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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武皇第一女官-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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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与一个绸衣妇人走了个对面。
  姜沃先认出来这位是谁,忙侧身让路问好:“遂安夫人。”
  这位遂安夫人是太子的乳母,一直在东宫陪伴太子。
  唐宫中很敬重乳娘,尤其是这种陪到大的,都会封以官职荣养终老,比如二凤皇帝的乳母便封了彭城国夫人,在京中也赐了大宅,风光做老封君。
  遂安夫人既是长孙皇后选给嫡长子的乳母,跟陶枳与姜沃故去的母亲等人就都是旧相识。姜沃当年被接进宫来,她也常来探望。
  此时闻言止步,脸上忧郁之气还未散尽,已然露出笑来:“上了年纪,眼神不好,竟没瞧见太史丞。”拉着姜沃的手细打量了些,温和道:“好孩子,真不愧是袁仙师的弟子。”
  因宫门要下钥了,寒暄了两句就匆匆分开了。
  但姜沃还记得遂安夫人脸上那掩盖不住的郁色,想了想,就往陶姑姑屋里去。
  果然见姑姑也在灯下拭泪。见她进门,便令她将门户掩上,两人往内间去说起此事。
  “若是皇后娘娘还在,圣人与太子殿下父子间何至于此?”陶姑姑想起遂安夫人提起太子的境况就要落泪。


第27章 已生变灾
  太子乳母遂安夫人是一腔苦水实没处倒;只好来陶枳这里哭一哭。
  待回去东宫,她便不会露出戚容,且得打叠精神;宽慰太子。
  陶枳对姜沃叹道:“方才遂安坐在这里;哭湿了两条帕子——还不敢用力擦,生怕擦肿了眼睛。明儿太子见了,哪怕不问缘故;心里估计也猜得出。太子殿下,打小就是聪明敏慧的;很少有人能瞒过他去。”
  又道:“那些朝臣们也是,便不肯说句软乎话。”
  关于东宫事,姜沃也有所耳闻。
  被圣人钦点的几位太子新师傅;确实都不是吃素的。张玄素于志宁等人;哪怕在御前;也常有犯言直谏;并不知道留余地的情况发生,何况面对个行为失控的太子了。估计恨不得一天梗着脖子谏八百回。
  遂安夫人昨儿就恰巧听见了孔颖达铿锵有力的劝谏;甚至还说出了‘秦二世’三字,听得不过四十来岁的遂安夫人差点心梗过去。
  等孔颖达出门,见他依旧愤怒涨红的脸,遂安夫人上前委婉劝道:“太子已经大了,都做了父亲的人了;孔祭酒也当婉转些劝谏;总不好当面如此。到底是折了颜面;只怕太子更不肯听……”
  孔颖达闻言,脸上坚定之色愈胜,比方才还铿镪顿挫道:“谏言皆出一心;对天地无愧,死而无憾!”说完大踏步走了,留下遂安夫人在原地直想哭。
  她知道,孔颖达说的是真的。
  若是为了利益,还能转圜交还,可孔颖达张玄素等人,是真的心中信念就是如此:忠臣为国不惜身!太子错了,我就要直言进谏,哪怕太子恼了砍了我的头,只要太子听了悔改了,大唐将来会有一位圣明君主,那死而无憾!
  遂安夫人还有什么办法?
  她只剩下哭了。
  又不敢在东宫哭,只好来跟陶枳哭,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要是长孙皇后还活着就好了!
  或许真的会好。
  姜沃走去给陶姑姑拧了条冷手帕敷眼睛,边拧心里边在想这事。
  她虽不似李治那样真切感受到了太子的精分,但她从这些四方信息里,也推断得出太子是心理出了问题。
  其实作为曾经的久病之人,姜沃还蛮理解太子的。
  现代医学已经注意到了心理疾病。尤其是她来的那个年代,比起一些疾病本身,那种被困在病床上的产生的心理负担和负面情绪,越来越被重视起来。医学上逐渐意识到,一个折磨人的病症哪怕是痊愈后,也会存在一个后疾病时期,要弥补心理创伤。
  何况太子殿下从未痊愈,一直被困在令他觉得羞耻的病痛中。
  太子是储君,万众瞩目的人却必须跛足而行,心里那份压抑痛耻可想而知。
  哪怕没有跛足的压抑,光来自君父的压力,估计也够大的。世上无新事,往前数一千年,往后数千年,熬不住太子位置压力的皇子多得是。
  许多人怀疑太子是被邪物侵体,其实差不多。
  作祟的不是孤魂野鬼,而是心魔。
  见陶姑姑这样伤心,姜沃就捡着能说的安慰:“姑姑,您别难过了,您想,圣人点了这样多贤臣去做太子师,也是响鼓用重锤,积病用重药。圣人若是真不想再管太子,便不会送这么些举足轻重的朝臣去东宫了。”
  这些大臣甭管为了大唐还是为了自己,都会努力劝谏太子的——他们现在都担着太子老师的名头,太子若能一扫积弊转为贤储,他们就都是面上有光死而无憾的忠臣。
  若是他们做了老师后,太子越发顽劣,以至于被废,他们面上无光不说,将来旁人登基,也未必肯用他们这些‘太子师’,前程亦跟着堪忧。
  于公于私,他们起码都会想着保太子。
  因这几年,魏王申请编书,欲为大唐编纂《地括志》一套,身边就围拢了一群朝臣才子,如今人势颇旺。
  圣人想来也是注意到了,这回把许多重臣绑到太子车上去,既是惩罚也是回护。
  可见现在,圣人还没有下废太子的决心,魏王还是备胎。
  陶枳为太子为先皇后落泪半晌后,还不忘嘱咐姜沃,如此局势纷乱朝野动荡,在太史局做事要一应小心。
  说来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想从姜沃这里打听到(甚至是看她年轻想诓骗到)东宫星象是否有变。
  但陶姑姑再挂心太子,不该问的,却是从来不问。
  她与媚娘都从未问过一句令姜沃为难的话。
  *
  九成宫地势高,天回暖的慢。
  然再慢的春日,终究是到了。春光从山脚下渐次染上来。
  姜沃如今住的院中,有一株老桃花树,此时满树花开。
  媚娘正在树下练习投壶,时不时有风吹过,桃花会落在她的发上、肩上,拂过她的面颊。
  可媚娘生的实在是娇丽,向来以‘灼灼其华’著称的桃花,竟叫媚娘的容颜比的素淡了下去。花瓣皆簌簌滑落,似不敢停留在她的面颊上。
  姜沃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美不胜收。
  于是她也不进去,只在门口驻足,看媚娘投壶。
  媚娘投的很专注。
  按说投壶应当用木质沉重的拓木枝,哪怕有些微风,也不会影响准头。但拓木贵重,媚娘弄不到那样正式的投壶拓木,却也无所谓,直接捡了寻常树枝来投壶。
  姜沃见媚娘把几支树枝精准无误都投送到壶里去。
  这才在门边海豹似鼓掌。
  媚娘听到声音侧头望去,见她回来就笑了,眉目间是这些时日少见的欢喜:“小九儿的命已然保住了。今早我去看了一眼,精神都活泼起来,肉也照吃不误。瞧着比从前胃口还好。”
  虽说不能奔走敏捷如旁的猞猁,但小命总算保住了。
  “听兽苑的人说,晋王还吩咐过,等圣驾离开九成宫,就把小九儿也带走。”媚娘越发放心了,不然他们一走,圣驾很可能几年不来,说不得小猞猁就没了。晋王肯带走最好,只要他偶尔去看一眼,宫中兽苑就不会苛待这只瘸腿小猞猁。
  姜沃踩着地上斜斜的树影走过去:“那太好了。”
  她从壶中取回所有树枝,坐到媚娘旁边去,也试着投了一个,只见树枝擦着壶口过去了。
  而媚娘起手再投,又是稳稳中壶。
  姜沃好奇起来:“姐姐为什么忽然苦练投壶?”
  媚娘原先投壶可没有这样好——投壶在宫廷中是很流行的小游戏,年节下宫人会有几天被允许组织投壶比赛,人人都可以下注,算是官方允许的一种□□行为。
  前两年过年,媚娘和姜沃也参加了宫正司内部的投壶赛,水平只能算是‘重在参与’级别,根本赢不到好的彩头,只能拿一块麦芽糖。
  怎么现在媚娘就这么技艺精准起来。
  媚娘道:“我这几日每天都在苦练。”指了指旁边的书:“还专门学了《投壶经》。”
  “北漪园那几个才人们之间传着,十日后,圣人要带着几位皇子并王爷们去围猎,等到归来之际,还要在后宫行投壶赛——今年不赛马球了。”
  媚娘并不知道自己参加投壶赛会不会像之前一样,哪怕表现出众,依旧不被圣人喜欢。甚至不知道,韦贵妃组织的妃嫔投壶赛,她有没有资格去参加。
  但她还是苦练了,完美阐释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她永远是提前准备的人。
  姜沃心道:也就是得宠这件事是玄学,基本靠命。要是是考公这种有题目有标准的择选,以武姐姐的聪明好学和坚韧毅力,怎么着也能得个宠冠后宫的分数。
  唉,偏生得宠不是考试,根本无从预料。
  比如韦贵妃,哪怕长孙皇后在时,她也是最得皇帝喜爱的嫔妃之一。但其实韦贵妃入宫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如今宫中已经很少有人提起这桩旧事:韦贵妃是二嫁之身,甚至跟前夫还有一个女儿。
  其前夫在隋朝因罪被杀,而彼时还是秦王的皇帝,出于一些政治目的,需要稳定洛阳士族的心,才纳了当地大族韦氏之女。
  这样的开局,实在是比媚娘还差些。但韦贵妃就是得皇帝喜欢,皇帝刚登基就封了妃嫔之首的贵妃,膝下还有一儿一女,在后宫很是得意。
  可见得宠之事,实在没处说理去。
  姜沃投了几次都是擦瓶而过,就拿起矮凳上放着的书:“姐姐是看了什么秘籍吗?投壶还有专门的书?”
  媚娘道:“是,写的还很不错呢。文采斐然,引经据典,将自古来投壶的礼仪也考据的明白。”
  掖庭里投壶,是纯看准头。但嫔妃们投壶就繁琐郑重的多了,处处要遵循古礼,很讲究仪式感。媚娘就早早学习起来,免得到时候举止失当,让人笑话。
  姜沃就翻过去看扉页:“这是谁写的?”
  媚娘的声音与姜沃的目光同时落在一个人名上:“上官仪。”'1'
  姜沃:……
  到目前为止,媚娘所见的文臣墨客作品不多,唯二让她夸过的偏偏是骆宾王和上官仪。
  缘,妙不可言。
  *
  媚娘到底没有参加成投壶赛。
  不过,不只是她没有参加,而是投壶赛根本没有举办,连圣人的围猎也取消了。
  朝上发生了一件大事,皇帝根本无心围猎。
  “圣人真的把侯将军下狱了?!”
  阳春三月,最好的春光,九成宫内氛围却有些压抑。
  圣人大怒,谁能欢喜?
  刘司正、于宁和媚娘三人正坐在一张桌前,一并抄录近来受罚的宫人名籍与惩处措施。
  媚娘是被拉来帮忙的。
  刘司正早就练就了边说话边抄写,依旧字迹端正的本事:“这再没有假的,侯将军已然下狱了!”
  于宁没有这份一心二用的本事,她停下了笔,才诧异问道:“可是侯将军刚攻破高昌,大胜归朝啊。”
  媚娘低头抄着,耳朵却没有漏下一句话。
  她们所说的侯将军,正是曾官拜兵部尚书、光禄大夫,四年前加封陈国公,去岁刚拜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大败高昌的大将军侯君集!
  刘司正从开着的窗口往外看了看,院中只有桃树静默站着,偶尔飘落几朵桃花,并没有小宫女在洒扫走动。
  并没有外人,她也早拿媚娘跟宫正司自己人一体看待,就非常大方分享了她知道的消息。
  “正是因为有大功,这人才容易自满起来。”
  “据说侯将军大破高昌后,私下昧取前高昌王鞠文泰的许多珍宝。若是只搜刮宝物也罢,偏生没有瞒住人,那些兵士可是好惹的?他们拼死拼活作战,却没有多少赏赐。若是人人如此也罢了,可偏偏大将军搜刮的盆满钵满,只不管他们,自然是愤愤不平。”
  “有明着闹得,还有私下去高昌国君宫中偷的,竟差点引得军中哗变!侯将军如此贪冒,又差点惹出泼天大祸,圣人如何不怒?可不就功翻为过,下狱去了。”
  “据说连太子求情都不能宽恕。”
  媚娘笔一顿:“太子久不出门,怎么为了侯将军求情呢?”
  刘司正笔下刷刷的不停,还对俩人说:“快写啊,要是耽搁了抄写,我可不讲了。”
  话虽如此,但刘司正还是忍不住道:“侯将军的女婿就在太子东宫内当值,还是亲卫首领,太子当然要为之求情了。”
  “可惜,圣人恼的什么似的,再不肯恕,连太子都又得了斥责。这不,圣人连围猎也不肯去了,倒是让围场上的人白忙活一场!”
  刘司正说完后才一悔——想到媚娘近来苦练投壶,围猎都取消这后头的投壶赛也更成了没影儿的事儿,可不是也白忙活一场——便连忙劝媚娘道:“其实这会子不在圣人跟前露头才好呢。好事不怕迟,等这些事儿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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