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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就与张幼双无关了,她已经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将这四人齐齐地送上了金榜; 接下来终于可以像高三的老师们一样; 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俞峻便也没再问她了; 他这几天人际往来应酬的确有些疲惫,便半阖着眼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张幼双没忍住,悄悄转回视线看了一眼。
又是第二眼。
肌肤如玉; 鼻梁高挺。旅程奔波; 乌发凌乱。唇瓣是极为美好的形状,令人欲亲芳泽。只是眼下微微泛着乌青色; 几乎能瞧见淡青色的血管; 他这几天的确很疲倦。
看着俞峻这如玉的容貌; 张幼双有种不在状态的恍惚。
她真的和俞峻成亲了?
完全没有真实感。
……更别提还没有洞房花烛夜。
当然这不是她ls,主要是成亲当晚俞峻完全没有要和她共赴巫山的意思。令张幼双这几天不自觉地就怀疑起了自己身为女性的魅力。
孰料; 似乎是她的视线太过“火辣”; 俞峻睁开了那双乌沉的; 如寒星似的眼眸; 无言地询问她。
被当场抓包,张幼双懵逼地卡壳了一秒。
“那个……”
“那个……”突然间,她福至心灵,问道,“回越县之后,你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吗?”
说话间,脸上却不争气地再度烧红了。
明明成亲了,却反倒比没成亲之前更加生疏了些。
张幼双心里叹了口气。
她还是没能立刻适应两人之间关系和身份的转变。
这段旅途中的小插曲掠过不提,回到越县之后,他们二人首先迎来了府县大大小小的官吏们热情的欢迎。
一连应酬了三四天,直到第五天,张幼双才难得挤出了空闲,叫上马车,去俞峻家里搬东西。
对于她提议的搬过去一起住的想法,万幸,俞峻没有回绝。
他东西很少,少得让张幼双都有点儿咋舌。
不过是几套换洗的衣服,几箱子书。
原来真有人物质能低到这个地步啊……
动手收拾间,张幼双打开面前的柜子,忽然看到了一顶乌纱长翅帽。
大梁虽然类明,但这官帽却更肖宋。
张幼双愣了一下,直觉应该仔细对待,小心翼翼地把这顶乌纱长翅帽捧了出来。
她没忍住腾出一只手摸了一下。
帽侧的大翅膀颤巍巍地,看上去很像飞机耳,颇具萌感。
不过看着这顶乌纱长翅帽,张幼双一时犯了难。
这也太长了!!
稍微比划了一下,感觉真的有一米之长!这要怎么装箱啊!
这肯定也是比较特殊的吧。否则断不会保存这么长时间,这到底也象征他那么多年的宦场生涯。
望着面前这顶乌纱长翅帽,张幼双纠结了半秒,果断召唤俞峻。
“三妮儿?”
俞峻闻声而止,看到张幼双手里的官帽,顿时了然,平静地说:“交给我处置便可。”
说罢,他垂下眼帘,十分淡定地当着张幼双的面,把这一对翅膀给拆了下来。
张幼双:“……”
……淦
她目瞪口呆。
这玩意儿竟然还是可拆卸的么?!
朵朵没有了啊!!飞机耳没有了啊!
俞峻抬眼看她,微有不解地蹙眉:“你好像很惊讶?”
……我是很惊讶。
张幼双什么也没说,上前拿过了这顶乌纱长翅帽,装上翅膀,戴在了俞峻脑袋上。
俞峻虽不解其意,却也垂眸任由她动作。
装上翅膀,飞机耳出现了。
拿下翅膀,飞机耳消失了。
看上去简直就和猫猫狗狗的飞机耳相差无几。
一想到朝堂上那些,跺一跺脚,大梁都要抖三抖的重臣们,回家会坦然地把飞机耳给拆卸下来洗洗刷刷。
就戳中了张幼双她莫名其妙的笑点。
如此幼稚的动作,张幼双乐此不疲,足足重复了五六回,直到被萌得笑倒在地为止。
乌纱长翅帽的问题解决之后,张幼双利落地将几个箱奁进行了打包,其动作快准狠,宛如强抢压寨的新娘!生怕俞三妹这就跑了。
可是到了晚间,坐在床上的时候,张幼双内心又动摇了,呐喊成了副世界名画。
她到底在干嘛!
听着屏风内传来的沐浴声,张幼双汗毛炸起。
攥紧了拳头,也阻止不了她脑子里上演各种各样不健康的小剧场。
直到,俞峻终于从屏风后转出来。
他穿了件白色的上襦配松青色的下袴。
柔软如云的乌发垂在脑后,双眼黑泛着隐约的靛青,纤长的眼睫还蒙着些淡淡的水汽。
张幼双“腾”地站起了声,张口结舌:“你、你洗完了?这么快?”
俞峻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隐约察觉出来了她的紧张,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避开了她,走到一旁擦头发去了。
那天亦是如此。
他见她太过紧张,一时不忍,便未曾有所动作。
亦或者是,他自己也紧张,紧张得手指僵硬,心跳如擂。
张幼双原地纠结了两秒,豁出去深吸了一口气,主动自告奋勇道:“我、我帮你擦头发吧!”
俞峻脚步一顿,垂眸说:“也好。”
……
手握住的这一捧乌发,犹如流水。
此时被她摁坐在梳妆镜前,简直像个容貌如玉的长发公主。
俞峻貌似很放心她,微闭着眼,不说话,纤长如蝶翅般的眼睫微颤,不知在想些什么,亦或者只是单纯地沉浸在这片脉脉温情之中。
张幼双使出撸猫的架势,拿起毛巾擦了两下,忽然发现了几根显眼的白。
张幼双愣了一愣,忽然意识到她和俞峻好像都已经不再年轻了。
“有白发了,”她说,“我帮你拔掉。”
“好。”他道。
终于做完了这一切,张幼双长舒了一口气。
抬眼的刹那间,却和俞峻的视线在镜子里相撞了。
乌沉沉的,如两丸黑水银,又清明如塞外的寒夜。
俞峻静静地在梳妆台前坐了半刻,主动避让了视线,道:“睡罢。”
虽然俞峻主动避开了视线,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种被什么动物盯上的错觉。
张幼双紧张得差点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好、好。”
……
淦。
她的直觉果然是应验了。
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一晚上,张幼双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根被迫反复抻直的面条。
“关、关灯。”她脸色通红,双目无神,垂死挣扎。
俞峻垂眸看她,手上动作却不停,“嗯。”
嗯什么嗯,不是说要关灯么!!
“我想看看你。”他呼吸微乱,竭力平静。
士大夫闷骚起来果然是一级的。
这一晚上,她身体力行地体验到了什么叫旷了四十多年的男人的恐怖。
这本来倒也没什么,最令张幼双崩溃的是体型差,长得矮又不是她的错!
第二天一早,她再度自告奋勇帮俞峻梳头发。
他照例同意了,却将她抱在了膝上,轻轻去亲她的额头,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掌扶着她的腰的时候,她的脚在他脚面上努力蹬了几下,几乎都踩不到地面。
经此一役,张幼双硬着头皮,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俞峻他对什么事好像都是淡淡的,沉静如海,却又不同于高冷冰山禁|欲系。
他的性格可以说近乎温驯柔软,对于张幼双、昔日朝中同僚的泥塑也坦然受之。
说得少做得对,不善于表达,但是一敞开心扉就是直球。
尽管任由她泥塑,但一得到机会,就能十分平静地反攻回去。
所以这算是进一步可攻,退一步可受么?
这个男人恐怖如斯。
第90章 番外二
要说大梁“文坛”目前撕得最为激烈的对家当属三五先生与欣欣子这两家了。
一个是出教辅的; 一个是写话本的,怎么看都是风马牛不相及,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两家; 究竟是怎么掐起来的,其原因已不可考。
三五先生的拥趸大多数都是正统的文人; 平常最热衷的事就是狂喷欣欣子写的话本不正经,实在是离经叛道,目无礼教; 哗众取宠。
而欣欣子的拥趸则多骂对方汲汲于功名利禄,嘴脸着实可笑。私底下还不知道多少人边骂边买,一边看一边骂。
夜色日深; 一灯如豆。
宝晋堂后院的库房里。
一道青色的身影在房中焦灼踱步。
灯影照在脸上; 可见其神情复杂; 几欲龟裂。
身后几个人俱都憋住了气儿; 不敢吭声。
青色的身影来来回回又走了几圈,一个转弯,脚步匆匆地转到了一人面前。
皱眉高声道:“欣欣子和三五竟然是一个人?!这怎有可能?!”
这道青色的身影正是宝晋堂的掌柜; 也就是昔日和张幼双同步去请唐巨巨而未得的那位。
至于他眼前这人; 则是宝晋堂安插在伊洛书坊的暗桩,俗称内鬼、间谍、卧底什么的。
这几年来; 在与伊洛书坊的竞争中; 宝晋堂是日渐乏力; 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 想着先把欣欣子那本还没刊行的《革汉》的稿子偷出来。
结果却撞破了这个意料之外的惊天秘辛!
这位内鬼也十分震悚; 甚至连稿子都没顾得上; 就揣着这么个消息回来了。
“这的确是我亲眼所见!绝无作假的可能!”内鬼咬牙说; “这两人的原稿的确都是从同一个地址寄出的!”
而这地址的来源,正是那位如今在越县风头正盛的张幼双!如果说张幼双就是三五和欣欣子,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那一门四进士的奇迹几乎已成了大梁人人称道的美谈。
“那眼下究竟如何是好?”被匆忙召集来的其他几位宝晋堂的管事们,俱都面面相觑。
掌柜又踱了几步,沉吟了一声:“如何是好……且先等等。”
等他想想到底该怎么利用手上这个筹码。
可没想到,就在第二天,三五先生和欣欣子其实都是张幼双马甲的这个消息,却已在越县闹得沸沸汤汤,满城风雨。
宝晋堂的掌柜差点儿没厥过去,气得面色大变,又惊又怒:“这究竟是谁嘴上没把门,在外面乱嚼舌根的?!”
无一人应声。
于是,在这个春季,张幼双其实就是三五先生和欣欣子这个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样,在越县,乃至整个大梁都飞速传播开来。
其中最震惊的当属九皋书院的学生们。
时过境迁,如今的九皋书院已非当初的九皋书院。
眼下的九皋书院,共设有经史文事、理工实学与武备这三大类。
张幼双在仿照有清一代漳南书院的基础上,在俞峻的支持下,大刀阔斧进行了改革。
课程设置从文、理、兵、农,再到算数、律法……凡此种种,俨然已经有了一所综合性大学的雏形。
在这种情况下学生们基本上也都换了一批,如今这明道斋的学生来自大梁全国各地,都是仰慕那一门四进士的神话,不远万里驱车赶来求学。
这些学生里面,有少年,也有姑娘。
女孩儿们的来源就多了去了,既有那家世殷实的,也有家境贫苦,冲着奖学金来的。
老师也来自大梁各地,大多数都是享誉天下的大梁耆儒,甚至还有几位金发碧眼的西洋人!
明道斋内,
女孩们儿容貌清丽,穿着统一制式的“校服”,红头绳高马尾,手边搁着《周髀》《海岛》。《水法》《远西算数》《远西奇器》什么的实学课本。
此时,少男少女们俱都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时下最为轰动的消息。
“你们听说了么?”
“张先生竟然就是三五先生和欣欣子!”
“这不可能吧?”有少年迟疑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一少女笃定道,“若是先生,便无不可能!”
少女脸上露出仰慕之色,目含憧憬道:“真不愧是张先生呐!实在是我等女子的表率!”
另一少年嘴角一抽,抱头作绝望状:“可是先生不还没收过我的《兴宋》吗啊啊啊啊!!”
此时此刻的,越县县衙内也不怎么平静。
越县知县赵敏博,方才搁下笔,就看到了门官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大人!大人!出事儿了!”
赵敏博愣了一下,奇怪地接过了门官递过来的札子,还没忘抽空调笑了一句。
“何事令你如此失态?”
结果刚打开札子翻了两下,赵敏博就懵了。