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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前夫后悔了-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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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苡苡从未预料过这种情况,电光火石之间她根本躲避不及。
  她下意识闭紧了眼,下一刻,身体一轻。
  再次睁眼,她已经退到了街道两旁,忍冬银丹则摔在了她身侧,她抬眸,和那为首的男子擦眼而过。
  那人眼眸锐利,淡淡的一眼便带着让人胆寒的威慑。
  马蹄声渐渐远去,祝苡苡才悄悄松了口气。
  “锦衣卫你也敢拦,胆子真大啊,孟夫人。”
  声音似乎有些熟悉,祝苡苡寻声望去,就看到了身侧冷着张脸的人,
  她有片刻的恍惚。
  有些熟悉,又有点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直到忍冬银丹双双站起来,将她拉在身边,小心翼翼的前后检查了一圈,她才从这恍惚的片刻中反应过来。
  “韩大人?”
  她语气有些犹豫,似乎是不怎么确信。
  韩子章气极反笑,“孟夫人真是好眼力,半盏茶功夫就将鄙人认出来了。”
  虽然他语气不善,但好歹也救了自己,祝苡苡没有犹豫,矮身朝面前人行了一礼。
  “多谢韩大人救命之恩,妾身眼拙,没能将您认出来,是妾身的不是。”
  韩子章哼笑,想起近日来京城中那些关于孟循的风言风语,再看向祝苡苡的眼中,就少了些气愤,多了几分同情。
  “你既诚心与我道歉,我也不与你计较,只是,你这样一个柔弱妇人还是少在街道上流连为好。”
  这次锦衣卫出动,定是和那桩事情有关,毕竟是前朝余孽,连皇帝也格外在意。
  也因着这事,皇城内外的巡防近日加强了不少,韩子章身为京使指挥,自然晓得事关重大。
  韩子章一开口说话,祝苡苡就想起了那熟悉的感觉。
  这位还真是和几年前没什么区别,还是那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可他身份高,地位尊崇,她这样的升斗小民,又奈何不了他。
  再说了,这也是提醒她的话,他刚才还救了她。
  算了,忍了。
  祝苡苡扯着唇笑了笑,“妾身多谢韩大人关心。”
  说完便携着忍冬银丹离去。
  在祝苡苡看来,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只不过那片刻的惊慌回想起来,还是有些令人害怕。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这日所经历的事,一一由墨石的口传入了孟循耳中。
  墨石说话向来删繁就简,祝苡苡做了什么见了谁与谁碰了面,他从来不会过多赘述。
  以至于孟循下衙后听到这些,衣裳都未曾换,就径直朝祝苡苡院中走去。
  他到的时候,祝苡苡正坐在外间。桌上摆着两盘她最爱吃的小点,她正惬意地听着忍冬替她讲的话本里的故事。
  见孟循过来,祝苡苡虽有意外,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忍冬噤了声,见孟循面色不善,不免有些担忧的看向祝苡苡。察觉到忍冬的目光,祝苡苡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慌张。而后,祝苡苡又让忍冬和银丹一起去了外头。
  这会儿,屋子里边就只剩下她和孟循。
  她也不着急,拿过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
  她侧眸看向孟循,“孟大人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她面上的冷淡依旧让孟循心底烦闷,但他也并未表现出来,只面无波澜的看向祝苡苡。
  “你今日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只要她全都告诉,他便不会生气,只要她不向他隐瞒,他便会忍耐。
  祝苡苡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好笑,“孟大人,您何时这样有空,竟然操心起我这么一个内宅妇人的行踪了,怎么,我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难不成还能影响到什么家国大事不成?”
  “祝苡苡,你好好说话。”
  他眉心轻颤,似乎在忍耐着些什么。
  “我这就是在好好说话啊,孟大人。”
  孟循眉头紧锁,“祝苡苡!”
  孟循难得这样生气还按耐着引而不发,这让祝苡苡觉得有些稀奇
  “孟大人,您当真这么得闲?”
  说完,未等孟循回答,她折身去了内间,片刻后,她去而复返。
  她拿出了一封自己方才写好的放妻书,她另一只手,拿着自己方才用过的上品狼毫。
  她将这两样东西,恭敬的递到孟循面前。
  “既然您这么得闲,想来也不介意我耽误您这么一会儿吧。”
  她满不在意的态度,扎痛了孟循的眼,也扎痛了他的心。
  他的尊严,在这刻,被她肆无忌惮的碾碎。
  他已经对她足够容忍,足够包容。
  可她还是这样,还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他扯着唇角,“好,我满足你。”
  作者有话说:
  好了,下一章换地图,虐是肯定的,男二应该也很快出场了。#^_^#:“”


第24章 
  明月皎皎; 明星莹莹。
  轻薄的银光自屋外流泻进来,即便只支了一盏烛台,屋内的陈设桌椅也依旧照的清晰。
  孟循来得快去得也快,和她说了几句; 签下那封放妻书; 便离开了。离开就算了; 门也不替她关上。这会儿正是季秋,再过几月便要入冬了; 天冷得很,瑟瑟的风吹进来; 冻得祝苡苡打了个哆嗦。
  她累了一天,洗漱的早。这会儿只在里头穿了件素白的锦缎寝衣,外头披了件葱黄的缠枝纹罩衫,风毫不留情的从宽袖领口中钻进来,激起她一阵颤栗。
  身上是冷的; 她心底却是热的。
  祝苡苡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前几年操劳留下的薄茧还在; 只是软和了不少,没有之前那样硌人了。
  梨木雕花桌上摆着孟循才签下的放妻书; 墨迹透过纸背; 留下了几个晕开的墨团。
  孟循写字时; 从来轻重缓急,张弛有度; 怎会写这样不干净的字,可想而知他当时应是生气的; 没有他表面上的那样平和。
  祝苡苡抬手捻起那张放妻书; 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她的字同孟循确实很像; 若不仔细看,几乎瞧不出什么区别。
  风有些大,烛影映在她脸上摇曳。也不知是不是离得太近,被这蜡烛熏着了,她眼睛涩涩辣辣的,一小会儿便氤氲出一些水光来。
  祝苡苡倏地站了起来,将放妻书好好的收了起来。
  “忍冬银丹进来。”
  听见这声音,站在外头的忍冬和银丹才双双进来。
  “我们后日便出发去徽州,这几日,那些铺子陆陆续续该会转手出去,我们也差不多收拾收拾,免得到时候启程回徽州的时候,手忙脚乱的。”
  祝苡苡语调平和,神色也一如往常,只是那双看似没什么情绪的眼泛着点红,睫羽也湿湿的。
  忍冬心中明白。
  就算夫人已经对大人彻底死心,但两人毕竟成婚已有七年,这次离开,想必以后也不会再见,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便夫人现在看上去好好的,想必心里也是很难过的吧。
  忍冬抿紧了唇,垂下眸子低声应下。
  “今夜就先把我房中的东西拣拾一下,只带需要带的,旁的带不走的,要么扔掉,要么留在这。”
  说完,祝苡苡兀自转身去了收拾自己的妆奁。
  她有些首饰想带走,有些只想扔掉。尤其是那些,今后她不想再与其有瓜葛的人送的东西。
  她仔细的理了理,似乎孟循对她还挺大方,送了她不少的朱翠宝石。这几年下来,孟循近乎大半的俸禄,都败在这些东西手上了。
  祝苡苡挑出了些自己购置的东西,其他的,便都扔在了这妆奁里。
  她取出一个朱漆小盒,将东西一一都装了进去。
  她在收拾的时候,银丹自外间进来。银丹手上拿着一篓祝苡苡之前绣好的腰带和香囊。
  那些东西,都是她前些时候消遣心情时无聊绣的,虽说没花什么太多心思,但因为她绣工还算不错,即便花纹样式平平无奇,但仔细看,针脚边缘却是精致细腻。
  用料也好,绣工又好,银丹自然是舍不得扔的,可又碍于祝苡苡刚才的吩咐,便只得拿着这些东西过来问祝苡苡的意思。
  祝苡苡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继续将那剩下的几支发簪,放进铺着锦缎的朱漆小盒里。
  “扔了吧。”
  银丹还是杵在原地,面上有些犹豫。
  祝苡苡轻叹一声,“你要是舍不得扔了,就把这些东西送给院里伺候的小春,她有个姐姐在京城的一个绣坊做事,这些拿去卖,应该能换到不少钱。”
  “就这么送给小春了?”
  祝苡苡睨她一眼,“那不然呢?这些花纹样式,你难道指望着我送给旁人吗?”
  况且,这可是腰带香囊,怎么能随意送给其他男子。
  要不扔掉,这是祝苡苡所能想出来最好的法子了。
  说完,她又把自己捡出来不要的首饰放在一边的梨木托盘里,又顺手搁在银丹拿的那竹篓之上。
  迎着银丹诧异的目光,祝苡苡缓缓开口:“这些首饰全是孟大人送的,既然我已与他和离,要这些东西也没有用,看着也是碍眼,对半分了,一并送与小春小秋她们吧。”
  “夫人……”
  祝苡苡挑起眉头,“怎么了,还舍不得了?”
  “银丹啊,你可不要在这事上犯了糊涂,我们祝家家大业大的,还缺这几根簪子么?”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又想起些什么,“对了,送给她们的时候记得同她们说,要不就拿去当铺里卖了换钱,要不就把这些拿去金匠那里融了,打做其他的样式再戴。”
  若是被孟循记起来,他送于她的东西,她随手送给了两个丫鬟,他记恨于她,这可怎么好?
  俩人现在已经不是夫妻,她也就出身商贾之家的一小小妇人,已经在招惹不起孟循了。
  银丹虽还有些不甘心,但看祝苡苡的脸色,便晓得这事儿是没得商量了。
  “是夫人,我会照您说的做。”
  祝苡苡站了起来,将圆凳挪到一边懒懒地伸了个腰,在瞥见银丹要转身离开时,她鬼使神差的说了句。
  “以后别叫夫人了,叫小姐。”
  她这声不算大,但正欲转身离去的银丹和在外头收拾东西忍冬却都听见了。
  两人不自觉看向祝苡苡,见她面上松快,唇边还泛着清甜的笑,笑容明媚璀璨,一如曾经那般。
  忍冬银丹心中皆是松了口气。
  她们应和着祝苡苡,一前一后都叫了声小姐。
  那久违的称呼,让祝苡苡有片刻的恍惚,而后,她唇边笑意更甚。
  “好,听见了。”
  准备回徽州府的这两日,祝苡苡尤为忙碌。一天到晚几乎没得空闲。
  她不想带太多东西离开,偏偏这几年在京中她又买了不少东西。
  最舍不得的倒不是那些衣裳首饰,而是她从不少书铺搜罗来的话本子。
  那话本子的封印收装,要比她曾经在徽州府看到的那些精致漂亮的多。
  京城有最好的刊印术,徽州却是没有。挑来拣去,她还是装了一大的箱箧的书。
  只论衣裳首饰,于祝苡苡而言,徽州府与京城的做工相差不大,甚至徽州府还有些京城都寻不到的珍稀料子,和技艺高超的绣娘。
  唯独只有这些话本子,徽州府是远远比不上京城的。
  所以,即便离开那日,她得为了这些装话本的箱箧,特地去赁辆马车,多费了些银钱,她也是愿意的。
  离开这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连绵几日的阴云消散了大半,天朗气清,微风和煦。
  算算日子,她在漕道上待个十几日就能回徽州。时间也算的正好,若是再晚些出发,怕是得赶上汛期,那便不好办了。
  这日,祝苡苡特意晚了些时候出发,为的是避开要去上值的孟循。
  看着自己的行李一箱箱拎上马车,她唇边的笑意愈发明媚。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孟循今日告了假,并未去刑部衙门。
  他负手站在垂花门后的游廊处,一双眼正好看见笑着指挥奴仆搬东西的祝苡苡。
  她今个特地穿了身艳丽的颜色。妃色的海棠交领长衫,彤色的彩织妆花百迭裙,云鬓朱钗,身形曼丽而旖旎。
  明明是离开的日子,她却笑得那般开心。眉眼都弯成了一勾月牙,俏丽妩媚,秀美多姿。
  她生得白,一身雪肤冰肌,这样艳丽的颜色,不仅没压着她的美,反倒衬得她肌肤愈加通透细腻,真如玉雪精灵的冰人一般。
  东西搬的差不多,她迈着纤巧细步,踩上矮凳,登了马车。
  最后一刻,她抬头看了看门前的匾额,片刻后,唇边绽出一抹笑。
  那笑猝不及防撞入了孟循眼中。
  像是春日里明媚灿烂的杜鹃,艳而不妖,叫人不住流连。
  孟循凝望着她,眸色渐深。
  离开京城,离开他,她当真就这么开心么?
  孟循心绪翻涌,险些绷不住面上的冷峻。直到那马车渐渐远去,再也看不见车厢之后,他才收回目光。
  他低垂眉目,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前额。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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