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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武皇第一女官-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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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李承乾又道:“我是很久后才明白,韧比坚重要。”韧,柔而固也。
  天际晓星初亮。
  其实姜沃一直确定她的本心是什么——
  是二凤皇帝所期盼的,众生无饥馁,华夏衣冠在。
  更是要女子也能平等地走入并一同建立这无饥馁的世界。
  只是今日之前,她一直觉得沉重如许,这般宏大之志,她做的完吗?
  但现在,她不再担心和迷惑了。
  只要先人逝去者,不是消失了,而是被传承下来。
  就不会熄灭。
  夏日清晨来的迅疾,从晓星现到天光大亮,只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见清晨已到,李承乾便再次上了香烛,告辞离去。
  姜沃相送过后,回到师父墓前。
  顿首。
  “师父,哪怕终我一生,是愚公移山,我也会移下去的。”
  而且是不再急切紧绷,而是坚定有序的一步步移下去。
  她一路走至今,多承先人遗泽。
  而她,也终会成为先人。
  “我之后,必亦有后人移山矣!”!


第108章 分担
  阆中。
  天宫院。
  当日李淳风和袁天罡两人选中了同一处墓地;后来经过二凤皇帝‘裁断’,那一处建了为国祈福的天宫院,又东西各退五里地替二人修了墓穴。
  姜沃穿过天宫院正殿;在后门外的溪流旁找到了李淳风。
  溪流潺潺;似乎比拂过的山风还要清澈。
  李淳风立在溪旁石上;萧萧肃肃。
  “师父寻我?”
  李淳风指了指南边:“将来我的坟茔在南面五里台山上;到时候别忘了祭一祭。”
  刚刚参加完袁师父周年祭礼的姜沃,听这话甚为扎心,就道:“师父身体康健;必年寿久长。”
  “怎么?听了觉得不好受?”
  姜沃点头。
  李淳风递给她一张纸:“我已至知天命之年。你听了我这话还心中难受——”
  “那我见你年纪轻轻这般笔墨,又该如何?”
  姜沃接过来。
  只见是自己在南下蜀中的船上;因伤感而默了无数遍的几句顾贞观的词。
  “我亦飘零久!”
  “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1'
  姜沃低头。
  李淳风加重了语气道:“你若再做此伤痛之语;薄命之言,才真是负了袁师师恩了。”
  “师父,我不会再做此语了。”
  昨夜与大公子一番长谈;已然将她从伤感迷茫中扯了出来。
  袁师父特意推迟一年告知她过世之信;又提前替她将大公子请出山;她已深解师父的意思。
  如何还有飘零之感?
  她只觉得先人之眷长随身魂。
  甚至让她心中有了许多新的想法和谋划;等她回京就……
  姜沃如此想着,便有些出神。
  李淳风原本欲就此‘薄命’‘深恩尽负’等锥心之语再重重说徒弟几句。
  然而见她出神;就想起她昨夜通宵未睡,今天又举哀半日。
  再细察面色,果然如霜似雪;唯有眼圈通红,眼眸中还燃着一种亮的都有些惊人的神采。
  李淳风就心软了。
  “罢了,师父也不说你了。”
  姜沃这才回神:“嗯?”
  李淳风越发无奈:“回去吧。”
  到底声音温和下来:“师父这几年不在京中,朝上事又多,你独自撑着必然是很累了。”
  “等过两日我与你一并回长安,日后你有事依旧来与师父说。”
  他话音刚落,就见眼前弟子眼巴巴看着他:“师父,我现在就有事。”
  李淳风:……
  姜沃道:“这几年,我偶然得到数张航海仪的图纸,就等着给师父呢。”
  “师父是当世最好的数算家,又是风水将作大家,能够自己改制浑天仪。”
  大唐的造船技术,其实已经冠绝当世,比如她南下蜀地走水路,就亲见舟航河洛,弦舸千艘,颇为壮观。
  不单是河内船,大唐海船战船亦多——二凤皇帝打高句丽之时,便是提前令扬州、莱州、明州等海口地,造了数百艘海上战船,水陆两军会师。
  登陆战打的高句丽各沿海城池纷纷心梗,更深深震慑了新罗、百济、倭国。
  实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船啊!
  故而,比起造船术来,更限制大唐远航的,反而是海上导航问题!
  毕竟此时还只有司南,连真正的指南针和海上罗盘都未出现。
  如今海上航行,只能靠唐尺来识断北极星与海平面,以此辨别航向。
  不过,现在她已经拿到了许多图纸。
  姜沃看向眼前李淳风:还有谁比师父,能更快更好的研究出各种航海技术?
  毕竟,师父可是重修与注过《海岛算经》的人。
  也正是自李淳风起始,大唐在航海时,才可以根据精准的数学来测算遥茫海岛的距离远近与高度。
  师父本就是后世所公认的大唐第一数学家。
  听姜沃说起有海上航行的测量仪的图纸,李淳风就有些见猎心喜,不,是闻猎心喜。
  只是口中还道:“我如今还在给圣人寻山陵吉壤呢,有些脱不开身。”
  姜沃太了解师父了,这是口是心非的毛病又犯了。
  于是只叹息道:“好吧,那我只好将图纸交给将作监或是工部了——不知师父还记不记得,先帝曾感叹过‘于沧海上,必仰辰极,惜乎海外渺茫不知’……”
  姜沃还未说完,李淳风已经道:“回头拿给我。”
  “好!”
  李淳风见她已经恢复了精神,再不复这回再见时的满腹心事与沉重,心中欣慰:这才不负袁师苦心啊。
  “等回去,我就把图纸拿给师父!”
  航海术有关的图纸,她已经对着系统细细描画出来了,倒是造船术的图纸太复杂,她还没有画完。
  图纸难描,姜沃可不敢带着到处走,生怕丢了,都仔细收在长安家中。
  李淳风见弟子不过一夜间就整个人都明亮轻盈了许多,不由感慨了一句:“真不知大公子与你说了什么,竟然比师父的话还管用。”
  只是感慨,并非探问。
  但姜沃还是答道:“大公子说,不必一个人绷太紧。”
  她心底补了后半句:那根据压力守恒定律,自己不绷太紧……就只好绷一绷别人了。
  能信任的人,都陪她卷起来!
  比如恰好第一个撞过来的师父。
  姜沃对李淳风摆手:“师父,那我回去了!”
  李淳风见她自天宫院后门离去,又转头看了半晌五里台山,先帝替他定的归老之地。
  其实今日见徒弟前,他是准备从此远离朝堂的。
  他已然替当今选好了陵墓吉穴。
  准备回长安后直接递上奏疏,以后就负责监督建造皇陵之事,从此远离尘世。
  可现在,是海航之术啊。
  不用徒弟提起,他已经想起了先帝。
  陛下,那时候您说‘神仙事本是虚妄,空有其名,不烦妄求也。’'2'
  又说茫茫海外,必不是神仙居所。
  那或许有生之年我能看看海外到底有什么。到时候九泉之下,也好禀明。
  李淳风转身离开天宫院。
  在蜀地待了这么久,该回去了。
  *
  姜沃回到暂居的屋舍。
  只见崔朝正坐在院中。
  也是一身素服。
  “你累了。”他神色一如既往的柔和:“屋里已经烧过驱蚊虫的艾草,也有晾好的白水,你眠一眠吧。”
  姜沃路过他身旁,停下来问道:“是你把我在船上写的那些伤感之语,拿给师父的?”
  崔朝微微一滞,点头道:“是。”他原坐在竹椅上,此时就仰头看眼前人,神色伤感。
  “你心里装了太多事,但你几乎从来不说。”
  “这些年,我只是陪着你,看着你。”
  起初他还会问,后来发现她只是笑道无事。
  他渐渐也不问了,只是在一旁看她托腮出神,看她不过几日就自行好了起来。
  “可这回,你实在是不太对。”
  “我想着,你若不愿意对我说,或许愿意对李仙师说。”
  他语气沉沉不安与郁结:“抱歉。”
  姜沃低头看了他片刻,见他亦是眼尾通红,脸色比以往更素白,眼底透出隐隐青色。
  这些时日,崔朝也是未有一夜安睡过。
  她推了推崔朝,让他挪开一点,然后也坐在这张竹椅上。
  姜沃道:“我好像从未对你说过,相伴就很好。”
  崔朝声音有些低沉与伤感:“这些年,我只帮过你一次,就是在你不便出宫的时候,替你暂理你父母手里的产业。”
  “而就连那次,也不是你向我要求的。”
  “之后我再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总说自己就可以。”
  “但有时候,我见你……”见你似陷入缠绕之中。
  崔朝忽然想起,有一回除夕他们四人吃火锅,皇后饮过酒,曾经叫过姜沃一声小仙鹤。
  他有时候觉得,她确实像是悠闲踱步于水边的仙鹤。
  但有时候,又像是淋了大雨,翅膀都湿透了,因而看起来特别吃力的仙鹤。
  他缓缓将心中所想说出来,然后专注道:“你很早前就说过,有终身所愿之事——我不是想探问你所思所为之事。只是有时,真的想替你擦一擦雨水。”
  姜沃仰头看着蜀地晴空如碧,听他说完了这番话。
  转头笑道:“这一回来蜀中,我想通了。”
  原来,她总觉得自己心中背负着跟别人不一样的想法。
  所以有些事,总想都担在自己身上。
  经过昨夜,除了将来传承外,她又想起了一句话——
  崔朝就见她带着无尽崇敬神色道:“有一位伟人说过‘最关键的问题是,分清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3'
  只要他们这个漫长阶段的目的是一致的。
  姜沃转头看向崔朝:“以后,我大概要让你做许多事了。”
  崔朝见她眼底清亮光泽如冰霜消融后,春光里映着日色的水面,轻声道:“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
  **
  姜沃回到长安后,才晓得帝后并不在皇城内,而是去九成宫避暑了。
  她稍一思索也就明白。
  九成宫更清净。
  她就也往九成宫去。
  帝后二人本以为会见到一个伤感憔悴之人,都已经预备好生安慰她,甚至把一对儿女都提前抱了来,准备让稚子安抚人心。
  见到姜沃后,倒是放心许多。
  虽然有袁仙师故去事,又是夏日入蜀奔波一回,但瞧着,她除了消瘦一些外,精神还好。
  姜沃入内见过帝后。
  还未行完常礼,就见媚娘怀里的安安,已经对她伸手,口中还往外蹦着单独的词:“姨姨。”
  皇帝笑道:“这孩子记性真好,都快一月未见了,竟然还记得。”
  媚娘则把小公主递过去:“好,找姨母吧。”
  姜沃到九成宫后,已经先换过了衣裳才来,此时就伸手接过安安。
  然后认真与被乳娘抱着的李弘打招呼:“弘儿好。”
  李弘很快就要两岁了,吐字就清楚多了,他也常见姜沃,就慢慢说道:“姨母好。”
  媚娘在旁笑道:“弘儿倒是个慢性子。”
  叙过一路行程与家常事,姜沃就一顿。
  媚娘便知她还有正事要说,就让乳娘把两个孩子都抱走了。
  *
  姜沃先说起,大公子也前往祭了袁师父。
  皇帝一听也略带了几分诧异:“朕是吩咐过亲卫,不要把大哥当成犯人拘押着不许出门。”
  “但听亲卫说,大哥也从未出过万岭谷。”
  之后又连问了几句兄长身体如何,气色如何的话。
  姜沃都一一答了。
  又道:“臣与大公子谈了许久——相谈的这件事,臣觉得该尽快禀明陛下。”
  见皇帝颔首,姜沃立刻取出两份数据详实的奏疏来。
  回程的船上,她也不‘飘零久’了,而是一直在奋笔疾书写奏疏。
  在船上拟初稿时她用的是系统里的数据,回来后,还抓着崔朝一起熬夜,与史书上对了对。
  第二日就拿来给帝后二人看了。
  皇帝先是大略一看,就道:“这是……历朝历代的户籍数目?”
  “是。”
  姜沃与帝后二人再次说起了人口陷阱。
  这次她说的更加详细——
  生存资源增长的速度,是远远赶不上正常情况下人口繁衍增长速度的。
  而自然界的残酷就在于,当生物的数量超过生存资源,必然会带来残酷的‘洗牌’。
  将生物数量残酷地清洗到生存资源可负担的红线之下。
  最常见的方式,就是……战火。
  不比跟李承乾说起此事时,两人多半从理论上来探讨。
  这次姜沃是从实际数据与帝后道:“自秦以来,历朝历代中华人口,皆未超过六千万。”
  其实此时朝廷统计的多不是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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