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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武皇第一女官-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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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内侍不管这北苑才人们的眉眼官司,他只是笑吟吟请徐婕妤入内收拾妆奁细软,即日迁居鹤羽阁。
  毕竟做了婕妤,就不适合留在掖庭了。
  *
  徐慧认真收拾着书案上厚厚一沓文稿。
  纸是贵重之物,市卖一张寻常纸张足要七文钱,而朝廷官用的成都麻纸和温州桑皮纸更是高达二十文一张。于是许多囊中羞涩或是节俭持家的官员,都会选择用用过的纸页来练字或是打草稿。
  徐慧也是如此,恨不得每一张纸都用到了极致才算完。
  但也有例外。
  在一沓沓正反两面字迹满满的纸页中,也有特殊的:一包用细绢包着的上好桑纸,上头只工整抄写着一页文字,保存的也甚为精心。
  徐慧将细绢打开爱惜地整理着:这全是她抄录的圣人诗文。
  其中抄录次数最多的,就是二凤皇帝四年前挥笔写就的《威凤赋。》
  “有一威凤,憩翮朝阳。晨游紫雾,夕饮玄霜。弭乱世而方降,膺明时而自彰。”'1'
  徐慧轻轻的念诵着,眼睛晶亮如星。
  她曾经跟着父亲,远远围观出宫围猎的圣驾,也就是那一回望见过一次圣人。
  自那时起,徐慧心底一直深种着对圣人的无尽的敬慕、崇敬。
  她自幼有早慧之名,更因此蒙召入宫。
  能入宫作圣人的一个才人,徐慧已经感谢上天眷顾于她。至于进宫后只能住在掖庭,不得见天颜,徐慧也觉得跟圣人呆在同一个皇城里就满足了,仍旧与在家时一样,夜以继日地抄写圣人的诗赋。
  但她没想到,圣人竟然知道她,竟然还单独加封了她!
  徐慧在眼泪落在的前一刻忙忙盖上了细绢,免得泪水沾湿了自己带着无尽虔诚仰慕抄写的《威凤赋》。
  她能去到圣人身边了!
  哪怕在最好的梦里,徐慧也没有这样觉得圆满幸福。
  徐慧幸福到整个人发飘,媚娘就郁闷到整个人想沉到地底下去。
  “哟,有人真是菩萨心肠,最擅给旁人做嫁衣!”
  以往王才人的话,媚娘真不怎么往心里去,只当“两岸猿声啼不住”,可这次,王才人的话切中媚娘自己的心事,就扎的她心口生疼。
  *
  “我去劝劝武姐姐。”
  这日姜沃从太史局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此事已经成为掖庭乃至整个后宫的大热闹了,看热闹的人不知多少。
  姜沃想想就替媚娘难受。
  陶枳叫住她道:“你也太急了些,我还没说完——我也替那孩子发愁,就多寻人打听了些缘故,唉,也是巧了,偏她母亲家中最近刚生出事儿来,这才连累了她!我先说与你,你再去缓缓劝她,别叫她觉得是自个儿不好。”
  姜沃坐下细听缘故。
  而杨家得罪了二凤皇帝,就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
  生在无产阶级当家作主的时代,许多人对已经归入历史尘土的封建帝王制度并不了解。
  很多人下意识认为,皇帝就可以乾坤独断说一不二。
  其实并非如此,也就是到了清朝,臣子才变成了奴才,皇上的权力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加强。
  就连再往前一朝的明朝,皇权也是大大被臣子限制的——以嘉靖皇帝那不大的心胸,面对骂他的海瑞也只得忍了没法把人砍了;万历皇帝跟臣子们拉大锯扯大锯了二十年,终究没立成自己喜欢的儿子为太子,只好遵从大臣们所说的‘礼法’立了长子为太子。
  可见皇帝并不是说了那么算的。
  尤其是自东汉末年以来。中华大地就陷入了长久的群雄并起战乱不断的年代,改朝换代到眼花缭乱。
  而因此产生的门阀制度,则深深限制了皇权。
  只东汉起的累世公卿,到两晋时的“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几百年来,真正掌管着国家的,与其说是走马灯似更换的帝王,不如说是这些数百年根深蒂固的世家。
  正所谓“祭在司马,政在士族”——听起来根本就没皇帝啥事。
  直到隋完成大一统,隋文帝开科举,才算在世家统治上划开了一道大口子。后来隋朝灭亡,李唐继续接棒,打压士族。
  但这并不是个能一蹴而就的事儿。
  何为世家,便是世卿世禄。他们世代都是当官的,哪怕开了科举,鼓励寒门士子通过考试出仕,但短时间内,也不能指望寒门子弟能够顶起朝廷,世家还是占据着大部分的官职。
  但在二凤皇帝手里,世家想把持朝廷,那是不可能了。世家子想要靠着出身和姓氏,哪怕尸位素餐也能得个官职混日子,也是别想了。
  世家向来是很聪明的,不然不会改朝换代也依旧屹立不倒。换个软弱无能的皇帝,世家不介意跟皇帝杠一杠,来一个臣大欺君——世家都罢了工,你皇帝当光杆司令去吗?
  然而面对二凤皇帝这种帝王中的帝王,世家哪怕被削去了不少特权,也只好把委屈咽下去开始乖乖改家风:子弟们吟风弄月名士风流少点,读书务实善于办差多点。
  世家也得保证每代有人能接触到权力才行。
  要不跟着二凤皇帝走,只端着名士风流的架子,只怕两三代下去就成了空架子。
  而数百年的世家一旦支棱起来学习,确实比寒门强许多:毕竟传承在这里,许多世家子拿来启蒙的书,只怕寒门官员一生都不能见到。
  于是这些年皇权跟世家出现了微妙的平衡:天下之大,二凤皇帝确是需要世家豪族子弟出仕,保政令通达一方安定。而世家也不敢再如东晋那般把皇帝当吉祥物,跟皇帝大小声甩脸子,而是恭恭敬敬捧着眼前这位帝王,顶多心里遐想一下:等着以后出现乖巧好拿捏的帝王,他们再加倍把面子挣回来。
  但今年,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
  因二凤皇帝继续逆天,要重修《氏族志》,为天下名门世家重新排名。
  这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皇帝想把他李家排在第一!
  但别说,士族们还挺硬气,送上来的草稿版仍旧是博陵崔氏、范阳卢氏等名门为第一等,陇西李氏(皇帝家)较之低一等。
  二凤皇帝一看就冷笑了。
  居然还有人妄图压他一头,让他去做二等?
  这世上压着他的人都地府报道去了!
  起初他只让人修《氏族志》,没有点明排行,是给世家留脸了,结果世家在他看来给脸不要脸,那李二凤直接把梯子一扔,一把撕了‘善于纳谏贤宽仁慈’的帝王脸,直接露出那种‘睥睨一世唯我独尊’的天策上将脸来。
  把官员(世家官员)修的氏族志初稿撕了烧火,然后明码标价道:“皇族李氏为首,一等!外戚次之!世家再次之!”直接定了排名。
  世家把二凤皇帝放到第二等,李二凤可不好说话,转头直接把崔卢都踢到了第三等!
  给我下面蹲着垫脚去吧!
  那崔卢等世家能退吗?也不能,这一退将来死了怎么好意思入祖坟?难不成到了地下只好说:不好意思祖宗们,没扛过皇帝,咱们家从第一流变成三流了。
  那可是死不瞑目。
  于是朝上最近正为此事吵嚷不住。
  世家们甭管之前数百年有没有什么龃龉仇恨,全都抱起团来,在此事上一起抵抗皇帝。
  其中当然少不了媚娘生母所出的弘农杨氏。
  而那日媚娘于宫人马球队中露脸,圣人看到这样鲜艳明媚,骑术精妙的女子原也是觉得有趣的,但在听了媚娘的出身后,那几分欣赏顿时就变成了不喜。
  媚娘生母的弘农杨氏正在朝上跟着其余世家叽叽歪歪,要把皇帝变成二等,而圣人记性也很好,没忘记媚娘的生父武士彠是多么死忠的先帝党,当年也是更敬服他大哥李建成(武士彠:冤枉,他只是死心塌地跟随李渊,李渊选的李建成做太子,他当然对太子比对寻常皇子恭敬)。
  二凤皇帝也记得,杨氏还是当年父皇指婚给武士彠的,那真是君臣和睦的典范。
  反正是一家子都正好惹了二凤不高兴。
  于是在圣人眼里,原本媚娘一个才人违矩加入宫人的马球队,不过是令人置之一笑的女子博宠小心思,可在外头世家闹事的关口上,媚娘的出身在这里,便让圣人觉得不安分且别有用心。
  姜沃:这……实在是不凑巧啊!
  陶枳叹口气;“不单有外头的缘故……”
  姜沃惊了:怎么还有事?
  陶枳轻声道:“皇后娘娘仙逝年余,后宫里很有几位有子位高的娘娘想着空出来的后位。只怕圣人这会子特意选了‘贞静无争’的徐才人封婕妤,大半倒是用来警醒后宫娘娘们的。”
  都是陪伴多年的旧人,也都有儿有女年纪渐长要体面,圣人也不好直接斥责伤了面子,便以此迂回提醒。
  姜沃听得泪目:媚娘好惨一姐姐。


第16章 振作
  媚娘这一夜是在宫正司睡的。
  姜沃原是去北漪园安慰媚娘,但她去了就觉得其中氛围甚是古怪压抑,不少人都带着一种看人倒霉的幸灾乐祸情绪。
  她走了一趟后,索性把媚娘请回宫正司来。
  *
  不过见了媚娘的伤心,姜沃却放了心。
  世上的伤痛有很多种,姜沃看得出:媚娘的伤心不是什么情之所钟被人所负的心伤,而是一种努力去奋斗事业却未能功成的心痛。
  与人对比来看就更鲜明了。
  姜沃在去的路上,正好遇到从北漪园出来的徐婕妤。
  徐婕妤是个省事的,虽然她现在的位份可以坐肩舆了,但她依旧选择带着宫人步行走去新宫。
  不但如此,她还挑了个快落锁的傍晚时分,没有在白日张扬搬家。
  既然遇到了,姜沃驻足问好。
  这会子并没有清代那样主子奴才的规矩称呼,非正式场合前朝大臣见了皇帝也只是行常礼而非跪拜大礼。上朝的时候,中书令等宰相们也都有个座位,与皇帝坐而论政。甚至亲近的君臣之间,皇帝有时直接就‘你来我去’的称呼,连朕也省了。
  因此姜沃的请安很简单,徐婕妤也很客气。
  而在姜沃循例给她道喜时,就见昏昏暮色中,徐婕妤的眼睛如星辰一样真切明亮,脱口道:“其实只要能侍奉在圣人身边,我并不在乎位份如何,哪怕一直是才人或是寻常宫人也无妨的。”这话是欢喜透了所以下意识吐露了出来。徐慧说完后,也就意识到对姜沃说这话不妥。
  她不由有些赧然:“抱歉,姜司历是去看武才人的吧。我先行一步了。”
  姜沃就体会到了徐慧跟武姐姐的南辕北辙。
  要是媚娘来说应当是:只要能升位份,保住她将来不用被迫去感业寺做尼姑,那侍奉不侍奉圣人是没关系的。
  正是一个为情,一个为前途。
  媚娘这就相当于第一次做生意滑铁卢赔本了。
  心伤透了是很难回转的,倒是事业挫折这种痛心,对有毅力的人来说比较好振作。
  *
  宫正司内,媚娘独自坐在姜沃屋里。
  天已经暗下来,但媚娘也没把屋里的烛台点起来,就看着大团的阴影笼罩过来,笼罩在自己身上。
  姜沃去给她张罗饭菜去了——这一整日媚娘水米都没打牙。
  自早起,马内侍到北漪园宣了圣旨后,整个北漪园上下都没有心情吃饭。
  尤其是媚娘。
  中午尚食局倒是还特意送了一桌上好的席面来,恭贺徐婕妤。其余才人里要趁着最后一天结交新鲜出炉的徐婕妤者,都过去捧场兼道别了。
  媚娘自然没有去。
  她就如现在一样枯坐屋中,被苦涩的失意淹没。
  媚娘想起儿时父亲还在的时节,有一回她生病了,病的厉害,大夫开的药苦的惊人。媚娘喝不下去,父亲就在一旁拿了最好的蜜饯哄她:“二娘乖乖吃药。吃过苦药后就有甜的吃了。”
  “二娘病好后,以后日子都是甜的。”
  “爹给你挑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出了嫁,以后日子都会像蜜罐里泡着似的。”
  如今她整个人苦的像是泡在了当年的药罐子里,却没有‘甜蜜饯’等在后面了。
  姜沃说要给她弄饭的时候,媚娘本想叫住她说别弄了,她没胃口。但看姜沃一脸忧心关切,又把话咽下去了,想着就算为了姜妹妹这份她失意丢脸时不曾嫌弃,依旧真心待她的心,一会儿也要强撑着吃点东西。
  *
  真香。
  媚娘都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被真香到了。
  先是一种暖呼呼的酸香与辣意传来,唤醒了媚娘这一日麻木苦涩的味蕾。
  那种辣味并非茱萸那种让人想起红彤彤火焰的辣,而是呛鼻的胡椒的辣,让人一下子醒过神来。
  媚娘从内间的床上起身,见姜沃正忙着摆碗筷,大约是听见她出来,转过头对她笑:“武姐姐,快来吃饭。”
  是很平常温和的笑意。
  媚娘缩紧的心好像慢慢放松了下来。
  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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