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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天地和未来始终那么广阔,相比之下,她难免怀疑自己给他的牵绊是否是一件好事。
陆怀海眼眸深邃,仿佛能从她秀丽的脸庞中,洞察她的内心一般,“谢苗,你很好。”
谢苗儿有些招架不住他灼然的目光,扭过脸去,转移话题道:“你倒有力气,不疼了?”
“看脸色,可能疼的是你。”
陆怀海不过随口一句玩笑,没想到谢苗儿居然认真思考了起来,她说:“其实我有在想,若是我能替你受伤就好了。”
陆怀海一滞。
他冷下脸来,道:“胡言乱语。”
他陡然转变的神色叫谢苗儿吓了一跳,她自觉失言,想要描补,却被他强揽住腰坐到了他腿上。
“若这样的伤出现在你身上,我只怕会发疯。”陆怀海一字一顿地说着,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肩,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她忽闪的眼中。
谢苗儿不得已和他对视着,她眼睫轻垂,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是随口说说,我才没那么好心,替你受难呢。”
见他脸色依旧沉沉,谢苗儿便知这个说法也哄不过他,转而撒起娇来。
她很注意撒娇的方式方法,绷直了腰,不曾碰到他伤处,只跟扭股糖似的抱着他右胳膊蹭来蹭去。
“这么说也不对,”她说:“帮你受伤不行,帮你分担一点点痛还是可以的。不过只能是一点点,再多我也吃不住了。”
她的话说得天真,可是陆怀海怎么听,都能听出里面的真情实感。
他心道,一点也不行。
见陆怀海脸上乌云散去,谢苗儿刚放下心,却听得他越发低沉的声音响在耳际。
“别乱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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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她撒的娇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 用小勾子似的眼神把他定住,说些半真不假的正经话,再蹭蹭他抱抱他; 最后用哄人的好听话收尾。
陆怀海瞧得分明; 可依旧被她这套浑然天成的娇气吃得死死的。
他无奈地叹口气; 道:“别乱蹭。”
谢苗儿唬了一跳,手扶着他的胳膊,把腰杆挺得直直的:“我蹭痛你了吗?”
哪里是痛与不痛的问题?陆怀海哑然。
只是有某些事情上; 她还是白纸一张; 实在不好同她解释。
陆怀海专心扮演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道:“一点小伤; 我又不是豆腐捏的。”
听到他这满不在乎的态度,谢苗儿心里就不舒服; 说话就开始夹枪带棒:“陆大人哪里是豆腐捏的,分明是石头做的,不会伤也不会疼呢。早知这样,我还替石头疼个什么劲儿呀!”
她这阴阳怪气的劲头实在可爱,陆怀海没忍住,额头抵住她的鬓角,低低地笑。
抬眼时; 见她的拳头已经捏了起来,他赶忙收声; 拉起她的手腕; 飞快地在她手背上啄吻一口。
“这么说,是不想你太担心; ”他话音温柔; 说得随意。
见谢苗儿目光滞忪; 陆怀海轻笑一声,拍拍她的背,示意她起来:“我有些饿了,帮我叫人下碗面来。”
为了赶在元宵先行回来,他路上连干粮都没顾得上垫一口。
往他怀里撞的小姑娘脸上的泪痕,让陆怀海很庆幸自己在今夜赶了回来。
否则,月圆人不圆,她该有多难过。
好不容易重聚,他没有问她那几滴眼泪是因何而流,谢苗儿也默契地不和他提及漫长的等待里的煎熬。
他们刻意只说开心的俏皮话,仿佛这样就可以掩过分别的酸楚。
听他说饿了,谢苗儿懊恼道:“光顾着和你说话,都忘了你是赶路回来。不用麻烦旁人了,我给你煮就好。”
陆怀海奇道:“如此有长进?”
谢苗儿骄傲地挺了挺胸脯,自信满满:“当然。”
外面风大,陆怀海没打算让她顶着寒气出去,恰巧他扫到一边桌子上摆了两只碗,碗里有些疑似汤圆的东西,看起来没有动过,于是道:“夜里冷,既有现成的,不必麻烦。”
谢苗儿动作一僵。
“呃,”她试图带过这个话题:“汤圆都冷了。”
“无妨,比在外喝风饮露好上许多。”
谢苗儿继续挣扎:“这是我才学着包的,味道不好。”
听见是她的手艺,陆怀海更是要尝,而谢苗儿却还是扭扭捏捏地拦着他,叫他心生警惕。
他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是用眼神在拷问她:“一个人,盛两碗做什么?你想和谁一起团圆一起吃?”
她又不知他今夜能回来。
谢苗儿被呛住了,意识到他莫名其妙喝起了飞醋,她眨眨眼,道:“多的那碗,自然是给你留的。”
陆怀海的神情更加古怪,“谢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谢苗儿不解地“啊”了一声,很快,便听见陆怀海换上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语气,对她说:“你可知,什么女人会给没在的男人留一份吃食吗?”
谢苗儿懵懂地摇摇头。
她总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时候不灵光,陆怀海扶额:“新寡的寡妇,才会给亡夫供饭。”
他严谨地补充:“要供三年。”
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之后,谢苗儿霎那间瞪圆了眼,她慌忙摆手:“我……我不是……我没有咒你的意思!”
说着,她端起碗,就要把里面的东西倒掉。
陆怀海强硬地接过碗,“既是供给亡夫的,亡夫尝尝又如何。”
谢苗儿脸涨红,和被冷风刮了一整夜也无甚区别,她巴巴地扒在桌沿,嗫嚅道:“不好吃。”
碗里的汤圆看起来有模有样,除了煮破了两只。
陆怀海不重口腹之欲,瞧着碗里有模有样的汤圆,觉得难吃不到哪里去,于是没理她,拿起瓷勺舀起只形状最规整的送进嘴里。
可咬破汤圆内馅的时候,他沉默了。
几乎囫囵咽下之后,陆怀海搁下碗,问她:“放的什么馅?”
谢苗儿掰着指头数:“陈皮、山楂、枸杞……”
她越说声音越低:“糯米不好克化,我就想在馅儿里放些助消化的东西。”
闻言,陆怀海愈发沉默。
到底是她亲手做的。
纵然如此,他还是转而舀了勺汤。
谢苗儿却已经抱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再尝,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你别把我眼泪吃进去了。”
陆怀海一时还没明白她的意思,可很快,他便想起了刚刚她眼尾的泪痕。
帐外月明千里,她独自坐在帐中,抱着自己做的蹩脚的汤圆,垂泪等他回来。
在这样一个日子里。
没看见的眼泪比看见的更触动心肠。
陆怀海心下百感交集,放缓了声调对她说:“别担心,我不会死得如此轻率。”
所以他愿意死得“重于泰山”是吗?
谢苗儿扬起秀气的眉,想呛他,艰难忍住了。
陆怀海却忽然不紧不慢地问她:“后悔吗?”
在扑朔迷离、望不见尽头的等候里。
自记事起,陆怀海就记得陆家的女眷们是如何等候自己的丈夫,如何在日日的牵肠挂肚中渐渐麻木,如何在琐碎的生活中滋生不满和嫌隙。
所以他从前并不想娶亲。
不想重蹈覆辙是其一,不想拖累旁的女子是其二。
可是等他真的遇到了自己的私心,他才发现,他无法那么理智地权衡。
可若她真的对这样的生活产生了厌烦……
而谢苗儿定定地望着他,道:“我有过很多后悔的机会。”
陆怀海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但我不后悔,”她一边说,一边似笑非笑地瞧他:“何况,我现在就算后悔了,你难道就舍得让我走了?”
被她看穿,陆怀海反倒更坦然:“你知道就好。”
“所以……”谢苗儿放低了声音说:“你也不许后悔。”
在知晓我的来处之后。
陆怀海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轻而郑重地应了声。
——
谢苗儿式的汤圆实在无法裹腹,陆怀海最后还是草草用了些旁的吃食垫补。
因为每半个时辰都要上药,两个人都没有囫囵的觉好睡,索性一起躺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说得困了累了,就眯眼休息一会儿。
分别没有磨灭他们的亲昵,反教他们更珍惜彼此。
谢苗儿迷迷瞪瞪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惦记着他,到最后再要爬起来时,便被陆怀海搂着肩膀按住了。
他说:“睡吧。”
望着谢苗儿娴静的睡颜,他想,他得好好活着。
总不能真让她做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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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天光熹微; 谢苗儿刚刚醒转,发现自己大半个身子都趴在陆怀海身上时,意识还尚未回笼。
她半睁着眼; 就着这个姿势摸摸他下巴上青色的胡茬。
有点扎。
谢苗儿手指顺着他的下颌继续往下滑; 停在了他的喉结上。
鬼使神差的; 她扬起下巴凑过去,亲了亲他喉间的凸起。
男人的喉结在她唇下微微滑动。
陆怀海声音喑哑:“醒了?”
谢苗儿以为他没注意她的小动作,缩了缩脖子; 伏在他胸膛上点头。
这一觉睡得草率; 帐中的小榻本就只是为了暂歇设置的,不甚柔软; 并不适合两个人一起休息,然而谢苗儿却睡得很香; 直到他的声音响在耳畔,才恍然清醒了些。
她终于回过神来,慌忙往他胳膊上缩,道:“我有没有压到你伤口?”
她不该挤着他一起的。
陆怀海垂眸看着她,“未曾。”
她的睡相介于老实和不老实之间,说老实吧,她的胳膊腿一直牢牢的搭在他身上; 说不老实吧,整夜里她也没动弹; 只把他当成夏天里抱的竹夫人了。
不过; 虽然她那缎子似的长发笼在颈间实在有些热,昨夜陆怀海同样是好眠。
她的存在; 就像洞房花烛之于有情人; 金榜题名之于寒窗客; 让保土守国有了更真切的意义。
没有人喜欢鲜血和伤痛,可只有趟过它们,才能让软玉温香安稳地落在怀中。
而谢苗儿犹自懊恼着,“每回想照顾你都不成……”
陆怀海的冷硬心肠早在见到她起就抛到九霄云外了,他托着她的后脑勺,教她重新倚到他的怀中。
他很珍惜难得的温存时光,并不着急起来,“你照顾的很好。”
和之前的半梦半醒不同,眼下谢苗儿是清醒地依偎在他胸口。
她悄悄伸手揉了一把自己的脸,试图消解一点热意,免得隔着中衣都把他给烫到。
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谢苗儿想入非非了好一会儿,看着他左肩裹着的白纱,试探性地问道:“潜渊,你……你是左利手吗?”
陆怀海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从哪里看出来的?”
“还在台州时,我记得你最初明明是用右手拿剑,可你从宁海回来之后,改到了左手,我觉着奇怪,就多留意了一点。”
很多时候,他下意识用的都是左手。
“原来谢姑娘这么早,就对在下情根深种。”
光听他的口气,还是很正经的。
如果不是谢苗儿亲眼看他唇角是如何弯起,又如何悄悄放下的话。
索性在他面前早就和矜持没了关系,谢苗儿理直气壮:“是又如何?还不许人喜欢你不成?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可要逼供了。”
她是懂分寸的人,或许正因为知道他不会介意让她了解更多,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陆怀海似笑非笑地回望着她,偏就是不开口,等她来逼问。
谢苗儿把他的小心思瞧得分明,她冷哼一声,一口咬在他喉结上,手还大剌剌地掐在他腰间。
她的“冒犯”确实有一点超出陆怀海的想象,他轻笑道:“谢姑娘……着实冒犯。”
才咬了人的谢苗儿有些心虚,手交叉在胸前,防备着他可能的报复,结果,陆怀海只是低下头,轻轻亲在她的眼眉。
“好在我是正人君子,”他装模作样地道:“否则一定让姑娘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调笑归调笑,有的事情,她既然提及了,他也不会瞒她。
“我确是左利,”陆怀海放平了语调,手轻覆在她的手背上:“与寻常人有异,不是什么好事。儿时父亲为了把我这一点矫正过来,花了不少力气。”
他不是一个喜欢吐露心声、剖白自己的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