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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折卖花木所得的银钱,您也拿七成呢!
  管管王相!
  然而只见大司徒对王神玉颔首道:“上阳宫的花木,王相先挑吧。”
  姜握:毕竟这些年,她院中也没少了王相精心栽培的花木,只看在几株山茶花的份上,就得成全王相这最大的爱好。
  不但如此,让他去挑花花草草,也是安慰王神玉,刘仁轨又将在某些方面管住他的郁闷。
  **
  时至下晌,日光偏斜,在廊下切出一块块光影。
  紫袍朱袍的朝臣们,鱼贯离开了尚书省。
  说来,除外极个别人外,这日绝大多数朝臣走出都堂的时候,都处于用脑过度的过载状态。
  累的都不想彼此寒暄了。
  毕竟这一日,他们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新名词。只各个学院和学科的名字,就够烧脑了——虽说大司徒像解释【教务处】一样,挨个都给他们解释过了。
  但一下子记住这么多新词儿,哪怕是科举出身卷出来的诸位朝臣,也有些累了。
  同时绝大多数人心里浮现出一个想法——大司徒果然圣神皇帝手里用出来的宰相!
  论起喜欢‘起名’‘改名’这件事,两人完全是一样热衷啊!
  毕竟文武百官是亲眼看着圣神皇帝把宫殿、官制、职位、甚至皇帝的尊号,连着自己的尊姓大名都改了一遍。
  如今看来,大司徒也不逞多让啊!
  办个学校,其讲授科目,起的都是新鲜的名字。
  真像。
  不但如此……还有些重臣想的更深一层:圣神皇帝与大司徒如此做,也是为了从‘名字’上就跟过去的官学区分开吧。
  新帝显然是要培植自己在朝堂和军中的绝对嫡系。
  所以,才会兴办女学,甚至连军事学校,旁的老师都还未定下,就先定下了安西大都护李文成。
  是一个新的时代滚滚而来。
  对许多朝臣来说,他们会为此而欢喜吗?
  并不。
  不论改变的具体内容,只‘改变’这件事本身就足够令人不安。
  何况还是自古未有之变,上面的皇帝变成了女人不说,身边显而易见还要出现越来越多的女官。
  怎么可能毫无芥蒂欢欢喜喜的直接接受?
  但圣神皇帝也没有给他们‘表达不喜欢和拒绝’的余地——
  过去的一年,圣神皇帝已经用太多的实例告诉了满朝文武:朕的决定,你们可以心态良好的接受,也可以姿态难看的被迫接受。
  仅此而已。
  *
  众人都离开后,姜握倒是又在尚书省都堂内多坐了一会儿——
  不同思想的碰撞会带来新的火花。
  当她把现代华夏高等教育的体系,一下子展示给此时代的官员们后,自然收到了无数的问题。
  有些疑惑,还真是姜握只靠想象推测,没有预料到的。
  说到底,虽然她在古代的年数,已经远远超过了前世的日子。但从根上,她始终不完全属于这里,她真正思想塑形的阶段,是在她的故乡。
  今日,她就像一个现代人,通过PPT(图表)的方式,向古人做了一场关于高等教育的‘历史直播’。
  故而议事会后,姜握就没离开尚书省,而是根据今日得到的反馈以及灵感,当即开始修改她的方案。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唤她。
  “姨母。”
  姜握抬头:“曜初?”她记得这孩子方才跟库狄琚一起离开了。
  曜初走上高台。
  姜握就往边上挪了挪——座椅很宽大,坐两三个女子都没问题。
  曜初就如幼时一般,靠坐在姨母兼老师身旁,看她写公文。这让她想起,其实许多不常见的字,她都是这样认识的。
  姨母有时候,还会把自己的印章给她让她来盖。
  曜初有点出神。
  而姜握见曜初望着她笔下的公文,也就先停笔,直接搁到两人之间让她看的更方便些,然后温声问道:“曜初是有什么关于学校的事,单独与我说吗?”
  比起旁人今日的‘头脑过载’,曜初的接受度无疑是最好的。
  毕竟是从小跟着姨母长大的,有些词句,姜握要停下来跟官员们解释,但对着曜初就完全不必。
  故而曜初去而复返,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其实很多人没有注意到,但她注意到了:姨母的图表上,在校长下面还列出了一个职位:具体分管教学工作的副校长。
  是啊,皇帝日理万机,对学校,尤其是还是三所学校,是不可能事无巨细过问的。
  副校长,大概才是学校的真正管理领导。
  曜初静了静神,抬眼望向姜握,认真道:“姨母,我想做【初等学校】的副校长,可以吗?”
  姜握回望,深深看向曜初的眼眸。
  如果说,出版署是姜握交给曜初去做的;从前‘洛河圣图’之事,是曜初看懂了朝局跟着她做的;那么这次……主动要求做【初等学校】副校长的曜初,又迈上了另一个台阶。
  曜初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这所学校的意义。
  是为了不让女官成为昙花一现,成为‘圣神皇帝’一朝的特供官职,是为了——未来。
  曜初冷静道:“如果现有的朝臣,不会愿意支持,甚至不会想到我做皇储。那么,我就去培养新的朝臣。”
  “所以姨母,我来接手【初等学校】好不好?”
  她的眼睛与语气里,是似曾相识的野心。
  姜握看了曜初片刻,忽然笑了——
  她没有表态,而是反问曜初:“这话,你为何不直接去蓬莱殿御前问?”姜握的手指点着案上的公文:“你明知所有的师资职官,都是陛下来定。”
  曜初也笑了,带着一点年幼时偶尔想要躲懒却被撞破后的笑容:“姨母都明白,还要问我。”
  是。
  她先来问姨母,是为了更准确的探知母亲的心意。
  为着……母亲不再只是母亲,更是皇帝!而她,却不想做个单纯的公主,她要走向的是皇储之位。
  而历来皇帝与皇储之间,必然不是寻常亲子之间的关系。
  门外守着的,都是她们最信任的亲卫,曜初进门的时候就吩咐过了不许人靠近。
  但此时,曜初还是把下颌搁在姨母肩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耳语声,露出了在旁人前不会有的坦率直白道:“姨母,如果我把【初等学校】攥在手里。将来有一日……母亲会不会觉得我心太大了?”
  姜握拍了拍曜初垂下来的手。
  她如从前一般先肯定曜初,也是鼓励孩子以后敢于继续表达自己的想法:“曜初做的很好。你看,你现在做什么大的决定之前,已经能想到十年二十年之后的弊端了。”
  是,曜初担忧的绝非现在。
  【初等学校】从开设,到摸索着改进,到成熟至能够培养出一批批可以像国子监学子一起考官的女学子,显然不是一个短期内能达成的目标。
  曜初是看到过姨母的策划案:教育乃百年大计。
  此时,她接过【初等学校】,就像当年接过草创的出版署。
  因接过的是个百事待兴的艰难之事,在如今看来,只是体贴地为帝王分忧。
  但曜初已然不再只看眼前事,她的目光,已经能看的很远。
  在将来,这些【初等学校】出去的女学子,会渐渐多起来,在朝堂之上形成不可忽视的一股政治力量。
  在曜初自己的规划里,那时候,她一定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皇储了。
  那时候,帝王目之所及,朝堂上许多官员,尤其是女官,都是从皇储所掌控的学校出来的……
  “曜初,你能想到将来,能够未雨绸缪,这很好。”
  “但,不要怕。”
  姨母的声音,总让曜初想起自己的封号:安定。
  令她心意安定。
  曜初听见姨母在说:“去做吧。”
  “如果将来,你与陛下之间有什么误会,有彼此不好说的话,我会居中转圜。”
  “如果有朝臣在陛下面前对此事进谗言,我会为你分辩。”
  “自然,如果将来你一时迷惑,走岔了路,我也会提点你。”
  姜握想起了系统中最新的体质【神元久驻,长命百岁】,也想到了她那枚殷红色的骰子。
  她声音依旧稳定而温和:“曜初,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
  “我放心为止。”
  **
  这一日,姜握来到蓬莱殿前,已经是黄昏时分。
  因而见到了一番霄倚霞连、光曜疏轩的美景。
  她入殿内后,就去推开了窗子,请陛下同赏外面落日流霞。
  看过夕阳后,姜握提起方才进门的看到的场景——
  她进门时,就见圣神皇帝原本正在聚精会神写着什么,听到声音抬眼看她进门,就停了笔。
  还随手用奏疏将方才正在写的纸张掩住。
  哪怕皇帝这些举动做的很自然,姜握还是看出来了:陛下,这是在写什么不愿意被人看到的东西?
  会是什么?
  虽然知道‘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但姜握到底还是没忍住——像是看到大猫在跟前,虎须一颤一颤的,自然是忍不住想要捋一捋试试。
  她很小声发问:“陛下,是在写那种不能见人的话本吗?”
  圣神皇帝:……
  姜握说完后就迅速道:“臣告退”。
  边说已经边往后退,准备溜走。
  然而刚退到一半,就听皇帝出声令止:“站下!”
  姜握认真反思自己的错误:唉,应该先走到门口,再问方才的问题。
  圣神皇帝抽出奏疏下的几张纸:“这些事,朕也才想了个大略,原想着细细理一理再说。”
  “如今不拿出来给大司徒看。”皇帝在官位上特意加重了语气,然后道:“朕倒无法得证‘清白’了。”
  “拿去瞧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负责任小剧场:
  昭陵小剧场。
  李承乾看到姜握与曜初的对话,心道:假如当年,他与父皇之间也有这样一个人,他们父子是否不会……
  (他转头对长孙皇后):如果当年,阿娘一直在就好了。
  二凤皇帝听了这话,当场破防。
  荔枝看到父母兄长伤感,也跟着落泪。
  哭了一半,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等等,兄长说,如果阿娘在就好了……
  是,一个贤明聪慧,且与皇帝和太子都感情深厚的皇后,必然能够居中调和许多矛盾。
  那么类比过来,媚娘是皇帝,曜初是太子……那姜卿……
  荔枝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朕才是圣神皇帝唯一的正宫。
  PS:声明一下~小剧场都是写着玩的,都是梗,绝不涉及正文的cp。
  按照网站写历史文要求:1。不能改变历史人物的取向;2不能感情线混乱,尤其是不能结局的时候,一个主角人物有多段感情并存。
第303章 武皇的四项创举
  窗外夕阳西下后;天空中留下一片轻柔的紫色。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灯烛浮动在茫茫黄昏中,像是地上的星星。
  姜握隔着桌案;从圣神皇帝手中接过那几张纸。
  她准备就站在那里看;以示自己在为方才的话在格外认真的‘认错反省’故而‘自我罚站’。
  皇帝如何看不出,摇摇头道:“去那边坐着看吧。”
  姜握这才来到窗前的榻上坐下来;一打眼就见白韧细致的竹纸上,极为熟悉的字迹有些急促地微乱;甚至有些字都少了一两笔——足见写字之人思绪太快,笔下的字跟不上思路。
  且还有些显眼的涂抹改动之处。
  难怪皇帝方才随手掩过,还不预备给她看——这都不能算是草稿;只是算是随手将自己的想法写下来的随手记。
  姜握挪了挪案上的灯盏;照亮眼前一方。
  早在天光暗淡之前;蓬莱殿中就点起了明亮的灯烛。
  姜握之前就发现了,虽说如今玻璃眼镜在两京中是绝对的顶奢,在许多朝臣那也是必需品,
  但圣神皇帝不喜欢花镜。
  大概是见了太多年先帝为视力不好所困;总是目眩难受的缘故;皇帝很注意保护自己的眼睛,也不喜花镜。
  不过;圣神皇帝倒是颇喜欢别的透明玻璃制品。
  尤其是在夏日,蓬莱殿的桌案上;都会换上各色透亮的玻璃瓮来装冰;比起瓷瓮来,透着一种别样的清凉感。
  姜握此时就坐在一只烧成淡绿色的玻璃瓮旁边,里面堆着的冰山融化,带来丝丝沁凉之气。
  但很快;在姜握看清这几l张纸上的内容时,就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盛夏暑热或是冰瓮阴凉——
  她整个人被一种预料之中的极大震撼击中了。
  ‘预料之中’与‘极大震撼’两个词,放在一起,这听起来很矛盾。
  但这个世上,也只有她,会有这种矛盾。
  如果换了其余朝臣,看到这几l张纸,应该只会大为震惊。
  因这几张纸上写的几条开创性的举措,无论哪一条,都不会只是震动朝堂,而是会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