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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走神之际,与他在一旁等候,同样也是等着祝三有送契书的人走了过来。
“小兄弟,我刚才见你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穆延侧目看向这个问话的人,犹豫片刻后,轻轻点头。
“你可是在找这个?”话一说完,那人从怀中掏出自己昨日捡到的绒花。
穆延见着,不由得面露喜色,平静无波的脸上难得牵起唇。
“是,这是我的东西。”
见穆延这般在意的模样,那人便知晓,他这次,算是猜对了。
“这朵绒花,是昨个比武的时候我在台下面捡到的,没想到这是你的东西。”
穆延面上松快了几分,却没想到下一刻,这人说的话就叫他变了脸色。
“这东西既然是你的,我当然要还给你,不过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捡到的,要我还给你,你总该给我些报酬才对。”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着穆延的反应。
穆延面上意外过后便是冷静,“你要钱吗,要多少?”
那人摇了摇头,“不是钱的事儿,我只是想同你打个商量,待会儿祝管事要你我二人比武,你故意输给我便可以了。”
穆延眉心蹙起,“为何我们二人还要比武?”
那人左右观察了一圈,见周围人都在议论着,没人看着他这边,他才悄悄地凑到穆延耳边,小心说道:“祝管事说是要给住家招护院,实则还要挑一人做那位祝小姐的护卫,既然要做祝家大小姐的护卫,自然得是身手最好的那个。”
说到这儿,他呵呵的笑了两声,“这里其他人我是没什么问题,可小兄弟你不一样,昨日我一看就晓得,你肯定是个练家子,我瞧着你对做着祝家的护院也不怎么感兴趣,不如你把这机会让给我,做个顺水人情?”
他想着这事这么简单,面前这个看上去心思纯质的少年,肯定会毫不犹豫就答应他。
可穆延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
“我不和你比武,你把绒花还给我,我可以离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昨日比武场上的事儿大家都看得分明,这少年身手好,颇得祝家那位祝管事的青眼,依照昨日那情状,恐怕这祝家大小姐贴身护卫就会是眼前这个少年。
他当不了这差事,自然是不甘心。
但如果这少年答应他的提议,待会儿他可以借着由头,在祝管事面前提出切磋,只要他能赢了这少年这差事,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落在他头上。
他身手算不得有多好,在这一干人里面算是个中等,昨天投机取巧才算得上表现不俗。可要他实打实和其他人比试,恐怕赢面很小。
所以,他一挑就得挑最厉害的那个。只要赢了这个少年,其他人自然是服气的。
可若这少年离开,要从这剩下的七个人里面挑选最厉害的那个,他却未必能赢。
穆延压着眉,诚心静气回答:“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不答应?”
“把东西还给我。”
见穆延这样没得商量的态度,那人气急,将手中的绒花掷在地上肆意踩踏。
穆延动作虽快,可等他再将绒花拾起的时候,好好的一朵漂亮的山茶花,已经染上了不少灰尘,也没了原来的形状。
甚至,上面粘着的尘土拍也拍不掉。
他从来不喜欢仗着自己的身手欺负旁人,可若是那人欺负到自己头上,退无可退,他也不想忍着。
穆延将损坏的绒花收好,抬手擒住那人的肩头,轻轻一翻,那人应声倒地。
祝苡苡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场面。
穆延居高临下站着,一人匍匐在地上,疼得哎呦叫唤,口中连连告饶。
他冷着脸,手紧捏着那人肩头的手,“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得罪您,您行行好饶了我吧。”
穆延便是在这会儿松了手。
虽然得了他的道歉,可他却还是不开心。
他没有保管好她的东西。
自责懊悔,让他心里很是难受。
他还没有找到她,就弄坏了她的东西。
虽然不是他做的,可也没什么分别,如果他保管好了,绒花也不会坏的。
他进城的时候,看见城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一间首饰铺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穆延正欲转身离开,抬眸就看见怒气冲冲而来的吴齐,和跟在他身后,满脸愕然的祝苡苡。
他有些许意外,但更多的是难以自抑的开心。
甚至他也不知道那开心是从何而来的。
穆延愣神的功夫,方才匍匐在地下的人已然爬起他,心里愤愤,掏出袖中的匕首,抬手就朝穆延刺去。
离得不远处的祝苡苡看得分明,她慌忙提醒,“小心后面。”
穆延身体的反应却要更快一步。
他侧身避开,抬手抓住了那把匕首,用力一偏,便将匕首夺了过来。
只是穆延抓的是刀刃,顷刻间,刀刃划破皮肉,鲜血束束留下。这叫一边看着的祝苡苡害怕极了。
她想起了那日在山林间的事情。
“还不把他给我抓起来,你们几个都愣着做什么!”
新招的护院还没有签契书,但这一众围着的家仆,却是实打实的祝家人。
听见吴齐吩咐,几人赶忙涌上前来,倚仗着人多,治住了那动刀行凶的人。
混乱间,拿到契书的祝三有也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看见乱作一团的外院,不由得满头大汗。
他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怎么就出了事情?
祝三友心中叹息,却也只得静下心来,冷静的处理着这一片混乱。
穆延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径直朝他走来的祝苡苡。
她柳眉轻蹙,似乎不怎么开心的模样。
她确实和他猜的一样,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衣着端庄得体,朱翠华饰也难掩她妍丽明媚的样貌。
穆延有些恍惚,好像他又回到了跌落山崖的那日。
“把手给我!”
见穆延没什么反应,祝苡苡直接将他拉了出来,远离了那一片嘈杂纷乱。
“你是不是傻呀?那是匕首是刀啊,你怎么用手去抓呢?你不是身手很好吗?你就不能躲开吗!”
她一边说着,拿出手中的帕子替他擦了擦溢出来的血。
祝苡苡心中气恼,嘴里喃喃道:“还真是个小灾星,见着你准没什么好事,不是遇见山贼就是出乱子……”
穆延只安静的看着她,细细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并未有什么反应。
祝苡苡瞪他一眼,“你哑巴了吗,怎么不说话?”
穆延这才回过神来,他抿着唇,面上涌出几分自责,“是我的不对,惹你生气了。”
他长得漂亮,又这样一副态度虔诚的模样,祝苡苡也没有真打算同他置气。
“你与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起的冲突?”
穆延本不想说,可见祝苡苡一副要追究的模样,他也不得不开口:“那人弄坏了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穆延垂下头来,漂亮的眼睛低垂着,平白添了几分失落。
犹豫了一会儿,他抬起手来,从自己怀里掏出了那朵被踩坏的山茶花。
祝苡苡不由得瞪大了眼,“就这么个东西?”
“一朵绒花而已,能值几个钱,哪里有必要大动干戈……”
“可它是你的。”他手指拨了拨绒花的花瓣,“被他弄坏了。”
第30章
祝家主屋内堂; 祝苡苡和吴齐坐在梨木雕花太师椅上,两人对坐着,已经沉默了好一会儿,吴齐皱着眉; 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儿; 祝苡苡也不着急; 就抬眸看着他,态度悠闲。
一盏茶功夫过去; 吴齐才缓缓开口:“苡苡啊,你这事可是考虑清楚了; 我看着那少年,还是太过年轻了……性子也不太稳重,是不是……”
祝苡苡笑了笑,“吴叔叔,方才外院那件事情我已经打探清楚了; 不是他的错; 先动手的是另外一个人; 您总得讲些道理才是。”
吴齐啧了一声,皱紧的眉头舒然松开; “罢了; 毕竟是替你找护卫; 你若是觉得他合适,还不错; 就遂了你的意思。”
祝苡苡扬着唇笑了笑,“那就谢谢吴叔叔了。”
吴齐端起搁在一边高几上的茶盏; 无奈的轻叹一声; “与我道什么谢; 都是自家人。”
时候不早,祝苡苡也打算先回自己院中稍微休息片刻,只是在她离开之前,吴齐突然又叫住了她。
“苡苡你这趟在徽州,打算待多久?”
这话一出,祝苡苡脚步稍顿,再看向吴齐的眼中,便多了几分躲闪。
她还未坦言自己和孟循的事情。
目前整个祝家上下,除了她和贴身伺候的忍冬银丹之外,再无第四个人知道她已经和离的事。
祝苡苡本是想一到家就与吴齐说的,可她回家的那日实在太过狼狈,吴齐担心不已,问这问那,根本没顾得上说清楚这件事情。
而后头这半个月,祝苡苡忙着照顾祝佑。
虽说现在祝佑每日都有四个时辰左右清醒的,可清醒的也只是睁着眼,又说不出来话,除了睁着眼,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
祝苡苡问过大夫,大夫说,祝佑大概是听得见人说话的,只是他仅有几个手指能动,即便听见,也没法和你说话。
相较几个月前确实好了不少,可与几年前的祝愿却是判若两人。
祝苡苡实在是没法在这样的状况下,坦言自己已经和离的事。
若是在爹爹面前说,万一将人气着了怎么办?可与吴叔叔说,她又担心吴叔叔会劝和自己。
说是要说的,但她还是没找到个合适的时机。
再过一月吧,再过一月,吴叔叔再问起她何时回京的时候,她便说了。
思及此,祝苡苡扯着唇角笑了笑,“不着急这趟我想在徽州府多待一些时候……”
她语气稍停,再看向吴齐时,佯装面上多了几分试探,“吴叔叔该不会是嫌我烦了,想赶我走吧……”
吴齐闻言,连连笑着摇头,“这是哪里的话,苡苡想在家里待多久,便待多久,只要孟大人不生气就好。”
祝苡苡笑意有片刻停顿,她咬着唇,低下头来。
*
穆延在祝家签了契书后,便独自回了村子里。
只是在离开城门前,看见那首饰铺子,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最后,带着那只绒花走了进去。
伙计见他气度不凡,赶忙上前招呼,“小公子是来买手是送给心上人的吧,您要什么,玉簪子,还是银簪子?”
穆延自顾自的拿出了那朵绒花,“我想要修好它,可以吗?”
伙计面露难色,就这么一只普通的绒花,本身也不值几个钱,还要修,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倒不如买过一只新的。
他也是这么建议的,但穆延却固执己见。
“我不要新的,我只要修好的,要多少钱?”
伙计本想辞了这桩生意,可下一刻,穆延当场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他顷刻便心动了。这样一只普通的绒花簪子,最多也就几钱银子,哪里需要一两?
能赚不少呢,送上门来给你占便宜的,岂有不占的道理。
伙计赶忙陪着笑脸,“能修能修,您想要弄成什么样子的都行。”
穆延难得笑了笑,心里多了几分宽慰。
回到村子的时候,正值午时,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唯独只有穆延住的屋子,木门紧闭,没有一点人气。
他进门的时候,正巧和林复撞上。
林复手里拿着一篮刚烙好的饼,家里多做了几个,想到穆延一个人,邻里邻居的,便打算给他送下来。
而看穆延的样子,却像是刚从城里回来。
林复不由得面露异色,“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做饭呢?”
穆延点了点头,“才回来,我还不饿,不着急。”
“那要不干脆去我家吃吧,反正今日弄的饭也有些多,”说着,他扬了扬手上拿着的篮子,“莺儿特地多做了些,本来还正想给你送过去呢。”
见穆延面上有些犹豫,林复又劝到,“来嘛,来嘛,吃个饭而已。”
穆延这才答应。
林复一家人口简单,父亲早年去世,只留下了生病卧床的母亲。
林复有个妹妹,叫林莺儿,十六岁的年纪,每每林复上山打猎时,林莺儿便留在家中照顾母亲,打理家务。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已有五六个年头。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林莺儿才注意到穆延的手似乎受伤了。他左手上缠着一条绢帕,看着料子绣工就能断定得价值不菲,估计得好几两银子一条,且这帕子是女孩家用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穆大哥的手里呢?
林莺儿柳眉微蹙,轻声问道:“穆大哥,你的手……怎么好好的受了伤?”
林复这才后知后觉,连忙放下碗筷,“我记得昨日你的手还好好的,怎么今个就受了伤,难不成,是你进城的时候,弄到的?”
穆延本不欲多说。
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