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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武皇第一女官-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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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亲亲热热与皇帝悄悄道:“且不瞒父皇,儿子还要面子。这几年来编书,请教了不少朝臣大儒,如今书成了,总不好就这么过去。于是儿子从私库里出银子,挑出与各地政事署衙无关,传出去也无妨的二百卷书,令人雕出板来印了许多,分散给诸位帮过我的朝臣们,也是没白劳动人一回呢。”
  见自家父皇赞许的点头,李泰就越发低声道:“就是府上为此,着实穷了。”然后对着皇帝,圆脸上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来。
  站在角落里候着吩咐的云湖叹为观止:如果儿子跟老子撒娇这项技能,也跟科举似的也有排名,那魏王无疑是状元郎探花郎级别的,太子……完全就是考不上只好回家种地的类型。
  果然,皇帝给魏王这几句话哄得哟,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左看右看,觉得儿子似乎还瘦了。
  于是大手一挥:赏!多多赏!使劲赏!
  *
  休沐日,媚娘来姜沃这里喝扶芳饮。
  又是一年春日到了。
  将杯子搁在一旁,媚娘拿起笔,问起姜沃近来魏王得的赏赐。
  姜沃也数着手指头一笔笔告诉媚娘:若不是她有小爱同学当记录仪,只怕都记不全了。实在是近来皇帝赏赐魏王太猛了,都不是隔三差五,简直是隔一差二就有赏赐。
  媚娘一一记下来,又取出算筹摆了一会子,很快将账目算了出来。
  然后肯定道:“所赏财物已经超过太子一年的使费了。”
  “真的?”姜沃有些愕然,从媚娘对面转移到媚娘旁边去,看她算的账目。只见她把绢、米、炭等价格都算的明明白白。
  “姐姐还知道这些的市价呢?”
  媚娘莞尔:“你从七岁入宫,想来不晓得外头的行情。我却是帮着母亲理过家财的。尤其借住在杨家时,靠人家的采买,若是自己心中无数,岂不是叫人坑死?”
  “单魏王自年后得了的赏赐,就有一万六千贯了。”媚娘在理财上头记性很好,对数字很敏感,她就听陶枳提过一回东宫的开支使费,就记的分明:“去岁东宫支领的银钱与布料,折合市货,也不过一万两千贯。”
  姜沃指着媚娘没算进去的宅子:“这还不算陛下赏给魏王的新园子?”
  媚娘道:“是,旁的好估价,但京中的宅院,可就不好算了,地段不同的坊据说差异极大。”没买过房的媚娘,只好遗憾放弃估价。
  姜沃叹道:“姐姐能算出来的,外头官员们肯定也会算出来的。”
  媚娘点头:“凡有赏赐,都要经过民部,想来御史台也会闻风而动吧。”
  民部,就是后世专管钱粮的户部。
  原本,民部重了二凤皇帝的名讳,该改名避讳的。然而二凤皇帝不在乎,依旧叫民部。姜沃记得历史上应该是李治登基后,为了尊父皇讳,才改民为户,从此后就叫户部了。
  果然,民部尚书很快上奏了,道魏王近来所得俸料,实几倍于诸藩,最要紧的是,竟过于东宫。
  民部尚书戴胄建很滑头,他也不说陛下赏赐过分,赏赐的不对。
  他只计算了数目,以银钱数目过大需谨慎为由,上奏请陛下核查。也算是给二凤皇帝台阶下来——老戴觉得陛下是赏赐的时候上头。如果这会子想‘撤回消息’,也是可以的,比如以逾越太子为由,把赏赐一万匹绢改成三千,这事儿就过去了。
  然而戴尚书媚眼做给瞎子看了,皇帝完全不接这一茬。
  还训了他两句,道春耕之时要注重农桑之数,清点库存粮食才是要紧事,不要盯着些细枝末节。
  戴尚书:……我好冤枉啊。
  可怜戴尚书被训斥的有点灰头土脸,索性在这上头撂摊子:好吧,那他不管了,如数下发!
  反正他报备过了,有事也落不到他头上。
  甭管是金银粮米还是一车车的绢都不是小东西,魏王府得此赏赐很快人尽皆知。
  原本,魏侍中身体不好,撑过过年和元宵后,就一直病着无法上朝。
  但此事一传开,作为太子太师,魏征便从病床上挣扎着起身,直接去立政殿谏言去了。
  御史大夫萧瑀也跟着上谏——这倒不是萧瑀想要得罪风头正劲的魏王,而是他作为御史,有这等违制之事,理应上谏——不然他也怕魏相喷完皇帝,转头喷他尸位素餐。
  戴尚书见皇帝被雪花样的谏奏淹没,还没忍住还私下偷乐了一回。
  上谏的官员不少,但真正去皇帝跟前一对一硬刚的,还得是魏征。
  老先生病的消瘦憔悴,但眼神依旧坚定,言辞也锋利:“赏赐魏王逾制,实乃陛下过失!陛下是要让天下人不安吗?”
  这次换了二凤皇帝有点脸上灰灰了,他将李泰近来的大功与‘生活艰窘’告知魏征,说今年情况特殊,明年必不会这样赏赐了。
  魏征丝毫不为所动。
  “魏王当真艰窘?”
  若面对萧瑀等世家名门子弟,皇帝还好嘴硬说一句魏王过得艰窘。但面对的是魏征,二凤皇帝再坚持说儿子穷实在是不好意思。
  要知道魏征是个真正清贫的人物,家中甚是朴素,至今都是老妻带着仅有的两个老仆亲自张罗饭食,家中房舍都是皇帝赐下的,是当真两袖清风,家无余资。
  想想魏王的大把封邑、房舍、田庄,还有新的占了半个坊的大宅子,皇帝就说不出口了。
  于是二凤皇帝换了角度:“有过当罚,有功当赏。太子近年来越发顽劣,魏王却是一心修书,所成其著,天下共见。朕作为君父,只是赏功而已,并非是令魏王僭越于东宫。”
  魏征叹道:“臣子有功当赏,但陛下,您赏武将功臣,是否会赏以龙袍?是否会赏其财物超过陛下自己的用度呢?”
  二凤皇帝沉默。
  魏征眼睛其实已然有些不好,殿中灯烛不够亮的时候,甚至看不太清眼前追随多年的皇帝的面容。
  他不再坚声力谏,而是声音放轻,深深叹道:“陛下,太子也是君,您如此,他何等难堪呢?”
  魏征之前的朗声直谏并没有动摇皇帝,倒是这一声叹息,让二凤皇帝愁肠百转,有些破防。
  以至于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朕是他的父皇,你是太子太师,朕与你会顾惜他的颜面,可那孩子,竟从不顾惜朕的颜面!”
  魏征也无言了。
  旁的事儿也罢,唯有太子那个想投奔突厥的发言,实在是大大伤了皇帝作为君王和父亲的心,令皇帝至今不能回转,与太子之间,父子情分再不能如初。
  作为一个皇帝,臣子想要投奔敌国;作为一个父亲,儿子想要弃他而去,实在伤到了二凤皇帝。
  至此,君臣彼此无言以对。魏征只能一礼到底:“陛下三思。”
  太子太师魏征离开立政殿的时候,正见天边彤云似火。
  他停了下来,默默看了片刻。最终长叹一声离开了皇宫,背影再不复年轻时候挺拔。
  *
  魏征的谏言,到底有用。
  皇帝虽没有收回给魏王的赐物,但却下了道旨意,表明太子才是储君,以后东宫所费,不必限制于那一万两千贯的旧例。
  东宫这回倒是有了反应,很快上书推辞,推辞不成,又上表给皇帝谢恩。
  然而皇帝没有见太子,只回道:“太子只需安分读书改过,无需谢恩。”
  *
  东宫中,太子李承乾望着这道手谕,不由笑了。
  他笑得太畅快,太放肆,令人不安,
  以至于伺候在跟前的宦官和宫女立刻跪了一地。
  真是跪天跪地跪祖宗求求太子殿下不要生事了。
  去岁‘扮突厥人’事件后,圣人将东宫从上到下换了一遍。殿中省和宫正司都累的半死。如今换过来的宫人,再没有那种敢抓尖卖乖或是谄媚主子的,均是老实头。
  不但人老实,殿中省还额外加了几日的上岗培训——不是教他们如何伺候好主子,而是教他们如何躲事兼报信。
  别再闹到太子大半夜把自己划得满脸血,还没人敢报信,终是闹大了的祸事。
  或许在皇帝看来,是给儿子分派老实人,殿中省看来,是让宫中少事端。但没人从太子的角度来看:如今他根本指挥不动人,这些人只会下跪磕头,若是他要做点什么,这些人就会磕的满脸血。
  就连他饮多了酒,次日张玄素、于志宁等人一定就知道了,然后纷纷扛着一张棺材脸来劝谏。他们这等臣子,见圣人都是轻易不跪的,何况于太子。就是站在下头一句句硬邦邦砸过来。
  太子若是吃这一套,根本不会与皇帝走到今日这一步。
  张玄素等人越劝,太子越不听,有时索性躺倒,做出醉态睡去,臣子总不能上前来摇晃太子殿下,屡屡气的拂袖而去。
  太子风评日差。
  今日太子见了父皇的‘安分改过’四个字,忽然就很想笑。
  不但想笑,他还有了兴致。
  “把鼓抬上来。”
  元宵灯会后,太子命将作监做一面大鼓,说要学奏乐。既是太子所要,又不是要什么兵器甲胄,将作监很快就完工送了过去。阎立本还傻白甜地想:太子殿下莫不是想私下学奏圣人的《秦王破阵曲》,以此父子和睦?
  于是送来了一面很好的大鼓。
  “咚!咚!咚!”
  鼓声响彻天际,惊得东宫飞鸟成群而起。
  后殿太子妃抱着儿子只是落泪。
  太子殿下如此击鼓……尧舜之时,便有申诉冤枉者可击鼓的旧事,唐律中更有‘登闻鼓一响,主司必得受理冤案’的规定。
  太子,这是在击鼓鸣冤吗?
  可,东宫若冤,谁又是过失者?
  圣人一定又会大怒的。
  太子妃落泪不止。
  太子击鼓不过片刻,张玄素飞奔赶来。
  他在殿门外跪下,伏地叩首:“臣恳请太子保重自身。”
  张玄素若再硬邦邦的斥责劝说,太子才不理会,就当敲鼓的背景音了。但今日张玄素这这样一跪一叩首,抬起脸来老泪纵横,哭着哀求太子保重,却让李承乾停了手。
  他盯了张玄素片刻。
  李承乾看着进了东宫后,愈见苍老的师傅,在自己跟前叩首哀求,只想说,你辞了东宫官吧。
  不必呆在这里了。
  但没说出口——说了也无益,这原不是他能决定的。
  李承乾把鼓槌扔在地上,转身走了。
  而张玄素却因叩首那一下子着实实在,此时额头上都青了。抬起头来时还有些头晕,只得在地上跪坐了片刻才勉强能站起来。
  心底尽是凄凉:太子如此,将来社稷如何是好?
  可……真要请奏陛下废太子吗?若是太子只是长子或者只是嫡子也罢了,可太子是嫡长子啊,他不做太子,还能保住命吗?
  *
  太史局。
  李治与姜沃对坐。
  晋王团队里的人到底少,总是无人可商量事。因棉花之事,李治和姜沃走的比旁人略近些也无妨,总是过了御前的。
  于是李治常年拿着棉花种植试验的新消息来与她说,顺带与姜沃提起关于储位之事。
  姜沃原以为自己跟着师父们修炼‘云淡风轻’大法已经很有境界了,如今看晋王这种自学成才的,也很到位啊。
  两人从不密谈。
  太史局内,众人都在各自忙着公务,时常会有各王府公侯勋贵之家命属官来请教吉期,人来人往。
  有点像是大型办公室,各种声音、人员混杂。
  然而两人就在太史局内,就在这人来人往众人眼皮下,非常自然的讨论储君之事。
  当真是做到了灯下黑与大隐隐于朝。
  再没人能想到,一个皇子,一个太史丞,就在这公开场合讨论有关国本的大事。
  晋王的表情没有一点破绽。
  他不但声音很轻,言语也很简略,比如现在,他手捏一枝棉花,脸上还带着一点丰收的喜悦,说的话却完全是另外一件事:“太子哥哥的行事我真看不懂了,若自暴自弃,起先便不必上表。但若说太子哥哥想与父皇求和,那怎么又闹出那一出击鼓。”
  太子要是真愤怒于李泰的赏赐超过他,那就不用在父皇施恩东宫的时候,上表请辞,恪守自己的度支。
  知道太子上表时,李泰都吓了一跳,以为太子被刺激的支棱了起来,开始要做个勤俭节约守礼法规矩的太子了。
  谁料太子反手就来了个‘东宫击鼓鸣冤’,把皇帝气的饭都吃不下去,头疼到宣了好几回尚药局。
  姜沃倒是能理解太子的分裂感——道理是懂得,但是情难自已。
  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但太子这个地位就是千年防贼的。
  就像站在悬崖边的一个人,要一直防着被别人推下去,防着自己失足落下去。不是每个人都能承担这种心理压力的。有的人甚至愿意一了百了,自己跳下去少受折磨。
  姜沃又想起前世看的末世文,主角是怎么艰难求生,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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