人瞬间寒毛耸立。
  另一头,从不远处踩着屋脊飞驰的顾玄礼微微蹙眉。
  这些丧家之犬疯了,跑到他府上撒野?
  他府上可没有什么软肋,只有自投罗网。
  他咧了咧嘴角,嘲讽又有些兴奋地想,就算跑到宫里,他宰杀他们,也是合情合理。
  厂卫司一众蕃子随顾玄礼包围了督公府的院落,顾玄礼落到院中的那一刻,见到了被架住当做人质的林皎月,神色才终于有丝意外。
  同样穿着厂卫司的褐绿色锦绣服、劫持林皎月的男人神色疯癫绝望,手中长刀贴着女子纤细的颈脖,狞笑着盯向站在他面前的顾玄礼:
  “阉狗!锦衣卫指挥所两千八百条人命,你是时候偿还了!”
  吼叫声震耳欲聋,林皎月咽了口口水,喉咙便贴了下刀刃。
  随即她听到顾玄礼似笑非笑道:“靠什么偿,靠你这张喷粪的嘴?”
  对方怒火冲天,当即目眦欲裂地扯了一把林皎月。
  少女纤长细嫩的颈脖被划出一道细痕,鲜血流进她今日穿的红色喜服中,濡湿了襟口。
  怀抱中的小珍珠闻到不适应的味儿,喵喵呜呜地撑起身子想检查检查。
  也是那一瞬间,顾玄礼不耐烦地伸手,夺过身后蕃子的弓,搭弦拉弓,箭如飞星。
  翎羽擦着林皎月的发丝,玄铁扎进身后之人的肉里,轻微的噗嗤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同时在耳畔响起。
  甚至温热的血都溅到了林皎月后颈。
  林皎月怔忪,却突然一痛,发觉按住自己肩膀的手,力道变得更重!
  那是亡命之徒最后要奋力一击的预兆,林皎月脑海中的弦绷到了最紧。
  她提腿朝后,猛地踹向男人最脆弱的部分,趁对方松手,没抱小珍珠的另一只手抬起,握着一柄尖锐的发钗,转身狠狠扎进对方身体里!
  作者有话说:
  公鸡:大家好,今天我是拜堂的新郎
  小顾:长势喜人,明天就吃这只吧
  公鸡:过河拆桥!卸磨杀鸡!!!


第11章 大婚(三)
  男人难以置信地痛哼一声,面容因剧痛而狰狞恐怖,踉跄退后两步,捂住被林皎月扎中的气嗓,叫都叫不出声,全身痉挛般地抽搐。
  院中这会儿突然四面八方都是人,一簇而拥上前,将人死死摁在了地上。
  林皎月怔怔看到,对方手腕里掉出一把精巧的机关袖箭,因着自己的意外偷袭,失去了最佳的出手时机。
  小珍珠经过了一场颠簸,终于得了安宁,晃了一圈尾巴,软绵绵地重新伏回了她的臂弯。
  见多了世面的猫,就和督公府的管事一样,处处都透露着气定神闲。
  一个蕃子颤抖地走上前,噗通跪地:“属下守备不严,让府里被钻了空。”
  顾玄礼一只手还提着弓,满身煞气地垂着眼,静默许久,突然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那蕃子一声没吭,可当场就吐了血,僵立的其他人也都默然不语。
  没人敢说话,虽然今晚的事其实也操蛋,因着督公平日不多回府邸,府邸里也没什么重要物件和人物,所以哪怕是敌手,也根本不会挑这儿。
  今天当真是个意外,有心人偷偷瞥了眼林皎月,她仍穿着一身红艳艳的喜服伫立在院中央,无比刺眼。
  顾玄礼舌尖抵了抵上颚,阴恻恻笑:“咱家放过话,府里连只公蚊子都进不了,所以才带小珍珠出去找相好,下次再这么轻轻松松就打咱家的脸,赏你的就不是一脚了。”
  他没看小珍珠,小珍珠却若有所感,不高兴地冲他喵了一声,随即钻回了它新找的柔软怀抱中,蹭蹭。
  林皎月这才恍然回神,慢慢感到沾了血的手掌和后颈,像被火油灼烧。
  她刚刚刺中了一个人,可这微弱的刺激,远不及顾玄礼令人惶恐。
  顾玄礼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前。
  林皎月两条腿早已麻木,用尽全力才忍住不流泪,否则败坏了这大喜的日子……虽然早已被对方败得一干二净了。
  她沉默了很久,才勉强,撑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将怀中的小珍珠举起来:
  “督公,我替您,照看了一下午小珍珠了。”
  红袖被小珍珠蹭下去,露出半截莹白的臂膀,在红色喜服的衬托下,越发光泽醒目。
  顾玄礼沉默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林皎月心中没谱,眼神一晃,蓦然看到小珍珠肚子上的白毛红了一块。
  她脑袋嗡得一声,终于哭出来:“它没受伤,不是它的血!”
  顾玄礼的眼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场面一度诡异了下来。
  一个是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敢拿钗子勇扎锦衣卫的夫人,一个是刚将人踹吐了血的督公,两人突然为只猫哭上了。
  正想着,督公侧目瞥了他们一眼。
  蕃子们立刻敛容肃静,规规矩矩地退出了院子。
  顾玄礼这才扭头看哭得抽抽噎噎的林皎月,咧嘴伸手,没抱走小珍珠,只将林皎月还攥在手中的那支红珊瑚钗子抽了出来。
  “咱家又不是瞎子。”
  林皎月颤颤想,不是瞎子,可喜怒无常啊。
  顾玄礼扯了扯嘴角:“再说了,三姑娘不是还英勇救了咱家一命吗?”
  便见簪子在他手中化作齑粉,林皎月噎了下,哭声戛然而止。
  安静了,顾玄礼冷笑一声,直勾勾睨着凑到他眼前的小姑娘。
  脸,好看是真好看,经历了这么一桩骇人见闻的厮杀,睫毛无助乱颤,惊慌的像只落了单的小奶猫。
  真要动手了,不到一息就能掐死吧。
  这么想着,他再次慢吞吞,伸出了手。
  林皎月一顿,桃花眼中泪光莹莹,抿紧嘴唇,颤巍巍,将小珍珠轻轻递了过去。
  顾玄礼:“……”
  好在管事很快便领着下人赶到了,顾玄礼随手将小珍珠扔过去,管事忙接住这小祖宗。
  本想多问一口,督公今夜如何安排,可见着对方神色还有满院的血迹,默默将话吞了回去。
  只道,院落见了血气,可能要劳烦夫人换间院子了。
  “夫人?”
  冷不丁听顾玄礼咂摸了声称呼,林皎月抖了抖,只觉得那千回百转的语气,听着不似好心情。
  不等管事再安排,顾玄礼漫不经心道:“那就住咱家屋里吧。”
  管事吸了口气,林皎月蓦然扬起头看他,脸上的茫然一览无余。
  顾玄礼俊美的面容冷肃阴鸷,一身玄色披风,和花朝那日在回廊中见到的无异,乖张矜贵,冷酷无情。
  他侧目看她:“还不跟上?”
  林皎月哪怕膝盖软成了浆糊,也只能踉踉跄跄地跟上。
  才走几步,林皎月顿了顿,硬着头皮小声问,督公可知道她的贴身丫鬟在何处。
  刚刚贼人闯进院子之后,将她和阿环都打晕了,再醒来她也没见到阿环。
  顾玄礼看了她一眼,凉飕飕道死不了。
  那就是安全了,林皎月犹豫着松了口气。
  路上,顾玄礼又似随口问她,可习过防身功夫,林皎月诚实地摇头。
  回忆着对方招招拿人要害的姿势,顾玄礼眯了眯眼。
  没学过,那就是实战过了。
  谁呢?
  他突然想起花朝节那日,小姑娘在回廊严肃凝重地告诫丫鬟,远离宁王世子。
  等到了顾玄礼屋前,刚刚发生得那些事都如流水般从脑海中逝去,林皎月当下的痛苦来自于,她实在不知道,今晚要怎么过。
  人总是会被困难拖着一路向前。
  按说嫁过来了,她再不愿,也是顾玄礼的妻,但顾玄礼是宦官啊,他会……怎么磋磨自己呢?
  听说,不能人道的男子,手段更残忍。
  林皎月呼吸艰难,正说服自己,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忽然听到身旁的顾玄礼命令道:“脱了吧。”
  林皎月僵住了,心里刚刚建设得差不多的高楼,瞬息崩殂。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还没进屋呢!
  今夜的月亮还不够圆,但胜在没什么云,月光便将院落照得一清二楚,也包括了那一身喜服,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夫人”。
  可不过片刻,林皎月咬紧牙,垂下头,默默地伸手解开了衣带。
  顾玄礼挑了挑眉。
  她的手很小,手指细却长,像漂亮的玉雕,缓慢将鲜红繁琐的喜服解开,布料落地,露出了不算厚实的雪白里衣。
  顾玄礼看了眼里衣后颈处的血迹:“继续。”
  原本还觉得有几分轻慢好听的声音,宛若夹着锥心的刀。
  红润的嘴唇被咬出了齿印。
  眼泪刚要啪嗒落下来,她迅速伸手,借着舒展布料的动作拭去,没有多犹豫,反而作出个谦顺的笑,颤抖地解开腰上的细绳,将里衣敞下。
  她告诫自己,无权无势的人,没有资格任性,
  连阆哥儿那种倔脾气都认清了,人,总是要当一当孬种的,只要顾玄礼不杀她,她便要想尽一切办法……
  她反复地告诉自己,顾玄礼这种人定也活不长命,只待熬死他,在这期间,安稳妥善地保全好自己和家人。
  她可以的,她可以。
  水色的心衣才漏出尖角,一袭带着浓烈药味与血腥气的披风,迎头甩了上来。
  单穿着鲜红色曳撒的督公,神色阴晴莫辨:“胆子不是很大吗,敢嫁进来,敢扎人,不敢脱衣服?”
  林皎月被盖懵了,可不能否认,被宽大的披风盖上后,先前悬着的心脏也宛若被紧紧护住了。
  而这份维护,是顾玄礼给的。
  偏偏顾玄礼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前,露出一口白牙:“你真以为,咱家不会杀你?”
  她露出脸,既认真又有些委屈:“我,我已经在脱了……而且扎人是为求自保,嫁进来,不也是督公特意提点的吗?我哪里做错了吗?”
  顾玄礼顿了顿:“特意提点?”
  “督公故意点破我可能想逃婚,又当着我的面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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