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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武皇第一女官-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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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其数,还未有人杰。
  不过孟子到底是孟子,之后话锋一转,表示我就是那个人杰:‘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
  姜沃听媚娘此言,屈指算来,自吕后临朝称制至此,已然八百余年。
  那么……
  身侧媚娘的声音传到姜沃耳中,冥冥中,姜沃却仿佛也听到了史册中的武皇,说出了一样的话——
  “若要女子登基为帝。”
  “古今天下,舍我其谁!”
  **
  宏道元年,十二月初五的清晨。
  天后立于九重阶上,久视群臣。
  久到朝臣们只觉度日如年,却又完全不敢催促,只能看着自己呼吸的白气在冬日里消散。
  终于,天后开口了。
  “先帝生前,久困于太子之选,数年未能钦定。”
  “正为如今诸储或年少不谙,或稚童幼子,贤愚难辨。”
  “我与先帝之心等同。国之大位,岂能轻定?”
  天后肃然道:“正所谓天子七日而殡,七月乃葬。如今诸卿且料理先帝丧仪,储位之事,来日再定不迟。”
  天后之言落下,一时寂静至极。
  连几位宰相(除姜沃),虽面上不露,但心中也有些惊讶。
  天后定下谁他们都不会奇怪,但天后居然推迟?
  与很多朝臣认为天后会从周王殷王两个亲儿子里选一个新帝不同,王神玉和裴行俭虽未交流过,但他们不约而同在内心认定,天后会选稚子登基。
  唯有稚子登基,天后摄政才更稳。
  帝王是襁褓婴儿,天后就有至少十来年的时间,可以不需要考虑还政的问题。
  这样的现实条件,其实比亲生的儿子更靠谱。
  毕竟,他们都是宦海沉浮多年的人,在史书工笔中,甚至在本朝中就见过太多:在真正政治博弈中,亲子与血脉……也并不是多管用。
  两相甚至都已经推演过:天后若选稚子,宗亲中必有许多人反对,到时候必要宰相也参与表态。
  那他们的态度——
  “也好。”
  这是裴行俭与夫人库狄琚的一次深谈,最后他在库狄琚的注视下,说出了‘皇孙继位,天后全权摄政也好’这句话。看到夫人赞同的目光,裴行俭不由苦笑:他做这个选择还会犹豫,然而妻女的态度,是与他截然不同的坚定啊。
  可他们没想到,天后居然根本不选!
  如果说宰相们只是心中诧异,面上还稳得住,朝臣们可就是目瞪口呆了。
  白压压跪成一片的朝臣中,也不知是谁最先开口的:“先帝驾崩,帝位怎可暂旷?”
  很快有人附议:“天后三思。”
  “天后请遵先帝遗诏,择新君即位!”
  ……
  “此事从无先例……”
  嘈杂的反对声音,都未有分毫动摇立在九重阶上的天后。
  直到最后一句。
  天后反问道:“无先例?”
  她这一开口,方才嘈杂的谏言顿止,文武百僚皆静声等着天后继续说下去。
  只听天后沉声道:“既无先例,那便自我作古!”
  “若再有谏反者,具名上表!”
  朝臣们噤若寒蝉,一时再无人敢言。
  *
  而姜沃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史册之上的武皇,亦是异曲同工的行事。
  只是那时,不是通过握住‘选继承人,以及什么时候选继承人’这件大事的权柄,而是亲手通过废立皇帝证明的。
  高宗过世,时任太子的周王李显继位。
  而继位不足年,周王便被太后废掉——因刚登基的李显想要让自己的岳父做宰相,同时说出了那句著名的‘赌气昏君话’:我就算把天下让给韦玄贞(李显岳父)又如何?
  之后,就被武皇废掉。
  亦是群臣俯首尔。
  行事不同,然异曲同工。
  无论如何,这便是一次有力的证明。
  皇帝的名头,比不过真正的权力。
  就如今日天后改旧例,并不即刻择选‘新帝登基’一样,强势地证明了,如今天下,她拥有最高的权力。
  自我作古?可乎?
  可!
  不但这一事,天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皆是自她而开历史先河。她将一步步踏碎这朝堂的常识,踩着礼法与制度,走上皇位。
  这就是第一步了。
  而此时,姜沃望向东边——这十二月的清晨,深黑的天空之上,透出了一缕日光。
  作者有话要说写关键剧情令人头秃啊!我在修文的时候,纠结到甚至揪掉了好几根宝贵的头发!
  PS:关于评论里李唐和武周的争议,是后面武皇登基前夕一个关键的剧情,所以现在没法回复大家。也不会太远啦,希望到时候我的行文安排,大家能满意!
  '1'见于《汉书·高后纪》;《后汉书?光武帝纪》
  *见于《孟子·公孙丑下》
  *高宗遗诏部分词汇,诸如‘哀毁染疾’‘宗社至重,执契承祧’出自高宗遗诏。


第284章 一步半?
  国岂可一日无君?
  原本在所有人的常识里;这,不能没有啊——就像东汉殇帝,哪怕是刚出生百余日的婴儿;别说理政了,是真的立正都不可能,但到底也得去顶着那个名头。
  没有皇帝,诏由何出?
  这日子怎么过?
  天后行事也太独断了吧!如此,岂不乱了套?
  然而很快,朝臣们就发现:这日子……似乎还是一样过,也完全没乱套。
  毕竟,先帝去前数年;就是天后摄政,此时不过是延续罢了,况且就算现在有新帝;按照礼制也得丧仪过去才能行登基大典正式登基;那么这期间也‘不应宣敕’。
  正如当年太宗皇帝驾崩,丧仪之期内皆是长孙太尉摄百司朝政。
  总之;哪怕天后押后了新君之选;朝堂依旧不知不觉按照惯性运转了下去。
  在天子七日殡后;天后主持朝政,群臣为先帝上谥天皇大帝,庙号高宗。
  礼制曰:天子丧仪,七日殡;七月葬。
  然高宗生前与太常寺卿崔朝言道:太宗皇帝在丧仪之事上曾留有遗诏道‘务从节俭’;他亦从此先例;不必大丧数月。
  朝会之上;崔朝向天后禀明先帝此言。
  天后未命太史局;而是令姜相卜定吉凶归期与下葬之日。
  后诏定于三月丙申,百官奉高宗灵驾西还长安。
  四月庚寅葬帝于乾陵。
  在此前,百官依旧要早晚两次去先帝灵前哭临哀礼。
  在大朝会结束前,天后再诏,自新岁起改年号为光宅。
  说来,高宗朝历经十来个年号,其中有几个也有天后之建言,但最后拍板定下年号的,自然还是皇帝。
  如今‘光宅’这个年号,便是天后独自定下的第一个年号了。
  《尚书》中有记:“聪明文思,光宅天下。”
  取此年号,便有光耀四夷,垂祚江河之意。
  这道改年号的圣旨,因需辞藻典致,还是王神玉来拟。
  彼时中书省内,王中书令边行云流水写诏文,还能边分神跟姜沃闲聊。
  说来也是神奇,从一开始,王神玉对皇后的评价便是沉潜刚克。在他眼里,从前二圣临朝的皇后也好,后来临朝摄政的天后也好,从来没有变过的‘稳’。
  “光宅这个年号,应当会用久了。”
  王神玉想起,高宗一朝后半段,年号就没有用超过三年的。天后的性子,应当不太会常改年号吧。
  姜沃:……嗯,怎么说呢。
  在热衷于改年号、改官职、创字等事上,天后绝对不下于先帝,而且很有过之而不及。
  她看向王神玉:王相这个人,聪明通透,但在某些事上,又会有些很执着的错误判断。
  比如,哪怕现在天后都说出‘自我作古’之语,他对天后还是一直有一种‘沉稳滤镜’,再比如,他总觉得自己明年就能致仕。
  姜沃也不戳破王神玉的滤镜,只是点头:对对对。
  王神玉搁笔,等墨迹干涸。
  在这期间,他忽然道:“刘相对天后此举,十分诧异。除了曾上书天后建言此事外,还曾令人捎信于我,细问先帝驾崩与东都情形到底如何。”
  王神玉顿了顿:“可见,长安内,并不如何安。”
  姜沃颔首。
  天后定下推迟新君继位,朝臣自然有具名上表反对的,天后也都一视同仁处置了,统统去守卫边境。
  于是很快朝堂偃息旗鼓。
  不过,这种安静顺从的朝堂,也有一个很大的缘故——这是东都洛阳城。
  真正的旧势力,大多在长安:宗亲、旧族、世家。
  正如先帝临去前料定的那般:权力的巅峰,若要站稳怎么会没有生杀之事。
  天后如此强势地压住了继承人的择选,在许多人眼里,就是过分的‘临朝独断’,在李唐的宗室眼里,简直就是十恶不赦!你一个外人,只能辅佐,如何能择选,甚至左右我朝天子登基之时?
  故而待三月里,奉先帝灵驾西还长安后,必然会有一场远比此时剧烈的乱象。
  应当是要走第二步了——
  朝堂政令之权证明过了,接下来就是,掌控军队的权力,或者更直白的说,便是证明生杀予夺的武力。
  这是最实在的一步,朝堂之上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若是抵不过起兵的叛乱,照样只是锦缎之上的花纹。若是锦缎都没了,要再精美的花纹又有何用。
  一力降十会就是这个道理。
  姜沃再次想起了李敬业,其实史册上,真是多亏了他这一‘送’,让朝堂天下看清了天后原来已经能够调动大军,莫敢不从——李敬业号称三十万叛乱,彼时的太后也能调动三十万大军去讨伐。
  朝堂上的政治人物,是有原则和底线没错,但这底线吧,十分灵活。
  说到底政治生态,多是唯强是从,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当有人一手能掌着自己的身家性命,一手掌着自己的前途荣华——那么,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正统’,已经完全不重要了,甚至什么身份、性别、来历也都可以忽略。
  待到那时,许多朝臣怕的不是武皇会登基,怕的反而是,没法及时搭上天后的船,上不到这条通天路。
  而在这种绝对的力量之前……姜沃想起方才王神玉说的刘仁轨。
  哪怕是刘相,在史册上太后废立皇帝、镇压叛乱、惩处朝臣之后,也只是递交了致仕之书,再有便是向太后进言重申勿做吕后之事。
  然,也就如此了。
  这便是大势。
  **
  姜沃不知史册上的武皇,对于验证自己的军权,有没有过担忧。
  但这一步,对此时的天后来说,并不如何担心。
  在十六府卫中,她早些年便在提拔出身寻常的兵卫为低等统将,这些年稳扎稳打走到十六府卫中层,甚至偏高层的将领也不少。
  比如她曾经亲自选的,当年跟着黑齿常之一起去江南西道,为时任巡按使的姜沃保驾护航的羽林卫张虔勖,以及后来跟随裴行俭去平突厥之乱的王孝杰、郭元振。
  如今这些曾经的年轻羽林卫,都已然过而立之年,武将官职未必多高,但都握着一部分实实在在的兵卫。
  譬如张虔勖,此时就在洛阳。
  说来,洛阳皇城跟长安一般,北门的名字,都叫——玄武门。
  当真是天选的,大唐政变专用大门。
  张虔勖此时就在镇守洛阳玄武门。
  天后之权已经扎扎实实深入到了军中。
  当然,天后也知,这些人虽然是她一手提拔的,但并不一定全心全意的站在她这边。或许会为她诛叛乱,甚至诛宗亲,但究竟能为她做到哪一步,还有待验证。
  而未来,也多的是机会验证。
  此时此刻,让天后真正的放心的是——
  “文成!”
  洛阳城外,一身戎装,奉命归东都的安西大都护李文成,一跃下马来。
  她身后的女兵们,也都利落跟随下马,整齐划一行礼:“见过姜相。”
  而文成则直接上前两步,近身低声急问姜沃:“先帝驾崩新帝未立,天后临朝称制——如今朝上必大事多,你如何还出洛阳城来接我?”李文成前半句还带着焦急,后半句已经缓和下来。
  姜沃既然能出来,说明朝堂局势,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果然,姜沃只是平和笑道:“上马车吧。素服我为你备好了。”
  还在天子丧期内,文成自不能戎装入洛阳城。
  文成原也是准备在驿站换过衣裳的,如今姜沃既然来了,文成就向副将再次交代了一番,早就安排好的亲卫驻扎城外之事,然后上了姜沃的马车。
  两人说过文成暂离后安西都护府的军防安排,姜沃就细细打量文成半晌:“你一切都好?”
  文成略有诧异,不知她怎么忽有此等担忧,很快答道:“很好。”
  姜沃安慰颔首:她这么问是因为,史册上的文成,原是病逝于去岁,永隆年间。
  但现在姜沃自己细细观察过了,文成的健康状况,确是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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