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想吻你很久了。”
此时的池顾无法直面景陈的视线,他微微侧着脸,眼里还残存着一点泪光。
“对不起,今天没跟你们说就跑出来了,还一直没有联系你们。”池顾的声音十分沙哑,几乎快要说不出话了。
景陈用自己的袖子轻轻擦去了他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没意识到池顾微微的后仰动作。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不是队长与队员之间的距离,更像是恋人之间的距离。
“好了,我在。”
景陈的声音富有磁性,听着就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池顾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沉默着没再开口说话。
然后他掏出了手机,打了一条消息发给了某个人。
景陈看着他按下发送键,然后感觉到自己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持续振动着。
两个人的距离那么近,池顾也明显感觉到了这下振动持续的时间格外长。
那是设置了特别注意时才会有的振动时长。
他的表情有些意外。
景陈咳了一声,“你的嗓子不舒服就发消息吧。”
他根本没敢提特别注意的事。
'中午接到电话,医生说我妹妹的病情又突然恶化了,需要我过来签病危通知书,我才那么着急得从基地赶到医院'
景陈作为一个正值黄金时期的电竞选手,他的手非常稳,这会儿却微微有些颤抖。
“病危通知书”五个字深深地刻在了他的瞳孔里。
'我妹妹的状况很不好,我得一直在这里守着。手术从中午做了四个小时,病情非常不稳定,过了两个小时又开始手术'
从中午到现在,面前这个也不过才刚刚十八岁的人,就这么在手术室外守了十多个小时。
里面的人是池顾唯一在世的亲人,是池顾甘愿为了她放弃前程的亲人,是池顾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高中的时候池顾一边完成学业一边做兼职,去过小餐馆当服务员洗碗,去过奶茶店当临时工,寒暑假除了课业就是各种工作,十分辛苦。
但每每来医院见到池月越来越红润的脸颊,池顾就觉得自己做的很值,哪怕放弃大学。
他是长兄,他除了池月再没有亲人,池月除了他也再没有亲人。
父母意外去世后,他一个人护着池月,看九岁十岁的小姑娘过了一年又一年,每一年的新年钟声与焰火,他都陪着池月看,从未缺席过一场。
池顾知道很可能下一次钟声就只有他自己听,焰火就只有他自己看了。
而在池月的童年少年记忆里,池顾的身影是最有安全感的屏障。
有哥哥在,她什么都不怕。
但池顾很怕很怕,怕池月抛下自己去另一个世界。那这个世界,是真的就只剩他一人独自生活了。
“妹妹一定会没事的,你要相信她。”
“相信她不会抛弃你离开。”
景陈是第一次看到池顾这么脆弱的样子,也是第一次觉得池顾很孤独。
'谢谢你来安慰我'
'后天还有比赛,我不会缺席,只是这半个月应该都不会回基地。你要不要先回去?已经很晚很晚了'
景陈无奈地看着池顾,“我走了你怎么办?打算一个人在这里守到几点?洛水的冬季夜里很冷,你穿这么薄,发烧了怎么照顾妹妹?”
池顾被他一通批评说得有些懵。
景陈趁机又接道:“你也知道后天有比赛,等妹妹手术做完后自己病倒了怎么办?我和你在这轮流守着,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这句话说得池顾的坚持都有些动摇了。
但这是自己的事情,麻烦景陈确实不太好,于是景陈眼睁睁地看着池顾又打了一大段反驳的话发了过来。
'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你是队长,我保证自己比赛的状态在。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能来找我,我有被安慰到'
'我发烧你就会没事?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但我真的没有精力再去多照顾一个人了'
景陈刚想开口说话,手术室门上的“手术中”的红灯就灭了。
一个主刀医生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看到坐在地上的两人有些意外,但还是先通知了手术结果。
第58章 有惊无险
“病人的情况稳定下来了。”
池顾紧紧盯着医生一张一合的嘴巴,视觉和听觉都在告诉他,池月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好在她还记得自己的哥哥还在这里,依然留在这个世界。
池顾的腿有些软,景陈扶着他才勉强站好。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大意。
“我们已经尽力了,两个月过后会有国际上的专家到这里来访问,也许那位专家能够提出更好更安全的治疗方案。”
“我们已经把病历发到了他的邮箱里,对方表示虽然很难,但他愿意一试。对方毕竟是医学界屈指一数的专家,治疗费还是……需要提前准备一下。”医生友情提示道。
池顾愣了一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医生的胳膊:“拜托你们了!只要能治好我妹妹,钱不是问题!”
这个医生经常来做池月的手术,对这对兄妹还是了解一些情况的。池顾看起来那么小,还像是个未成年,却已经能够自食其力供应妹妹高昂的医疗费了。
他也清楚池月只有池顾一个哥哥。
池家的经济在池顾上完高二就已经有些紧张,池顾靠着自己以前赚的钱和父母仅剩的一些积蓄愣是撑完了一年多。
“这年头挣钱不容易啊,你一个人带着妹妹更是艰难。我们已经慢慢摸索出了细胞病变的一些规律,但鉴于你妹妹的病世界上都很少见,所以其治愈的可能性不大。”
“我们会尽力的。”
池顾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可对于医生的话,他无法反驳。
医者也绝非圣贤,不可能把每个病人的生命从死神手里抢回来。更何况池月的病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艰巨的挑战。
“等会儿病人会先转移到重症监护病房,等到伤口确定没有感染后再转移到普通单间病房。现在不能见面,病人大约会昏睡一周。”
“一周以后如果病人苏醒并没有产生别的一些反应,那这次手术就非常成功。总之在这一个周里,除了等待,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池顾的情绪有些起伏,但并不大。他松开医生的胳膊,往后退了两步。
然后对着那位医生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那位医生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也见过很多身患绝症的病人与坚持救治的家庭。可池月和池顾这对亲兄妹,是最令他感动的。
池月已经在这所医院住了七年了。
池顾除了上学和兼职就来看她,推她下楼散步透气,陪她看书写字。
七年如一日,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狂风暴雪也会赶到医院,逗池月开心,给她一些大大小小的惊喜。
这个世界很多人都成了真正的冷血动物,哪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有很多因为财产或别的原因而大打出手。很多人对生活中的一切都表现得特别冷漠,阳光无法透进他们的心,花开花落在他们的世界只是可有可无的背景。
那些出其不意的感动,却始终撼动不了心房的坚冰。
“拜托了。”
景陈看着池顾向医生说出一句作为病人家属最无能为力的话。
这个人太苦了。
根本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阳光。
池顾这样的人,看到的第一眼就会以为他的生活顺风顺水,一直被温暖的阳光照耀着。
但池顾一直在淋雨,他比别人更懂得温暖有多重要。
医生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很快有护士前来告知池月已经转入重症监护病房。池顾熟门熟路地在进入重症监护病房前穿上经过消毒的衣服和鞋子,站在透明玻璃前看着戴着氧气罩紧闭着双眼的池月。
景陈也套上那样一身衣服,看着病房里那个还没有苏醒迹象的小朋友。
那是池顾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池顾静静看了一会儿,转身把目光投向景陈:“先回去吧。医生刚刚也说了,我妹妹得过一个星期才能醒。你和我在这里,也什么都做不了。”
景陈嗯了一声,和池顾出了重症监护病房的探亲区,把衣服放进一个上面写着“需消毒”的筐,在医院的走廊慢慢走着,彼此沉默无言。
走到医院的出口时,一阵风裹着冬日的寒意吹来,池顾打了个颤,吸了吸鼻子。
景陈注意到了他的发抖,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披到了池顾身上。他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的圆领毛衣,喉结迷了池顾的眼。
“先披着,我的身体素质比你好多了。”景陈把拉链给池顾拉上,隔着衣服的袖子握着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前走。
眼前人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风,池顾的脑袋缩在羽绒服里,感受着棉袄上还存留着的温度,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路。
他的眼睛起了雾气,雾气中唯一清晰的,是景陈的背影。
洛水市的冬天,真的很冷。
但这个冬天,有人陪他过了。
池顾跟着景陈在他的车前停下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是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
景陈帮他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池顾呆愣着上了车,看着景陈从另一边上车,发动了车子。
汽车内部的光芒是暖色的。池顾抬头只看得到景车专注的侧脸,没头没脑蹦出来了一句话。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景陈专注地看着路面,他开车的技术很好,平稳又迅速。
“嗯?”
池顾的大脑有些冻住了,不太会说话。这会儿尴尬地扭头看着窗外:“不好意思,今天我有点蠢。”
现在是凌晨两点钟,路上的车辆很少,景陈很快就把池顾载回了基地。
队友只在客厅门口留了一盏小夜灯,池顾冻得瑟瑟发抖,脑袋有些晕,手在里面的棉袄口袋里掏半天啥也没掏出来,有些生气地往后退了几步,却撞在了景陈怀里,身体条件反射地再次后退,背部靠着门。
他傻乎乎地抬起头眯着眼,嗓音委屈极了。
“你欺负我。”
景陈满头问号。
灯光下他看到池顾的脸红扑扑的,心里一紧。
不会发烧烧糊涂了吧?
【作者的话】
真心话采访小剧场。
问:池顾选手对你撒娇的时候内心有何想法?
景陈:他好可爱。
第59章 关于景陈亲自给池顾换秋衣这件事
池顾的背抵在门上,迷迷糊糊地盯着景陈看。景陈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在他眼前晃了晃。
“很晚了,开门进去睡觉。”
他的表情要是被夏梓季他们看到了绝对会被大叫疯了。
他长得很帅,大多时候都不苟言笑,一副非常冷漠的样子,看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很遥远。
池顾从WOW成立之前就关注景陈很久了,刚开始时是以一个小小的观众身份,在屏幕这边默默注视他在游戏中carry。
后来看着他成为WOW的一员,看着他和WOW的其他成员一起打比赛,从小组赛到组内赛,一路晋级到半决赛。
决赛WOW对阵AO3:0直接敲定冠军,他看得热血沸腾。
景陈作为追荣官方职业联赛的年度最佳选手站在有些空旷的舞台上。身上的队服是新的,金线绣成ID反射着舞台的灯光。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肩颈挺得笔直,背影看起来孤独又寂寞。
那是属于强者的孤独。
这个灯光和角度像极了一年前的决赛舞台,池顾眯着眼看他,眼前人的脸与记忆里的那张脸慢慢重叠,他的理智目前只告诉也只能告诉自己,那是景陈,是他张望仰视了快三年的人。
次顾安静下来,小脑袋瓜在想事情。
他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
“醒醒?”景陈试着喊了一声这个名字。
池顾没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大概过了七八秒才应了一声:“嗯。”
他的耳垂很红很红。
“喜欢我吗。”景陈突然起了坏心思,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勾起了池顾的下巴,强势又有几分温柔地逼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池顾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太清醒了,他现在有些困,又不想让景陈走。
然后池顾对刚刚这个问题,完全没有迟疑地回答了喜欢。
“喜欢的,超级喜欢的。”池顾极其小声地说。他的脸颊泛上一层潮红,白玉般的耳垂像是嵌进了一颗红色的骰子。
看得景陈的心很痒很痒。
他右手把池顾捞进了自己的怀里,强硬地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左手迅速把钥匙插进了锁孔。
“小醒醒,你真的克我。”景陈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池顾已经快睡着了,头靠在景陈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感受到他声音带来的热气,有些依恋地往他嘴边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