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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感慨了一番杜氏的无情无义,又道:“择日不如撞日,左右今天下午无事,不若我陪小掌柜一起去一趟杜家村,把两个孩子接回来。”
当时谢金福迎娶续弦杜氏时,便是程远道陪着一道去接的亲,杜家村的人都认得他,有他出面也能少些麻烦。
谢苗儿其实没有想好就这么去见那一双弟妹。
她一忐忑,就忍不住去看陆怀海。
他清隽的身影依旧陪在她身侧,见他朝自己微微颔首,谢苗儿定下心来,道:“好,那就麻烦程叔叔了。”
两个小娃娃被顺利地接了来,有关杜氏的事情,几个大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同他们说,倒是那杜家大郎听了,面孔都灰败了下来。
陆怀海一瞧,便猜到了杜氏做伪证,只怕离不了这位的使坏,张夫人事成估计会给他好处,不过眼下张夫人自己都泥菩萨过河,攀咬之下,这杜家人也跑不了了。
谢苗儿倒没想太多,她还没有适应姐姐的身份,缩得离小娃娃远远的。不过好在原身本来同弟弟妹妹就差了十来岁,本也不是太亲,倒是谢藤和谢莹儿之间更亲昵一点,两个人挤在了一起。
程远道又同谢苗儿介绍了靠谱的牙人,在牙人的指引之下,谢苗儿买下了两个会带小儿的婆子,把她们先安顿在谢家的宅院里,让她们先熟悉环境、收拾东西。
知谢苗儿如今的身份不好时常出来,程远道轻抚着谢藤的脑袋,干脆道:“让他们在我家待几日再说。”
谢苗儿目露感激,真诚道:“多谢你了,程叔叔。”
程远道摆手,叫人把孩子们送回他家去了。
谢莹儿才三岁,懵懵懂懂地被仆妇牵着,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些的谢藤却偷偷回过头,边走边看自己的姐姐。
谢苗儿朝他挥挥手。
把这一串事情安顿好后,暮色已悄悄爬上了山坡,欲坠不坠的夕阳把天边染成了橙红一片。
谢苗儿长舒一口气,颇有些如释重负之感。
陆怀海马上就要成行了,今日还陪她跑了这么久,谢苗儿有些歉疚,道:“小少爷,今日也麻烦你了。”
陆怀海并不觉得麻烦,看她将事情有条有理地处理完,他才能有一种安下心的感觉。
少年不懂这种感受叫牵挂,他薄唇微抿,道:“陪我走走。”
马车叫小厮牵在了布坊门口等候,两人漫无目的地在人潮熙攘的街巷中闲逛。
喧闹的街景在陆怀海的余光里缓缓后退,只有她小小的身影依旧在他眼中。
谢苗儿却突然快步跑开了,她拦住了正在叫卖的小贩——
“香糕烤饼定胜糕!小娘子,你想买些什么?”
“定胜糕怎么卖的呀?”
“五文钱一只,六只一包,豆泥馅儿的,尝尝吗?”
……
在距她几丈远的地方,陆怀海定住了脚步。
买到了糕的小姑娘捧着纸包,朝他奔来,素银的发钗映着天边橙红的云彩,任什么金钗玉钿都比不过它。
她神采奕奕,眸中全是他的倒影。
“定胜糕!”谢苗儿献宝似的把纸包凑到他眼前:“意头好好哦。”
陆怀海深邃的眼瞳中亦只剩下了她,哪还顾得上什么定胜糕?
谢苗儿有模有样地对他说:“你一定会马到成功的。”
陆将军。
属于你的篇章才刚刚开启。
世间万物于陆怀海眼中都失去了色彩,他指尖微颤,想向她伸出手,却顿在了半空中。
他问:“除了这句,你……还有什么想说吗?”
作者有话说:
这本真的写得好开心啊,希望大家也能看得开心,明天见!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小锅同学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再贴个预收小广告:《皇兄》
“一场大翻车的蓄意勾引”
文案:
皇帝昏庸,盛宠异域妖妃。
连妖妃所出、血统不明的女儿都宠爱有加,封为昭宁公主。
昭宁知道,自己并非皇室血脉,无论日后谁夺得大统,她都不会有好下场。
左右都是要死,昭宁干脆放浪形骸,今日勾了尚书家公子挥毫泼墨,明夜惹得首富家少爷一掷千金。
昭宁犹嫌不够。
她玩心大起,把目光投向了她的皇兄、太子殿下。
好一个光风霁月的浊世佳公子。
把这样的人拉下神坛,才有意思。她恶趣味地想。
——
宫宴上,萧晔略饮了几杯薄酒,独自回了东宫。
他的榻上,竟横卧着一抹倩影。
门户半开,月洒在了美人半露的脖颈上。
“你可知,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美人无言,只缓缓转过脸来看他,端的是一幅妖娆妩媚的好面孔。
是他的皇妹,昭宁公主。
——
后来老皇帝意外驾崩,太子继位。
宫里乱作一团,昭宁爱惜小命,趁机逃了。
为万民爱戴的皇帝,怎能容许她这样的污点存在?她很识相。
结果刚逃出宫,昭宁便被年轻的新帝堵在了小巷。
他长指挑起她的下颌,瞳孔幽深得可怕。
“想过如何收场吗?朕的皇妹。”
第25章
街上的喧闹; 已经全然传不进陆怀海的耳朵了。
他全神贯注地等着她开口。
就像皲裂多时的土地静候一场甘霖。
谢苗儿没明白他为何如此郑重其事,但陆怀海的紧张感染到了她,叫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见她浑身似乎都绷直了; 表情也凝住了; 陆怀海才发觉自己的问题有多么突兀; 他不着痕迹地把右手背回了身后,左手接过了她托着的定胜糕。
氛围悄然消解,陆怀海试图弥补自己的唐突; 补充道:“我的意思……你还有什么想做的没做的; 趁我还在,可以告诉我。”
这样的描补生涩得要命。
但也许是他身后的万家灯火过于瞩目; 又或者是谢苗儿急于解决这个话题,尝尝这前朝的定胜糕和流传后世的做法有和不同; 她并没有识破他生硬的转折。
“唔……”谢苗儿歪着脑袋想了想。
其实如果有机会,她最想做的是跟随陆怀海一道出发,更近一点地感受他即将立下的伟业。
然而她知道,这样的想法过于异想天开。莫说她如今只是他的妾了,就算她是他的妻子也……
想到这儿,谢苗儿脸颊微红,跟摸了什么烫手山芋似的把脑子里的念头飞速丢开来。
什么妻子不妻子的?她在想什么。
历史中的陆怀海无妻无子了无牵挂; 他注定不是会为感情所耽之人。
陆怀海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她回音,他叹了口气。
果然; 是他太唐突太贪心。
他没有多言; 默默打开了纸包。
纸包里头是六只花形的定胜糕,淡淡粉色让人瞧着没有什么食欲; 不过这种东西本就是讨喜用的; 很少人在乎它的味道到底如何。
谢苗儿瞧出了他的沮丧; 虽然这沮丧很细微,大概就和躲在云层后的朦胧星光差不多,可是这样的陆怀海,却依旧是她这段时间从未见到过的。
她难免有些讶异。
转而谢苗儿想起来眼前的还不是杀敌无数的陆将军,此时此刻的他不过比她略长两岁,她便不觉得奇怪了。
她知道这一次投军,他会大展身手、初立军功,还会在这几个月里结识良师益友。
可是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将一意孤行,独自踏上没有家人支持的路径。
想到这儿,谢苗儿的心隐隐有些酸楚,她打起精神来,试图开解陆怀海。
“小少爷,你不用担心,你的武艺那么高超,这一次肯定可以大放异彩的!”
陆怀海愈发沉默了。
她以为他在担心什么?
可是她的眼神太过虔诚,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他,而是一尊活的战神。
小姑娘崇拜的神情确实满足了陆怀海小小的虚荣心,毕竟没人会不渴望被认可、被相信,何况是一直期待着凭借自己建功立业的他。
所以,他没有把跑偏的话头拉回来,干脆就着夜色蔓延的时机,胡乱在谢苗儿的后脑勺上揉了一把。
做了“坏事”要跑是人的本能,陆怀海和上次一样,快步越过了谢苗儿身边,走在她前面,不叫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谢苗儿无暇顾及他的举动,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摸脑袋了。
她不依不饶地追在陆怀海身后,边追边念叨:“小少爷,你要相信你自己!我同你说,就……”
陆怀海被她念得眼前一黑,他终于放缓了脚步,臭着脸和她说:“你是要整条街的人都晓得,我明日要离家出逃了?”
说着,他顺手从纸包里拿出一块定胜糕,塞到了她喋喋不休的嘴里。
一点也不好吃,那个大娘骗人!谢苗儿把糕从嘴边拿下,继续上个话题:“小少爷,你是不是心里没底呀?”
陆怀海睨她一眼,谢苗儿立马就把话吞回去了。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心里没底!
她的小表情着实生动有趣,陆怀海忍不住又想逗逗她,“谢苗,你缘何如此笃定我会一战告捷、马到成功?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死。”
说这话本是想逗她,可是说到后面,陆怀海自己心里起了些莫名的阻塞。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在战场上遇到意外。
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陆怀海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极了,分明他刚刚还为她满心满眼的钦佩而窃喜,转念一想,却又希望她能更关心他的安危。
陆怀海很是不能适应这样温吞的自己,他垂眸,掩去了眼中变换的情绪。
谢苗儿却是很认真地思索了他的问题。
刀剑无眼,谁都是□□凡胎,纵然她知道陆怀海此去的结果是好的,那这一次,他会不会受伤?
谢苗儿发觉自己想得太天真了,不免愧疚,她盯着自己手上拿着的那块定胜糕,放低了声音:“早知道,我就再买一包安福饼了。”
陆怀海当然不会指望一块糕点给他带来什么好运气,可听她这么说,心里还是不由软了下来。
他拿起一块定胜糕送进了嘴里。
两人慢慢地走在俗世烟火里,分食同一包糕点。
时值夏日,夜里凉风习习,谢苗儿无法再心无旁骛地欣赏街景了,她聚精会神地扫视着街边的小摊小贩,终于,叫她找到了她的目标。
没一会儿,谢苗儿便又捧着新买的平安符来送与他:“卖它的婶婶说,这个是庙里开过光的呢!”
陆怀海接过,指腹无意间擦过了她的掌心,他说:“寻常男子与姑娘出门,好似都是男子送姑娘东西。”
谢苗儿扬眉看他,等他的下一句话。
“糕点、平安符。你呢,谢苗,你有什么想要的吗?”他问她。
谢苗儿还真有想要的东西,她腼腆一笑,既而道:“等你回来,带我去看一看沧海是什么样子,好不好?”
她生在京城长在京城,还无缘得见传说中“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景象。
“好,”陆怀海不假思索地应下,“若非府城不临海,今夜便可以带你去看。”
有了他的许诺,谢苗儿笑得眉眼弯弯,她说:“那,小少爷,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天色不早,等在布坊门口的小厮连晚饭都已经解决了,才把两人给等回来。
陆怀海和谢苗儿彼此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没有,他们的相处却比来时更融洽、更亲昵。
就像半空中悄悄来了又走的晚风,捉不到它,但当它轻飘飘地吹过,便都知它来了。
回到小院后,两人的举动和往日无异,陆怀海依旧练着他的剑,谢苗儿依旧拨着她的算盘珠子。只不过离别已经是箭在弦上,同往日无异的举动里也隐藏着无法言说的脉脉温情。
他总是忍不住往那扇长格窗里窥视,每每又都正巧能撞见她春水般漾漾的目光。
是夜,两人各自歇下,隔着一层薄薄的帐帘,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他们都知道谁都还没睡,却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后半夜,谢苗儿也没睡着,说不上心里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她听地铺上的他呼吸渐次平稳下来,忖他已经睡了,动作极轻地撩起帐帘一角,悄悄看他。
浓郁夜色中,他英挺的眉和浓密的眼睫看不真切,仿佛水墨画被洇开的一角。
谢苗儿放下帐帘,钻回自己的枕榻,终于合上了眼。
也许是白天里经历的事情太多,谢苗儿很累了,这一觉她睡得很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不知想起了什么,谢苗儿陡然坐起,极快地拢好衣衫,打起帐帘就要下床。
地铺上没有人,也没有残存的温热。
她趿着寝鞋,直接推开门,奔到了院中。
空无一人,架子上的剑也不在。
和每一个他离开后的早晨都没有区别,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